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丞相大婚:濫用職權的昭丞相…… 加更2200字,共8200字。

91.丞相大婚:濫用職權的昭丞相…… 加更2200字,共8200字。

「你走吧…」霍徽翻身上了馬,重複了一邊,「等到了邊地,你便走吧…」

如姻臉色一怔,唇角的笑有些難看,「如姻家中無人,將軍要我走,如姻卻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眼角有些悲戚。

「我會給你些銀子,你可回雲升,置辦些東西。」她的手藝這樣好,便是不靠別人,自己也能過的不錯。

如此一言,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走了嗎?

是因為那公主嗎?

如姻說不清楚心頭是什麼感覺,這幾個月來,霍徽給了她世間再無人給她的心疼,可是她心中有個坎兒。

但是如今看到那公主,她卻不知怎麼的,心頭好像多出了那麼一絲不願,霍徽給她的心疼,她不想他再給別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轉眼就到了四月,靳九歸和溫情的婚事將至。

上一回霍徽澄清過後,流言消散,衾帝下令,丞相大婚全國大喜,晏城內,四處都被掛滿了紅紗帳。

丞相府內在姚氏的打點下,更是顯得喜慶至極。

以公主之禮,皇宮內自然是送來了十里紅妝,偌大的丞相府幾乎都堆不下,只得擺在外頭,往來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這異世之魂天命之人是何須身份,皇室竟然如此重視。

各國也送來了賀禮,雖然如今暗中局勢僵硬。但是明面上還未撕破臉,所以禮物都是好規規矩矩的。

霍徽自然也要趕回來參加靳九歸的婚禮。

所以四月二十八日宓瑩一大早就來了。

雖是坐在一身鳳冠霞帔的溫情身邊,眼神卻不住的看着門外撇,溫情哪裏還不曉得她這點心思。

拿着釵子在頭上比了比,「你生他氣,卻又盼着他回來。」

宓瑩扁著嘴,霍徽說了他會回來向她請罪,可是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她總也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在邊疆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心口上的氣提起又放下。

溫情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便提了一句,「阿昭說霍將軍為人心善,容易心軟,公主倒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可是霍將軍不一定明白,公主貿貿然的去找,霍將軍也是不明所以的。」

宓瑩一聽,臉上頓時皺成了一團,「我…我…他又不是看不到!」

宓瑩是情緒都寫在臉上的,溫情嘆了一口氣,「霍將軍是武官…」

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那種,除了會指揮兵馬,其他方面腦迴路都異於常人,在這方面的反射弧可以繞地球三圈!

宓瑩皺了皺眉頭,抬起頭看着溫情,還要再問,喜婆卻是來了。

「時辰到了,公子在後門口等著呢。」喜婆在門外喊道,姚氏也跟着進來扶著溫情,連忙把溫情把蓋頭蓋上。

前院是坐不下了,為了不堵塞城道,靳九歸另外再酒樓中設宴,能夠到丞相府做宴的,只有那些身份足矣的人,以霍徽是不可能不來的。

溫情拍了拍宓瑩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離開。

安排的是直接從丞相府的後門抬出去,讓靳九歸騎馬,她坐轎,繞着晏城走一圈再回來。

丞相府的後門,那也不是普通的門。

靳九歸穿着一身大紅喜袍,高冠玉豎,整個人都顯得俊朗非凡,簡直迷花了晏城女兒家的眼,可惜,已經名草有主了。

喜娘背着溫情上了轎輦。

這一場舉國歡慶的喜事算是開始了。

溫情前腳剛離開,後腳霍徽就來了,宓瑩便去找霍徽算賬去了。

靳九歸帶着溫情,饒了小半圈晏城,今日的晏城熱鬧至極,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不少小販趁此機會出來。

