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布局

胡三省忽然請雲家人吃了一頓飯，誰也不知道胡三省為什麼要請這頓飯，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吃飯的時候說了些什麼。

當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的第一反應是壞了。胡三省是在認慫，我清楚，無論吃飯的時候他說了什麼，有質問也好，有談判也罷，他絕對都是在認慫。前天我發出去那些雲家產業的規模資料，看來是把這個傢伙給嚇著了。

我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外強中乾，我還以為他會像大部分的東北社會大哥一樣，有一點八十年代那種特有的血性，但顯然我是想錯了，這個人已經不能稱上是什麼社會人了。他只是個生意人。林老闆是個生意人，但是卻有特殊的血性，而這個胡三省，名義上是社會人，但卻比生意人更膽小。我大概查了查他最近做的生意，果然沒有什麼太大起色，也不敢做比較大，高風險的投資，一直是小打小鬧。

我問了沈毅君，沈毅君告訴我說。

胡三省和封二彪之間有著非常多的對立面，做生意也是一樣。

封二彪這些年虧了很多錢。主要原因是不懂經營，但是他膽子大，幾乎什麼都敢做。

而胡三省正好相反，胡三省從來不做大生意，全是小打小鬧，所以這些年，幾乎沒有虧過什麼錢，但是產業規模也擴大不了。

我莫名的覺得這傢伙有些沒意思。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主要的問題在於，他這麼做到底會造成怎麼樣的局面。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胡三省做的這件事，完全是除了一個昏招，他這麼做之後，接下來發生的情況，讓我感到好笑。

就在他和雲家見面的第二天晚上，我忽然接到了封二彪的電話，剛接通，封二彪就對我說：「張文正，有句話你跟我說實話成不？」

我本來心裡還有些擔憂，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很快，他就開口說：「是不是胡三省那個慫貨，去舔雲家屁股去了？」

我乾咳一聲，說：「他是請雲家人吃飯了，不過具體情況我不了解。」

「還用問嗎？有你這句話那就是確定了，這幾天很多人都這麼說，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這王八蛋是真慫了。」

「你別衝動。」我說，但實際上，我心裡想的卻是。你該幹嘛幹嘛，按照你的性格來。

「我現在要干他，你幫忙不？」他問。

這傢伙也不傻，是想拉我下水。

我說：「現在，我和沈毅君沈老闆的商量的是。再觀望一下，看看胡三省到底想幹什麼，你也別衝動。」

「操，按個廣東佬，我還不知道。也是一樣的，一樣的慫逼。」封二彪冷聲說，「沒事，你們不幫忙也行，我自己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反正這一旦真的亂起來，你們誰也脫不了干係。」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當時差點沒笑出聲來。

社會大哥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當然也不乏一些天生喜歡干混子這一行的高材生。而封二彪，就代表了那些底層的扛包打鑼的混子，他們從小就是靠著拳頭打的天下，一直都是打手，所以做事也從來都是靠拳頭不靠腦子，封二彪就是這樣，論經商他不行。論用拳頭打來的歪財路他倒是不少，所以他混不出什麼名堂來，但是也餓不死。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我就得到消息，封二彪帶人去了胡三省的住處，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我等待著消息，到中午時分，消息傳來，說胡三省的住處裡頭傳來了叫罵聲和東西破碎的聲音。好像是真的打起來了，緊接著，又有很多社會人員進入了那個小區，並且上樓進了胡三省家，場面瞬間變得越發混亂起來。

我知道好戲是徹底開場了。

整個過程，據說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一會兒有人出來，一會兒又有人進去，後來，胡三省直接被人抬了出來。說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但是還在掙扎著指著房間里叫罵，而封二彪提著菜刀，一邊指揮自己的小弟砸東西砸玻璃，一邊在樓道里大吼。罵胡三省垃圾慫逼，罵雲家的也全是敗類。最後，如果不是周邊居民報警，這次是肯定要鬧出人命來的。

這件事一出，幾乎整個濠江市的道上都是一片嘩然。胡三省和封二彪雖然鬥了很多年。但是從來沒有起過正面衝突，封二彪私底下甚至也說過，有佩服胡三省的地方，說他起碼會做生意，有點文化什麼的。可現在，兩個人的矛盾算是激化了。

當天晚上，珊瑚忽然來到溫泉山莊，找到我，在會客廳里，她毫不避諱的直接坐在我面前的桌上，兩腿的位置正對著我，雖然併攏了雙腿，但是好像是故意在展示她短裙的風光似的。我身子往後挪，她卻毫不顧忌的一臉曖昧看著我。說：」這次的事情，是你製造的吧？至少，應該是你挑起來的，我沒猜錯吧？」

我咳了一聲，說：「你如果是來談事的就好好坐在椅子上談。這樣坐在桌上算怎麼回事？」

她卻眼眉一跳，說：「我們倆的關係，坐在哪裡不能談事？我們在床上也一樣能談。」

我有些無奈，說：「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說過，我要了解和參與你們每一步計劃，那麼我至少有權知道今天罰還是能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咯。」她說。

我無奈，把大概的情況告訴了她，轉而又說：「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只是牽了個頭，他們本來就有很大的矛盾。早晚要鬧成這樣的，所以，也不能算是我挑起來的。」

「你倒是挺會推卸責任的，我喜歡。」她笑著說，「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現在已經亂了。」

我說：「接下來不是我怎麼做，是胡三省怎麼做，胡三省可沒被殺死，只是受傷住院而已，他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但是根據我的分析，以他的性格，自己是不會動手的，有一件事你別忘了，這個封二彪在樓道里叫罵的時候。是直指整個雲家的，而不是光針對胡三省，所以說，現在你們濠江的各位社會大哥。」

「我可不是大哥。」

「還有你這個大姐。」我說，「你們現在。只要不站胡三省的隊，那麼，你們就已經在雲家的對立面了。」我站起來，又說，「雲逸遠在北邊的市區，是沒辦法具體了解到濠江的狀況的。喬三爺和劉奔兩人轉達的消息不一定準確，容易起到一個誤導的作用。」

「這就是你的計劃？」她說。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我冷笑。

「不是。」她說，「我想說的是，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你給我也下了套了，就在前天，你們那邊的秦家忽然來了幾個人，說是對我們濠江的幾個產業有興趣，甚至我手底下一個經營不善的產業，他們也願意高價收買，並且保留我的一席之地，他們來幫助經營，我原本還以為天上掉餡餅了呢，現在看起來，這也是你給我們下的套吧？」

我心說，這秦思瑤動作果然很快，這麼快就開始布局了，聽到這裡，我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緊接著，珊瑚忽然站起來，緩緩來到我身邊，說：「秦家大小姐，對你一定還有情吧？願意這麼幫你？」

「這跟你無關。」我說。

「所以我在想啊。」她似乎根本不理會我說的話，繼續說，「我是不是，可以把我連的照片，也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