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杭州【5】
當你看到這句話表示晉江伺服器錯誤,此章亂碼他說著招呼燕無虞和李君言,扔下白紙就往膳堂跑去。
午膳毫無意料又是全素大宴。
葉長箋扒幾口飯,欲哭無淚。
看來以後三天兩頭要溜下山打牙祭,還需買些儲備糧食放在竹苑裡,咦,怎麼他們昨晚被抓包的事沒人來通知他們領罰?
李君言道:「遠思,你和大師兄很熟嗎?」
葉長箋搖搖頭。
「那他怎麼今天沒罰你?」
葉長箋瞥他一眼,「你很喜歡看我被罰嗎?」
李君言道:「唐門劍宗賞罰分明,若是他有意包庇你,被人打小報告,回頭吃不了兜著走。」
葉長箋嗤笑道:「哪個向天借膽敢打唐將離的小報告?」
沒人打唐將離的小報告,但有人把燕無虞房裡珍貴的端硯被摔爛了。
葉長箋跟著燕無虞、李君言回寢舍,看到一室狼藉,卻輕輕笑起來。
李君言瞥一眼,差點被他臉上的神情嚇得魂飛魄散。
他明明笑著,神色卻駭人至極。
「李君言,你帶我去唐涵宇的寢舍。」
他的語調輕軟,彷彿要去見老朋友。
李君言將他們帶到唐涵宇的寢舍門前,裡頭傳來鬨笑的聲音。
「你真的把那敗家子的硯台打碎?」
「好像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一天到晚寶貝得什麼似的,打翻正好!」
「哈哈哈哈,現在那個軟蛋蒙在被窩裡哭吧?」
「錦城那個敗家子好像不好糊弄,等會他找上門來怎麼辦?」
唐涵宇輕哼一聲,「他能怎麼辦,難道他敢打我嗎?他若是動我一根汗毛,馬上被劍宗除名,趕出雲水之遙!」
葉長箋聽一會,轉頭看向李君言和燕無虞,平靜道:「等會你們別動手。」
李君言不知他要幹什麼,燕無虞也是一臉淡漠,臉上沒什麼表情。
葉長箋緩緩勾起嘴角,隨後飛起一腳,「轟」!
巨響驟起。
雕花木門在空中翻轉,「啪」得一聲,壓在幾個避之不及的劍宗弟子身上,他們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
唐涵宇臉色白了幾分,仍舊喊出來,「何人膽敢在雲水之遙放肆?」
葉長箋負著手緩緩踱進去,笑吟吟道:「我呀。」
一個弟子喊道,「顧念晴,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敢公然損壞寢舍東西?」
李君言小聲道:「他是唐興,唐門旁系宗親。」
葉長箋沒有理唐興,走到唐涵宇面前,淡淡道:「唐涵宇,我原先想著,你是小鬼,我不能和你計較是不,現在發現想錯了。」
像唐涵宇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就應該狠狠削一頓。
唐涵宇冷笑一聲,「顧念晴,這裡是雲水之遙,你想幹什麼?」
葉長箋平靜道:「別說是雲水之遙,就算在姑蘇唐門,你敢欺負燕無虞,就做好要付出代價的準備。」
他說著迅速扯過一隻木凳,照著唐涵宇打過去。
啪——
唐涵宇倒飛回去,撞上身後的牆壁,窸窸窣窣得掉下一些石灰。
葉長箋一邊拿著凳子,一邊笑著向他走過去:「唐涵宇,今天我免費給你上一課。什麼叫禍從口中,什麼叫恃強凌弱!」
唐興沖其餘弟子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揍他啊!」
燕無虞走到唐興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唐興色厲內荏道:「你要幹什麼?」
燕無虞稚氣一笑,倏地抬起腿一腳將唐興踹到地上。
數不清的拳頭落在唐興的身上,葉長箋揍唐涵宇的空檔回頭喊一聲,「別打臉啊,打臉容易看出來,挑他身上最軟的地方打。」
約莫一刻鐘后,這間房裡站著的人只剩葉長箋、燕無虞、李君言。
葉長箋拎起唐涵宇的后衣領子,笑吟吟道:「唐涵宇,要是長老問起來,就說你自個兒摔一跤,知道嗎?」
鼻青臉腫的唐涵宇瞪著他。
葉長箋將他隨意地扔在地上,漫不經心地掃一眼,「好,是誰把燕無虞的硯台打碎的?」
鴉雀無聲。
他輕聲笑一下,「不說,我就把你們的腿打斷。」
一個弟子顫悠悠得指著唐興。
葉長箋走到面目全非的唐興面前,沖燕無虞道:「不是說好不打臉的嗎。」
燕無虞稚氣一笑,「沒忍住。」
葉長箋半蹲下來,「唐興公子,向燕無虞道歉吧。」
「不道歉也行,你儘管去告狀,向你們的長老、宗主告狀,就說是我打的。至於為什麼打你,你最好自個兒把原因一五一十得告訴他們。」
他們又哪裡能如此肆無忌憚呢?
