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不願離開
「疏影妹妹……」伴隨著一道清冷的聲音，歸海尚出現在陽台上，他悠閑地漫步進來，道：「這次，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元生長老命令，必要時，我會採取強硬措施，勢必要把你安全帶回禹侯島。」
疏影淡淡地說：「族長知道了事情起因經過嗎？他有沒有說，要如何化解這次的災難？」
歸海吱吱唔唔地說：「子微兄說，他會和元生長老商量，視情況處理。」
「與元生長老商量？難道族長還不知道IVIS是由禹侯族引起的嗎？」疏影驚訝道，「不對，父親不可能不知道，IVIS的事件鬧得這麼大，父親怎會不管不問？歸海，你回島面見過族長嗎？」
「這……」歸海頓時臉色發青，垂首不語，半晌后，下了極大的決定方說，「疏影妹妹，我實話跟你說。族長三日前在七星堂昏倒了，醒來后，變得思維遲鈍，獃獃得不說話，偶爾說上幾句也是胡言亂語。」
「什麼，父親！父親怎麼會變成這樣？」疏影感覺大腦猛得沖血，眼前發黑，捂著心口。「按說，禹侯族人沒有肉身前，內里哪會有什麼暗藏的病痛，至多一些損傷，也可以通過心控術修復！該死……」疏影捶了一下額頭，淚如泉湧，「關鍵的時候，我真沒用！」
歸海臉上浮出心疼的神色，哄道：「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不該跟你說，怪我嘴笨，騙不了人。」
疏影搖了搖頭，心中似有個疑團越結越大，卻一時又說不出個古怪。
只聽歸海又說：「族長病倒，自然無法讓精靈石釋放力量。其實長老讓你回島，也將控制精靈石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希望你救自己，救族長啊！」
疏影微微皺眉，這話若不是出自生性耿直的歸海，她真要懷疑那人別有用心了。莫非是元生長老和子微起了異心，想要借她套出精靈石的秘密？她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忙連連搖頭，似乎這麼做能甩去腦海中這些不和諧的想法。
歸海不高興道：「疏影，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情況危急，你不顧自身，也不在乎族長的性命，甚至全族人的未來嗎？」
疏影對回島有著很不好的預感，她需要時間冷靜分析一下形勢，她定定了神，說：「再過四個小時，我一定跟你回禹侯島！」
歸海莫名其妙道：「為什麼？」
「四個小時后，有人會拿IVIS特效藥來救我，若能痊癒，對救父親就多幾分把握。」疏影信心滿滿道。
「真的嗎？」歸海雖有幾分不信，但四個小時，對禹侯島上的情況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若可以，他也不想將疏影綁回去，便同意了。
IVIS實驗室滿地狼籍，熠騫身上散發凜洌的寒意，瀰漫包圍了整個實驗室。人人輕手輕腳，屏住呼吸，惟恐一點兒聲響會影響熠騫的思路。即便如此，也無一人敢離開，生怕熠騫需要自己協助時，不在現場。熠騫正通過顯微鏡觀察編號為「0109號」的細菌培養皿的情況，身旁李教授和曉輝二人，大氣也不敢出，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兩小時不到，「0109號」這可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約十分鐘后，只見熠騫臉色漸漸發青，而後蒼白一片，雙拳用力緊握靠向培養皿，連手背手臂上的青筋都顯而易見，可是他的身體卻似乎虛脫了一般，額頭一低，竟砸在桌上。
「砰」得一聲巨響，實驗室里的人都嚇了一跳。李教授和曉輝對視一眼，心裡中都是一片苦悶。李教授揮了揮手，其他人如獲大赦般逃出實驗室。曉輝扶起熠騫，勉強安慰道：「別急，我們還有時間！」
「哪來的時間？你還要騙我……」熠騫怒吼道，「就算我們重新再做細菌培養，到可觀察期，也要有足夠的時間……我……我根本做不到！」他用力猛捶幾下桌面，連顯微鏡下的細菌皿也震移了位置，桌上更是一片凌亂。
李教授並不知道疏影已為人質的事，見熠騫的模樣臉色微有不滿。面臨再一次的失敗，李教授也很沮喪，但在他看來，還是有時間的，他摘下眼鏡，揉著眉心說：「你勸勸他，我去喝杯水再過來！」
曉輝機械地點點頭，卻見熠騫已經脫下口罩和手套，灰心泄氣地癱坐在椅中，眼中濕潤。曉輝側過頭，調節了一下自己鼻中的酸楚，喝道：「程熠騫，你還是不是男人！你答應過疏影會去救她的，現在時間還沒到，你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對……我要去救她！」熠騫猛得醒悟，站起身就往外走。
曉輝一驚，忙沖在前堵住大門，說：「你要幹嘛！」
「拳頭可以解決一切！」熠騫雙眼已布滿血絲，掌心的傷痕一直沒好好處理，痊癒得很慢，因為過度用力，又復裂開，真可謂血流如注。熠騫現在哪顧得上這些，喝道：「是兄弟的就幫忙救人！」見曉輝還堵在那兒不肯放行，熠騫腦子一熱，壓在心口的話胡亂冒了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疏影，難道你不想見她最後一面嗎？」
聽了這話，曉輝似乎被上了定身法，酸甜苦辣咸，各種滋味，霎那間全湧上了心口。在外人眼裡，曉輝是傑出的，但他自己知道，從小到大，熠騫並不是自己的陪讀，反而自己永遠是熠騫的陪襯。曉輝花很大功夫去學一樣東西，只要熠騫有興趣，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學會學精。使得曉輝明白一個道理，他的擅長點永遠是熠騫不喜歡不會去學的，例如廚藝，例如追女生。而當他知道熠騫喜歡的人是疏影時，曉輝就有了一種已經輸了的感覺，即便心裡再喜歡，也不敢有進一步的貪念。
熠騫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見曉輝表情僵硬古怪，還來不及解釋，只感覺頰上一痛，人已經飛身到桌前。
「你這個自私的傢伙！」曉輝怒道，「疏影她選擇相信你，不但是為了自己活命，更是相信你有能力能救千萬條性命。若真是這般，我輸給你，自然是認了！但你卻選擇要莽撞地衝到孝哥面前，這和尋死有什麼區別。是，你真痴情，要和疏影同年同月同日死，圓這麼一個佳話嗎？我要告訴疏影，你根本就不是她心中的好男人，懦弱，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