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你醉時,比醒著,可愛多了

第055章 你醉時,比醒著,可愛多了

次日黎裳醒來的之後,只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好像自那個傢伙走了,頭一回睡得這麼好,難道是因為這侯府是原主的家,比較有感情的緣故嗎。

總之不管是為什麼,也挺好的不是?

或許很快就能將無憂的影子趕出自己的心裡了。

「小姐,您去洗漱一下,侯爺和夫人他們都在等您用早膳呢!」夏兒小臉帶著笑

看來這次回到京城她也挺開心的,這麼些日子了,身邊可以相信的人只有夏兒了。

「你可用膳了,早些去吧,別餓壞了。」

小丫頭略微羞澀地點了點頭,心裡愈發覺得自家小姐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主子了。

侯府不愧是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黎裳緩步走到餐桌旁,想要行禮的時候,被一位婦人攔下:「裳兒好不容易回來,有些禮數可以緩一緩,侯爺您說是吧?」

黎翰林不置可否。

「裳兒快坐下來吧。」婦人笑意端莊,眼底閃著精光。

黎裳在她地邀請下坐下,看了一眼始終沉默的黎子煬,他正好也看著她,笑得清淺溫潤:「裳兒,這位是我們的母親。」

母親,黎裳恍然,她的母親在她一出生的時候就死了,那麼這位估摸著就是那個後來居上的……程明月了?

黎裳來的時候曾向陸祁然問過,這傢伙一句重要的話都沒說,就只告訴了她少量的信息。

她甜甜地笑了:「母親好!」

看著她眼底掩飾不去的厭惡,黎裳挑眉,派人來殺她的,看來有大可能就是這位了。

「早聽聞母親明月夫人的稱號…」所謂欠穿萬穿,馬屁不穿,黎裳本來想好好拍個馬屁,卻不料這一句話還沒說完,餐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她十分有眼力見的住了嘴:「難道裳兒說錯了什麼?」

餐桌上的氣氛愈發奇怪,沒過多久,程明月尷尬的笑了:「妾身怎麼能與明月夫人相提並論,明月夫人是你的生母,可不是妾身。」

黎裳:「……」她的臉一黑,恨不得去掐死陸祁然那貨,就這麼些日子,他把她坑了一次又一次,真是,氣死人了。

「好了!」侯爺沉著臉:「什麼都別說了,用膳吧。」

黎裳沉默,看來這個侯府有許多事情是她所不知道耶不能觸碰的。

這一頓飯吃的黎裳十分難受,總覺得快要吃到胃疼,餐桌上沉默到森冷。

難道侯府吃飯都這麼吃的?

「裳兒……」

直到一頓飯吃完,下人將桌子上收拾乾淨,黎翰林開口了。

黎裳將自己偽裝成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兔,看著他,黎翰林好不掩飾自己對她的不滿:「日後不許像昨日那般與攝政王說話。」

黎裳微愣:「為何?」

黎翰林站起了身:「為父的話就說到這裡,你只需聽著就可。」

見黎裳不理解。黎子煬看著她,面露認真:「裳兒,你從小便不在我們身邊,不知此事實為正常,我們侯府與攝政王爺的梁子在你我尚小的時候,便結下了,這麼多年來,自王爺上位起,時刻都盯著侯府……所以往後面對王爺之時,要加倍小心。」

她這才知道,其中居然還有這麼一茬。

難怪……

黎翰林凝神於她的臉上,目光嚴肅,黎裳感覺到地淺淺的思念,應該是看著她思念她那位過世了的娘親。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在你回來之前,為父已經幫你物色了一門親事。」

親事?

「爹,裳兒還小,不想這麼快嫁人……」

可黎翰林很冷漠。半點也沒給她多說的機會。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黎裳無語。

「裳兒,你確實已經不小了。」黎子煬蹙眉:「爹給你尋的那門親事,是一位世子。」

「可是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過。」

黎子煬沉思:「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今日已經約了世子,今午也要一起用膳,你便與我一起去吧。」

程明月笑著看著黎裳:「世子爺也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了,裳兒若是嫁給他呀,不委屈,所以下午與你哥哥一起去看看人家世子爺吧。」

