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章(完)

結局章(完)

簡司隨看了她許久,說:「我要想將你一輩子關起來,你又要怎麼樣呢?」

他那樣平靜,像是在認真詢問她自己的意見。

路與濃覺得他不可理喻,她想簡司隨可能是病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一刻她忽然很難過,開始怨恨岳盈書,她既然將他生下來了,為什麼不要他?他長大了站到她面前,她為什麼又不願意認他?

「哥。」路與濃勉力維持着冷靜,「你不要這樣……這是不對的,就算沒有齊靖州,將來我也是要跟別的什麼人走的。」她勸了幾句,又開始哭,隱忍着悲痛情緒,「他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厲害,他會回來的……他說他會回來接我的。」

簡司隨說:「那你就乖乖等著,不要鬧,好嗎?」他手中書本已經許久沒有翻動,視線也沒有落在路與濃身上,他微微偏著頭,目光悠遠,不知道在看什麼。連聲音都輕飄飄的,似乎只是隨口勸一勸她。

「我不!」路與濃紅着眼眶,「我要去找他!」

簡司隨說:「你找不到他的。」

路與濃說:「那我回家等他。」

簡司隨忽然沉默了,跳動着的心臟上有一種奇妙的疼痛開始蔓延,讓他幾乎要無法呼吸。

回家?

原來在她心裏,有他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他自以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他和齊靖州平分秋色,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一切都是騙他的,他早就不能跟齊靖州比了。

簡司隨站起身來,沒有看路與濃一眼,慢慢從她身旁走過。

路與濃已經滿臉的淚,她下意識去抓他的衣角,可是他沒有為她停留哪怕一刻。

她睜大了眼睛,可是眼淚還是不斷地流下來。

她漸漸冷靜下來了,不再去求簡司隨,她想盡一切辦法往外面跑,無一例外每次都被抓回來。

然後她就像認命了一樣,不再試圖逃跑了,她開始絕食,以此逼迫簡司隨。

傭人送上去的飯全被她打翻,盤子碗筷被路與濃砸得到處都是。

傭人不敢再勸,膽戰心驚地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簡司隨聞訊趕來,掃了地上那些碎片一眼,說:「都收拾乾淨。」然後他走到路與濃身邊,直接俯身將她抱起來,「不喜歡在房間里吃,那去餐廳吧。」

路與濃劇烈地掙扎著、嘶喊著,可是簡司隨都無動於衷,甚至路與濃的指甲從他眼角劃過,他都只是輕輕避了避。

將她抱到餐廳放下,簡司隨禁錮着她身體,親自將飯菜喂到她嘴邊,「都是你喜歡的。」一桌子菜,全都是按照路與濃的口味來做的。

路與濃狠狠打掉面前的筷子,紅着眼眶兇狠地瞪着他。

衣服被染上了油漬,簡司隨看都沒看一眼,渾然不在意,換了一雙筷子又重新給她夾菜,「不喜歡剛才那個?那這個喜歡嗎?」他聲音平緩而冷靜,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我不吃我不吃!你滾!」路與濃掙扎踢打着,拉着桌布一掀,只聽「嘩啦」一聲聲響,整張飯桌上的盤子碗筷都被摔到地上,餐廳里頓時一片狼藉。

路與濃臉上露出快意地神情,挑釁地看着簡司隨。

簡司隨卻只是站起身,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手上不小心碰上的污跡,然後再次將路與濃抱起,送回了房間,他說:「不想吃也沒關係。」

路與濃不懂他是什麼意思,而後每到飯點,他都仍舊叫傭人送飯來,任由她將飯菜砸得滿房間都是,然後又不厭其煩地抱她到餐廳,親手喂她,縱容地看着她一次次拒絕,然後又什麼都不做,將她送回房間。

