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她驚訝地瞪着他,自己可不是來逗他笑的,也討厭他把自己說的話當成笑話,忍不住嘲諷道:「你是因為被我說中事實,所以用大笑來掩飾嗎?」

上官逸收起笑容,有那麼一刻,她感覺到這男人被她惹怒了,但他嘴角隨即又揚起弧度,然後猛地抬起大掌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痛呼一聲。

低沉的警告在她耳邊響起。「別輕易惹怒我,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她幾乎沒辦法呼吸了,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好大,只要他再用力一點,說不定她就斷氣了。

她勉強擠出聲音說:「反正……你力氣大……我……打不過你……想殺……就殺吧。」

這是一步險棋,這男人生性高傲,絕不會順着別人的話去做,所以她賭他不會殺她,於是強忍住不去掙扎,可是他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弱,快掐死她了,若他再不鬆手,她就真的要暈死過去了。

這種感覺真的好痛苦啊!她的手在抖,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下去了,就在她以為這男人真的打算殺了她時,掐住脖子的手勁卻陡然一松。

他的手一放開,她總算又可以呼吸了,因為吸得太急,忍不住嗆咳著,伸手摸著疼痛的頸子,感覺像被火燒過似的,讓她忍不住抬頭瞪着這個性情難以預測的男人。

上官逸傭懶的開口。「你運氣很好,因為本王心情不錯,不想壞了興緻,所以這次我饒過你。」語調雖輕,卻帶着令人膽蹇的威面對這個高傲的大王,以及這群野蠻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勢單力孤,若要逃走恐怕很難,所幸她賭對了,這男人因為高傲的個性,暫時應該不屑碰她,也不會殺她,她算是保住了自己。

但是她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讓殷羅和強森他們有機會救她。

腦海里浮現殷羅漠冷如石雕的臉容,她想他應該氣炸了吧?可以想見,當他找到她時,他的表情會是多麼的鐵青嚇人?當初應該聽他的話的,她為自己的誤判感到慚愧。

突然,一名侍女過來將她的繩子解開,然後把一壷酒塞到她手裏對她說道:「大王有令,要你幫大家倒酒。」

她一臉狐疑地抬頭瞪着那名侍女,再瞪向那個已經半躺在軟榻上,任由一群女奴伺候、為他倒酒,還替他把水果送進口中的山塞大王,他正一手撐腮,半斂著一雙俊美的眼看好戲似的睨着她。

甄月華緊握拳頭,恨恨地咬着唇瓣,這個臭男人居然要她去幫這群男人倒酒!她來到古代是要收集歷史文獻,可不是來當酒促小姐的。

「大王不殺你已是恩賜,如果你還想活着,就照做吧。」侍女勸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男人雖可恨,但甄月華知道自己必須忍下這口氣,他是故意要羞辱她,而她必須給自己爭取時間,倒酒就倒酒,誰怕誰啊?

於是她挺起胸膛,拿着酒壺走向那些把酒杯伸向她的男人,——為他們斟酒。

過程中她一直冷著一張臉,沉着氣,不去在乎他們訕笑的嘴臉,將那吵死人的得意笑聲甩到腦後。

笑吧!等殷羅和強森他們找來,看他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等著瞧吧!她一定會逃出去的!

一定!

今兒個一早,甄月華被帶進一個潮濕又陰暗的石窟里,除了她,裏面還有其他十幾名女奴,她和這些女奴手上都被分配了一個木盆,木盆里裝着臭男人們的臟衣服。

這石窟里有山泉水灘,被用來當作洗衣房,而她的工作就是必須把木盆里的臭衣服給洗乾淨。

她被抓來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三天她被逼着在這裏當女奴,做着和其他侍女一樣的工作,又被限制自由:她長這麼大從來沒伺候過男人,她是個學者,只懂得分析歷史考古文獻、發表論文,把自己的青春奉獻在學術研究里,何嘗做過這種苦差事?

而那個叫上官逸的山塞大王存心整她,今天還要她做洗衣婦,哼!以為這樣她就會哭着向他求饒嗎?