溫情只聽到外頭熱鬧,卻不知道熱鬧個什麼。

正想着,馬車去突然停下。

靳九歸翻身下馬,伸手撩開轎簾,「軟軟,出來吧。」

溫情一怔。

「哎呀,丞相,這使不得,毀壞了規矩的!」喜婆連忙驚呼。

靳九歸沉聲道,「都是老夫老妻了,軟軟不會在乎這些的。」

溫情一聽,他怎麼知道她這一路坐的無聊。

這初上花轎時她還覺得挺好玩的,可是這繞完晏城得大半天呢,她早上又沒吃東西,這無聊起來,更覺得餓了。

聽到靳九歸的話,溫情卻是忍不住笑了,不等喜娘再開口,掀開了喜帕,正對上靳九歸笑意盈盈的桃花眸子,不再客氣的伸手過去。

周遭的人嘩然。

這一舉動可就不是原來的娶嫁習俗了,新娘子露了面,一雙杏眸靈動可人,就著溫情的要求,臉上的妝容也不是歷來的慘白色加紅胭脂。

轎子裏就剩一個蘋果在轎椅上坐的正經。

可喜服太長,溫情出來后才發現,後面拖了老長一截兒,靳九歸眉頭皺了皺,下一刻,溫情卻出乎意料的拔出旁邊侍衛的劍,然後對準自己身後拖的老長的喜袍揮出。

嘩啦一聲,喜袍就這麼落地上。

這身喜袍是宮內縫製的,因為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倒不是姚氏的那一身兒。

還了劍。回過頭看着靳九歸,「咱們走啊!」

想不到,她還能在這裏來一回個性婚禮是不是。

靳九歸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回歸沉穩,翻身上馬,拉着溫情抱在懷中,不管不顧的朝前。

身後的喜隊連忙也跟上。

可是二人都在同一匹馬上了,哪裏還有顧忌,馬兒飛快的跑起來,靳九歸之丟下一句,「你們繞城走,吉時回府。」

鮮衣怒馬,路旁的百姓都詫異了。

馬疾風而過,馬上的身影卻瀟灑的恍若整個世界都只有他們二人。

一路疾馳,溫情陡的胃裏的酸水兒都要吐出來了,連忙道,「慢些,慢些!」

靳九歸卻是盯着遠方,下巴放在溫情的肩膀上,「慢了就來不及了,還得再快些,夫人,坐穩了!」

馬兒跑的更快了,臉上的風吹的正好,溫情也沒忍住問,要帶她去哪兒。

只見他左轉右拐,到了一處僻靜的樓就停下了。

而後靳九歸拉着她下馬,卻是進了樓里。

樓里無人,但是四處都裝扮著紅色的綢子墜著琉璃珠,而靳九歸抱着她,三步並成一步,快速上了頂樓。

溫情估摸著,應該有六七樓吧。

頂樓處開了門,大風頓時吹過來,旁邊有個籠子,籠子裏有着好幾隻鴿子,正在籠子裏啄食。

「好高!」靳九歸放下溫情,溫情在柵欄旁往下看了一眼。

這一眼望去,這裏,只怕是晏城最高的地方了。

「夫人,看前面。」靳九歸牽着溫情指了指前方。

溫情眯着眼睛看去。

只見晏城外,一處遙遠的山坡上,開着火紅的一片花。

可是又不像是花,排的整整齊齊方方正正的,看着有些奇怪。

靳九歸看着時辰,差不多的時候將那鴿籠子打開,數只鴿子一隻一隻的跟着離開了籠子,朝着那火紅的一片飛過去。

「那些是什麼?」溫情眯着眼睛,奈何隔得太遠,實在是看不清楚。

可隨着鴿子的遠去,那一大片火紅居然動了起來。

整整齊齊的像是再排列着什麼。

溫情再認真看過去的時候,只能分辨出後面的幾個字,大概是地久天長,百年好合。

大概意思是懂了,溫情轉過頭看着他,笑道,「你這算不算濫用職權?」

「不算。」靳九歸溫柔道,望着溫情的眼中,極為深沉。

二人臉越靠越近,即將碰到的時候,卻傳來一陣響亮的聲音。

畫面似曾相識。

溫情頓時尷尬,一大早上起來忙活,就喝了幾口水。

靳九歸有些無奈,抓着她下去,去就近無人的攤子前點了一碗陽春麵。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溫情還記得喜婆說不能吃東西。