黎裳點了點頭……回屋之後也只是坐在榻上發獃。

嫁人,其實她現在這個情況,嫁給誰都無所謂,但是她和蕭衍,都做過了……對古代姑娘而言,貞操那麼重要,所以她可不能真的嫁啊。

想著更是氣的牙痒痒。

正午時候,她便被黎子煬帶上,去了個叫清風閣的酒館。走進了一間包廂。

「看來世子爺還沒來,我們且先等等吧。」

黎裳乖巧地點了點頭,想著自己一會見到世子爺該要如何脫身,如何讓他不敢娶她。

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那位傳說中的世子爺並沒有出現,黎子煬的臉色陰沉了下去。

黎裳看著他,心裡忍不住地鬆了一口氣,卻見黎子煬騰地站了起身:「裳兒就在這裡等著,哪裡也不許去,我知道世子爺在哪,我去將他帶過來。」

咦?黎子煬居然知道人家世子去了哪裡,看來這二位平日里還挺熟。

不過黎裳自然不會給他將自己落在這兒的機會,悄然地跟了上去,正好,她還想知道傳說中的世子爺,長得什麼模樣。

他一路跟著黎子煬兜兜轉轉,所幸街道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黎子煬並沒有機會發現她在身後尾隨。

然後,黎裳眼睜睜地看著黎子煬走進一個叫「怡紅院」的閣樓……

怡紅院,自古以來可都是花街柳巷啊!

青樓!她的眼神微閃,滿滿的激動,竄了進去,剛一進去,便有一名老鴇迎了出來,看著她臉上帶著笑,皮子一皺,那層厚厚的粉都要掉下來了。

「這位姑娘來此,可是來尋小倌的?」

黎裳看著她這一副模樣有些反胃:「其實小女子是跟著那位公子一起來的。」

她伸手指了指黎子煬,轉眼便從老鴇的跟前消失。

看來那位世子是一個風流男子啊,否則黎子煬怎麼會專門來怡紅院找人。

侯府這一家子還真夠埋汰人的,就要將她嫁給這樣的男人嗎?

黎裳一聲不響地跟上,卻見黎子煬黑著臉,打開了好多間房門,都尷尬地退了出來,直到打開天字二號的門房,動作才停了下來。

臉色愈發陰沉。黎裳能感覺到他的不悅,這個黎子煬,雖然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像嚴若軒那樣,不過他倒是更像一個悶葫蘆。

黎裳走了過去,悄悄地躲在門外。

「啊啊啊!」

她聽見了裡頭一個女人的尖叫聲,看來是在做什麼好事,被打斷了吧。

「子煬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多掃人興啊。」薛承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披上了一件衣裳。

黎子煬的臉色很難看:「世子爺莫不是忘記了我們昨日所約好的,今日見我妹妹的事情吧。」

薛承撇嘴:「這不是一會兒便要去了嗎?你倒好了,這個時候闖進來,若是小爺憋出病來了,你賠不成?」

黎裳在外頭聽著,男人的聲音中帶著弔兒郎當,看這樣估計就是個浪蕩公子哥。

「世子爺如此,讓黎某如何放心將妹妹託付與你?」

黎裳聽著牆角,心中自有一番思量,看來這個黎子煬還是疼愛妹妹的,還不錯。

「是你們侯府硬要託付給小爺的,小爺還沒說要接受呢!」薛承沒什麼好氣。

這語氣欠扁地,黎裳都想衝進去打他一頓了,好像他還多麼不屑似的,她還不想嫁呢!

「喂,你在這裡幹什麼?」

就在黎裳壓抑怒火的同時,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她剛一轉頭,看見陸祁然就站在她的身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怡紅院的隔音效果也就一般,外頭的動靜吸引住了裡頭的人,黎子煬走了出來,在看見黎裳的那一瞬間明顯愣了一愣。

「裳兒,不是讓你在清風閣等著我么?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黎裳尷尬道:「一時好奇,就跟過來瞧瞧,跟過來瞧瞧,哈哈哈……」

說著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祁然,當初就算急著找一番庇佑也不該與陸祁然這傢伙合作,簡直就是只會坑她的豬隊友!

