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踏平神機谷

第三七二章 踏平神機谷

第三七二章踏平神機谷

小溪?

小溪是誰?

在場的人都是一臉茫然。

忽蘭巴埡皺着眉頭去看黃小虎和陳耀武,試圖在他們兩個哪裏找到答案。

那份已經太久遠了的記憶。

久遠得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的存在。

可曾還記得那個七年前坐在街道上無助得哇哇大哭的丫鬟…

那個跑遍了整個落河縣城所有賣香油的地方,滿頭大汗回到楊家,酷刑等待着她的丫鬟…

那個總是在濛濛細雨中,拿着自己捨不得吃的點心送到藏來,還悄悄的將藏打掃的一塵不染的丫鬟…

……

那個被楊妍娥開一次她和陳家二狗的玩笑能偷偷的樂上好幾天的丫鬟…

……

那個在楊府後院等到露水打濕了頭髮,也要等到和陳平說一聲告別的丫鬟…

那個怕以後不認識陳平,要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下一口的丫鬟…她說:「下次再見的時候記得給我看這個牙印,不然我不認你…」

……

還認識嗎?

或許還認識吧?

這麼多年了,她還留着這張寫着『二狗』兩個字的舊布,可見她心裏是將這張布曾經包着五百兩銀子送給她的布看得很重要的。

不過,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為何一見面她卻是來刺殺自己的呢?

陳平想不明白。

他用盡了所有的腦細胞,也解不出來這個無解的題目。

他死死的攥著這張破布,一會兒大笑着喃喃自語:「小溪還在,小溪回來了,你知道不知道…」

自不多,不過信息量卻很大,沒幾個人能聽懂。

一會兒又說:「你為何殺了謝小飛,還要來殺我?我們什麼時候變成了仇人?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你小溪,這個仇,我報還是不報了?」

誰來給我一個答案?

……

與其相見,不如相望於江湖…

因為期待了太多,到頭來才發現失望得心痛。

「一個和我們一樣,都曾經是楊家的家奴…」

黃小虎滿腹愁緒。

似乎在回答忽蘭巴埡剛才的問題,又似乎在告訴不斷趕回來的所有將士。

又一個楊家家奴?

「落河縣的那個楊家?」

許傑滿臉的震驚,被酒精麻痹的腦子經過剛才的事情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是的,就是那個落河縣城南的楊家…」

黑夜中緩緩走過來一個瘦弱的竹竿男子,他看了一眼還在不停自言自語的陳平,一臉古井不波的悵然。

「九叔…」

黃小虎和陳耀武向來人同時問了聲安,態度十分恭敬。

「這個楊家還真是怪了,出了一個主公滅了元蒙國,一個黃小虎,陳耀武這樣的沙場猛將,還有一個京城的陳子玉,如今又來一個武功幾乎通神的小溪…可是主家的福澤都被家奴給搶去了…」

「那是因為有二狗…沒有他,楊家屁都不是…」

楊九不願意聽許傑說什麼家奴搶了主家的福澤。

許傑覺得這事兒簡直太不可思議,和陳平一樣有些魔怔,聽見楊九的話,他又驚呼一聲:「對了,還有楊九你這個怪人…」

「我怎麼怪了?」

楊九問道。

許傑說道:「反正就是怪,你給人一種莫捉不透的感覺,你大多時候都不怎麼健談,獨來獨往,像個幽靈,但是有的時候卻又絮絮叨叨的像個潑婦,有時候覺得你很蠢,可有時候你的身上又有主公那種什麼事情都洞察秋毫的鎮定…」

「那是因為你蠢…和你不熟我和你說什麼話?」

楊九沒好氣的白了許傑一眼,伸出一直枯瘦的大手,直接將神志不清的陳平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穩穩噹噹的向著這個中雲州的陳府走去。

就這麼背着走了?不需要徵求陳大人的同意嗎?

四周的將士都對這個很陌生的陳府下人對陳平這麼無禮很是惱怒。

像背着自己的孩子一樣自然?

陳府的一個管家而已。

管家是什麼?還是下人啊!

也敢這麼高調?當着這麼多將士的面…

他瘋了嗎?