「我只知道我夫人餓了。」靳九歸幽幽道。

店家賣面的婦人還笑着,說,「二位怎麼不去看熱鬧,今日可是昭丞相大婚!」

出來一看見。倆人一身喜服。

頓時面色一變,今日晏城內可沒有別人敢成親,這一對…

連忙就要跪下,靳九歸抬手制止。

「勞凡快些,我夫人餓了。」

溫情噗嗤一笑,那婦人望着靳九歸緊緊攥住溫情的手,想到自己成婚事,也這麼餓過來,當時自己夫君怎麼說的來着,忍忍就過去了,晚上再吃。

就此一句,靳九歸就此落了個情深的名頭,夫妻二人感情和睦,對北衾來說也是吉兆。

可憐霍徽,接到靳九歸的要求,便負責操練之事,所以安頓好如姻后。卻是將宓瑩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宓瑩看到他就眼淚眨巴著掉下來了,頂着氣兒朝他怒道,「你說了安置好她就會回來跟我道歉認錯的,怎麼到現在才回來,你是不是跟她好上了?」

面對宓瑩梨花帶雨的質問,霍徽只覺得頭都有些大了。

想解釋,但是又無從解釋,於是乾乾脆脆強硬的抱着宓瑩出門上馬,出城,軍隊已經表演完畢,還挺拔的站在其中,看到霍徽帶着宓瑩來,頓時齊聲吼了一聲,「將軍!」

「這段時日,忙着為昭丞相的大婚操練表演,所以來不及向公主道歉。」見了軍隊,霍徽這才解釋。說着單膝下跪,拱手道,「上回冒犯公主,實是無意,所以今日霍徽向公主道歉,還請公主原諒微臣。」

宓瑩吸了吸鼻子,好吧,她也不是來無理取鬧的,「你忙,你可以讓人來告訴我。」

霍徽卻是忘了這碴,但是也有些想不通,為何非得向像公主彙報,於是支支吾吾道,「沒有緊急軍情,不…不…」

宓瑩想起了溫情的話,撇撇嘴,「算了算了!」

他不明白。那就讓他明白!

「多謝公主。」霍徽一聽,立馬就放心了,起身看着宓瑩的小臉,「上后屬下會讓人送宓公主回皇宮,若是無事,屬下要先帶兵離開了。」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這一次,衾帝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昭丞相不是別人,他成婚,值得這樣的禮遇。

「哎…」宓瑩變了主意,「你道歉了,但是我還沒接受。」

「你帶我去你的營帳看你演練兵馬,只需要一次,我就原諒你!」小公主不依不饒。

「那等地方怎能是…」都是男人!她一個女兒家怎麼能去。

就知道他要拒絕,宓瑩一撇嘴,「你不是不知道我,就算你現在不同意,可是我想看,我偷着跑着也會去的,這一路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就說不清了,這一回我來找你,皇兄是答應了的。」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牌,沒等霍徽看清,就塞了進去。

睜眼說着瞎話,宓瑩一點也不臉紅,金牌是母后的,是父皇在世的時候鑄造的,和哥哥的那一面差不多,晃眼一看分不出差別,但是到手一掂量就知道了。

霍徽看着宓瑩一副,不帶她她就自己偷跑去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應下了。

帶着大軍和小公主離開。

也在這一日。雲澈的馬車也進入荊州,馬車緩緩,悠悠閑閑,倒是一點兒不着急。

宓公主的招親,七月才開始,雲升離的近,不用這樣趕着去。

大隊人馬在城外候着,如今雲帝就他一個太子,自然是不去不行,何況這一次,目的本就不只為招親,各國前去的目的,大多都是為了探北衾的底。

北衾有計,他們又怎會不做出對策,雲澈也必須得前去,畢竟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他怎麼能任由北衾單方面讓雲升和他們綁在一起。

隨時觀測動靜的心腹,前來稟告,「太子,有人看見原先閑玉閣的如姻姑娘,如今在荊州開了一家私房館。」

「她離開閑玉閣有些銀子,要靠此做生計,也是正常。」雲澈一時沒想起來,依舊翻著書頁。

「太子忘了,長公…長樂說,如姻姑娘乃是昭丞相的人,只是不知為何,昭丞相竟然將她留在了這裏。」心腹提醒道。

「我當然沒忘,可我也沒忘記她可是背叛了九昭,無論原因幾何,誰也不會再留一個背叛自己的人。」雲澈自從作為太子來,大概因為已經安心,所以對一些細節已經不太注意,但看心腹遲疑的表情,揮手道,「罷了,多停半日,去調差一番。」

