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其實看到他,她很激動,他終究還是回來台灣了,而且來找她了,但是那又如何,他的出現搞不好又是另外一場騙局。

「修穗,別這樣,我是來接你的。」

櫻庭朗伸出手想拉她的手,卻被她無情的揮開。

她終於轉過頭正視他。

看到他有些憔悴卻還是帥到不像話的臉,看到很愛乾淨有潔癖的他竟然下巴有胡碴,他的頭髮又長了,而且似乎沒空整理,顯得凌亂。

她覺得心刺刺的痛著,但她抿抿嘴,逼自己不要理會,他怎麼樣已經跟她無關了。

「修穗,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或聽到了什麼,我是親自來向你解釋的,你聽我說……」

「你不用說,我不想聽。」閻修穗截斷他的話。

櫻庭朗語塞,俊臉露出苦笑,看來她對他的誤會很大,可她這般拒他於千里之外,他又該如何?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我們之間……就這樣吧。」既然恨不了,那就不要再見面,時間久了就會淡忘的。

聞言,他難以置信的倒抽一口氣,但終究沒有再為自己辯駁,無言轉身離開,岡田山一干人就等在不遠處,臉上均掛着擔憂。

櫻庭朗大手一揮,眾人齊上車,一票人兩輛休旅車就這麼浩浩蕩蕩的上山,停留沒多久又離開。

閻修穗望着消失的車影,她不願多想櫻庭朗來找她的用意,她小心翼翼的呵護住自己受到重大打擊的心。

就安安分分過着現在的日子,她一定可以走出情傷的。

閻修穗本以為櫻庭朗不會再來了,沒想到隔天一早,她幫廚房的阿姨準備好早餐,到民宿後方的小徑散步一圈當晨運回來后,發現有客人要入住,兩個彪形大漢正從黑色休旅車上搬行李下來。

呃,好熟悉的彪形大漢,還有,好熟悉的休旅車……

她皺着眉頭走進民宿大廳,迎面而來一對斯文俊朗的雙胞胎,她當然認得他們,他們是櫻庭朗的左右手流川裕之跟流川慎之,他們兩個都會說中文,而且以前看到他們時,他們都西裝筆挺,今天卻外穿得很休閑,「閻小姐。」他們看到她,站定微笑跟她打招呼。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閻修穗瞪着他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在這,不就表示櫻庭朗也來了?

「少爺說我們這段時間辛苦了,特地安排度假要犒賞我們。」流川裕之回道。

「我們將整棟民宿包下來,一個月。」流川慎之補充道。

閻修穗好無言,整棟民宿不過六個房間,包括二樓的VIP閣樓套房,還有一樓的二間民宿客房,一樓則是有兩間主人自住的,現在是老闆間,她一間。

也就是說,未來一個月她將要跟櫻庭朗同住在一屋檐下。

她當下很想衝去問櫻庭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她這麼一問豈不是給他機會,算了,他就好好的當他的客人,而她就只是打工換宿的臨時工,如此而已。

不只閻修穗心裏這麼想,櫻庭朗也是這樣打算的,他面對的是持久戰,急不得。

閻修穗在民宿的工作真是輕鬆,民宿的供餐有外包給鄰居阿姨,閻修穗就是偶爾幫幫忙而己,除此之外,只有清潔打掃整理,洗被單跟曬被單算是比較大的雜務,做完了該做的,老闆也不會硬要地待在民宿里,她想去哪裏晃晃都可以。

閻修穗早睡早起,櫻庭朗也早睡早起;她打掃民宿大廳時,他就跑在身邊,偶爾還會幫點小忙;她洗被單曬被單時,他也自動自發當苦力……總之,他就像她聘來的小跟班。

相較之下,岡田山跟流川他們還真像是來度假的,他們成天到附近閑晃,岡田引來一些歐巴桑的好奇,流川他們則是年輕妹妹注目愛慕的對象。

開始閻修穗把櫻庭朗當作隱形人,他想做什麼隨他,想一直跟着她也可以,但她就是不理他,不跟他說話。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后,她再也受不了有一個背後靈一直跟着自己,她朝他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櫻庭朗很是無辜的眨眨眼,「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好,那你說,說完就可以滾了!」她真實的脾性終於被他給引出來了。

