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尾聲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尾聲

受到了戰爭破壞的巴格達城早已不復大食興盛時的景象,遍地的斷牆殘垣間依稀可見昔日繁華富庶的影子。庄不凡的戰車沿着清理出來的街道開進這座廢墟一樣的城市,看着那些被征服的大食人,心頭的滿足達到了頂峰。這是漢唐時代也未曾有過的功勛,他征服到了漢朝甘英、唐朝的張孝嵩都未曾到達的地方。

也就是從這時起,中東地區成為了第一次泛亞歐戰爭和三次世界大戰中雙方征戰的重災區,巴格達成為東方在這裏的前沿基地。

這時候卻聽得風聲大作,背後陡然「咔嚓」一聲,那桿鷹旗的旗杆頓時從中折斷。路邊眾人無不臉色劇變,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得清,在這一瞬間,庄不凡的臉都綠了。

摁著戰車的扶欄,庄不凡冷冷吩咐道:「換上新的旗杆!」

旗杆折斷,素來不是什麼好事情,即使是如庄不凡這等人,也很是忌諱,更遑論是在萬人面前。到了行宮中,庄不凡安頓下來就立即下令嚴查那旗杆的用料和做工,卻是沒有任何問題,只能說是當時風力確實夠大。

庄不凡隨即開始了對已經攻陷的地區的處理。他將被攻佔的西亞各地進行了分割,兩河流域地區成立「大伊拉克王國」,在阿拉伯半島上則成立「天方蘇丹國」和「約旦蘇丹國」。他廢黜了大食哈里發,而將其冊封為伊斯蘭教哈里發,進行政教分離的改造,將哈里發遷移到麥加,作為伊斯蘭教世界的教皇而存在,麥加一帶地區因此被設為「哈里發國」。

在西亞地區大宋又增加了一堆向自己稱臣納貢的附庸國,對於反宋同盟來說自然不是好事情。做完了這些事情,庄不凡方才在行宮裏面歇息下來,等待前線的消息。他對蕭函之和李守愚的能力自然是信任的,他只需要關注前方的戰況即可。

這番歇息下來卻是發覺到身子骨差得多了,身上起初是發熱,隨即便是頭暈鼻堵咽喉腫大。庄不凡戎馬多年,身子骨卻也硬朗,對於這點風寒感冒一樣的病症自然不怎麼在意,正在休養,卻聽李方謙震驚進屋來,大聲道:「殿下,汴京出大事了!」說着將一方紙箋奉上。

庄不凡伸手接過,仔細看完紙箋上的內容,手微微發抖,半晌才咬牙切齒道:「司法公正,關鍵便是要不避親貴,如此作為,卻也符合我幕府法治精神,」說着一陣猛烈的咳嗽,卻見那紙箋上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原來庄不凡西征之時,國內事務委託虞允文的參議內閣和何鑄的大理寺,攝政王世子庄無棄協理國事。豈料這期間那無法無天不知好歹的少公子庄無熙卻在街上鬼混,更兼酒後行兇,縱容手下毆死人命。事情傳出,舉國震驚,何鑄當即派人將庄無熙捉拿歸案,因為事關重大,也徵詢世子庄無棄的意見。

原來庄不凡對庄無熙管教甚嚴,然而長兄庄無棄對他卻極其和氣友善,庄無熙只道此番自己有驚無險,豈料事情卻是大出他意料。

原本按照律法,庄無熙並非行兇之人,只是縱容行兇之罪,而且是酒後不經事的情況下犯法,本來按照法理也還未必是死罪。然而這案件遞到庄無棄那裏時,庄無棄卻道:「攝政王公子犯法,斷然不是小事,如今舉國億萬百姓都看着呢,只看我幕府司法,是否能真的不避親貴。因此決不能有婦人之仁,更不可徇骨肉私情,此案處置,當從重從速!」

便是這一番話下來,那不成器的庄無熙就此被送上了絞刑架。這還不算,庄無棄又以「教管不力」的罪名,將次子庄無儀流放墨西哥海外省,一時間舉國肅然。

原來庄無儀見幼弟事發被處以極刑,心中不滿對自己妻子說道:「所謂司法公正,不避親貴,世子所言,持論甚高。然而若是嚴格依照刑律,三弟並非死罪,世子利用司法為兇器,殺害骨肉乃是事實。」

這番話卻是也傳到了庄無棄耳中,結果不久這多嘴的庄無儀夫妻便灰溜溜地離開了汴京,前去墨西哥海外省這等蠻荒之地去了。

對於此事,庄不凡斷然不會像尋常百姓那樣誇讚庄無棄司法嚴明,待到李方謙出去,他一個人在屋裏氣得七竅生煙,卻也不好拿這個「能幹」世子怎麼樣。

也罷,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你們兄弟倆就怪自己是煞筆吧!庄不凡心裏如是想。

縱然如此,心中仍然憤懣難平,當下只覺頭腦更是眩暈,身上也越加難受,索性什麼都不思慮,躺倒在榻上想要睡上一覺。

哪料此時便是睡着也不得安寧,恍惚間榻前無數牛鬼蛇神亂舞,更兼有大清洗等數次鎮壓復辟中被殺之人,嚎啕大哭至榻前索命,口中所言,句句血淚斑斑。他想要叫人進來,口中卻說不出話,想要拔劍斬殺,手也動彈不得。

再說李方謙等人等了一日也不見庄不凡傳喚,當下進去,卻見他卧倒榻上,額頭汗出如漿,彷彿被什麼夢魘折磨,急忙叫來太醫將他救醒。

庄不凡一通噩夢做完,渾身出了一身大汗,卻覺得身上很是清爽,也不似先前那般高燒不退,換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除了頭上,一日一夜間白髮更增很多。

