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你信報應嗎

94、你信報應嗎

靜肆臉色大變。

我指著其中一根白色的蠟燭跟他說。

他走過來,說我看錯了,我皺眉:「那就是你要找的。」

靜肆忽然轉過頭來,訝異地看著我,他神色慌亂,盯著我看,看了好久才問出口:「他叫陸晉深,可是你的戀人,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陸晉言?是我眼花了。」我沉聲。

靜肆卻變了臉色,他說找不到這一次就算了,當時耗損陽壽,探一次路。

沉硯輕笑出聲,那聲音在我耳邊猶如鬼魅一般:「探路?真當陰司殿那麼容易進來么?」

靜肆往外面去,回頭看我,他讓我跟上。不然一會兒陰差出現,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我剛走到那個門外,忽而一道黑影閃過,靜肆變了臉色,他下意識地便想要逃出去。甚至想要拋下我。

「靜肆大師,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吼了一聲,他嚇得直跳腳,等看到那無相之人的時候,靜肆整個人都慌亂了。

陰司殿下飄忽到了跟前。身後跟著的鬼差將我們的去路堵住,靜肆責怪我,說我壞事兒,他陰戾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我要是出事,你也別想活著回去。」靜肆的聲音很輕,「這次可被你害慘了。」

「大師,你做這樣的事情,從沒想過報應嗎?」

靜肆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還勸說要我替他擋下陰司殿下,讓他爭取時間出去。他醜惡的嘴臉瞬間暴露出來,見我站在那兒。

靜肆催促道:「等我回去了,就替你招魂。」

「擅闖陰司殿者,死。」陰司殿下冰冷的話,在耳畔炸開。

「你聽到了嗎?靜肆大師。」我嘴角勾著笑意。

靜肆忽而怔住,他狠狠地瞪著我:「你寧可下地獄嗎?」

我慢慢朝著陰司殿下走過去,靜肆眼底全然都是驚恐,沉硯從玉鐲子里出來,嘴角喊著笑意,輕聲道:「好久不見你。」

「沒想過有朝一日,沉公子也需要我的幫忙。」陰司殿下冷聲道,看不出神情,卻也可以腦補地出來,他絕對是個腹黑的男人。

靜肆指著沉硯,又指了指陰司殿下,顫巍巍地開口:「你……你們……」

「靜肆大師,我早問過你了,信不信報應,你偏偏不相信。」我眯著眸子,看到他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我與沉硯對視一眼,他一把攥緊我的手。

在陰司殿下的面前,縱使靜肆想要反抗,也絕對沒有餘地。

「厲鬼淵,最適合你這樣的人待了。」陰司殿下手一揮。便見著鬼差將鐵鏈套在靜肆的身上,堂堂一個大師瞬間成了階下囚。

靜肆面如死灰,狠狠地瞪著我:「原來給我使了一計,不過你也別想好過。」

「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我凝聲,卻不知道靜肆之前對我做過什麼。又或者這只是他在臨死之前拋地一個煙霧彈。

誰能說得清楚。

沉硯輕笑出聲:「垂死掙扎,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衝冠一怒為紅顏,沉公子還是這樣的性子。」陰司殿下開口。