然而,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

楊九沒走出去幾步,在他背上的陳平便恢復了神志,恬然的笑得像個孩子:「九叔,你來了啊,這麼大了還讓你背,小子不成器了…」

「說什麼胡話呢,你說過要幫我養老的…」

呵呵…

陳平呵呵一笑,隨即便沉沉的睡去…

月光下將楊九的影子拉的很長,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

直到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才終於明白了,如今這整個中雲五州,唯一一個總是直呼陳平『二狗』小名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在他背上睡着,說明他無條件的相信這個人…」

忽蘭巴埡滿滿的全是醋意。

因為她摟着陳平的時候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一點的平和和親切。

「告訴你個秘密,我小妹是在九叔背上長大的…」

一句陳蘇蘇是在楊九背上長大的,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楊九,不僅僅是陳府的管家,而是陳家老爺般的存在。

「嫂子…早些歇了吧,你還有身孕呢…」

因為忽蘭巴埡剛才救了陳平一命,所以黃小虎這個時候叫了她一聲嫂子。

一群懵逼的將軍士兵聽着懵懵懂懂的話,反正除了知道剛才真有刺客之外,大多沒聽懂這種斷斷續續,好像在打啞謎的對話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

三天後,都於城內,北業王府。

烈日高懸的正午,一個騎兵斥侯面色凝重的退出去,房間里立刻傳來哐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隨即便是單文都巨怒的咆哮:「那個陳平到底要幹什麼?他瘋了不成…斥侯傳來消息,他北征的大軍已經被他八百里加急召回來了十萬…」

陸可婉端坐一旁,同樣滿面愁容:「應該不會是針對咱們北業來的吧?之前王爺你不讓陳大人的軍隊進城修整,不過後面咱們借兵了他三萬大軍,還送了一個周維邦白戶給他當護衛,不都已經說好了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嗎?難道陳大人要出爾反爾…」

「誰知道呢…若他真要造反,我北業和銀州便是他南下的第一個重鎮,咱們的探子說他橫掃元蒙的大軍如今已經多達三十萬之多,而且兵威之勝,敵人望風而逃,整個元蒙國的部落,沒有一個敢和他陳平的大軍正面較量的…」

陸可婉說道:「陳大人當初五萬民夫出西陽橋便百戰百勝,打仗對他來說簡直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無往而不利,野狼坪一戰你我親自看見的,誰敢能相信他幾萬民夫完敗十多萬元蒙大軍呢?若他真要南下,咱們北業恐是擋不他不住啊,此事恐怕還得要王爺你去京城搬救兵才行…」

「王爺…魏大人求見…」

管家程德的聲音剛落下,魏史可已經嘭的一聲衝進了房間里,滿頭大汗,都來不及喝水,直接緊張的說道:「草原異動,數十萬大軍奔咱們這邊來了…」

單文都的探子說的是十萬…

魏史可說的是數十萬…

嘶…

大熱天的,房間里的幾個人全都感覺掉進了冰窟窿,直抽冷氣。

這一天終於是來了嗎?

那陳平若真造反了?

杜學易和余厚德如何自處?

單文都和魏史可大眼瞪小眼。

一時間房間里誰也沒做聲。

反正意思是表達到了的,若陳平真要大軍壓境,他兩誰也攔不住。

「爹爹爹…」

單雲戰從府外飛馳而來:「查清楚了,陳大哥不是要造反,是因為三天前遇刺,險些喪命…」

三天前?

可不正是陳平的大婚當晚嗎?

「刺客可有抓住?」

魏史可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刺殺陳平的人是武明思派的。

單文都也道:「可是蜀州的周家還是楊家派的人?

這個時候來觸陳平的虎威,我看他們兩個是瘋了,嫌命長了,沒看見如今連朝廷的文武百官對陳平都之字不提嗎?他們兩個到好,還來惹事…雨南的軍隊什麼時候敢和元蒙的大軍相提並論了?」

也不怪單文都直接猜測是周正國或者楊棹乾的,實在是因為之前陳平和這周楊兩家的恩怨鬧得天下皆知。

單雲戰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見單雲籬嗖的一下沖了進來,大口大口的喘氣:「陳大哥放話了,叫東北直隸為他讓道,他只派五萬大軍踏平長白山即刻返回,另外,還要劉玉階親自到中雲五州來受死,不然…」

「不然怎樣?」

單文都、陸可婉,魏史可三人幾乎同時異口同聲。

單雲籬道:「陳大哥說,不然他就自己殺到京城去砍,看誰攔得住…」

「糊塗,那劉玉階真是罔稱三百年不遇的奇才,陳大人為朝廷立下曠世奇功,他這個時候派人去殺他,找死嘛…」

「此人虛有名聲了,肚量極小,這事兒恐怕皇上也保不住他了,反正本官直接上奏皇上,要是真打起來,我魏史可是肯定攔不住陳平的,讓皇上看着辦…」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腦子糊漿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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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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