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方才她隱在衣袖內的手指偷偷掐了手印,在翟楠生經過時,用力將那股衰氣朝他彈去,無怪乎他會那麼疼。只要她沒有將衰運咒收回,翟楠生就會跟賈二郎一樣衰運纏身,她就不相信整治不了翟楠生,有仇不報她就不叫小衰神。

瞧他走路那姿勢,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好好啊!梅茹仙笑呵呵地對符景升道:「符少東家,我還得趕回村裏,我們趕緊談談接下來要怎麼合作吧。」

約莫一個半時辰后,梅茹仙背着空空的竹簍子開心地走出珍饈閣,這些豆腐乳讓她又賺了一大筆,最後豆腐乳以一塊五文錢的價格獨家賣給珍饈閣,並改成一百塊豆腐乳裝成一瓮,方便運送,瓮由他們這邊出,省了買瓮的錢,她自然樂意降價。

符景升站在窗邊由上往下望去,看着她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娉婷身影,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本想邀梅茹仙一同回福德鎮,可翟楠生似乎是扭到腰,得在縣城裏休養一些時日,他只能讓她自己一人離開。

見馬車已走遠,符景升讓人去叫高掌柜,想將心底疑惑問清楚。

就在他繞過桌案準備離開雅間時,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他挪開腳低頭一看,是一個灰色的小荷包,撿起來一看,眉頭不由得微蹙,這荷包綉法十分奇特,乍看就像是平常的綉法,可從另一個角度看卻看到一個衰字,竟然有荷包會綉「衰」字?而不知怎麼的,他看到這個衰字荷包,心頭竟有一種像是失而復得般無法形容的開心感覺。

他不假思索地將荷包塞進衣襟里的暗袋,像拿到珍貴的寶物一樣,貼身小心地收藏。

高掌柜聽從符景升的吩咐,送梅茹仙離開后,看還有些時間,便不急着回鎮上,打算與陳掌柜聊天,交換一下經營的心得,可才走到轉角便遇上匆匆前來找他的夥計,得知小東家找他,他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前去。

高掌柜一推開雅間的門扇便問道:「少東家,您是在等小的?」

還有找織娘的事情需處理,符景升也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直接開口詢問,「高掌柜,你老實說,那位上吊的姑娘與梅姑娘是不是有關係?」

高掌柜這下也不敢隱瞞,連忙老實說:「是這樣的,少東家,那位姑娘沒有上吊,那人其實就是……梅姑娘……」

「什麼,就是梅姑娘?!」符景升震撼不已。

「是的,當時……梅姑娘是死了,只是後來又活了,被家人趕走,到山神廟借住,後來少東家您的指示下來,小的也就不再逼迫對方,不過因為還有那三十兩銀子的問題,小的便到山神廟一趟,正巧碰上她在煮飯,她好意留小的一道用膳,小的才有幸嘗到梅姑娘的手藝,她煮的那幾道菜可以說是色香味倶全,吮指回味,讓小的欲罷不能,吃了還想再吃。

「於是小的使了點小手段,利用這事向她提出條件,說沖喜一事可以作廢,也不向她討那三十兩銀子,不過他必須給小的那幾道菜的菜譜,一番討價懷價后,梅姑娘提供小的三道菜譜,這事便就此作罷,福德鎮珍饈閣的生意也是因為那三道菜才能翻紅。」高掌柜將當時事情過全一五一十全盤托。

「原來如此。」

「對了,少東家,這張就是當時的買賣契約,上頭有梅姑娘的娘親賈迎春的手印,跟證人賈二郎的手印,雖然賈迎春是被她二哥騙才蓋下這手印,但契約還是有效的。」高掌柜突然想起一事,連忙拿出他一直放在褡鏈里未取出來的那張買賣契約。

「既然你們已經達成協議了,這契約當時就該躲毀棹,怎麼還會在你身上?」

「小的上山找梅姑娘時,這張契約並未帶在身上,那時承諾會將這契約拿到大坑村還給她,可小的一忙,這事就耽擱了,而梅姑娘似乎也忘了這事,一直未向小的索討,所以這契約一直在小的身上。」

