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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歡迎來jin江

陸煙然有些遺憾錯過了大長公主的壽宴,主僕兩人說話間,陸鶴鳴與小郭氏也到了內室。

耳邊珠簾響動,陸煙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轉瞬即逝。

小郭氏一進屋便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疾步走到床邊:「煙然可好些了?母親可是擔心死了!」

陸煙然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她兩眼。

若是她日後會發生意外,很有可能和這個繼母脫不了關係,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想,她不會冤枉誰,可是從此刻起,必須得有所警惕了。

之前她的心始終未落到實處,如今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陸煙然,終於踏實了。

雖然有一個很大的隱患,可是陸煙然卻覺得自己的心都鮮活了不少。

陸鶴鳴見她沒有回答,忍不住說了一句:「煙然,你母親在和你說話呢。」此時的陸鶴鳴心中也是複雜萬分,他自然也得知了前妻和女兒見面的事情,心中有些惱,可是想到女兒救了護國公府的世子,他的語氣便不由放輕了些。

護國公姜寧宴乃是如今陛下眼前的紅人,手握實權,若是藉著這個機會和護國公府搭上了線,那他哪裏還用顧忌文國公府。

陸煙然還未來得及做反應,小郭氏眼中不由一黯,忙幫陸煙然找起了借口:「侯爺,煙然才剛剛醒過來,可能不舒服呢。」

陸煙然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眼中露出一絲可憐的神色,伸手拉了拉陸鶴鳴的衣袖,「爹,我好難受,不是故意不理母親的。」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她才拉住陸鶴鳴的手,對方像是被她這個動作嚇到了一般,直接將袖子抽了回去。

陸煙然的手當即一僵。

陸鶴鳴卻是沒有注意,他此時心中有些不自在,大女兒何嘗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他當初也是喜歡過嚴蕊的,要不然也不會和青梅竹馬的表妹保持距離。

嚴蕊長相明媚,性格端莊大方,是國公府的嫡女,能娶到她,着實給自己長了臉,可是陸鶴鳴越接觸越覺得對方性子高高在上。

新婚夫妻,有時候難免會出現矛盾,可是每次嚴蕊都不會低頭,他是個男人,次數多了,自然煩了。因緣巧合之下,又與表妹相遇,因為有了對比,他頓時又陷入了表妹的溫柔體貼當中。

於是便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嚴蕊有了孩子,陸鶴鳴以為自己將她拿捏住了,想將表妹接入府中的心思便壓制不住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嚴蕊竟然不願意妥協。

陸鶴鳴心中厭煩至極,即便是後面兩人和離他也不後悔。

大女兒與前妻有幾分相似,所以陸鶴鳴始終起不了親近之心,而大女兒也並不親近他,相比之下,反倒更親近小郭氏。

陸鶴鳴對這很滿意,只要大女兒還在陸家一天,文國公府便不敢對他怎麼樣,反倒會處處照顧他。

陸煙然也確定了陸鶴鳴對自己是真的不親近,她心中毫無波動,面上卻做出要哭的表情,「爹?」

陸鶴鳴猛然回過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地便那樣做了,只得說話轉移話題。

無外乎是讓她好好休息,下次遇見這樣的事情不要衝動,記得叫人之類的。

小郭氏連忙附和。

陸煙然臉上一臉不高興:「要是我去叫人的話,那人早不知道沉到哪裏去了。」話落她直接身子往下一縮,隨後便背過身去。

陸鶴鳴聽了女兒的話,心中竟是露出一絲認可,要是因為去叫人,那小世子也許會出事,這麼看來,女兒受了涼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竟是有些慶幸當初女兒在虞州的時候貪玩偷學了鳧水。

陸煙然自然不知道此時的陸鶴鳴此時竟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背過身去后便假裝睡著了。

小郭氏見陸鶴鳴還想說話,忙說道:「侯爺,煙然想必是累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如今也八歲了,陸鶴鳴本也沒準備在女兒的閨房多待,當即應了一聲好。

荔枝和葡萄在兩人來時便有眼色地退去了門外,小郭氏在門口的時候當即囑咐兩個丫頭好好照顧小姐。

至於崔嬤嬤,乃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就連陸鶴鳴也會喊一聲嬤嬤,小郭氏自然不敢吩咐她,小聲說了兩句后便和陸鶴鳴離開了。

兩人行至院門處,陸鶴鳴突然說了一句:「將煙然看緊些。」

小郭氏眼睛一閃,忙應了一聲是。

她自然知道丈夫這話的意思,將陸煙然看緊些自然是為了不讓那母女倆有太多接觸。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相攜離去。

「小姐,侯爺和夫人走了!」荔枝從外屋進了內室,見自家小姐躺在床上,不由放低了聲音,擔心她又睡著了。

陸煙然聽見荔枝的聲音,當即手一撐,準備起身,然而身子一軟,竟偏向了一邊。

渾身無力。

荔枝忙過來攙她:「小姐,你還在發熱呢,好好睡着吧!」

陸煙然適應了力道,動了動身子,靠着背後的墊子坐好,「我想坐會兒。」

而崔嬤嬤此時也進了屋,見她坐起了身,免不了也說了兩句,見陸煙然乖乖地聽着,她臉上嚴肅的表情緩了緩:「老夫人派人來問了好幾次了,我去福祿園一趟。」

聽到崔嬤嬤提到大郭氏,陸煙然抿了抿唇:「讓祖母擔心了。」

見崔嬤嬤要走,她連忙又加了一句:「嬤嬤,代我向祖母問一聲好。」和大郭氏相處了這些日子,她知道大郭氏是真的疼她。

崔嬤嬤應了一聲好,對着荔枝吩咐了兩句,這才離去,荔枝見她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門外的葡萄將腦袋伸進來:「荔枝姐姐,我去給小姐熬藥了!」

