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是誰？（二）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是誰？

站起來后，晨夕也沒有多餘的去關心一下冥月，連忙轉向盾和劍連連沖他們擺了擺手慌慌張張的解釋道，「那...那個...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懂我們懂。」劍沖晨夕搖了搖手，表示自己心中已經有數，跟著在簡單的雲了雲自己的呼吸后，立馬一個轉身指著冥月就罵道，「卧槽！！冥月！！你他媽還是人嗎？晨夕可是你妹妹誒！！這麼禽獸的事你也幹得出來，卧槽！！老子真是看錯你了！！」

「不是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看劍已經完全誤會了，晨夕和冥月連忙一齊慌張的解釋道，解釋一出，盾也跟著眉頭跳了一下，原因不為其他，僅僅因為這兩人看似同一時間做出的回答中竟然有一個隱隱的先後順序，晨夕前，冥月後，聽著就像是冥月在聽著晨夕回答的同時趕緊補上的一樣，這兩人的默契會會這樣嗎？盾在心中問道。

「明白明白。」結果劍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沖兩人擺了擺手，但是看那個樣子，他完全就沒有明白...

「唔...」看著劍那副樣子，晨夕的臉頰又紅了個透，慌亂的支吾了一會兒后，一跺雙腳像極了女孩子那樣大吼一聲，「討厭！！」

跟著，一個轉身連忙跑出了病房，盾轉頭看著晨夕離開的身影，神情莫名的凝重了起來，劍同樣看著，還不住的打趣道，

「哈哈哈，看來不管晨夕多麼堅強，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容易害羞啊。」

盾輕輕地拍了拍劍的肩膀，嚴肅的開口道，「好了，玩笑差不多就是了。說正事吧。」

劍到底還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儘管自己依然樂在其中，但是只是盾這麼一個簡單的提醒之後也是立即收斂了幾分笑意，隨即認真的看著冥月緩緩道，「冥月...」

「不好意思，在你們問話之前，我可以先問個問題嗎？」劍剛剛開口，冥月就小心的打斷了劍，緩緩說道。

盾和劍一個對望，看著冥月那副凝重的神情，自然也可以想到冥月絕對不是要開什麼玩笑的，接連點了點頭，冥月看著兩人，在一聲簡單的謝謝后，緩緩說道，

「我想問你們，雷鳴他真的死了嗎？雷鳴的屍體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個夢？還有虎子和銀槍，還有那些兄弟，他們都死了嗎？」

兩人著實沒有想到冥月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都有些恍惚的看了看彼此，再轉頭看去，冥月的雙手已經緊緊握住被子，他的渾身顫抖的厲害，緊咬的牙口可以看出冥月內心的掙扎。

毫無疑問，冥月是知道的，他們都死了，這件事在冥月心中已經完全成了一個事實，但是這即便是事實，冥月也很想要將它否定，說到底他的這個問題，想要的答案其實就是一句謊話，可是這種時候撒謊真的好嗎？這種事盾和劍都十分清楚，現在給冥月撒一個謊興許可以給冥月帶來一個暫時的解脫，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它已經成了一個既定事實，絕不會根據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與其給他一個短暫且不可靠的解脫，不如給他一個真相。

盾長嘆口氣，看著冥月搖了搖頭，凝神道，「不，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真的已經死了。」

「唔！！」冥月的雙眼瞬間大瞪，他身體的顫抖更加劇烈，他的牙齒已緊緊咬著嘴唇，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的嘴唇有血流出。

「那為什麼...我還會活著...」冥月顫抖著問道，低低的啜泣帶著他眼淚的滴落不斷發出，這個問題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盾等人當然都是知道的。兩人一個咬牙，又緩緩說道，

「你當時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相當憤怒的沖了出去，因為你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們都沒有能跟上，之後，在我們找到你時，你已經全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然後我們就把你...」