陸祁然無辜地眨了眨眼,更是讓黎裳差點沒岔氣。

「你等等!」黎子煬轉身,對房裡說了什麼,過了半晌才請她們進去。

陸祁然這個素來愛看熱鬧地傢伙當然想也不想地走了進來。

黎裳打量著薛承的同時,薛承也正看著她,相互打量了半晌之後,兩人同時偏了頭。

黎子煬哭笑不得:「你們這是做什麼?」

黎裳抿著唇看著薛承:「世子爺您最近可會腰酸、四肢發冷、畏寒,甚至還有水腫?」

薛承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問這些?」

「沒什麼。」黎裳淡淡地提點:「裳兒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世子爺,若是出現以上情況,您很可能是腎虛,而縱慾過度恰好會導致腎虛,對您的日後的生活,極有可能會帶來不利影響,需要注意啊。」

一邊的陸祁然才端起一杯茶水,才剛入口,又盡數噴了出來。

這丫頭說話不注意他是知道的,沒想到竟然是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

剛說完,黎裳贈送了薛承一個黎裳牌白眼,小模樣俏皮極了。

薛承沒聽懂腎虛是什麼意思,但卻懂了縱慾過度幾個字,一張臉瞬間爆紅,看著黎子煬,顫抖著手指著她:「你你你,你瞧瞧你這妹妹,怎麼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女人,哪個女人說得出這種話!」

黎裳吐了吐舌頭,她就是女人怎麼不像女人了,如假包換的好伐!

「你看看她,你看看,子煬,你們不會真叫小爺我娶這樣的女人吧!」

「對啊!」黎裳想也不想地開口:「大哥,你不會真的要裳兒嫁給這樣的男人吧!」

陸祁然挑眉,看來這丫頭才剛回來,侯爺就忍不住給她許人家了啊。

黎子煬看著這一幕,甚是頭疼:「你們啊……這是父親的決定。我如何能決定?」

「小爺才不管呢,這是你父親的決定,那跟小爺有什麼關係,小爺才不聽呢!哼!反正就這個野丫頭,小爺是絕對不會娶的。」

「那太好了,你不想娶,我還不想嫁呢!雖說人不風流妄少年,但是我才不要嫁給都不知道是不是一身病的男人呢!」

想來,薛承的私生活就是亂,黎裳說的也沒錯,但是在場的人哪裡,想得到她會如此毫不避諱!

「你這個口無遮攔的鬼丫頭,你說什麼呢!」

薛承雖然貴為一國世子,卻好在沒什麼架子,只是瞪著眼瞅著黎裳,怒火像要冒出來似的。

黎子煬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兩人就要掐起來的這一幕,深感頭疼。

陸祁然覺得有意思極了。

「不如黎公子先回去吧。本座讓他們二人好好處處?」

「這……」黎子煬有點遲疑。

「怎麼,黎公子是信不過本座么?」

黎子煬看了一眼黎裳,見黎裳點頭,便作罷:「那也好,只是子煬這不懂事的妹妹便拜託大都督您了。」

直到黎子煬離開,黎裳才拖著下巴:「我要去清風閣,這裡的脂粉氣太嗆人了,還有某人看姑娘的那種色眯眯的眼神,本姑娘不是很受得了。」

陸祁然的嘴角抽了抽:「好吧,便如你所願。」

「還有……」黎裳看著陸祁然的目光越發不爽:「既然讓我們二人留下的人是大都督,那麼一會兒所有費用就該你了來付。」

陸祁然挑眉,看來他是又得罪上了這個丫頭了。

「小二,把你們這兒最貴的包間給我們騰出來!」黎裳剛進清風閣,像個款爺似的開口道。

小二的面露為難:「抱歉啊客官,裡面已經有人了!」

黎裳蹙眉,可不打算這麼放過陸祁然:「那這樣吧,我們出三倍的價格?」

小二搖頭,黎裳蹙眉。三倍,三倍還不夠啊?

「那這樣吧,我們出十倍的價格!」黎裳十分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肩。

陸祁然:「……」

儘管黎裳說了十倍價格,可小二還是很為難:「客官,真不是小的不樂意,而是……而是真的不行啊。」

上頭的那位,可不是一般的客人,不能為了一點兒錢便去得罪了的貴客啊!