她一點兒也不怕苦,洗就洗吧!是洗衣服又不是洗腎,有什麼好怕的?起碼還可以遠離那些臭男人,而且她隨時可以找到樂子來玩,當別的洗衣婦在忙着洗濯衣衫時,她則好奇的在研究手中的胰子。

這胰子是古代的香皂,根據記載,古代沒有肥皂,他們用胰子、草木灰、皂角或澡豆來洗濯衣物及身體、頭髮。

她手上的這塊胰子散發淡淡的桂花香,製作材料里肯定加了桂花。

當她抓着胰子研究時,無意中瞧見石壁上的刻痕,讓她整個人呆住,接着精神一振,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直盯着這些像是文字的線條,心兒撲通撲通的大跳着。

在別人眼中,或許只當它是用斧頭或是什麼尖銳物在上頭刻劃的亂七八糟塗鴉,但她卻注意到它的特殊處。

這些線條跟春秋戰國時期的篆字很像,但不完全一樣,天哪!這可是一個大發現呀!這裏的山壁上,音然有象形文字!她異常興奮的研究著那刻劃的線條,正當她滿心歡喜時,突然傳來的驚叫聲讓她詫異地轉頭,望向聲音的來處。

「死丫頭!敢偷懶!看我怎麼教訓你!」

「珠嬸,饒了我,我不敢了!」

凄厲的女奴哭聲讓甄月華立刻決定去看看怎麼一回事,她轉身朝圍觀的人群走去,發現原來是珠嬸正在教訓一名女奴,而這名女奴害怕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饒。

她皺起眉頭,在場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人上前阻止,只會在一旁觀看,不由得開口大喝:「喂!住手!」

出生在注重人權時代的她,看不惜古代人這種把人當奴婢欺壓的行徑,甚至也早忘了自己目前是奴婢的身分,在這尊卑分明的社會裏,她絲毫沒有其他女奴的害怕,只有滿腔的憤怒。

眾女皆是一愣,她們連想都沒想到,會有人敢叫珠嬸住手。

珠嬸也很訝異,憤怒的轉頭大罵:「是誰那麼大膽叫我住手?」

「我。」甄月華從眾女之中走出來,面對珠嬸的怒瞪絲毫不以為意,不但毫無畏懼的直視她,甚至還指責對方的不是。

「你幹嘛打她呀?她又沒惹你,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不可?」她一邊說還一邊蹲下身,扶起被打腫臉的女奴小青,溫柔的問:「你還好吧?」

小青怯怯地答:「我……我沒事……你別……」

「咦?你發燒了。」當她的手碰到小青的臉蛋時,發現好燙,軒忙摸她的頷頭察看,本以為她是被珠嬸打紅了臉,看來並不是,她是生病發燒了。

「我教訓這丫頭,你竟敢多事忤逆我,你不想活了嗎!」珠嬸還在氣頭上,忍不住在一旁大聲的威脅。

甄月華感到不耐煩,冷冷的瞪她。「你講話不用這麼大聲,這裏迴音很大,又不是來唱歌的,有必要飆高音嗎?」

她的話讓大家錯愕,還有人因此偷笑了,讓珠嬸一雙怒目瞪得都要凸出來,隨即罵得更大聲。「你敢挑釁我!這個死丫頭——」

她沒好氣地說道:「什麼死不死的,我有名有姓,我叫甄月華,你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麼偷懶嗎?我告訴你,她生病了,所以才沒辦法工作,並不是偷懶,懂不懂?」

珠嬸氣得當場臉紅,用手指着她。「你敢多管閑事!」

甄月華語帶指責。「這不叫閑事好嗎,你沒看到她臉色很蒼白嗎?見到別人生病了,難道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真是越說越不象話了,從來沒有一個女奴敢跟珠嬸頂嘴,更遑論反過來指責她了,把她氣得一張臉乍青乍白。

「好啊!你真是不想活了,我看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不行!」說着就要舉起手給她一個耳光。

甄月華義正詞嚴的對她道:「大家都是女人,那些臭男人欺壓女人就算了,你幹嘛幫着那群土匪來欺壓我們啊?」

這話說得珠嬸當場愣住,手掌也停在空中,其他女奴聽了,除了驚訝於她的大膽,卻也在心中偷偷叫好。

同樣身為女人,最了解女人的苦,這個珠嬸也是女人,卻幫着男人來欺負她們,的確很可惡!

女奴們開始竊竊私語,她們都覺得甄月華說得很有道理,在這種地方待久了,積怨也深,一個個怨憤的目光全集中在珠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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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下錯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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