「我問的不是這個！！」冥月的雙拳一下子打在床單上，他的牙口狠咬著幾乎怒吼道，「可惡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是想要保護所有人的，明明是我說要去攻打研究所的，可是為什麼我還活著他們卻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們，我是兇手！！為什麼我這樣的兇手還能活著！！」

「你夠了吧！！」這時，盾突然大吼一聲，冥月抬起頭來，就看到盾正以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這個時候再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嗎？你現在是後悔了嗎？後悔當時的那個行為，後悔當初的那個決定？唯有這種事我絕對不能答應！！當時是你說的要和研究所做一個了斷，所以我們一群人才會拿出了命來和你去拼，儘管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卻獲得了勝利不是嗎？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卻告訴我你要後悔了嗎？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要做出那種決定！！別忘了，是你說的，我們不能這樣一直被踩在腳下，別忘了是你說的要帶我們一起去改變，我們本來是一群待在地下只管等死的人，但是因為你，我們全部都燃了一把，不管是最後的還是怎麼樣，所以我們所有人都會有所難受，但是我們沒有一個人後悔，甚至於我們是發自內心的對你感謝，但是現在你卻要告訴我你後悔了？！你知道你這個行為是對我們所有人的侮辱嗎？」

盾指著冥月，語言的衝擊完全沒有任何留情的意思，劍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他也知道盾為什麼會這般憤怒，其實其中很大的原因還是盾對冥月的一種愧疚，他希望從此以後，可以作為冥月的左右手好好輔助冥月，但是看到冥月這個樣子后，他心中的失望也是難免的吧。

「呼，冥月，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在這個基地里，我們剩下的同伴已經太少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還這幅模樣，更不想看到你這樣，還有，我先告訴你好了，我們中沒有任何人認為你是兇手，你現在是大家的英雄你知道嗎？還有，我說過我有對你的愧疚，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認為你是兇手，要找你報仇的話，也必須先問過我答不答應。同樣，如果你要這樣消極的話，也必須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說完，盾已經走到了病房的門前，在大門打開之後，盾一個頓足，又迴轉過頭看著兩人緩緩道，「劍，剩下的就先拜託你了，我有點累，想要先回去休息了。」

「嘿，去吧。」劍沖盾揮了揮手，笑著回道。

待盾離開，病房的門又緩緩關上后，劍轉過頭來看著冥月一攤雙手不禁賠笑道，「那個，冥月，剛才呢盾說的或許是有些過分了，不過還是希望你理解一下哈，因為怎麼說呢。這幾天你處在昏迷之中，但是不管是同伴們的葬禮還是其他的善後工作，全部都是他來完成的，畢竟同樣面對著同伴們的死去，他的心理也不好受，但是他還必須讓自己堅強，要井井有條的完成所有工作，而且在回來之後，我們還看到基地已經一片狼藉，大多數的兄弟都死了，唯一一個活著的也在告訴我們戟背叛了我們之後就咽氣了。」

「沒事的，剛才那麼一罵反而把我給罵醒了，」冥月對著劍苦笑一聲，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說道，「他說的沒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與其在這裡不斷地苦惱不如多想想以後該怎麼辦，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都是zone的領袖，可是不能給大家看到我這副模樣的啊。」

說完，冥月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一個振作，再看向劍的雙瞳又多了幾分堅強。劍看著明月，放心的點了點頭，又上前去拍了拍冥月的肩膀，高興地說道，

「哈哈哈哈，就是要這樣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冥月啊！！誒，對了，你跑出去之後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傷成這樣呢？」

「你想知道嗎？」冥月苦笑一聲，跟著，劍也坐到了冥月的身旁，兩人立即聊了開來，從v的強大到基地里所發生的事情，簡而言之，兩人都已經都對自己不了解的情況知道了一個大概。

晨夕回到房間后，整個人完全頹在了床上，她抬起右臂遮擋在眼前，露出的左眼看著那黝黑的天花板，今天的種種全部在她的眼前浮現，但是她仍舊感到不對。

她不是個疑心重的人，她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生平的第一次懷疑竟然是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冥月。