「我知道了,這契約就交給我,改天我親自還給她。」符景升將契約塞進自己衣襟「是的。」

符景升摸到剛剛放到衣襟里的個綉著衰字的小荷包,想了一下,提醒高掌柜,「這事攸關梅姑娘的名節,不要再對第三人說起,包括我表哥,知道嗎?」

他雖然與梅茹仙認識不久,不過卻十分了解她好惡分明的性子,要是讓她知道先前要抓她去沖喜的對象是性,定不會再理會他,這事還是保密為好。

「是的,小的絕對緊守這秘密,少東家請放心。」

【第十一章交換條件贈荷包】

夜晚,符景升梳洗完畢,正打算躺下休息,緊掩的窗欞突然傳來一陣細微而富有節奏的響聲,不一會兒,穿着墨色短打的四海翻窗進入。

他神色有些難看地來到床榻邊,雙手抱拳,「少東家。」

符景升拿起披在屏風上的外袍套上,問道:「找到人了?」

「少東家,屬下有愧少東家的囑託,又遲了一步……請少東家責罰。」

「又遲了一步?怎麼回事?」符景升的眼眸中掠過一道寒芒。

「少東家,屬下與五湖趕到時,屋內正發生打鬥,屬下等人即刻衝進去搭救康得柱,他卻趁亂跳窗,從屋旁的水道逃走。那幾名前去追殺康得柱的黑衣人看到他跳窗逃走,也不戀戰,馬上撤退,五湖與雲遊追了上去,屬下則前來稟告您。」

符景升銳眸微斂,沉思一陣子之後道:「這次查探到的消息只有我與你們三人知道,到底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四海遲疑片刻才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少東家,當時屬下曾經看到表少爺……屬下懷疑……」

符景升眉毛微挑,「表哥?」

「是的,少東家,您還記得嗎?當時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

「少東家,當時門外雖沒人,可屬下卻看見轉角處有表少爺的衣角閃過,當時屬下不以為意,認為沒有功夫的表少爺動作不可能這麼快,且能夠不驚動我們,因此並沒有任何懷疑,可……每當有康得柱的下落,屬下們趕到時總是遲一步,這讓屬下不得不懷疑表少爺其實有點功夫底子,這事可能也是他……四海將心中的困惑提出。」

符景升想起自己中毒那事,對翟楠生一直有懷疑,不過事後的一些試探與暗中查探皆顯示翟楠生與他受傷這事並無關係,他也就按下此事,如今四海一說,令他覺得真該好好調查翟楠生才是。

符景升收斂心神,緩緩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們繼續打探父親的消息,一會兒你悄悄去找表哥的小廝東子,問他這一陣子表哥的行蹤。」

「東子?」

「東子是我當年隨手救的一個孩子,數年後不知怎麼的竟成了表哥的小廝,他一直記着我當年的救命之恩,想要報答恩情,在我受傷靜養的期間,他奉表哥的命令前來探望我,我才讓他幫我多留意表哥的動向,只是事後事情一多,便忘了詢問他,也許可以從他那邊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是的,屬下這就去找東子。」

「記住,這事絕不能讓表哥知道。」

「少東家,您放心,屬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話落,四海便消失在幽暗的屋內。

約莫半個時辰后,四海再度來到符景升的房裏。

他刻意壓低嗓音,稟告方才前去找東子所詢問的結果。「……就是這些,並無不妥。

東子後來想起一事,他覺得不是很重要,應該跟您無關,不過他跟屬下提了下,經他描述,屬下直覺您中毒一事跟表少爺脫不了關係。」

符景升問道:「何事?說說。」

「東子說,離京前,表少爺曾經到京城某條暗巷找一名白髮老人,花高價買了一瓶葯,那葯表少爺一直隨身攜帶,不準任何人碰,東子有一天幫表少爺收拾換洗衣裳時,碰到那瓶葯,表少爺看到大怒,把他臭罵一頓,要他以後不許隨便替他收拾衣物。

「當時表少爺無意間吼說那瓶葯天下無解,東子被罵懵了,沒想到那瓶是毒藥,只謹記着表少爺的命令,是方才屬下問他,他才想起來,說那瓶葯自從來到幽州就不曾再看到過,還反問屬下什麼葯會天下無解。」

「天下無解?」

「是的,無解。」四海點頭。

符景升眼眸低斂,「當時我醒來后,茹仙也曾經提起過,如果不是遇到她,我這條命便交代了,神仙難救。」

「看來……真的有可能是表少爺下的毒手,只是他的目的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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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神錢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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