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她呢？」顧惜玖問了一句。

龍昔自然明白她問的是誰：「紅楓在隔壁手術室，她動手術比你稍早一些。」

這邊只要把顧惜玖健康的心臟取下來，立即就能給葉紅楓接續好，只有這樣，才能讓它發揮最佳作用。

「她的病心臟取出來了？」

「應該差不多了吧。」

「那——將要為我換上的心臟呢？」

「在這裏。」龍昔掀開身邊的一個容器，裏面確實有一顆心臟在一脹一縮地跳動，顯然也是剛從活體上取下來的。

「惜玖，放心，已經配過型了，各項指標符合、都符合標準。」龍昔又加了一句。

心臟配型也極難，萬中無一，能配上的寥寥無幾……

幸好——他找到了。

這樣顧惜玖就不會死……

顧惜玖微微閉了眼睛，隨即又睜開。

「龍教官……」她叫出了對他獨有的稱呼，口唇又翕動了兩下，似乎說了什麼，卻沒說出來。

龍昔輕嘆了一口氣，傾身過來：「惜玖，你想說什麼？」

「我的心臟——再也不會為你跳動！」顧惜玖緩緩開口。

龍昔臉色一白：「惜玖……」話語猛然頓住，他的眼睛驟然睜大！足下一個踉蹌，幾乎趴在顧惜玖身上。

一柄雪亮的刀尖自他前胸刺入，後背穿出！

「惜玖！」龍昔叫了一聲，似痛楚又似別的。

顧惜玖卻猛然將他一推，龍昔向後一退，胸前的那柄手術刀被顧惜玖順勢拔出：「龍昔，從今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顧惜玖雖然提前醒來還說了不少話，但她的身體始終是不動的，像是根本沒恢復知覺，讓一直按着她手腳的人放鬆了警惕。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

等眾人終於反應過來時，顧惜玖又揮手將那一顆備用心臟劃了個稀爛。

龍昔忽然似意識到什麼，不顧傷痛猛撲過去，想要奪取顧惜玖手中的手術刀。

顧惜玖卻一聲大笑：「我的生命只有我自己能做主！你們——不配！」

反手將手術刀刺入自己已被打開的胸腔，刺穿那顆曾經熱烈的心臟！

狠辣，決絕，忍耐故意示弱誘敵深入，出其不意，一舉成功！她終於為自己報了仇！

她雖然活不成了，但負她的，算計她的，也不會有好下場，都要為她陪葬！

她是殺手，自然明白她刺龍昔的那一刀正在心臟位置，他就算暫時不死，也絕對活不長了。

至於葉紅楓，已無健康的心臟可換，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條……

顧惜玖緩緩閉上了眼睛，終於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如果有來生，她不要再愛任何人！如果有來生，她要徹底為自己而活！

「惜玖——」龍昔終於撲到她身上，懷中的女子尚有溫熱，卻再也沒有了任何生的氣息。

他一貫冷淡的表情終於開裂，死死抱住她，抱住這個唯一讓他心動的女子：「惜玖，對不起……我真的打算娶你，我想等這件事情過後就向你求婚，帶你遠走高飛……」

「龍昔！」那個麻醉師顯然是他的好友，首先反應過來，伸手拉他：「龍昔，你受傷了，需要馬上動手術！幸好，幸好你的心臟長的偏右……」只要搶救及時，這位聞名全國的名醫就不會死……

「噗！」一聲刀尖入肉的悶響，龍昔右胸真正心臟的地方冒出血光。

麻醉師駭然色變：「龍昔！」

他居然選擇了自殺——

「惜玖，黃泉路寂寞，我來陪你……」龍昔死死抱着顧惜玖，慢慢閉上了眼睛，他的血和她的血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