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無能為力的距離

第86章 無能為力的距離

Z市山城醫院

馬律師敲了敲門,得了應聲后推開房門。

病床上的老人神情厭厭的半躺著,看到他進來,略有些失望的看了看他身後,又默默的垂下目光。

「祝老,我已按您說的,與陳總辦好了所有交接。」

「嗯。」祝老爺子低低應著,又問:「他還滿意?」

馬律師靜了靜:「應該會滿意吧,那已經是您的所有了。」

祝老爺子嘆了口氣,將整個身子緩緩的躺下。馬律師趕緊上前,替他蓋好被子。

「祝老,沒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

燈光被調暗,聽著房門又被輕輕的關上。祝老爺子睜開眼睛,一向犀利的眼眸滿是悲愴……

自願放棄自身的所有股權,為的不過是他那些子孫後輩以及陪同他打江山的那些人有個安穩的後半生。

想他一生征戰商場所向披靡,到老,竟會在外孫手上栽了個跟斗。

他不想後半生,只剩孤家寡人。雖說如今,兒孫環繞天倫之樂亦是不太可能。可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他不明白陳行為什麼非要坐上祝氏的頭把交椅,按他想的,給陳行一個執行總裁的名頭又怎樣,只要他手上沒有股權,他又能如何翻天?

可惜,他底下的子孫不明白,硬生生折騰得他不得不把手中所有股權轉讓,才堪堪送他坐上那個位置,也才堪堪。保住那幫不孝子孫的命!

董事會裡那些或失蹤或撤資的人,沒人比他更清楚原因了。

祝老爺子嘆了口氣,只望後面,他們不要再折騰才是,否則……

他亦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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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夾著煙。推開一塊玻璃窗,這幢超高建築是整個z市最高的地方,一眼望去,整個z市盡收眼底。

他靠在大大的落地窗邊,搖著酒杯中的透明液體,望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神情冰冷。

夜風湧入,呼啦啦吹起桌上的一堆紅色請帖,很快便吹得到處都是。

再過不久,就是他的訂婚宴,祝甜甜說,訂婚請帖一定要新郎倌本人親寫,才能體現出誠意。

陳行哧笑,他的誠意很貴重,他們,受得起嗎?

其實,那上面的內容葉初雪已經全部填好,他只需要在男方處簽個名字就行。

隨手撈起一張被夜風吹散的請帖,上面是葉初雪娟秀的筆跡。不可否認,葉氏這個千金小姐的確多才多藝。

可惜。她的心,給錯了人。

陳行漠然的看著新娘的位置上籤著的葉初雪大名,腦子裡卻浮現出七月的樣子。

捫心自問,如果今天這位置上籤的是七月的名字,他會怎樣?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他閉上眼睛手一揚,紅色的請帖飄出窗外,飄飄悠悠的從一百多米的高空落下,夜風一吹,再不見蹤跡。

手指一彈。依舊帶著燃點的煙尾巴在昏暗的房間內劃出一條紅線,筆直的落在角落的垃圾桶內,他打開房門,踩著一地的訂婚請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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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拎著塑料袋。吃力的爬著樓梯。

自那次地宮之行逃出生天後,已過去了三月有餘。

她未去找過唐易,本想著唐易應該會來找她的,沒想到對方也好像忘了這事一般。

這段時間,她拿著那筆定金,天天窩在家裡打遊戲看小說,日子過是愜意瀟洒。

不過,時間久了,還是有些生厭,所以她決定,今晚給張雲做頓大餐后,她要出去旅行。

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西藏。

想起上次她和楚嘉說過的話。本來已約好要一起進藏,可惜後來發生那件事,她不得不放下這個考慮。

她再未見過陳行,也沒見過楚嘉。

倒是這段時間,她從報紙和網路上看到了有關陳行的很多事情。

想起他家那出豪門鬧劇,七月抿唇。

她這個師兄可真是不得了,如今那深厚的背景後面,又添加了一個響亮的頭銜。

祝氏集團總裁。

真是她仰斷脖子也看不見的高度。

之前她是怎麼有膽子去肖想他的?

嘆了口氣,她認命的繼續爬樓梯。今天實在倒霉,公寓停電了,電梯都沒用,只能勞動兩條腿,苦命的爬十幾樓。

好不容易爬到家門口。七月一口氣幾乎快散盡了。

全身癱軟的扶著牆,她累得直喘氣。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腳,七月驀然頓住,慢慢的抬起來頭。

是楚嘉。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休閑褲,整個人清爽溫和。望著七月,笑容輕淺。

絲毫沒有分別三個月的陌生,也絲毫沒有地宮中丟下她的愧疚。

七月臉色一沉:「你來做什麼?」

「好久不見,來看看你,你不歡迎?」

歡迎什麼?

