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他抽出插在腰間的扇子敲了敲手心,沉思了下,「那天我有空,一定到。」

在他抽出扇子的瞬間,本來藏在腰帶內的灰色小荷包順勢掉下垂在衣袍上。

梅茹仙見了頓時瞪大眼,驚呼道:「符景降,你!」原來這荷包真的是掉在縣城的珍饈閣,被符景升撿了去。

「怎麼了?」三人看向突然一驚一乍的梅茹仙,異口同聲地問著。

看着那荷包,她本來脫口就要討要,可一接收到賈迎春的目光,她馬上閉嘴,這荷包要是被陌生人撿去,當着娘親的面討要回來還沒關係,可娘親本來就對符景升很有好感,最近瞞着她到處幫她相親便是以符景升為標準,這荷包現在掌握在符景升手中,就算娘親知道她是真的遺失,也難保娘親不會藉此故意撮合她跟符景升。

「沒什麼。」她搖頭,連忙指著不遠處朝着他們緩緩而來的牛車,「娘,大林叔他到了,您跟弟弟先把我們買的東西拿到牛車上,我還有關於豆腐乳的事情要提醒符少東家,一下就好。」

「喔,好,那我們先過去。」賈迎春拿走她手上的物品,帶着兒子朝牛車走去。

符景升不解地問:「梅姑娘,豆腐乳出了什麼問題嗎?」

「豆腐乳沒有問題,是我有悶顆。」

「你有問題?」

她見娘親跟弟弟已經走遠,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便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手心向上討要東西,「符公子,東西放在你身上不少天了,該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東西?什麼東西?在下何時拿你的東西了?」

「拾金不味、物歸原主,這兩句話你應該聽過吧?你撿到我的東西難道不該還?」她稍稍提高音量表示自己的不滿,手指點了點他腰帶掛的那衰神荷包,「那荷包是我掉的。」

「荷包?」他抽下腰上掛的荷包看了下,「茹仙姑娘,這荷包是在下的,怎麼會是你的,我想你認錯了。」

瞧他不肯歸還衰神荷包,她登時來了氣,「認錯你個頭,那個就是我的荷包,我自己的東西我還能不認得?就算它燒成了灰我都認得!」

看着她氣呼呼的可愛模樣,符景升將荷包攥在手裏,薄唇微微上挑,「何以證明這荷包是你的?」

她沒好氣地道:「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有些無賴地笑問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你問它一聲看看它回答什麼。」

梅茹仙瞪眼,「你有病啊,誰家的荷包會開口說話?」

「你既然無法讓它開口,我怎麼相信這個荷包是你的?」

可惡啊,不說出荷包上頭的字,他是不會還她的。她氣得咬着銀牙指著荷包道:「這上頭的綉法看起來很普通,可從另一個角度看,可以看到一個衰字。睜開你綠豆大的眼睛,看我說得對不對,若是對了,請你趕緊把荷包還給我。」她說着還故意張大眼睛死瞪着他。

「還真是你的。」不過他可捨不得將這荷包還她。

「廢話,還不快把荷包拿來!」

符景升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還你也成,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親手綉個一樣的荷包來換。」

「你說什麼,荷包是可以隨便交換送人的嗎!」她怒吼。

「我記得南晁國有條律法,撿到失物可以要求酬金。」符景升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厚臉皮地提醒着她。

聽他么說,梅茹仙頭頂瞬間冒出一團白煙,她以前怎麼不知道看起來正直不阿的符景升也有像個痞子的一面!她按捺著脾氣道:「那是指撿到銀子吧!」

「我要求一物換一物,換不換隨便你,我還有事先走了,等你來換。」他將衰神荷包放進自己的衣襟里,擺擺手走人。

「符景升、符景升!」

不管她怎麼喊,他就是充耳不聞,逕自坐上馬車離去。

看着緩緩消失在眼前的馬車,梅茹仙氣得小臉漲紅,忿忿跺腳。

綉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給他,她怎麼聽都覺得符景升是另有所圖!