批閱了落下的公文,教人送出之後,庄不凡只覺渾身精力全數倍抽空,剛剛醒來時的精神頭全都沒了,心裏已然明白了幾分。心裏暗道:「古人曰病中夢冤魂索命,病必不愈,倒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此時他心裏極其矛盾,便是他之後,到底是讓庄無棄繼承,還是完全放權,真正分權民主。庄無棄能力不錯,而且也夠心狠手辣,若是他繼位將他的西征大業發揚光大自然是大大的好事情。不過他不敢確定庄無棄到時候會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再次將這獨裁的權力傳下去。後者分權民主,有利於國家長治久安,但是未必能有力地堅持他的西征大業,而且他還忌憚那些守舊派的餘孽進入新的政府中。

這兩個念頭反覆交戰,直到他疲憊軟弱得站不起來,他躺倒在榻上將一干麾下將領召集過來,猶豫了許久方才道:「世子年輕,今後我大宋國運,還得靠諸位多多扶攜。」

諸將知他時日無多,紛紛應允,更有人道:「世子雖然年輕,但是卻也天縱英明,我等自當追隨。」

庄不凡默然,半晌點了點頭,又對諸將吩咐了一番,將諸項事宜安排完畢。此時他只覺身子越來越重,便是動動嘴也彷彿在挪動重物一般辛苦,微微喘出一口氣,突然又改變了主意,當下拚命張開嘴,道:「拿紙筆來!」

原來他臨死之前終究對庄無棄不放心,便要留下遺命,徹底削攝政王之權柄,行三權分立之政治。他拿過紙筆,奮力歪歪斜斜地寫下遺命,眾將無不愕然。

此時庄不凡只覺自己的胳膊像千鈞重物一般,還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挪動着那像是灌注了鉛一樣的手去抓起了那方攝政王專用的鷹印,緩緩地朝着那下令削攝政王權柄,行三權分立政治的遺命移去。

眾人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房間里便是連根針落地都聽得見,一雙雙眼睛死死地跟着庄不凡的手緩緩地移動着,等待着這決定國運走向的一刻。

庄不凡的手握著鷹印,離那紙面尚有半寸距離,突然間失去了活力,那鷹印沒能親吻紙張,而是頹然地從半空中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瞬間震裂了房間里凝固的空氣。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的混沌,在漆黑的海洋上一束明亮的白光照射過來,頓時將他籠罩在其中。一個窈窕美妙的身影出現在其中,那是十九年來未曾忘懷的人。

「蝶衣……」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靈魂就此飄出,直升向未知的地方。

華興元年一月,汴京雲淵閣。

漫天的大雪中,郭敏點燃一爐沉香木屑,在桌前坐下。她拿起筆,在那史書上寫道:

「明華三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光華攝政王莊不凡薨,舉國縞素,西征未完。世子無棄請帝命繼王爵,改明華三十四年為華興元年,王號『征夷』。」

汴京的攝政王府邸里,柳雪晴一身素服,不住地將冥紙投入火盆之中。張清看着她,卻聽她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一直燒吧,因為我燒冥紙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他在旁邊。再說,我們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到了地府,也許都還要做出一番大事業來,我這也就是盡我的綿薄之力罷了。」

張清心下驚愕,又聽她說道:「妹子你也即使真要跟那牛鼻子道士去道觀里的話,這邊的事情你也多擔待着點。」說着從袖子裏取出一份手書,「這是夫君生前留的,是要教後世子孫不得行獨裁之政,分權於百官,以便相互制約,以葆江山社稷。我知道無棄以前對你時有輕薄之意,但也不是楊廣之流人物,更不會傷害於你。若是有必要你以此書約束之,以了夫君遺願。」

張清鄭重地接過那手書,卻見柳雪晴頭一歪,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她眼中淚光閃閃,躬身退了出去。

此刻的羅馬教廷,諸國人士歡聚一堂,為主的庇佑感恩。羅馬城乃至整個歐洲都成為了歡樂的海洋,無數的歐洲人走上街頭狂歡,一座座的天主教堂里滿是唱讚美詩的天主教徒。

華興元年一月二十一日,大雪一月不停,汴京內外一片莽莽。新任的幕府攝政王、因為所過之處伏屍萬里、血流漂杵而被後世的歐洲史學家稱為「撒旦之劍」的庄無棄英氣勃勃,一身戎裝,挎著長劍,舉著戰旗躍馬平治,一直衝上了一座山頭方才勒馬肅立。

「先王大業未成,以致西夷猖獗,本王繼承先王遺命,征討夷狄,揚我中華天朝神威。必教凡日月照耀之地,皆歸我神明之胄,繁衍生息之人,皆是我華夏衣冠。長戟所指,萬物齊誅,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出兵!」

數萬鐵騎的奔騰發出雷霆般的聲音,彷彿一道鋼鐵洪流,朝着遙遠的西方滾滾而去。在那裏,還有數十萬等待他們的同袍。一個振奮人心的口號,在東起庫頁島,西到小亞細亞的遼闊土地上反覆回蕩。

「打到泰西,將龍旗插上羅馬城頭!」

《仙塵傳說》在全球華語原創文學大展里艱難掙扎,還請諸位多多支持,在下先行拜謝了。我知道這年頭人都越來越浮躁,迷離在西方的物質世界裏,以中國傳統文化理念為基礎的小說難以發跡,但是還是堅持。且看墨家奇人如何痛擊胡元韃虜,在最黑暗的時代譜寫自己的壯歌!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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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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