干是他開始說,他的說可不是短短一段話而己,而是每天不停的跟在她身後說。

不管她有沒有回應,他就是有辦法一個人說個不停,而且毫無隱瞞。

他說櫻庭集團的流言導致股價危機,他必須趕回日本處理;他說他是怎麼解決這個危機的;他還說他的父親欠下風流債,被情婦給騙了,養了兩個不是他的孩子,也包括曾經被她狠狠踢了胯下一腳的櫻庭紀之;一個禮拜過去,櫻庭朗還在繼續說着,他說他那從來沒有對他負過一天責任的社長父親突然為他的幸福着想,但因為腦袋不好使,被鈴木總裁給坑了,才會傳出他即將跟銀行千金聯婚的消息,但那根本是莫須有的事,他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把這件事順利解決,才能趕回台灣跟她請罪。

「原本我們每天都會視訊的,可是後來冒出我有未嬌妻這個消息,你就找不到人了,所以我猜應該是這件事惹毛了你,你應該是以為我拋棄你,回日本找別的女人結婚是嗎?」說了那麼久的一段時日,櫻庭朗終於問出重點。

三大排的欄桿曬著白色床單,遠遠看着還挺壯觀的,床單因山上吹下來的風而微微飄動着。

閻修穗跟櫻庭朗就站在床單與床單之間,面對面,他問出他一直想問的話,好像所有的課程都講解完畢,接下來就是考試,得說出個答案。

她盯着地上飄動的床單鞋子好一會兒,才拍起頭看向他,「除了接近女人會起紅斑、會陷入昏迷,我並不知道你活不過四十歲的這個詛咒,你沒說。」

她語帶指責,他有機會說的,但他刻意隱瞞不說,他一開始對她就沒有實誠過。

「我一開始並不認為那是重點。」所以他沒說。

那怎麼可能不是重點?

「你跟我在一起,追求我,取悅我,為的不就是延續你的命嗎?」

這才是她痛苦難過的癥結點,發現自己被愛是有原因的,不是單純的被愛着,對他而言,她不過是種解藥,這讓她無法接受,也無法釋懷。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櫻庭朗懊惱得很。

一切都是陰錯陽差,若沒有那場聯婚的烏龍事件,或許他跟她之間就沒有那麼多誤會。

他嘆了口氣,說道:「早知道我就告訴你了,我沒說,是真的因為我覺得沒必要,那絕對不可能是我愛上你的原因,我記得你問過我,該不會因為你是我唯一可以接近的女人,才會希望把你圈在身邊一輩子,我也記得當時我就已經告訴你答案了,我喜歡你、愛上你,只是單純因為你是你。」

「可是那不一樣,事關你的生命,就算原本不喜歡也得喜歡。」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櫻庭朗攤攤手。「剛好我想的跟你不一樣,我覺得自己真幸福,愛上可以破解我身上詛咒的女人,上天待我不清,我會好好愛護這個得來不易的女人,一輩子疼她尊重她愛她,絕對不欺負她。」

一句「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輕易的破除了閻修穗一直梗在心頭最介懷的一點,尤其她已經知道櫻庭朗要聯姻一事完全是烏龍,後來這件烏龍也徹底解決了,日本媒體也有報導,只是後來她跑到山上來,把手機給關機,也不讓自己用民宿的網絡去看相關消息,意思就是沒有更新,才會白白傷心難過這些日子。

「我以為你的詛咒破解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怎麼可能不需要你,詛咒是破解了沒錯,但我這裏可是很強烈的需要你,你不見不理我的這段時間,我的這裏都空蕩蕩的,很疼很可憐。」櫻庭朗比比自己的心。

閻修穗抹去滑下臉頰的淚,「我也是。」

「來,過來給我抱抱。」誤會解開了,兩顆心終於不用再空蕩蕩的,也不會再痛了。

櫻庭朗展開雙臂,閻修穗亳不猶豫的投入他的懷中,兩心合一,怦怦跳着,心跳也合一,正在告訴彼此,我愛你,我也愛你……

張床單忽然高高的揚起,罩住正在擁吻的兩人,他們的愛情似乎連太陽看了也羞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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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的專屬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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