幾次過後,路與濃已經沒力氣折騰了。她不再掙扎,不再謾罵,只以沉默相對,像個木偶一樣。

「能幫我一個忙嗎?」傭人又一次送飯來,路與濃抬起蒼白的臉龐,看向正將飯菜往小桌子上擺放的中年女傭,輕輕地說。

傭人眼中閃過憐憫的神情,她像是沒聽到路與濃的話,說:「您吃一點吧,都兩天了,您這是何必呢?折磨自己也折磨他,您可能不知道,從您拒絕吃飯那時候起,他也開始跟您一起餓肚子……少爺他有胃病,身上又有傷,這樣怎麼撐得下去?」

女傭顯然在簡司隨身邊已經很久了,對他也生出了感情,說起簡司隨現在的情況,她就不由得哽咽,語氣里隱約帶着對路與濃的怨氣,「那位齊先生再好,他也不該比得過少爺,少爺是您的血脈相連的親人啊,您怎麼能為一個外人這樣逼他?少爺陪着你一起不吃飯,整天為您操心,傷口也惡化了,被陳醫生說了好幾次,他都不聽,也不願意去醫院,您為什麼不能為他想想呢?」

路與濃臉色更加蒼白,良久,她輕輕扯了扯唇角,她在逼簡司隨,簡司隨又何嘗不是在逼她呢?他會心疼她,她就不會了嗎?

「阿姨。」路與濃抬起幽幽的眼,蠱惑一般,對女傭說,「給我一把刀吧。」

女傭喉嚨像是被一隻手倏地扼住,她瞪大了眼睛,驚駭地看着路與濃。

路與濃說:「幫我一個忙,給我一把刀吧。你說得對,他那樣愛我,我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這樣逼他。可是你大概不理解,齊靖州他是我的丈夫啊,怎麼是外人?我也不想讓我哥為難啊。你給我一把刀吧,反正……他,大概也不會回來了。我就陪他一起去死。我不在了,我哥就不會為我操心了。」

「別……您別開玩笑!」傭人驚惶地白了臉,這次都忘了勸路與濃吃飯,就匆匆出去了。

這一次簡司隨沒有來。

兩個小時后,中年女傭進門來,將冷掉的飯菜端下去,離開的時候,她腳步頓了一下,有些慌張的,往路與濃旁邊的被子裏塞了一把小刀。

路與濃輕聲說:「謝謝。」

……

簡司隨臉色前所未有的差,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他還沒睡。不知疲倦一般敲打着電腦,旁邊還堆著一疊厚厚的文件這些已經是後面幾天的工作了,可是他似乎沒有覺察到

傭人上來給他送夜宵,「您吃點吧,晚飯都沒吃……」傭人聲音哽咽,哪裏只有晚飯沒有吃,都已經陪着路與濃餓了兩天了,甚至如果她之前不去說的話,路與濃都不知道。他為她這樣折磨自己,還什麼都不告訴她,到底值不值得?

傭人眼眶都紅了,她是張夫人身邊的人。幾乎是看着簡司隨長大的,與他的情誼非同一般,看着他為一個人這樣折騰自己,實在是看不過去。

「放這裏吧。」簡司隨淡淡地說。

但是傭人知道,他之後還是不會動這些食物的。

傭人忍不住勸了幾句,眼淚都落了下來,簡司隨卻沒有回一次頭,顯然什麼都沒聽進去。

傭人離開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顫抖著聲音說:「她今天……四個小時前,跟我要了一把刀。」

話音剛落,簡司隨就猛地站了起來。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簡司隨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你給她了?」他聲音低啞地問。

「……給了。」

在她點頭的同時,身前刮過一陣風,抬眼簡司隨已經不見了。

簡司隨腦中有大半都是空白的,神經緊緊繃成了一根弦,他都等不及開門,拿着鑰匙打開鎖就沖了進去。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看到床上那個好像睡著了一動不動的身影的時候,他嘗到了極度恐懼的滋味。

