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8.懺悔后的鄒一冰

0568.懺悔后的鄒一冰

一路上鄒一冰心事重重的樣子,上車后就陷入沉思;裘嘉嘉好像也很淡定,拿着手機自個兒玩著……

誰知我的車開上三環不久,裘嘉嘉忽然冷冷地說了句:「小兄弟,我不管你是誰,但我想告訴你一點,識相的話現在馬上聯繫蕭劍,另外派車來接我們,或者馬上叫他跟我通電話。」

因為來不及取掉電話卡,在他們上車的時候我便將手機直接摁了關機。主要就是怕裘嘉嘉打電話給我露餡,然後讓鄒一冰激動起來的話,在這城裏面難處理。此時聽裘嘉嘉這樣說,便乾脆不搭理她,繼續開着車狂飈。

但裘嘉嘉這一說,鄒一冰馬上就警覺起來了,見我不吱聲,便有點懷疑地看着身邊的裘嘉嘉問道:「裘小姐,他不是李蓉派來的,而是蕭劍叫來的人,對嗎?」

「冰哥別急,剛才我見車開出二環就感覺不對勁了,短訊聯繫了我爸說了情況,剛才我爸回復,他安排好了市裏面特警的人,已經對我們進行了定位,特警的直升機正趕過來!」裘嘉嘉沒有否認,而是安慰著鄒一冰,更像是說給我聽。

這下我不淡定了,上了三環后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為此還專門多留意車前車后,但並未發現情況。這時聽裘嘉嘉如此說,我才明白,剛才我是聽見了直升機那轟鳴的引擎聲,而且一直跟着我沒有散去……

愣過之後我不得不出聲,低沉着對裘嘉嘉應道:「嘉嘉姐,麻煩你趕緊通知令尊,讓他馬上收回成命,否則我倆出什麼意外倒無所謂,連累了冰哥可就不好了!」

聽出是我的聲音后,兩人都有點發愣,我接着對鄒一冰講道:「冰哥,你放心吧,如果我想對你怎麼樣,不會讓你等到今天。現在我不是帶你去跟婉姐見面,但帶你去跟蓉姐見面是真的,不過我相信你見過蓉姐后,很快也就能見到婉姐和你的女兒!」

裘嘉嘉對我還算聽話,而且這女人今晚上的智商表現得異常的高,愣過之後趕緊就真的給裘躍和打電話。不但解釋說是她自己多疑了,還告訴說車上的人其實是鄒一冰叫來接他們。

她這圓謊的能力,我算真是佩服了,更讓我放心的是鄒一冰,聽了我的話之後,只輕輕地呢喃了句:「你是蕭劍?這久我可想你了!」

我已經看見飛到我車前方的一架直升機了,這些警察的速度倒真是一流,我開車下二環到三環也就二十分鐘不到吧,他們居然就能把我們定位跟了上來,完全是神速嘛,平時老百姓報警的時候,咋不見他們有這種反應呢!

但是在我們的車前盤旋一圈后,那架直升飛機便飛走了……

通過這點小事,我對裘躍和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始終還是個大領導,至少在春城仍舊有着很大的能耐,之前我還以為他明升暗降被架空后,就會對我徹底失去威脅,看來我真是不能小覷任何一個對手。

我也不敢再在三環上逗留了,直接將車開上繞城高速,隨後又挑老路趕到了離春城約四十公裏外的楊林鎮,那裏我以前跟祁關強去過一次,在某個還算隱蔽的山坳里,有鎮雄邦弄的一個果園,果園裏不但蓋有幾間平房,而且有水有電有食物,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最主要是平時一般沒人,只在幫派里需要綁人的時候才偶爾會搞到這裏來。

鄒一冰和裘嘉嘉都很配合,以他們高貴的身份,竟沒對這簡陋的地方提出異議。鄒一冰還好說,之前算是受過苦了,裘嘉嘉卻是個十足的大小姐,平素又是那麼高傲的女人,但下車后也沒表現出對這果園陋舍的不滿或厭惡。