「好吧。」黎裳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都說了十倍價格,小二還是不肯同意,必然手真的惹不起的客人:「誒,那上面待著的是哪位啊?」

小二搖了搖頭:「這個,小的不方便說啊。」

這麼神秘,黎裳放過了小二,不再追問:「那我們去二號房吧。」

薛承撇嘴:「敗家娘們。」

黎裳瞪他:「敗你家了嗎,沒敗你家,我愛幹什麼你管得著嗎!」

薛承從未見過如此彪悍的姑娘,搖頭道:「潑婦啊潑婦,將來誰娶了你誰倒霉!」

「你不想娶我以後記得離我遠一點,否則你信不信我纏著你,我要是纏著你,你想甩都甩不掉。」她冷哼。

薛承閉上了嘴。

「走吧,真不明白你們在吵什麼。」陸祁然無奈,幾人走進了包廂。

元策剛巧出來一趟,正好看見了幾個人的背影,蹙了蹙眉。

王府總管正與蕭衍彙報著王府這些日子的要務,元策在一邊很是心不在焉。

蕭衍看了他一眼:「元策,你在想什麼?」

元策一愣,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屬下就是感覺剛才看見了幾個人,好像黎家昨日回來的三小姐,還有兩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認錯人了,幾人好像相談甚歡的模樣。」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王爺的臉色,發現王爺其實根本就不在意。

「他們去了哪裡?」

「啊?」元策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好像進了二號房……」

說著他還不忘喃喃:「三小姐一個女子。怎麼總是喜歡混在男人堆里,跟個男子似的,一點也不像個女人,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說完,他看見王爺手中的狼毫,瞬間斷成兩截,「啪」的一聲,被擱在了桌面上。

以為王爺要發怒,卻不想他只是放下狼毫,漠然地看了一眼管家:「你接著說。」

元策咋舌,王爺真是,真是太奇怪了。

卻說黎裳這裡地三個人,本來還想看兩厭的黎裳和薛承倆人,才沒一會兒,便成了兄弟。

因為他們終於發現,其實對方簡直是自己尋找多年的知己!

「薛兄啊,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現在就是許多女人動不動哭哭啼啼,嬌氣的很。煩人的很,其實有些事情根本沒什麼好在乎的。」

「可不是嘛,真搞不懂那些女人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兩人聊著,一旁的陸祁然到是覺得十分稀奇,現在這倆人是聊上了,將他晾一邊去了。

「你們先聊著,本座出去一趟。」

黎裳和薛承點了點頭。

陸祁然搖了搖頭:「……」

他前腳才剛走出去,薛承後腳就站了起來,遞給了黎裳一杯酒:「你我二人真真是相見恨晚哪!賢妹喝酒,喝酒!」

黎裳看著那一杯酒頓感頭疼。

薛承見他這模樣,擰著眉:「莫不是賢妹不給小爺面子?哪有好兄弟沒有一起喝過酒的,莫不是賢妹不敢喝吧,那你跟那些個弱女子有何差別?」

一招激將法對黎裳來說管用極了:「誰說我不敢了?一杯小酒而已,喝就喝!」

她端著杯酒一飲而盡,而陸祁然進來的時候,黎裳已經舉著酒壺大喝了起來。

陸祁然走近,奪過黎裳手中的酒壺,看著薛承:「你給她灌酒了?」

薛承一愣,他從未見過陸祁然露出這副怪異的表情過:「怎麼了?總不該連點酒都不讓喝了吧?」

陸祁然的嘴角抽了抽,這個丫頭上一回喝醉酒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又哭又鬧又傷情又吐他一身的……

「你給她喝了多少?」

薛承努了努嘴:「喏,就這一小壺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陸祁然瞥了一眼那酒壺,確實不多,應該沒什麼吧。

「陸祁然你這是什麼表情啊,你很瞧不起我的酒量嗎?」黎裳吧唧著嘴看著他:「我告訴你,我的酒量好著呢!千杯不醉我告訴你!」

陸祁然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去茅廁一趟,先走了哈。」

薛承指了指她:「你看,這還不正常著呢嗎,那需要你這麼擔憂,一會去趟茅房回來就清醒了。」

而二人並不知道,黎裳根本沒往茅房走。

「王爺,真的是三小姐啊!」元策看著她的背影,擰著眉,覺得有些奇怪:「王爺,黎姑娘有點奇怪啊……」

蕭衍看著下頭那一道嬌小的身影,目光微微沉下,這又是去哪裡?

黎裳的腳步踉踉蹌蹌地走向了一條小巷子里,站在裡面,一臉的茫然,奇怪了,茅廁呢?