【第十二章新居落成上門賀喜】

「少東家,您吩咐小的準備的賀禮已經放在馬車上了,是現在要前往大坑村嗎?」陳掌柜問道。

符景升闔上帳冊,點點頭,「現在就出發,否則趕不及在酒席開始前到。」頓了頓,他問:「對了,表哥已經在馬車上了吧?」

一想到翟楠生對梅茹仙惡劣的態度,他其實不太想邀請翟楠生,不過翟楠生都開口要一同前去祝賀了,他也不好拒絕,只能同行。

「有人來找表少爺,他先領人回他的院子。」陳掌柜看他眉頭擰起,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日頭,又道:「要不……少東家,小的這就去催催表少爺。」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符景升擺手。

康定縣城珍饈閣後面有一個大院子,裏頭分別有三個小進院,他跟翟楠生各住一個小院子,餘下那較大的院子裏頭住的是陳掌柜跟小二廚子們。

符景升大步流星地前往翟楠生住的小院,穿過月洞門,才剛繞過迴廊,便聽到翟楠生用的書房中傳出一記暴怒吼聲——

「……人又追丟了,你接了我的生意,卻沒有一件事情辦得好!」

怒吼的人是翟楠生,符景升聽得出他正在氣頭上,這讓符景升感到些許不對勁,下意識放輕腳步悄悄靠近窗邊,屏氣凝神,仔細地聽着屋內兩人的對話——

翟楠生怒拍桌案,怒瞪眼前這個臉上橫跨一條刀疤的男子,「不是說黑青幫要的人頭沒有拿不到的,看來黑青幫只是空有虛名,這事我會另外找人處理,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既然如此,我黑青幫也不強求跟你繼續合作,不過你得把餘款三千兩給我。」

「黑青幫沒有一次辦成事情,還敢跟我要三千兩!」翟楠生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人。

「翟大少,我勸你還是把尾款給清了,否則那件事……我不保證會不會傳出去。」

從未被人如此威脅,翟楠生目眥盡裂,用力咬了咬牙,深吸口氣緩和情緒,拉開抽屜,從裏頭的紫檀木匣中抽出三張千兩銀票,丟到男子面前,「滾,這事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裏死守這個秘密,一旦讓我聽到任何風聲,我會找人剿了你黑青幫。」

屋外的符景升聽着他們的爭執,暗自思索。黑青幫?翟楠生怎麼會跟江湖幫派扯上關係?且事情未辦妥,竟然還需付出高達三千兩的尾款。

一想到這裏,他馬上想起追殺康得柱的也是江湖殺手,莫非翟楠生讓人處理的事情與康得柱遭追殺一事有關?

「翟大少果然上道!你放心,我黑青幫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不會隨便違背協議,那事我們一個字也不會泄漏。」男子邪笑看着手中三千兩銀票,並道:「我走了,跟你合作還真是愉快。」

聽到屋內的動靜,符景升早一步離開這院子,隱身到月洞門外的假山後方,眸光緊盯着從屋子裏出來的人。

那一個黑影距離愈來愈近,直到看清楚那人臉上那道長刀疤時,符景升微眯的眼赫然瞪大,那人正是當初幫他指路的樵夫!

那天他與翟楠生到南坑尋找織出凌雲紗的織娘,就是這男子將他往另一邊引去,他才會碰上野豬,誤踩捕獸夾,受傷中毒,差點沒命。

一直以來他始終不願相信翟楠生會不顧親情狠心買兇殺他,可現在親眼看見證據,他才不得不相信,看來是他太高估親情的力量了。

約莫一個半時辰后,符景升跟翟楠生來到大門上已經掛上紅綢的一處青磚大瓦房,院子裏外滿是提着賀禮前來道喜討個好采頭的村人。

他們的馬車駛進大坑村時,引來村民們的注意,一些調皮的孩子緊追着馬車後面跑,一路來到梅家的新宅。

儘管蓋屋期間對於屋主是誰這事隱瞞得很好,可如今新屋落成,今天屋主就要喬遷宴客,因此梅苑仙是屋主這事自然瞞不住。

整個村子頓時被這消息炸開來,尤其是賈家人,一個個都坐不住了,連上個月意外摔斷腿的賈二郎也撐著拐杖前來,紛紛要找賈迎春母子三人討說法。

當符景升他們到來時,賈家人正與梅茹仙吵得不可開交,不要臉的賈家人要求住新屋,讓他們回賈家住原來那間破茅屋,還以他們母子三人的戶籍仍在賈家為由,要他們盡孝,甚至做主要將梅茹仙嫁給何氏娘家大嫂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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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神錢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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