只不過他們下車看清我的面容后。仍舊不相信我就是蕭劍,等我把假髮摘了好好洗了一把臉,這才雙雙不禁啞然失笑。

而且兩人都是「大家之後」,知道我把他們弄到這裏必定有我的目的,所以也不多問我什麼。就只是聽之任之。

我對他們也不隱瞞,先對裘嘉嘉直言,讓她跟來主要是能順利將鄒一冰從向陽苑帶走,等到天亮我將鄒一冰的事安排好,就會親自送她回去;接着又跟鄒一冰解釋。說我要將他交給李蓉,再通過高正之手送他回去與家人團聚。

鄒一冰對他父輩們在京城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比我明白多了,聽過之後淡淡地笑道:「蕭劍,你對李蓉可還真沒話說!唉……」

這傢伙好像真的看透了很多東西,一聲嘆息后像是懺悔般地繼續說道:「早知如此。我以前真沒必要對李蓉那麼念念不忘,還做出那種事情!蕭劍,你可能不知道,我那紹南兄弟去轉院去墨爾本之前,曾短暫地清醒過兩次,他跟我說過一句話,說要早知道是這個下場,當初王茜跟你結婚後,他就應該徹底斷了和王茜的關係,我聽得出他深深的悔意,當時我很不解,後來得知自己患了愛滋病時,才真正地感同身受。」

我發現自己當了「獨人」之後,心境也跟以往大有不同,聽他話裏帶着很明顯的誠意。卻也只淡淡地應了句:「自己做過的事,不是後悔就能抹去的,白紹南承擔了他造孽的後果,你也一樣!我問過專業的人了,得了愛滋病也不是馬上就死的,NBA里有個球星得病快三十年了,人家也還好好活着。」

本來我是想穩住鄒一冰的情緒,讓他別再有什麼想法,乖乖地等我聯繫李蓉前來,哪知他只聽進去了一半。接着感嘆道:「是呀,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就像給我『輸血』的李正良,我不是也聽說他死了嗎,那也是他自己造的昔人已乘孽……」

他一提到李正良,我驀然間火氣就上來了,毫無徵兆地起身,一個飛腿就將他連同他坐的木椅一起蹦了彈出去……

靜靜地聽我們說話的裘嘉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驚聲尖叫,並嚇得站起的時候也把自己坐的木椅打翻。

鄒一冰卻只悶哼了一聲,撐了坐在地上后居然還看着我微笑,接着說道:「劍哥,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心裏好受一點,並且不再傷害我的家人,那你儘管拿我出氣就是,我一定不會記恨你!就像剛才我說的李正良一樣,害人終害己,你打死我都是我活該。」

這下我是真的怔住了,看來鄒一冰的覺悟還真就不是裝出來的!要是沒有他這番話,我懷疑自己真的忍不住打殘他,可他表現出那麼坦然的態度后,我反而下不去手了。

想起李正良跟我結拜時,我們在麗江老項目部的院子裏跪成一片的場景,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單腿下跪後任由眼淚滑落……

對我的這種舉動,裘嘉嘉是看不懂的,一直愣站着不敢出聲。身為男人的鄒一冰卻好像能體會,掙扎著爬起來后,喏喏地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哭又有什麼用?剛聽見李正良的死訊時,我也覺得心裏很安慰,但他死了於我又有何用。難不成他輸給我的血就會消失不成?」

「這幾天我在裘總家,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對着他家供奉的一尊觀音像學習念經,我想放下自己『汰漬檔』的身份從頭開始,但我也知道那不可能了。如果說得病和秋婉要跟我離婚,讓我已經萬念俱焚,那聽人提起女兒,就是我心頭最大的不舍。」

「劍哥,我知道你有討厭我的聲音,這輩子也不可能原諒我,所以我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把我交給李蓉、交給高正,那可就是在為高正做嫁妝,他高家不會感激你的好,過後只會滅了你!」

「我不是在嚇唬你,高家我可太了解了,高雄就是憑着自己的『鐵腕』走到今天那位子上的,他的心狠手辣向來都很出名,京城其實早就聽說過他明目張膽賣肩章的事,但為什麼一直拿他無招?除了他的鐵腕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找不到證據,或者說沒人敢找他的證據,因為他手上有『槍』,像你這種有隱患的人,十之八九都被他及時滅掉了。」

「你或許不相信我,可你要記住,現在跟你說話的,只是一個急於見到女兒的父親!」

幾句話說完,他不再言語。我不會完全相信他這條狗已經改了吃便便的本性,但對他的提醒,我卻不得不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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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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