這段時間她將他好好的想了一遍,他帶著滿身的疑團接近她。足可以看出他對她這個朋友能有幾分真心?

再說,地宮之中,他在紅衣女出現之前,悄悄離開,丟下她和陳行兩人苦戰。難道就沒有絲毫愧疚?

雖說在陳行面前。她嘴硬的表示還會和楚嘉是朋友,但那也只是敷衍陳行而已。在楚嘉不能給她合理的解釋之前,他們,不可能會是朋友!

但是換個角度想,這又何嘗不是在乎的一種。

看吧,在他丟棄她之後,她卻只想要個合理的解釋。

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她不想丟棄楚嘉這個朋友,何況,他還救過她。

看著七月僵立著,楚嘉拎起地上的兩大袋食物:「不開門?」

七月皺了皺,還是將他讓了進去。

楚喜嫻熟的直奔廚房,將袋內的蔬菜瓜果分門別類放進冰箱或者放進洗水槽。

他挽起衣袖直接將七月中午扔在水槽里的碗給洗乾淨了,又刷了鍋:「張雲什麼時候回來?」

對於他這種上趕著來做家政的男人,老實說,除了楚嘉,七月再未見過其他人。就算陳行,也只是給她烤了兩頓野味,還是焦黃半黑生不啦嘰的,她還沒膽提出抗議。

不過,楚嘉的廚藝也真的是好。吃過一次就忘不掉,何況她還吃了那麼多次。七月和張雲的廚藝,頂多算吃不死人。

這三個月來,兩人過得不知有多痛苦。張雲是不知道楚嘉的事,只是有些奇怪他最近怎麼都不上門了?打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她自知跟楚嘉是沒希望的。倒是很想將他和七月湊成一塊。她又不眼瞎,看楚嘉平時的態度,對她和對七月,雖說明著沒什麼不同,但用心觀察就會發現,他對七月其實是不同的。

也只有七月那根粗神經的才會感覺不到。

張雲想,這樣也好,如果他倆真能在一起的話,總好過七月像臘肉似的弔死在陳行那棵蒼天大樹上。

「她說有可能會加班,具體時間還沒定。」

「嗯,那我們晚上吃魚可以嗎?我再炒幾個時蔬。你幫我把黃瓜去一下皮吧。」楚嘉熟練的拿出兩根黃瓜遞給七月,又開始忙著洗菜洗米。

半點沒有身在別人家的不自在。

一如從前的那些日子,他總是窩在這個廚房裡,給她做各種好吃的。

七月走到他身邊,按住他忙碌的手:「楚嘉,你真的沒有什麼要跟我說嗎?」

楚嘉靜默下來。停下雙手伸至水籠頭底下沖了沖。

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望著七月臉上的認真執著,輕輕問道:「七月,如果我說我是在利用你,你會不會恨我?」

真的。還從來沒有人說利用還說得這麼光明正大的。

七月臉色一僵,隨即憤怒之色溢於顏表,望著楚嘉只覺得失望至極,同時也覺得很悲傷。她覺得他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友情。

他怎麼能這樣!

楚嘉依舊輕笑著,水濕的手還輕撫了一下七月滑落在肩上的頭髮。

「你看你,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被他這麼一說,何止失望,七月簡直要憤怒的將他直接掃地出門。虧她之前還想了無數個借口替他開脫,結果他居然承認利用她承認的這麼徹底。

他低著頭伸手去拿七月手上的黃瓜,輕拔了一下。發現完全不能動。

他沒再繼續,目光定定的落在那根黃瓜上的兩隻手,嗓音輕柔,就像朋友間在互話家常:「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私生子這事吧。」

這事七月記得。就年三十那晚上他說的。她疑惑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現在為什麼突然提出這事。

「城南九里坡那塊地,唐其山有沒有跟你說過,那是葉氏和唐氏合作開發的?」

七月點點頭,唐老是提起過,不過當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知道現任葉氏總裁是誰嗎?」

七月搖搖頭,她從不關心這些政商界的事情。但她知道葉氏的千金葉初雪,她在心底默默的說。

「是葉楚生,我的生父。」

七月驀然瞪大眼睛,什麼?

她突然想起,那天唐老也提到過這個名字,還教育唐易說,如果不乘著他還活著搞定這塊地,擔心唐易等人被葉楚生給生吞活剮了,說得葉楚生跟妖魔鬼怪似的。

楚嘉,是葉初雪的哥哥?

「你……可是你,不是姓楚嗎?你媽媽姓楚?」

楚嘉哂然一笑,笑容里滿是自嘲:「錯了,這個楚,不是百家姓的楚,只是葉楚生從他的名字里摘了個字賜給我而已。我媽姓雲,早就死了,我從沒見過她。」

「賜」這個字用在這裡是多麼的悲涼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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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難斷:我的老公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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