這個時候,她突然聽見了一陣口哨聲,好幾道十分輕佻地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這是哪裡來的小妞,長得可真是標誌啊!」其中一名長相猥瑣的男子目光如炬,將黎裳的渾身上上下下瞧了個遍。

「瞅瞅瞅瞅,這臉蛋兒,這身段,可真是好久沒遇見這麼好的貨了!」

「來來來來,小丫頭,讓哥哥爽一把!」

黎裳的耳邊充斥著這些地痞流氓的聲音,可目光看得卻不是他們,感受到女子灼熱的目光。幾個流氓轉了頭。

看見的是一張白皙妖冶的俊俏公子,生的絕對絕色無雙,但是眼中的詭譎森光讓人心驚。

「你是誰啊!」其中一名男子不耐煩地瞅著他。

「哪裡來的小白臉兒,長得到是真好看,只可惜是個男子了,唉!」另一個人惋惜地道。

「男子怎麼了,我看是男子反而更好些,哈哈哈哈哈!」一個長相肥壯的男人磨拳嚯嚯,朝蕭衍走了過去:「來,美人,別這麼嚴肅嘛,笑一個!」

一旁旁觀的元策冷著臉,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完了,這些人,怕是要死的很慘了。

「啊啊啊……」男人殺豬一般的聲音響起,殷紅的鮮血從他的眼中汩汩流出,他捂著自己的眼。疼痛到滿地打滾。

殘忍!太殘忍了!

「你在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敢傷人!我們要報官,要報官!」

先前對黎裳虎視眈眈的男子害怕地道,他們只是京城裡的地痞流氓,一向欺軟怕硬,一旦遇到這種真正殘暴的人,立馬就慫了。

「報官?本王便是官,你們說說,你們要報什麼官?」

男人見他步步逼近,不下心跌到了地面,胯下流出了腥臭的液體,居然直接給嚇尿了。

元策嫌惡地看了男人一眼,隨手將另外一個準備逃跑的男子擒住,一記過肩摔,讓男人倒在地上,翻滾不已,起不了身。

「王爺,他們太噁心了,不如讓屬下來解決掉吧。」

「不必。」他一想起這個人的猥褻的眼神曾落在黎裳身上時,便有難以壓抑的怒火要發泄。

他看著眼前長相噁心的男子:「你這一雙眼睛,真叫本王噁心。」

男人獃滯著,即便知道自己現在極其危險,可還是忍不住被這一張臉迷惑。

可蕭衍說著,毫不手軟地剜了他的眼睛。

「現在,可以讓你下地獄了。」話語乾落,男子的胸口流出了鮮血,眼睛是兩個血窟窿,讓人看不清楚他是否死不瞑目。

蕭衍站起身來,神色淡漠,看了元策一眼:「這剩下的,就交給你解決了」

「是!」元策點頭。

他真是搞不懂王爺的想法,一前這種事情不是沒遇見過,多的是人覬覦王爺的美貌,可王爺就沒有親自動手過,看了一眼一旁的黎裳,元策想不會是因為她吧。

蕭衍一步一步朝黎裳走過去,而女子獃滯地目光將他望著。對著他再走近一步,黎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怎麼……」男人的眼中閃過譏諷:「你怕我?」

一語未了,眼前的女子突然撲了上來,整個身子吊在他的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腰。

元策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下巴差點沒驚地掉下來。

「無憂!」

少女的臉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無憂,我好想你……」

蕭衍擰眉,食指點著女子的額,讓她直視自己:「你可看清了,本王是誰?」

還記得上一次女子受驚的模樣……

可這一次,她沒有撒手:「無憂,無憂……」依賴的像個孩子。

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男子斂眉,將鼻尖靠近她的小嘴:「你喝酒了?」

黎裳一抿唇,在他的鼻尖上輕輕點了點,甜蜜極了。

果然是喝醉酒了,醒時的她,可是恨不得能離他多遠就多遠的。更別提是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

元策已經開始有點不明白如何組織語言了。

「那個……王爺,需不需要屬下將她送回侯府去?」

蕭衍搖頭:「不必,就回清風閣吧。」

元策微怔,點點頭。

一路上,黎裳就以這樣的姿態吊在男子的身上,小臉貼在他的胸膛,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都覺得世風日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傷風敗俗。

