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離開（4）

Viola的槍傷並不嚴重，就和她預想的一樣是貫穿傷，做了一個小手術縫合了一下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也算是她運氣好，若是打在骨頭上，這段時間她的肩膀是要廢了，外勤就更別想了。

Sarah除了受到了驚嚇，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麼問題，等鎮定藥物的藥效褪去之後就能出院了。

Gideon一直都守在她的身旁，讓其尤為感動。

後續的工作BAU其他人會幫忙完成，但Viola的報告卻得她自己老老實實寫清楚，畢竟開了那麼多槍，這類程序還是少不了的。

Frank為了Jane而來，卻落了這麼個下場，倒是有些惡人終有惡報的味道在裡面。

原本BAU眾人都認為要尋找失蹤的Jane需要一段時間，但卻沒想到比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

一位巡警打電話到BAU說是抓住了一個瘋女人襲擊了他們的警員，並且一直叫囂著要見Gideon探員

大家過去一看，果然是Jane。

她一直在看守所里大喊大叫，Emily和Reid到警局去接她的時候，一旁的女人甚至已經想要揍她了。

然而當她得知Frank已經被擊斃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像是有些聽不懂Emily在說些什麼。

「Frank……死了？」她顫抖地問道。

「是的，他想要殺害Mill探員，被Mill擊斃了。」Reid解釋道。

Jane捂著嘴，一直說著一個單詞——『No』。

「他說過我們要在一起的……」Jane恍惚地說道，「你在說謊……」

「你在說謊！！」

她猛然抬起雙手緊緊地抓住Reid的肩膀，對他怒吼著。Reid被她的舉動嚇了一條，想要掙脫她的手，卻沒想到這看上病怏怏的女子力氣意外的大。

Emily和一旁的警員一起把Jane拽離Reid，她還依舊張牙舞爪地想要攻擊他。

他一臉驚恐地看著警員把Jane給架走了，Emily有些擔心地問他有沒有受傷。

Reid咽了下喉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Jane的精神疾病似乎因為得知Frank的死亡更加嚴重了，開始不分青白地攻擊別人，無奈之下BAU只能將其遣送回了她家鄉的精神病醫院內。

之後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

Hotch現在的心情有些不佳，不得不承認即使是一項沉著冷靜無往不利的BAU主管，面對上級對BAU整個隊伍的無端指責，也沒辦法淡然處之。

「BAU的未來現在很不明朗，」Erin·Strauss——Hotch的直屬上司坐在辦公桌前，面上的表情很嚴肅，「你們小隊所調查的案件和追捕的犯人都造成了負面的影響，有因必有果。」

Hotch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得跳著，他很頭疼。

「我認為你已經不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Strauss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

Hotch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卻不帶笑意儘是嘲諷的意味。

「現代感的傢具，擺放整齊的雜誌，被裝裱好的獎狀等等，這些都與你放在桌子上的家庭照片所相矛盾，」他突然用快速地語氣開始了側寫，「你雖然有三個孩子，但是你最喜歡中間的那個兒子。」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Strauss的表情隨著Hotch的一字一句變得越來越難看起來。

然而他卻不曾停下自己的聲音，臉上掛著微怒的淺笑繼續說著：「哦，當然你愛你的孩子們，只不過和愛你兒子不同罷了。」

「夠了！」Strauss快要端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了。

「精心照顧的盆栽填補了你作為母親的失敗感……」這句話還未完全說完就被打斷了。Strauss滿臉怒氣地拍桌而起，她說道：「Hotchner探員，我說夠了！」

「現在不是要討論我，」她憤怒極了，「作為上司，我在質疑你領導團隊的能力。」

「我的團隊？」Hotch快要被氣得笑出聲了，「讓我來告訴你，什麼叫我的團隊。」

Morgan從來都不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給自己拯救過的受害者，因為信任是需要賺取的，而能信任的人卻實在太少了。

Reid雖然有著極高的智商，但他卻將這樣的智商作為保護自己感情的盾牌，然而這樣的盾牌並不是堅不可摧的，盾牌也會磨損，他也會受傷，但他卻依然選擇了這份職業。

Viola有著強大的家庭背景，比常人優秀百倍的學歷，卻放著安穩富足的生活不過，在BAU天天干著出生入死的工作。

Emily對這個團隊雖一直有著過度補償的心態，但這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還未被團隊接受，而這種情況將不會長久持續下去。

**的桌子上永遠擺著處理不完的案件，她每一天都在祈禱自己所選擇的案子沒錯。

Garcia是個極度害怕血腥和恐怖事物的人，但她卻從未提出過要轉到其他部門工作，為了讓自己心情愉悅，她的電腦房裡擺放了很多讓人心情愉悅的裝飾品。

Gideon是BAU的創立者，是待在這裡時間最長的人，某種程度上，因為過度了解那些連環殺手讓他在精神上備受折磨，但他卻全身心投入到每一起案件之中。

BAU就是這樣的隊伍，所有的人都備受煎熬，卻依舊堅定不移，他們直面這個社會最陰暗的那一面，卻能保持本心。

「這就是我的隊伍，我支持我自己的決定，也支持他們，」Hotch說得驕傲而堅決，「如果你認為你能找到一個人更適合這個工作，那麼祝你好運。」

他說完便沒有繼續留下的意思了，轉身便準備離開辦公室。

「等等，Hotchner探員……」Strauss叫住了Hotch。

他回過頭去，還沒等面前的人提出她的問題，便反問道：「為什麼我知道你最喜歡你的兒子？」

Strauss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心裡突然有些發寒，因為Hotch居然又說中了她的心事。