被子邊緣有刺目的顏色,暈染開一朵艷麗的花。

簡司隨衝過去,將被子掀開。而後看見了靜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她的手腕上有幾道駭人的傷痕,重疊在一次,血肉模糊,觸目驚心。似乎是因為刀子很小的關係,她割了很多次。

「寶寶……」簡司隨將她抱起來,顫抖著聲音喊她,可是她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沒有一點回應。

簡司隨在隔了許多年之後,再一次嘗到了崩潰和害怕的滋味,上一次是為路與濃,這一次還是為她。

……

路與濃醒來的時候,先聽見了路雲羅的哭聲,她腦子還有些遲鈍,還沒反應過來,小孩就撲到了她懷裏,喊她:「……媽媽!」路雲羅在她面前一向是比她還沉穩的樣子,這樣嚎啕大哭的模樣她還是頭一次見。

「我沒事。」她安慰兒子。

旁邊又有一道哭聲,路與濃看過去,發現是給她刀子的女傭,「還好你沒事……」女傭神色憔悴,「是我錯了,我就不該答應你!」

路與濃說:「我不是沒死么。」她聲音輕輕的,聽着隱約有種失望的意味。

女傭哭着搖頭,「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你死了他怎麼辦呢?他會多難過?昨晚發現你的情況,他就抱着你往醫院沖,誰跟他說話他都聽不見,直到醫生跟他說你沒有生命危險,他才回了神。你現在倒是沒事了,可他還沒醒……」

路與濃沉默了許久,問路雲羅:「你舅舅呢?」

路雲羅說:「舅舅在隔壁病房裏。」

女傭連忙問:「你要去看他嗎?我扶你起來!」

她過來就要將路與濃扶起來,路與濃卻說:「不去。」

女傭動作驀地僵住,她震驚地瞪大眼睛,「你……你就一點不擔心他嗎?」

路與濃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聽見女傭憤懣的喘息聲,聽見路雲羅漸漸變小的抽噎,剛清醒的意識漸漸的又開始模糊。

不知什麼時候,病房裏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卻忽然感覺到另一隻冰涼的大手被握住,接着她聽見簡司隨略顯疲憊的聲音:「濃濃,睜開眼睛。」

路與濃睫毛顫了一下,她睜開眼,看見了臉色蒼白的簡司隨。

簡司隨沖她微微笑了一下,問她:「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路與濃靜靜地望着他,不說話。

簡司隨說:「你嚇到我了。」

路與濃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眼中黯淡沒有一絲神采。

抬手將她鬢角的頭髮理了一下,簡司隨問她:「為什麼要……自殺?」

路與濃睫毛顫了一下。而後慢慢地張嘴,她說:「因為你說,他不會回來了,那我陪他一起死。」她聲音很輕,卻透露著堅決的意味。

「你陪他死?那我呢?那雲羅呢?除了他,你還想過別人嗎?」

路與濃不再開口。

過了許久,簡司隨說:「所以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繼續陪着我,是嗎?」

他在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但是路與濃還是笑了一下,回答說:「是。」

簡司隨說:「我明白了。」而後他低頭,在路與濃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接着放開她的手,起身離開。

……

三天後,路與濃和路雲羅一起,被送回了里城。

她直到離開,都沒有再見到簡司隨一面。

她的手機被重新還回來,打開之後,她發現,通訊錄里少了簡司隨的號碼。

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路雲羅不知道她怎麼了,小小的手臂抱着她胳膊,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這次自殺之後,小孩子就一副緊張不安的樣子。彷彿害怕她又一次做出那種事情來。

……

「還沒有信號?」陰暗潮濕的森林裏,五個各自負傷的男人或坐或躺,圍繞着一個火堆。齊靖州舉著一部手機,皺着眉頭往空曠處走,等他走回來的時候,一看見他那臉色,正拿棍子撥拉火堆的一個男人就瞭然地問道。