他在前面陰路,我們跟著過去,又到了那棵梨樹下,他好像很喜歡這棵長在陰司殿的梨樹。

梨花常年都在飄落,卻怎麼都飄不完,我坐的位子依舊跟之前一樣。

陰司殿下聽了我們說起靜肆的事情,他略微有些詫異:「那裡平時不會有人進去。也沒人敢進去。」

都是掌管人命脈的地方,也怕出了什麼差錯,陰司殿下說他以前知道,有的人用斷蠟燭的手法,用別人的命續了自己的命。

「一般道行不夠的人。不敢輕易去折別人的蠟燭,你一動手,斷掉的蠟燭就意味著那人死掉了。」陰司殿下輕聲道。

我怔了一下,這麼說來,靜肆還是有些本事的,起碼他在斷掉人的蠟燭時,還能保住他們的性命,成功將他們的蠟燭放到別人的上面。

陰司殿下替我倒了一杯酒,沉硯微微變了臉色,一把將酒杯躲過去。

「有句話說,陰司殿里的酒,是萬萬不能喝得,尤其陰司大人坐在你面前的時候。」沉硯笑笑,將酒杯拿走。

我猛地怔住,在這之前。我已經喝過陰司殿下倒的酒了。

「又埋汰我。」陰司殿下沉聲道。

「這酒堪比孟婆湯,能讓人失憶,喝足三杯,就會出現短暫失憶的情況,輕則一晚上。重則幾年之多。」沉硯輕聲道,他摸摸我的腦袋,說還是不要冒險地好。

陰司殿下輕飄飄的聲音,說什麼倒不如讓沉硯體會一下。

「多久沒見你了,一來就在我面前秀恩愛,是欺負我這位孤家寡人嗎?」

「你若是招手,萬千少女不得蜂擁而至,偏生你為了那個人,自願將容顏隱藏,甘願為她守身如玉。我又有什麼辦法。」

沉硯輕聲道,這話一出,倒是徹底僵局了。

沒人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也不清楚這些所謂過往的事情。

我靠在那兒。

想起之前在那堆蠟燭裡面。看到了奇怪的現象:「我剛才好像看到一根白色的蠟燭?」

「那是已死之人,重返人間的。」陰司殿下道,說是死了的人,在生死簿上寫著大名,可是人卻還活在人世間。

陸晉言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眼熟,但我能夠確定陸晉深是沒有兄弟姐妹,就連表親也沒有,興許只是一個巧合。

聽了陰司殿下的解釋,我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我能再進去看一眼嗎?」我看向陰司殿下。他搖頭,說那兒是禁地,尋常魂魄不得入內,這一次靜肆的事情出了之後,怕是以後更要多設幾道結界。

生怕被人闖進去。壞了事兒。

靜肆擾亂人間的陽壽秩序,怕是從此之後不會有好的結果。

我想起我母親那根蠟燭,心底不是滋味,她那根蠟燭上面,有很明顯的接痕。這就說明其實我母親也是拿了別人的陽壽。

這事兒說起來不地道,但我不清楚到底母親的陽壽從哪裡而來。

沉硯伸手,替我將額間的劉海兒給撩了起來:「別瞎想了,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一樣。」

「我媽她?」我低聲道,「我看到她的那根蠟燭。有接痕,我想她?」

沉硯說他也見到了,那道口子很大,而且看我媽那根蠟燭,也跟別人的不太一樣。下邊小,而且乾巴巴的,上面大,那是蠟燭的材質。

沉硯說這事兒怕是得問問我媽。

我點頭。

陰司殿下起身,說他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靜肆這事兒得快些拍板。

「倒是個大忙人,我百年才見你一次,你倒是捨得走?」沉硯皺眉。

「等著看你們虐狗不成。」陰司殿下爽朗的笑聲,這會兒沉硯卻故意將我抱了起來,貼著身子,猛地在我的唇瓣上親了一口,特別得意的在炫耀給陰司殿下看。

他說陰司殿下是禁慾系的老男人,倒是真的忍得住。

沉硯還說陰間女鬼眾多,要真是需要瀉火的話,多去找幾個身材姣好的艷鬼。豈不是美滋滋。

我一把揪著沉硯的耳朵,咬牙切齒:「這套路,你倒是熟悉地很。」

「對了,弟妹得好好管教,沉公子可是個風流的主。要說之前,這地府里的女鬼,各個都盼著沉公子來。」陰司殿下忙追著說道。

沉硯暗自咬牙:「你……」

我狠狠地揪著他的耳朵,沉硯連連求饒:「老婆大人,我錯了。」

「說說吧,跟哪只女鬼有不了的情緣?」我叉著腰,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沉硯說娘子多少在外面給留著點面子。

「這是自己人。」我壞笑著道。

陰司殿下說最好回去之後跪著搓衣板,不然沉硯這個人可不長記性。

「你不是要去忙嗎?怎麼還站在這裡?」某人恨得牙痒痒。

陰司殿下笑了:「不送你們離開,等會兒再生了變故,到時候不是更麻煩。」

我鬆了口手,沉硯忙過來,想要挽著我,被我一把推開,他粘人的時候特別粘人,一個勁兒地在那裡說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我心底甜甜的,憋著笑實在難受的很。

「噗。」還是忍不住,我笑了出來,早前綳著的情緒一下子都泄露了,沉硯壞笑著看我,那危險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沉硯在我耳畔輕聲道:「娘子,等回去,為夫會好好跟你賠罪。」

我渾身戰慄,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陰司殿下走在前頭,輕聲咳嗽幾句:「打情罵俏,給那些亡魂見到了收不了俗世之心怎麼辦?」

我羞得滿臉通紅呢喃道都是沉硯的錯。

男人應允了一句:「對對對,都是我的錯。」

通向人間的那條路,迷霧蒙蒙,陰司殿下指著前頭:「從那裡出去就行了。」

我跟著沉硯往前面去,感覺身子越來越飄,四周的迷霧越來越濃,濃的都快看不清楚攥著我手的沉硯。

耳畔是外婆的叫聲:「小川……小川……你快回來。」

外婆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我知道她在叫魂,我渾身都是冷汗,猛地攥著手指,睜大眼睛的時候,看到外婆那張陰戾的臉,她的臉在我面前無限放大。

我嚇得心都要忘記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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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夫,別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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