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院

其他混混見韓洋有點功夫，自然不敢去招惹他，開始襲擊起老劉。老劉一條腿雖然殘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偵察兵連的班長，打三五個自然沒問題。

很快老劉開始有些體力不支，慢慢的佔據了下風。其中一個黃毛見狀，趁其不備，迅速的用魚叉刺了過去。

老劉由於腿腳不便，不幸沒有躲過這一刀。冰冷的魚叉刺進了他的腹部，鮮血染紅了他的迷彩服。

韓洋見狀，迅速的跑到老劉身旁「班長，你怎麼樣了」說話間韓洋又一拳擊落了一名混混手中的砍刀。

老劉用手捂住了腹部的傷口，聲音有些顫抖「老子若不是這腿廢了，這些兔崽子全都給老子干趴下」

而這時，又從工地門口衝進了幾名手拿長刀的混混。此時老劉已經負傷，鮮血直流，如果繼續跟他們拼下去的話，恐怕就會有生命危險，只有先帶他去醫院。

韓洋撿起地上的一根鐵棍之後，背起了老劉，迅速的往人群中衝去。十幾名拿着砍刀和魚叉的混混根本就攔不住他，所到之處，除了慘叫還有骨骼斷裂的聲音，聽着無不讓人膽顫。混混們都傻眼了，眼前的這位以收破爛為生的窮小子，顯然已經超出了人的正常能力。

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內，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看着正混戰中的韓洋，不由的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去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韓洋衝出去之後，中年男子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於是他對着坐在身旁的人說道「去查查他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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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醫院門口，老劉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急症的醫生們聞訊趕來，在給傷口進行簡單的處理之後，醫生開着一張單子叫韓洋先去交錢。

韓洋快速的跑到前台，當他問及到醫療費時，他徹底傻眼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必須交足押金才可進行手術，這裏是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收費處的小護士敲打着桌子，原本秀麗的面容，此時卻變得猙獰。

韓洋眼神一怒，心中一股無名怒火開始在燃燒，但當他想到曾經和他生死與共的班長此時正面對着生命危險時，韓洋壓抑怒火，嘴角蠕動兩下，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鄒巴巴的紙幣「我就這麼多錢，不過你放心，剩下的錢我一定連本帶利的還你」

小護士數過錢之後，臉色再次變得冰冷「五百塊錢不到，連醫療費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這麼點錢還想做手術？」

想了想，韓洋又從口袋裏摸出幾枚勳章，一咬牙遞了過去「要不我用這個當抵押，你們先把手術做了，缺的錢，回頭我一定還你」

「勳章？還一等功？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軍人啊」小護笑了，她拿在手中把玩了幾下之後把勳章扔了出來「拿幾塊破銅爛鐵就當金子啊？我這裏可不是收破爛的」

韓洋拿起勳章，這些用鮮血換來的勳章他視若生命一般。他看了兩眼，又看了一臉冷漠的護士，苦澀的轉過身。

「哼！幾塊破銅爛鐵就想抵八千塊，窮鬼沒錢還想來醫院看病？真是好笑」

身後小護士的話讓韓洋握勳章的手不由的緊了一下，可是他並沒有回過頭，而是加快了腳步往急症室趕去。

急症室內，一個帶着眼睛穿白大褂的胖子正觀察著桌上的儀器，顯然他是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

胖子見韓洋到來，瞥了一眼，冷冷道「錢交了？」

韓洋嘴唇蠕動一下，臉上勉強擠弄出笑容「醫生，我帶的錢不夠，您能不能先手術，回頭，我一定把錢還你」

「沒錢？沒錢你把他抬這裏來幹嘛？」胖子冷眼道，一邊關掉儀器，一邊收起手術刀「趕緊把他背回去，趕緊的！」胖子在說這話時，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意。

韓洋握緊了拳頭，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在燃燒，可是他這次並沒有控制住心中的那團火焰。於是他徑直的走到胖子面前，胖子見韓洋眼中充滿了殺氣，不由的哆嗦起來「你…你想幹什麼？這是醫院，別亂來」

韓洋拽住了他的衣領，毫不費力的提了起來，但他並沒有動手。而是扯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條滿是傷疤的手臂。

那些傷疤全部都是子彈留下來的，每一道傷疤都是他曾經血與火的經歷。慣穿傷，遠距離穿透，胖子作為經驗豐富的醫生，自然知道這些傷疤是怎樣留下來的。

緊接着韓洋從桌上拿起一把手術刀，迅速的往胖子腦袋上刺了過去，發泄了壓抑於心中所有的怒火。胖子傻眼了，他想不到對方會毫無徵兆的刺自己一刀，而且還是身體的要害部位。這一刀刺下去，他將必死無疑。

然而手術刀卻並沒有刺到胖子的腦袋，反而刺進了厚厚的水泥牆面。胖子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了冷汗。

「你救還是不救，自己選擇」韓洋眼中一冷，他的話猶如狂風中的閃電一般，不禁的讓胖子膽顫心驚。

「救！救！救！」胖子顯然是嚇破了膽，態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因為他不敢去想像，一個擁有槍傷的人，肯定經歷過生死，他不敢為了這次手術的高額提成，而惹怒韓洋，從而送掉自己的性命。於是他匆忙的來到手術台前，重新打開了儀器。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老劉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仍處於昏迷當中。

看着插滿輸液管的老劉，韓洋不由的鼻子一酸「在我回來之前，他若少了半根汗毛，我絕不饒你」囑咐了胖子后，韓洋匆忙的離開了醫院。

「八千塊錢，八千塊錢啊」韓洋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八千塊錢對於某些人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於韓洋，這是一筆巨額財產，韓洋在這城市無依無靠，要想湊齊這八千塊錢，比登天還難。

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臟，這四種莫逆之交中，關係最鐵的無疑就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了。韓洋咬了咬牙，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救老劉，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

韓洋回到家之後，低價甩賣掉自己回收過來的廢品，可是遠遠也湊不足八千塊錢。加上自己卡里和身上的四百多塊錢，還差三千塊。

都說一毛錢難倒英雄漢，韓洋此時才真正體會到這個現實社會對於金錢的定位，甚至比生命、榮譽、道德還要高。看着空蕩蕩的房子，能賣的東西全都賣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韓洋知道，如果不儘快把錢送過去，醫院很可能會停止對老劉的治療。

「還差三千塊，還差三千塊」此時的韓洋已經陷入了絕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