陸煙然忙說道:「荔枝你也去吧。」

荔枝忙搖頭如搗蒜:「那屋裏都沒人候着了,還是我去熬藥吧,讓葡萄來守着。」葡萄年齡比小姐只大了兩三歲,她也怕葡萄做不好。

陸煙然見荔枝一臉不放心,當即說道:「我要是有人的話叫你們就是了,有人在屋裏,我也睡不着。」

荔枝坳不過她,「那小姐你再睡會,有事叫我。」

屋裏一下子靜謐無聲,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陸煙然哪裏睡得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當初以為自己佔了別人的身體,陸煙然沒有和便宜爹怎麼接觸,再加上對方對她冷淡,她便順水推舟和對方保持距離。

現在她發現對方可能是她爹。

想到當初的經歷,她自然對他心存怨恨,可是如今她才八歲,她必須得依靠他。

然而剛才陸鶴鳴抽回手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這樣是因為她的生母嗎?

陸煙然忍不住抿了抿唇,不管是因為什麼,她得改善父女倆的關係。

大郭氏雖然疼愛她,可是終究是一個深宅婦人,陸鶴鳴才是一家之主。

然而陸煙然還未想到辦法,事情便有了轉機。

陸鶴鳴當初乃虞州刺史,官職從五品,任職期滿回到晉康已經快半月有餘,可是吏部還是沒有正式下達任命,他只暫時在工部任職。

這京里的職位說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也不為過,偏偏文國公府世子嚴謹還是吏部侍郎,於是便在這兒卡住了。

說起來,嚴謹也冤枉,家裏的人就盼著見外甥女,可是陸家不願意啊,他能怎麼辦?

兩家之間恩怨頗深,陸鶴鳴自己也清楚,他正想着要不要服軟,結果護國公府便送來了一個大餡餅。

大長公主生辰后的第三天,吏部便下了任命,任他為武選司郎中。

武選司郎中隸屬兵部,而兵部尚書當初乃是前護國公的人,陸鶴鳴根本不需想,便知道一定是護國公姜寧宴幫他說了話。

雖然武選司郎中也是五品官職,可是這可是在晉康啊。

陸鶴鳴如今也才二十有八,還未到而立之年,有的是晉陞的機會,何況如今護國公府主動對他伸出了橄欖枝,要是兩家能親近些,他的仕途一派光明也不為過。

陸鶴鳴得了任書便迫不及待地趕回了陸府。

小郭氏自然也高興,忙命府里的廚子做了一大桌的菜,一家人一起慶祝。

大郭氏知道兒子有了出息,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一派其樂融融。

陸煙然只是有些受寒,加上平時好吃好喝,只歇息了兩天,身子便恢復了過來,一家人慶祝,自然少不了她。

而陸鶴鳴知道自己是沾了大女兒的光,破天荒地讓陸煙然坐在自己的身旁。

陸煙然腳下一頓,毫不猶豫地坐了過去。

陸鶴鳴沒有想到以往和自己不對勁的女兒這麼聽話,更沒有因為嚴蕊的出現而鬧脾氣,心中大喜,終於當了一次慈父。

陸煙然本就準備和他改善關係,自然是喜聞樂見。

然而桌上的其他人便不高興了。

郭氏正低着頭裏袖子,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當即心中一喜,抬起頭出聲叫道:「表哥!」

陸鶴鳴微微一怔,兩人的母親乃是表姐妹,他大了她兩歲,所以這麼喊也對,不過自兩人成了夫妻,她已經許久沒這麼叫他了。

見他發愣,郭氏不由笑着向陸鶴鳴走來:「怎麼了?」

陸鶴鳴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隨後吐出兩個字:「無事。」

雖他嘴上說着無事,郭氏卻不能當真,當即上前一陣噓寒問暖。

陸鶴鳴對她這般溫柔體貼的模樣最是受用,之前有些綳著的神色不知不覺緩和下來。

「這幾日忙着政務,辛苦老爺了,這虞州百姓能過上好日子可得感謝你這個刺史大人!」郭氏笑着說了兩句,一雙保養得當的手捏上了他的肩膀。

肩上的力道剛好合適,陸鶴鳴不由舒服地哼了哼。

「力道合不合適?」郭氏問了一句。

陸鶴鳴回了聲剛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倒還融洽。

過了陣,郭氏像是才想起來,出聲問道:「老爺,嚴大人那兒怎麼樣了?」

嚴大人便是那監察大人,負責臨近幾個州的官員考核,陸鶴鳴正逢任職期將滿,所以此人的評價對他尤其重要。

陸鶴鳴聽她聽起那個老呆板,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愈,說道:「嚴大人此人頗有些油鹽不進。」

郭氏感受到他心情不好當即勸他寬心。

陸鶴鳴點了點頭,說到了大女兒的身上,「梓彤,你對煙然着實寵溺了一些,她還過幾月就八歲了,字卻還不識幾個,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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