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人證

洛佩蘭聽着皇后和慧妃不動聲色地唇槍舌劍，暗地裏揣度着眼下的局勢。

以她這段時間對皇帝的了解，已經約摸能夠看出，其實在自己和皇后他們到來之前，皇帝恐怕就已經對這件事有了決定。

現在表面上是想聽眾人分說清楚，其實不過是皇帝的帝王心術，想要暗中觀察一下所有人的反應罷了。

所以她反而平靜下來，並不急着替自己分辯，而是打算靜觀其變。

卻見皇帝聽了皇后和慧妃的話后，視線又轉向儀安侯，淡淡道：「朕還聽說，這副畫其實並非御賞殿的失竊之物，而是儀安侯壽辰之時，皇后賞賜的禮物？」

這句話問得有些出其不意，郭予陽的表情剎那間有一絲慌亂，但在看了皇后一眼后，他又勉強鎮定下來，恭敬地回答道：「微臣壽辰之時，皇後娘娘的確曾賞賜了不少禮物，但微臣實在不記得，其中有沒有這幅畫了。」

澹臺冷冷道：「壽辰不過才過去一個多月，侯爺就連皇後娘娘所賞賜的東西都忘了，記性未免也太差了。」

說完這句，他忽然又向皇帝躬了躬身，回稟道：「父皇，若是儀安侯真的想不起來，兒臣倒是找到了幾名人證，可以證明當日在飛燕樓中，是六皇弟親自將皇后的禮物送給儀安侯，而其中，便有這幅瑤池玉女圖。」

被澹臺這麼一駁斥，郭予陽的臉不禁紅到了耳根里。

要知道，現在可是在皇帝的面前，澹臺這麼說，還找到了人證，無疑是在指責他說謊，嚴重點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欺君之罪，即便他是儀安侯，也吃罪不起。

因此他立即開口道：「四殿下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說想不起來，又沒有說肯定沒有見過這幅畫。但是你所找的證人，卻又不知是何身份，所說的話究竟可不可信呀？」

仔細推敲，郭予陽的這句話其實已經是軟化了不少，精明如皇帝，到這裏絕對不會聽不出來，郭予陽究竟有多心虛，而事情的是非曲直也隨之變得水落石出了。

因此皇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郭予陽一眼，郭予陽臉色微變，不敢再開口說些什麼。

澹臺目的達到，便只是微微一笑，對於郭予陽的反問，並沒有回答。

皇帝深邃的眼神在他們幾個人的面上來回巡視了兩下，最後落在澹臺珏的面上，忽然開口問道：「既然當日代替皇后將禮物送給儀安侯的是六皇兒，你的記性想必不至於跟儀安侯一樣壞吧？究竟壽禮之中有沒有這幅畫，珏兒現在可還記得？」

剎那之間，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全落在了澹臺珏的身上。

縱使澹臺珏平日裏我行我素、膽大妄為，此時此刻也能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似乎有千鈞之重。

他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沒有回答。

皇帝倒也並不着急，仍是淡淡地瞅着他，只是在皇后兩次想要開口的時候，極具威嚴地掃了她一眼，震得皇后什麼也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