而黎裳一直埋著臉,也沒人注意到她是誰,但這麼多人沒發現,卻並不包括陸祁然。

他看黎裳出門地時間實在太長,覺得有些不放心,本來打算出來找找她,奈何在哪都不曾找到,直到看到他……

「王爺……」陸祁然正面看著黎裳就這麼窩在男人的懷中,一臉的依賴,眉眼陰沉:「您要帶著三小姐去哪裡?」

蕭衍的腳步停了停,冷漠地看著他:「不管本王去哪裡,與你何干?」

「自然與在下有關了,這丫頭好歹是她哥哥一手託付給本座的,本座便應該關心關心她,不應該讓他人帶去,更何況誰人不知,王爺您與侯府的關係,十分不好,本座真的無法放心。」

陸祁然的目光微涼,就知道出事了,按照這丫頭昨日對蕭衍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像會主動粘著他的模樣,看來又喝醉了。

一個丫頭平日里像個男子,野的不像話,結果喝一點兒小酒就可以直接將她放倒。

憑藉著她對失憶時的攝政王的那種留戀,若是任由她被帶走,估摸著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王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您將三小姐還給本座,本座也好跟她的隔閡有個交代。」

蕭衍蹙眉,滿是無奈:「都督不知,是三小姐一直纏著本王,就是不放手,你說,本王怎麼將她還給你。」

陸祁然一看,還真就是這樣的,這個臭丫頭死死地摟著蕭衍,就這力度,想給硬扒下來都難。

若是蕭衍想要殺她,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或者都督給本王想個辦法,讓她鬆手,本王就將她還給你。」

元策抬頭看了一眼王爺,萬一三小姐放手了,難道王爺真要把她交給錦衣衛督主嗎?

陸祁然見她這麼說,擰著眉上前,看著黎裳緊閉的眼:「黎裳。你不是說無憂已經死了嗎?那你現在摟著的人是誰?」

黎裳被耳邊地吵吵聲擾地睜開了眼,看著陸祁然,笑眯眯地:「是小六啊。」

她的臉上帶著微醺的紅。

「一喝酒就變傻子,本座不是說過無數遍了嗎,不許喊小六!」這丫頭怎麼那麼喜歡給人取外號。

「黎裳,你之前不是說無憂已經死了嗎?那你好好看看,你現在摟著的人是誰?」陸祁然循循善誘。

黎裳抬頭看了一眼,對上男人發寒的眼,打了個哆嗦,將他摟地更加嚴實:「就是無憂,不會,不會錯……」

「可你不是說無憂已經死了嗎?你說過好幾回了,你全都忘了嗎?」陸祁然語氣開始變得僵硬。

「我……」黎裳的氣焰低了些:「我那是騙你的……」

陸祁然一愣,這才知道了,究竟什麼才是她內心深處的真心話。

其實在她心裡,她覺得無憂根本還在,而這個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無憂。

他冷然地看著她:「隨便你吧黎裳,本座也不想管你了。」

說罷。轉身,再也沒有回頭,只是心中有種莫名其妙地從來沒有過得憋悶,好像有一股氣卡在心中,上不去下不來的。

他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將她從蕭衍那邊帶走了……

「你覺得無憂沒死?」蕭衍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那你覺得本王是誰?」

蕭衍無奈地將她放在榻上,見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睫毛像兩把小扇,輕輕扇動著,黎裳牽著他的手,像個孩子似的依賴他。

醉酒之後的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或許平日里的黎裳,只是在偽裝堅強吧。

「無憂,我可以親親你嗎?」

看著身下女子水汪汪的大眼,閃著讓人不忍拒絕的光。

「裳裳不是說,這種事情,只有至親,至愛的人。才能做的嗎?」

這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過去一般,她一直都是那個黎裳,而他是失去一切記憶的人,用她給的名字,叫無憂。