「沒有!」齊靖州有些焦躁。

「齊哥,以前出任務每次都是你最穩,怎麼這次這麼急啊?而且事情不都完了嗎?等尹叔他們來接我們就好了啊。」一個人不解地道,「難道你是有什麼急事?」

另外幾人也好奇,齊靖州的性子一向是他們中間最沉穩的,以往出任務不管遭遇什麼情況。都沒見他變過臉色,卻沒想到這次事都辦完了,只等著人來接就好,他卻表現得這麼異常。

齊靖州還沒說話,邊緣處被綁着的那個人就笑出了聲嘲諷的語氣,「齊哥,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齊靖州銳利的目光看過去,淡淡地說:「周梁,看在我們兄弟一場,我會讓你活着回去,但是,不要惹我。」

另一個人也冷哼道:「你也好意思問齊哥這話?他為什麼在這裏?我們為什麼在這裏?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背叛齊哥」

「是我做的不錯!」周梁身有重傷。吼了一句就忍不住咳嗽起來,他直直望着齊靖州,「對,我是背叛你了,我不該將方子昧下來,不該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我知道錯了!」

他口中認著錯,眼中卻沒有羞愧或後悔的意思,他從來不認同齊靖州的做法,明明有了能力,為什麼還要受制於人?那個方子能讓他們在這條道上得到更好的前程,可是齊靖州偏偏還要將它交出去!別人都以為齊靖州是顧忌家世。不想沾染太多,可是他知道不是這樣的!齊靖州是為了路與濃將另外一隻腳踏上這條路,也是為了路與濃而停在路口不再向前!

明明之前是多麼志向遠大的一個人,為什麼就因為一個女人,他就安心止步於此?

周梁不理解,所以幾番迂迴勸解無效后,他動了心思,在齊靖州讓他將方子交給尹叔的時候,他偷偷留了備份,而後開始了自己的生意。

誰知道才剛剛開始,就被人察覺。

早在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有一天面對齊靖州的準備。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樣快。

「我早料到了尹叔會讓你來『清理門戶』……」周梁喃喃道,思緒拉回來,視線轉向齊靖州,他又露出嘲諷的表情,「我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明明明白的。你為什麼在這裏?因為我沒死在半個月前,半個月前我為什麼能活着?因為有人特意救了我。那個人是誰,你知道的對不對?他叫簡司隨,他希望你能死在這裏,再也不要回去!齊哥,不過一個女人你看,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好前程。那個女人卻差點害死你!她有什麼好,值得你為她做這麼多、放棄這麼多?還有,你以為你們為什麼會這麼狼狽?真以為我有那麼多人能對付你們?都是簡司隨幫我的!那些人都是他派來的!」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火光明明滅滅,齊靖州的臉色被照映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雙寒星一般的眸子,閃耀在眾人眼中。

周梁的話透露出太多,尤其是關於路與濃、關於簡司隨。其餘幾個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齊靖州的臉色,不敢吭聲,只暗自驚異。他們不知內情,只根據周梁的話猜出一些,但也足夠讓人震驚的了,沒想到齊靖州有一天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多。

「你說完了?」齊靖州淡淡地問。

周梁冷笑了一聲,「沒有。齊哥,你這麼急,是想聯繫路與濃吧?有這必要嗎?或許人家已經跟簡司隨滾到一處,早就忘了你是誰了!你以為她有多愛你?那個女人跟簡司隨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你知道嗎?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她跟簡司隨早就在一起了一直都在一起!我怕刺激你才沒跟你說,其實」

周梁話沒說完,齊靖州就狠狠給了他一拳,他淡淡地接道:「其實什麼?」

「其實」

「他們兩個是親兄妹,你知道嗎?」

周梁的話驀地消失在嗓子眼裏,他臉色陣青陣白。

旁邊有人嗤笑一聲,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就說嘛,誰有那麼大膽子那麼大能耐敢跟齊哥搶人?」

