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憶牢籠（3）

因為兩位受害者常去街區的酒吧很多，Morgan和Viola兩人便準備分開來。

Morgan負責第一個受害者，而Viola負責第三位。在到達目標街區以後，他紳士地把車留給了Viola，並告訴她結束以後他會自己坐計程車回警局。

現在快接近傍晚了，當Viola驅車到達時，大多數的酒吧都在準備階段，並沒有開門。Viola陸續問了幾家酒吧，對Bennett都沒什麼印象，在詢問到倒數第二家的時候事情終於有了點變化。

「哦，是的，我認識這個姑娘，」酒吧老闆拿著照片說道，「她算是我們店裡的常客了。」

「Ben和她比較熟，」他轉頭對著裡面喊，「Ben！你在么，出來一下。」

然後傳來了一個較為年輕的男聲應答了兩聲，兩分鐘后一個酒保模樣的男人走了出來。

「怎麼了？」Ben有些狀況外，不明地看著自己的老闆。

老闆指了指Viola，便離開了。

「FBI，」Viola展示了一下她的證件，然後把照片遞了過去，「你們老闆說你認識這個姑娘。」

「Yes，這是Bennett，」Ben點點頭說道，「她怎麼了？」

「她被謀殺了。」

「什麼？！」Ben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但是她昨天晚上還好好的？」

「你還記得她昨天幾點離開酒吧的嗎？」Viola問道。

Ben有些驚慌，他想了片刻，然後不住地點頭。

「是的，是的，我記得，」他像是拚命地在回想，「大概是九點多的時候吧。」

「她喝醉了嗎？」

「有點，她昨天很不開心，比平時抱怨得還要多，」Ben說道，「我勸她不要喝這麼多，因為她還準備要工作，你懂得。」

「她在抱怨些什麼？」Viola覺得這可能是個重點。

「幾乎所有的事，她一直覺得自己過得相當不幸，」Ben對此影響很深刻，「我可能算得上是聽她抱怨聽得最多的人了。」

「她離開的時候，你有看到嗎？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接近她？」Viola覺得他有可能目擊了Unsub，「帶著棒球帽和口罩，身材高大。」

Ben又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我不是很確定，但是昨天確實有個帶著棒球帽的人坐在那裡。」

他指了指吧台的最右邊，接著說道：「他沒帶口罩，點了一杯威士忌坐了很久。」

畢竟在酒吧裡帶口罩實在是太奇怪了，Viola想到。

「他是不是比Bennett要早來？」

Ben一臉你怎麼知道的看著Viola，他點了點頭。

「他有何Bennett搭話嗎？」

「這倒沒有，但是Bennett走了以後，他也走了。」Ben回答道。

「你可以描述出他的樣子嗎？」

「可以，你得知道做這一行記憶力必須得不錯。」他自嘲了一下。

「能拜託你去警局做個拼圖嗎？」Viola說道，「你老闆那裡我和他說。」

Ben點了點頭答應了。

等Viola驅車回到警局以後，發覺Morgan已經先一步她到了。

三位探員紛紛說了句歡迎回來。Viola拉開一張椅子坐下，Reid給她遞了一杯外賣的咖啡。

「一份糖雙份奶。」他說道，Viola一邊道謝一邊對他笑了笑。

「有什麼發現嗎？」Hotch問道。

Viola示意眾人看看外面被警員帶去做拼圖的Ben，然後說道：「酒吧里有個人看見了Unsub的臉，我讓人帶他去做拼圖了。」

Morgan聞言挑挑眉，說道：「真的？我也帶回來一個。」

「看來我們能得到一個相對準確的畫像。」Viola喝了口咖啡，恩，味道不錯。

「我們找到的煙頭怎麼樣了？」她又問道，東西是放在Morgan那裡的。

「被人拿去測DNA了，估計還要點時間。」Reid說道。

幾個人圍著案情板就展開了討論。

「這個Unsub都是先受害者一步來到她們常去的酒吧和煙草店，等待了很久以後受害者出現了，但是他不直接去接近她們，而是又等待了很久。」Viola說道。

「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斷，他是一個毒販子，可能在受害者意識不太清晰的情況下，更容易誘導他們吸毒？」Morgan推斷道。

Hotch搖了搖頭，提出了質疑：「Page並沒有喝酒，她的意識很清醒。」

「我覺得所有的受害者都喜歡抱怨這點很重要，」Reid用手點著桌子，「這應該是他挑選的標準。」

「抱怨……」Viola盯著案情板上案發現場的照片，「嘿，Guys。」她抬手指了指照片。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解救這些女性？」

受害者的面容都很安詳，Unsub還特地將起平躺，雙手交叉在胸前。如果不是知道她們是被謀殺的，可能會覺得她們是無病無痛的去世了。

「看來我們可以發布側寫了。」

眾多警員將BAU的四人圍住，依舊是Hotch為側寫開頭。

「我們要找一位白人男性，20歲到30歲之間，身材高大，帶著棒球帽和口罩，」Hotch說道，「有目擊者描述了他的畫像，待會兒會分發給各位。」

「他衝動大膽，看上去沒有計劃性，但是他是有明確目標的，」Morgan接著說道，「他專門挑喜歡抱怨的女性下手。」

「原因在於，他可能有一位親近的女性平時也非常喜歡抱怨，而這位女性極大可能死於吸毒過量，」Viola說道，「這位女性的死亡給Unsub造成了一種錯覺，她是無病無痛地離開了，是一種解脫，所以他現在認為他是在給這些女性解脫。」