回到房間后，晨夕就不斷的給自己說，其實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其實冥月並沒有變，只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事情，他還暫時有些沒有緩過神來，而且，就算他真的變了，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是永遠不變的呢？自己不是說要一直陪著他去見證的嗎？又怎麼可以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反悔呢？

可越是這樣對自己說，晨夕心中的疑慮也就越重，說不出是怎樣的原因，但她依然堅持冥月確實是不太一樣了，要說是哪一方面的話，那在晨夕看來就是除了外表其他全部都不一樣了，就連冥月最標緻的那種氣質都和以前不同了。就好像現在的冥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將冥月的皮囊套在自己身上一樣。

「冥月，你到底是怎麼了？」晨夕翻了個身，雙眼看著床頭他與冥月的一張合影自言自語道。

這三天里，晨夕想過許多在冥月醒來之後自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懷疑，她心中有點在罵自己，罵自己怎麼可以對那個冥月產生這樣的感覺呢？可是，心中的疑慮卻完全沒有減少，她伸手去打了打那張照片，低低的帶著啜泣說道，

「冥月，你告訴我一下好不好？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得這麼不同？」

可是照片又怎麼可能給她回答呢？那照片上冥月還帶著標誌性的笑容，就是看著這張照片，晨夕也沒有感到和今天一樣的維和感，越是看著，晨夕就越是覺得不舒服，在定了定神后，晨夕一下子從床上翻起，她雙腳放在地上，看著不遠的大門思索著，她覺得自己在這裡這樣思考實在是太折磨人了，而且她真的覺得自己這樣的思考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疑惑中思考疑惑只會產生出更大的疑惑，這一點晨夕算是親身經歷到了，她心中想著，不管冥月變了多少，但是他還是那個冥月這一點應該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只要還是，那麼他們之間就還可以是那對無話不談的兄妹，既然如此，與其自己在這裡獨自煩惱又沒有個答案，不如直接去問問冥月。

她已經決定了，無論冥月給了她一個怎樣的答案，她都不會再去糾纏，不管那個答案有多麼難以讓人接受，她都會笑著去面對，因為如果冥月真的遇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那麼他現在應該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如果自己不去，還有誰會去呢？就算冥月沒有回答，她也決定不會再問，說到底，晨夕現在想要的只是一個令自己內心能夠稍稍安穩的答案。

想到這裡，晨夕又看似是在為自己打氣一般的緊緊握了握雙拳。她深吸口氣，按著床沿站起身來，鼓足了勇氣要朝著屋外走去。

就在這時，彷彿是在回應她一般，她的房門發出了一陣咚咚咚的敲擊聲。

「誰？」晨夕本就神經緊繃，這一下敲門嚇得她汗毛都要豎了起來，連忙朝著門外問道。可是，隨著她這一問，外面的聲音莫名的消失了，晨夕又接連問了幾聲，但是外面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晨夕疑惑的走到門前咽了口唾沫，在一番心理鬥爭之後，晨夕決定打開門去看看，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在自己房門的門縫下面，彷彿一張紙的東西露出了一個角來。

晨夕疑惑的歪了歪頭，又蹲下身去將那紙條抽了進來，將紙條打開之後，晨夕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在那張紙條上，簡單的寫了八個字，

「不要衝動，近觀其變。」

晨夕渾身一顫，更令她動容的是，這八個字的筆跡竟然是冥月的...

「冥月！！」晨夕驚叫一聲，連忙把門打開追了出去，可是門外只剩下一條冗長的走廊，哪裡還是什麼人的身影。晨夕又看了看手中的紙條，這張紙條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她可以確定，寫下這條紙條的人一定就是冥月，如今，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下，晨夕回到房中，在房門關上后又靠在門上閉上雙眼長長地舒了口氣，再睜開眼時，晨夕臉上的迷茫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平日里一樣的堅決和從容，她小心的將紙條收了起來，緩緩地呼了口氣后拿起那張照片，輕輕地點了點冥月鼻頭的位置后微笑著說道，

「冥月，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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