「不過齊哥這大舅子挺兇殘的啊,是不是齊哥你表現得不好,所以人家看不上你?」

「滾!」

僵硬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下來。

「十多年的兄弟情分,我沒忘,但是你做的事我也保不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安全地交到尹叔手上。」掩飾掉眼中的失望,淡淡說了一句,齊靖州沒再理會周梁。

他拿着手機,又往外邊走。

他心裏實在是擔心,他媳婦那麼笨,對簡司隨又有着一種幾近盲目的信任,是不可能斗得過那個男人的,也不知道他不在,會被怎樣欺負。

不過簡司隨也別想好過就是了,之前發出去的信息顯示已讀,他藏起來的手機路與濃應該看到了。

手機快沒電了,嘆了口氣,齊靖州微微皺眉,正想往回走,一個電話猝不及防地就打了進來。看見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號碼,齊靖州的心猛地一跳。手指有些顫抖地接起,接着他聽到了一直想念著的那個人帶着哭音的聲音傳過來:「齊靖州……」

「寶貝,乖,別哭啊,我嘟」

看着因為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齊靖州臉色陰晴不定,恨不得將手機砸出去。

……

一遍一遍地撥打着那個背下來的陌生號碼,在第一百零一次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在聽見他溫柔的聲音的瞬間,路與濃淚如雨下。雖然還沒聽到他說一句完整的話電話就被掛掉,但是知道他還活着,是比什麼都要好的消息。

又一次撥過去。提示對方關機,路與濃正想繼續,就收到對方發來的一條短訊,他說:我沒事,等我回來。

……

費盡心思探聽到了他回來時會抵達的機場,路與濃牽着兒子,在第四天的時候,等到了自己的愛人。

在那個電話打通之前,她一直在籌備婚禮,她很高興,在婚禮那天他會牽着她的手,而不是她穿着婚紗。抱着冷冰冰的黑白照片。

……

婚禮那一天簡司隨沒有來,是路錦時牽着路與濃的手,走到齊靖州面前。

當低頭親吻路與濃的唇的時候,齊靖州想,他的確有病他可以坦然承認,但他終有一天會徹底痊癒,因為他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效果最好的葯。

……

婚禮后的第三天,路與濃接到了傅慕貞的電話,她要和簡司隨結婚了,就在一星期後,她說:「你別勸我什麼,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我想陪着他,一輩子還有這麼長,我想我那樣愛他,他總有一天,能夠感覺得到的。」

……

婚禮后的第四天,路與濃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去了里城一中。在那裏,她看見了簡司隨,他朝她張開雙臂,「來吧,讓我再背你一次。」

他與她最快樂的時光,是當年在學校里的時候。她笑容明媚地趴在他背上,隨他走遍所有有花的地方。

那時候,她是他一個人的,連岳盈書都搶不走。

師哥那麼多年,路與濃重新趴到他背上,滾燙的淚水先聲音一步落在他脖頸上,她緊緊環着他脖頸,哽咽著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簡司隨說:「不是。我愛你一如既往,只是你找到了能夠保護你一輩子的人,我也該放手了。」

「那我結婚你為什麼不來?」她很委屈。

簡司隨笑,「我去了,但你沒看見啊。」

他最遺憾的事,是那天站在她身邊的是路錦時,而不是他。

「我一直在等你,你一直不來,所以錦時才上去的。」她悶悶地說。

聽見她這樣說,簡司隨眼中流露出了透骨的溫柔,口中卻說:「他是個很好的弟弟。」而後他微微扭頭,帶着笑意的聲音溫柔地喊她:「向前看。」

路與濃眨眨眼睛,抬眼,透過眼中那一層水跡,看見了前方向她張開雙臂的簡司隨,他正溫柔地看着她,眼中流淌著延綿不絕的愛意。

簡司隨說:「那天錯過了,今天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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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復婚請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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