這一調查,就調查出了事兒。

這鋪子,竟是北衾的霍將軍讓人置辦的,這樣一來,就更奇怪了。

雲澈自然見過如姻,為了調查雲哲為何三番四次跑去閑玉閣,他也微服出訪,只是沒有暴露身份罷了。

他對千人睡萬人枕頭的妓子可沒興趣,但是對如姻招客的法子可是感興趣,遂去嘗了一回。

比起宮中御廚不曾多讓,從口味上說是很好的,但若要吸引他的話,就不夠特別,所以如姻也從未吸引過雲澈和雲哲。

如姻能夠引來的客人。也不過就是那些沒有皇子尊貴的身份,卻想體驗御廚待遇的人。

如姻在荊州用的是化名,外頭只稱薛娘子,私房館里也沒有親自下廚,而是在廚房裏,指點着一些廚娘廚子。

卻沒想到這一日卻來了客人指名道姓的喚她如姻姑娘。

如姻嚇了一跳,緊張的看了看周圍,連忙跟着新買的丫鬟去見人。

「如姻姑娘手藝不錯。」雲澈似模似樣的點了幾份菜。

叫的是如姻以前的花名,如姻面色不太好,這些年來見過的人太多,何況雲澈沒有暴露身份,又只去過一次,如姻早就忘了,「如姻已經離開了閑玉閣,不知這位公子喚如姻來此所謂何事?」

「聽皇姐說如姻姑娘是昭丞相的人,昭丞相臨走之前,與我達成協議。可是將雲升的細作都撤走了,如姻姑娘怎還留在這裏。」雲澈聲音略略冷淡。

皇姐?

如姻少一深思就反應過來了,眼神中頓時慌亂,連忙跪下,「薛姻參見太子,只是薛姻乃是雲升人,什麼北衾的細作,薛姻不太明白太子的意思,還請太子詳說。」

公子是北衾的丞相,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如今面臨的是雲升的太子,她肯定不能承認她知道公子是昭丞相。

「哦?」雲澈挑了挑眉,如姻眼裏的慌亂,他自然是看到了,「你若不是北衾的細作,這地兒,又怎會是北衾的霍將軍為你置辦的地方。」

語氣中有一些冷意。

若是她和霍徽有什麼關係,那用處便大了。

「若我是北衾的細作,又怎會讓霍將軍名目張膽的為我置辦這塊地方呢,霍將軍不過是可憐我罷了。」如姻只得將此說,額頭是潺潺的冷汗,若是篤定她細作的身份,她肯定會命喪黃泉。

如今她孤身一人,只有自己,才能保全自己。

「可憐?」雲澈疑惑的開口。

如姻只得將她被人販子拐賣,誤被賣進北衾營帳中然後被霍徽救出來,其中自然是省略了清白被毀的細節,倒是可以多說了幾分關於霍徽心軟的事情。

一聽她曾經親密接觸過霍徽,雲澈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芒。

「既然在霍徽身邊待過一段時間,想必,你一定在他身邊見過一本三十六計吧!」雲澈不過是試探之言。

北衾素來行軍打仗都自有陣勢和方法,將軍運籌帷幄。

南疆曾經對北衾開戰,卻被北衾打的大敗,南疆戰力比起雲升還略高一籌。卻也因為那一次敗於袁武之下,害的南疆不得不想三流小國一般,每年向北衾供奉。

此次各國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南疆從中發起。

他們買通了北衾下的幾個小兵,小兵卻是只需按照指令操練,聽從吩咐作戰,而袁武也從來不解釋其中原因,只是給了口令,一切按照口令行事,最後,花了大價錢收買了一個新提拔的副都尉。

知道了北衾的將軍,到了一定資歷,取得信任之後都會去晏城學習軍事計謀,那是一本由皇室傳出的軍事計策,名為三十六計,誰都想看看,裏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後來那個副都尉被革職了。自然就沒有然後了。

聽到雲澈說,如姻的心頓時一顫,目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卻是朝着雲澈,搖搖頭,顫著聲音回道,「如姻不曾見過。」

頭埋的極低。

雲澈卻是眸色一沉,「沒見過,還可以再去找一次,你既說你不是北衾的細作,那就的拿出證據來,你既能讓他心軟一次,想必也能讓他心軟第二次,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只是極有可能,是昭元皇后留下的東西。