「我說過，我擅長我的工作。」

他向上司點頭致意，打開門便不再回頭地離開了。

Hotch準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想冷靜一下，卻看見Gideon向他招了招手。

他走了過去，Gideon眼神示意他把門關上，他心裡有些疑惑，什麼事情要關門說。

「Hotch，我想我可能要離開BAU了。」

Gideon的話成了今天Hotch接到了第二個重磅炸彈。

「What？」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次Frank的事情讓我覺得……我可能是時候要停下了，」Gideon的臉上帶著些許悵然的表情，「這太艱難了，我不敢相信Mill若是當時沒有湊巧要送東西給我，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而且……Sarah答應了我的求婚。」他的表情變得變得柔和下來。

Hotch聽著他的話，有些驚訝到了，萬萬沒有想到Gideon居然跳過了交往，直接奔向結婚了。

Hotch自然不會阻止Gideon的選擇，他為BAU幾乎奉獻了他的大半生，現在想要休息了也無可厚非。

「恭喜你。」他露出了些許笑容，這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作為元老級別的人物，Gideon的離開無疑對整個小隊造成了一定的衝擊。

首當其衝的就是Reid，對於他來說，Gideon就像是父親，教給他知識，引導他走向正確的道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Gideon會離開。

在機場為Gideon送機的時候，他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像是鬧變扭了一樣。

「Reid？Reid？」

他感覺被人推了推，這才轉頭看過去，原來是Viola。

「感覺很不好受嗎？」她輕聲問道。

Hotch陪著Gideon和Sarah去辦登機手續了。這次Gideon決定和Sarah來一場旅遊婚禮，一大把歲數了卻像是年輕人一樣。

「我……只是有些捨不得，」他有些扭捏地說道，「我還以為大家能永遠都在一起。」

結果，Elle走了，現在又是Gideon，總讓他有些現實破滅的感覺。

Viola知道Reid對於Gideon有些雛鳥情節在裡面，現在難過是難以避免的。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示安慰：「有些時候你不知道分別什麼時候會到來，所以要好好珍惜當下啊！」

「別哭喪著臉了，他們回來了，好好和他道別吧！」

Gideon和Sarah拖著行李箱走回來了，一旁還跟著Hotch。

「沒想到會有這一天。」Gideon感嘆道，一直隱隱圍繞著他的陰鬱感消失了，他變得更加像是個普通的老者，脫離這一份職業帶給人的變化是極大的。

「好好享受你的結婚旅行吧，老夥計，」Morgan笑著說道，「BAU還有我們，你就別操心了。」

大家都輕聲笑了起來。

這時，機場的廣播響了，Gideon的航班要開始登機了。

年老的探員看了一圈來送行的大家，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個擁抱。

最後一個是Reid，他緊緊地抱住Gideon，有些不舍地說道：「我會想念你的。」

「我也會的，」Gideon鬆開手，看著他，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接下來，你可要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人。」

這就像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說的話一樣，讓Reid不禁紅了眼眶，他趕緊抬手抹了兩下眼睛，又重重地點頭。

*****

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有成堆的案子等著他們解決，沒有那個時間去感懷離別。

日子還在繼續著，但Hotch卻在工作和家庭上同時陷入了困境。

自從上次Strauss找他談話之後，Hotch便時常繃緊著神經。他知道自己的上司不僅僅是因為所謂的他不適合領導BAU，而是害怕自己會代替她的位置。

這就意味著他任何一絲小小的失誤都會被Strauss揪出來，從而被無限擴大。

而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一次案件結束之後，還沒等他走到辦公室里就被Strauss緊急召去了她的辦公室。

「我和那邊的警方整整打了一個上午的電話，」她看上去很不滿，「你們讓那個爆炸犯死了？」

「是的，他在包圍之下選擇了自殺。」Hotch從她的語氣中已經讀出了些許信號。

「是的，自殺，」她摘下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眉心，「在商場，在群眾還沒有疏散的情況下。」

「Ma'am，沒有民眾受傷，我們及時疏散了那一塊的人群。」到目前為止他還依舊十分鎮靜。

「但是有警員受傷了，不要和我找借口，Hotchner！」她責罵道。

Hotch閉了嘴，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請把你的徽章給我。」她冷著張臉說道。

他只能將自己的警徽拿出來，放在了Strauss的桌子上。

「你將會緩薪停職兩周，並接受調查，」她拿過Hotch的警徽，「最後讓我提醒你一句，如果這項調查由我一人負責，你將不用想著復職了。」

他心中有怒火，卻無法隨意泄憤。

Hotch禮貌性地向Strauss道了別，轉身大步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Hotch的停職無論是對於他本人還是BAU的大家都是一件難過的事情，但對於Hotch的妻子Haley來說卻是件好事。

她早已受夠了Hotch永遠不在家的生活，她原本以為有了一個孩子能好一些，卻沒想到其實根本毫無改變。

他依舊是一個電話就被喊出去，出差的時間永遠比在家的時間多。

甚至連她生產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沒有在她的身邊。

現在Hotch停職了，可能要接受調職，這意味著他的生活將會回歸正常人的軌道。對於Haley來說，這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但對於Hotch來說，這就太痛苦了，他無法做出抉擇，一邊是他深愛的家人，一邊又是他熱愛的工作，這太難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