「這種連環殺手被稱為死亡天使，他們認為他們減少了受害者的痛苦，自己的行為是幫助別人。」Reid從學術性上進行了解釋，「所以他是不會停下殺戮的，只要遇見了這樣的女性就會『幫忙』。

「這位男性他很會說話，很會討好別人，這可能和他的童年有關，他可能因為那位極親近的女性而遭受過一些虐待，而這位女性因吸毒過量而死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Viola說道，「他很受女性歡迎，他能輕而易舉地獲得受害者們的好感。」

「他接近目標以後會告知目標，他有種方法可以讓她變得輕鬆，也就是吸毒，並用某種方式讓目標帶他去開房，或是去目標家裡。」Hotch再次說道。

「平時遊走在街頭的毒販子值得注意，因為要有毒品來源一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他一定干這行有段時間了。」Viola補充道。

「我們需要各位提醒那些在街上工作的女孩們，工作時要保持警惕，最近不要輕信一些毒販的說法，」Hotch最後說道，「謝謝各位。」

發布完側寫之後，之前被送去檢測DNA的煙蒂的報告也送過來了。

Hotch打開報告以後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Viola問道。

冷麵上司沒說話，把報告攤開來放在桌上讓三個下屬看，三人湊過去一看。

「兩個人？一個人還是Page？」這下所有人都皺眉了。

「難道Page認識這個人？」Reid猜測到，「她主動走過去和他說話的？」

「這個Unsub沒有案底，DNA沒有對上的，」Hotch說道，「我剛剛讓警探把一個星期到一個月之前這個地區發生的吸毒過量死亡案找了出來，應該馬上就能送過來。」

話音剛落，就有人抱著一打資料來敲門了。

雖說這塊地方亂得可以，但是吸毒過量死亡的人還沒有這麼頻繁。幾個人很快就翻看完了資料，並沒有發覺什麼值得注意的。

這下最後一條可查線索又斷了，案件陷入了僵局。

現在已經很晚了，Hotch讓所有人都回旅館休息，明日繼續調查。

Viola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當地警局給他們準備好的旅館房間，對著床就直挺挺地倒了上去。

這也不怪她，想想昨天晚上的噩夢，再加上一天的到處奔波，還有那糟糕的煙味。

哦，上帝啊，真的饒了她吧！

她躺屍般地在床上悶了一會兒，然後爬起來。她利索地換了睡衣，然後洗漱，最後飛快地爬上了床。

她不想明天精神不濟給自己的同事們添任何麻煩。

她一會兒就睡了過去，以致於沒有聽見之後有人敲門。

Reid在Viola門前徘徊了有一段時間了。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敲門，因為他真的覺得Viola今天有些反常，他想再確定一下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但是他又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睡下了。

這真是折磨死我們的小博士了。

然後比他們晚一步回旅館的Hotch——他在警局又處理了一些案件資料，就看見了一個不停走來走去的Reid。

「發生什麼了？」Hotch疑惑地問道。

看見自家老大的博士明顯有點楞，然後眨了眨眼睛反應了過來。

「哦，恩……其實沒什麼，」他有些語無倫次，「我是說，我有些擔心Mill。」

一聽他這麼說，Hotch也反應了過來。這幫子人怎麼說都是側寫師，即使他們從不側寫自己的同事，但還是會在無意識間察覺到一些事情。有些時間為了尊重別人的**，他們是不會過多詢問的。

但偶爾關心關心也沒什麼。

「那就問問她。」上司的行動力還是比博士高的，他遞給Reid一個鼓勵的眼神。

「好、好的。」

Reid輕輕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他有些泄氣，看來Viola是睡了。

「你得相信她，她能處理好的，」Hotch說道，「好了，快點回去休息吧，還有案子。」

博士垂著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Hotch盯著Viola的房間牌號，看了一會兒也回了自己房間。

其實Hotch對於Viola的檔案是抱有一定的疑問的。

他在查看Viola檔案的時候發覺有些違和的地方，像是為了掩飾一些什麼事情。但是Viola的業績確實很出色，緝毒組那裡對她又有著極高的評價，加之BAU的人手實在短缺，所以最後他還是覺得將人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

Viola並沒有讓他失望，她確實是一位極為出色的探員。

他隱約有種感覺，可能Viola的失常與她被掩飾的檔案有一定關係。

而我們親愛的Viola女士已經沉入了深深的夢境，對於門外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她看見了一個人，非常熟悉。

那個人就坐在審訊室里，她坐在他的面前。

「你已經死了。」Viola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響起，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用著她無比熟悉的聲音說道：「噢，親愛的Yvonne，死的人真的是我嗎？」

「我不叫Yvonne。」Viola回答道。

突然拷住面前人的手銬消失了，他離開座位走向Viola，她警惕地站起來退後了兩步。

然後，她發覺自己沒辦法動彈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接近自己，然後把她轉了個方向。男人從後面伏在Viola的肩頭，輕聲說道：「你看看那是誰？」

Viola看向前方，那也是個她熟悉的地方，陳舊的傢具，昏暗的環境，是她以前的家。

她的眼睛不禁漸漸瞪大，因為她看見了她自己被綁在她最喜歡的那張椅子上。

一陣暈眩之後，她低頭一看，她被綁住了。

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而他的身旁站在一個女人，也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我的上帝啊，今天怎麼都是熟人。Viola渾渾噩噩地想到。

然後她聽見那個值得信賴的女人說道：「是的，Boss，她就是那個人。」

Viola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她不能抑制地顫抖了起來，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No！」她喊道，「離我遠點！」她能感受到身上莫名的多出了傷口，隱隱作痛。

男人舉起了手/槍，開了保險，對準了她。

「No——————！」

Viola驚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從窗帘里微微透出了些許光芒，又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