如姻自然不會相信,那一日她不過看了一個封面,霍徽就那樣冷眼看她。那東西肯定十分重要。

「只怕這一次他不會輕易相信的…」如姻下意識的搖頭。

上一次是因為軍心蕩漾,他察覺不妥才來查看的,這一次,不可能以同樣進入北衾的軍營。

「我會讓人幫你。」雲澈神色一沉,「我會幫你回到他身邊,無論成功失敗都無所謂,可是你既要證明你自己,那麼做或不做就在你,否則,你曾是昭丞相的人,又有細作嫌疑,我怕也只能將你送回給昭丞相,若是昭丞相不收,那雲升也是留不得細作之人。」

他不會再讓靳九歸有機會,在雲升插入細作,雖然面前的人不大有可能是,不過也有利用的價值。

*

本該是洞房花燭之時。丞相夫婦二人卻坐在屋頂看星星。

畢竟夜夜都是洞房花燭,不差這一天。

賓客也都走光了,眼看着即將安靜下來,卻不想門口突然有人找來。

來人是宮裏的,靳九歸抱着溫情下去。

「不知丞相大人可有看見公主!」來的皇宮侍衛道。

宓公主早上就來了丞相府,現在就不見了人影,衾帝震怒,就不該相信宓瑩那丫頭的鬼話,讓她放飛自我。

靳九歸皺了皺眉頭。

今日因為要招待眾賓客,所以府里都是敞開的,因為忙,誰也沒有注意到宓瑩。

溫情拉了拉靳九歸的袖子,附耳告訴他,宓瑩今天來丞相府主要是為了等霍徽。

靳九歸吩咐道,「拓輝,讓人去追霍將軍,看看公主是不是跟他們一起的。」

拓輝得了令,立馬讓人去追。

「回復皇上,此事我會給他一個交代。」靳九歸蹙眉。

宓瑩是在丞相府不見的,自然他要負責。

那人聽到靳九歸如此說,頓時就放下了心來,既然交給了昭丞相,那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溫情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她那番話的意思,會不會讓宓瑩去主動勾引霍徽表露心跡。

不過是不是,明日便知道結果了。

此刻的宓瑩大概是軍隊里最小的一個小兵了,霍徽給她找了一身最小的盔甲穿上,但是頭盔卻大的遮住了她上半邊臉,整個小腦袋被重重的頭盔壓的幾乎抬不起來。

畢竟軍隊中招眼的帶着一名女子,不妥。

霍徽低眸,看着她需要用手將偷窺抬着,不得不開口,「你不如將偷窺取下來,系在馬脖子上。

宓瑩一聽高興了,連忙就將兩斤重的頭盔取下來。

為了方便偷窺代入,頭髮挽成了一個小糰子,除了兩鬢有些小短髮,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極為清秀的書生,二人並騎於馬上,但這遠遠看去,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兩個男人,似乎直接帶着公主更招眼了。

一群人相視而看,不知道從誰開始,哄哄的笑了起來。

「安靜!」霍徽吼了一聲,中氣十足,結實的胸膛正好觸碰到宓瑩的脊背。

宓瑩倒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晚上紮營過夜。

霍徽的營帳紮好了,看着外頭站着的宓瑩,開口道,「你進去睡,我和他們擠一個晚上。」

霍徽不解,上一會這小公主是為了丞相大人才一路奔波,可是這一次又沒有丞相大人,她何苦跟着他們吃苦呢?

宓瑩看着已經紮好的營帳,想要叫住霍徽,抿了抿唇,卻還是沒有開口。

於是鑽進了營帳中。

營帳里充滿了一股男性的渾厚之氣,還有一床薄被,旁邊還放着霍徽的包袱,想了半晌,宓瑩還是決定脫下盔甲,因為盔甲硬硬的,乾脆拿過霍徽的包袱,摸了軟的一邊,枕在頭下。

不知為什麼,這樣躺着,問著空氣中屬於霍徽的男性氣概,倒是有了一種安全感,明明是這樣惡劣的環境,卻很快就入睡了。

另一邊的霍徽隨便找了個營帳和人擠在一起,本來營帳數量都是按照人數分的,睡三個人的營帳陡然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大男人,自然擁擠。