她說從今天開始,你就叫無憂吧。

「無憂便是我,至親,至愛的人……」

男人目光微滯,任由女子毫無章法的吻落在他的臉上,一雙小手肆意遊走,到處煽風點火。

她大膽地伸手去脫下男人的褲子,這個時候,睏倦又朝她襲來。

「黎裳,你一定每次都要在這種時候睡死過去么?」

男人的目光隱忍,下一秒,翻身將女子壓在身下……

又是片刻痴纏。

身體一次次的契合,讓兩顆本該漸行漸遠的心。再次聯繫到了一起。

甚至有那麼一瞬,黎裳是清醒的,但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沉淪,和他一起。

「無憂,無憂……」恍惚間,她喊著他的名字。

「黎裳,總歸等你再醒來,一切又會回到原點不是嗎?」

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好掛記的。

不知是什麼時候,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將所有的心酸盡述。

這一次連黎裳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裳穿的好好的,又是這種渾身被車碾過的疼。

「我日……」伸了一個懶腰,碰到身邊的男人,稍微掀開被子一看。發現他的上身,一絲不掛。

黎裳渾身僵了僵:「什麼,什麼,什麼鬼!」

男人翻了個身,鳳眸微睜:「你醒了。」

腦中有些亂七八糟的畫面交雜在一起,黎裳生無可戀地躺下,用被子緊緊地捂著臉。

這真的是,丟死人了!

她又一次酒後亂性了,而且怎麼亂性的對象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黎裳已經不知道究竟怎麼樣才能全是自己此刻內心複雜的心情。

「怎麼,這裡是你們侯府建的嗎?本王為何在這兒還有跟你們報備?」

黎裳騰地站起了身子,九十度彎腰鞠躬,態度十分端正:「抱歉,我喝醉酒了……一不小心,酒後,亂,亂性了。」

她匆忙地轉身離去。

「現在就要走了么,這麼不想看見本王啊……方才是誰死摟著本王就是不願意放手的?」

男子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卻讓黎裳渾身一僵。

「之前是誰信誓旦旦說,在自己的心裡,無憂已經死了,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就只是個傻子,現在又是誰見著本王,一口一聲無憂?」

黎裳猛的退後兩步,看著他的目光有些驚恐。

「黎裳,你醉酒時候的模樣,可比醒著的時候可愛多了,至少你方才就不會露出這種表情,平白無故的惹人厭煩。」

蕭衍一邊說話,一邊穿好了衣裳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你以為,無憂是什麼樣的人,你覺得他生性單純,善良,那麼你又覺得本王是什麼樣的人,你覺得本王很可怕吧……」

黎裳看著他:「你和無憂,你們根本沒有可比性!你們差太多了!差太多了!」

「是嗎?」蕭衍微涼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臉上:「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黎裳一時語噎。怎麼想的,其實她自己都說不出來了。

「可你恨我,你討厭我!」黎裳倔強道:「無憂不會,無憂就不會這樣,所以,你們其實,不一樣的。」

兩人對峙相持不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黎裳一愣,看著蕭衍前去開門。

進來的人,是黎子煬,黎裳看著他的目光,覺得十分可怖,非常可怕,和他表面溫潤的樣子完全不同。

「啪!」一個耳光落在了黎裳的側臉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在這裡!」黎子煬的整張臉都快要扭曲:「說啊!」

黎裳沉默著,不知該怎麼開口,見她依舊不語,黎子煬揚起了手,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這一掌卻被一邊的人半路截下。

一個耳光而已,黎裳並不是還不起,只是不想去計較。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我們黎家正處理家事,您為何要攔著?」

黎裳這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是什麼樣的:「黎子煬,我是黎家人嗎?從小到大我在黎家待了多長時間?現在打我的時候,就說我手黎家人了嗎?」

真是可笑啊……

黎子煬實在是太憤怒了,卻不想黎裳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一時間有些愧疚。

「裳兒……」

「哥……」黎裳突然抬起頭:「我們回家吧。」

本以為她是要鬧一場的,見她此時如此服軟,黎子煬的怒火也消了下去:「好,回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黎子煬問:「你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吧?」

黎裳覺得奇怪:「發生什麼?指的是什麼?」

黎子煬終於鬆了一口氣:「沒什麼。」

最後一眼,黎裳微微轉了頭,看著蕭衍,唇微微動了動。

「你在幹什麼?」黎子煬擰眉。

黎裳搖了搖頭:「我剛才喝了點小酒,有些醉了,多虧王爺照顧,想要謝謝王爺而已。」

一聽黎裳要謝蕭衍,黎子煬的目光變得不好,快她一步走出去,卻沒看見女子眼中的涼意。

侯府是嗎?既然是你們先不仁,那便不要怪我不義。

黎家人,她黎裳雖然姓黎卻從來不是他們黎家人,她也不想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是,沒有其他好說的。

至於蕭衍……想起無憂,黎裳還是忍不住心酸。

無憂是蕭衍嗎?為什麼,她漸漸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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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喜:撿個王爺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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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你醉時,比醒著,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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