霍徽自從當上將軍,就再也沒有同人擠過一起。

所以這來回半天,都睡不着,換了好幾個姿勢,陡然想到了包袱還在他的營帳里,立馬又坐了起來。

帳里的士兵頓時緊張起來,「將軍,您要去哪兒?」

「我去找守夜兄弟的營帳借一宿。」霍徽開口,出了營帳。

回了自己的帳子裏,帳子在火邊,還能看到裏頭拱起的身影,似乎已經熟睡,許久都不曾動一下。

霍徽緩緩拉開帳簾。正對着一雙白皙如玉的小腳丫。

大略是被蚊子給叮了,腳板心露在外頭有些許紅點,另一隻腳不自覺的來回摩挲著。

霍徽一怔。

他沒看過女人的腳,何況宓瑩從小就被嬌生慣養,一雙小腳丫子粉白粉白的,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關上帘子,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才輕輕的鑽進去。

宓瑩的小臉上被印了些印子,包袱不夠厚,枕的不夠軟,她就將臉壓在了自己的手上。

霍徽想不通,嬌生慣養的她上回在馬上上吐下瀉,這回怎麼這麼快就睡熟了。

但看到宓瑩緊巴巴的枕着他的包袱,就鑽出去找了一床薄被,疊成枕頭,小心翼翼的托開宓瑩的小腦袋把薄被疊的枕頭放到她的腦袋下。把她的手裝進被子裏,才拿回自己的包袱。

然後看了看帳中,果然還有兩隻蚊子,伸手將它們都轟出了蚊帳。

臨走之前看着那雙小腳丫子,忍不住伸手落下薄被,將它們都蓋上,然後才離開。

找了守夜的士兵,他們守夜,營帳正好空着,便讓他們換勤的時候叫醒他,他再去下一個執勤的士兵營帳休息。

後半夜,噠噠追上來的馬蹄聲驚擾了守夜的士兵。

「誰!」士兵拿劍擋住。

「請問霍將軍可在。」靳九歸的人拿出丞相信物。

執勤的士兵一愣,讓另一個看着,對他道,「稍等。」

霍徽一夜沒睡好,如今好不容易淺眠沒一會兒又被叫醒,立馬起身出帳。「怎麼回事?」眼睛通紅。

「昭丞相的人馬追來了。」執勤的士兵回道。

霍徽去一見,才知曉,宓瑩這丫頭是又一次跟着他偷跑了出來,頓時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怒氣。

「將軍無須叫醒公主,只是知道公主在將軍這裏就好。只是七月就要為公主招親了,還望將軍在此之前將公主安然無恙的帶回來。」來人將靳九歸的話傳給了霍徽。

不得不說,宓瑩求溫情還是有用的,至少枕頭風還是讓靳九歸軟了耳根子。

霍徽沒說話,來人便拱手道,「打擾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猶如一陣風。

第二天宓瑩被風吹醒的,睜開眼,帳簾已經被人掀開,晨風吹了進來,怪不得有些涼。

但看到背對着她坐着的某人,宓瑩撐起了身子,咧嘴,還來不及笑出聲,就聽霍徽沉聲道,「公主,逗弄微臣好玩嗎?」

說完就起身,矮小的營帳內只能看到他的下身,至於上身的表情完全看不見。

宓瑩不解,「你在說什麼呢?」

拿起旁邊的盔甲,宓瑩一邊往身上套著,套好了爬出營帳,卻正對上霍徽冰冷的表情。

身子頓時僵住。

「公主幾次三番這樣胡鬧,難道就沒想過會帶來什麼後果?」霍徽口吻有些嚴厲,帶了些訓斥士兵的架勢。

宓瑩的頭髮糰子還歪在一邊,身上的衣衫也沒理好。

遠遠看去,像給被訓斥的小孩兒。

宓瑩抱着僥倖強顏歡笑道,「你…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她裝傻,霍徽憋了半個晚上的怒意徹底綳不住了,一手抱着盔甲。朝着宓瑩怒吼道,「上一回公主藉著找昭丞相便以生命相逼,這一回讓公主又用太后的金牌冒充皇上的意思,欺騙微臣,是什麼讓公主如此作踐自己,幾次三番使用這等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高床軟枕的皇宮她不好好待着,非得要偷着瞞着跑出來!

宓瑩被這一吼,頓時就唄嚇住了。

欺騙,作踐,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她也不知道,她可能發瘋了吧!

想要更用力朝着霍徽嘶吼過去,但想到溫情的話,將即將落下來的眼淚給逼了回去,眼眶微紅,咬着唇看着霍徽,一雙眸子濕漉漉的,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鹿,又有些小委屈。

半晌才聲音細小的逼出幾個字,「…為…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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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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