唐門劍宗,一視同仁,絕不姑息任何一個犯下門規之人。
可唐門劍宗都是心高氣傲的人,要他們道歉,比登天還難。
葉長箋作勢還要打,被人攔下。
他扭頭去看,唐將離握著他的手臂,靜靜看他。
他們房裡動靜這麼大,有經過的弟子去稟報了唐將離。
唐興的眼淚、鼻涕一下子湧出來,哽咽道:「大師兄,他們太過分了,嗚嗚嗚嗚….」
葉長箋:…
這不肯道歉還算有點骨氣,看到唐將離就哭是怎麼回事?還哭的這麼難看。
他心裡吐著槽,放下手中的凳子,甩開唐將離。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他們無關。」
唐興急忙道:「他們三個都動手啦!」
全程傻眼站著的李君言:…
他默默走過去,一腳將唐興踢到角落裡,耿直道:「現在才是都動手!」
唐將離只問道:「為何鬥毆?」
葉長箋嗤笑,「看他們不順眼唄。」
唐將離又看他一眼,接著轉頭問李君言,「為何打架?」
李君言老實道:「他們摔壞鹿遙娘親送給他的硯台,弄壞他的紙筆。」
葉長箋聽李君言說過燕無虞的娘親很早就去世。
他走到唐興面前又狠狠踢他幾腳。
唐興吐一口血沫,暈了過去。
唐將離淡淡道:「顧念晴、李君言、燕無虞私下鬥毆,關禁室三日,不得送飯。」
他回頭對身後站著的弟子說道,「讓徒山醫宗的弟子過來,傷勢無礙的劍宗弟子再打三十竹板,傷勢重的,等傷好再打三十竹板。」
那人應一聲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掌罰師兄走到葉長箋等人面前,道:「走吧。」
三人跟著他走出劍宗後院,穿過曲折的迴廊,經過幾個小院落,來到劍宗的訓誡室。
掌罰師兄推開門,讓他們進去。
待最後一人進去后,掌罰師兄關上門,在外頭上鎖。
葉長箋打量起這間訓誡室,牆壁上刻著道德經的經文,地上放著幾個蒲團,還有幾張桌案,上面放著紙筆,應是用來抄書的。
他們頭頂上有個狹小的通風口,連腦袋也鑽不出去,除此之外,整個禁室沒有窗戶。
他推著李君言與燕無虞走到蒲團那,「傻站著幹什麼,坐唄。」
葉長箋盤膝坐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單手托腮。
他仍舊太衝動,唐涵宇等人畢竟都是嬌生慣養的少爺,不經揍。
他卻沒想到唐將離沒把他們趕出雲水之遙。
禁室里沒有火爐,也無被褥,三人擠在一團,搓手取暖。
初時還好,到得後半夜,又冷又餓,葉長箋幾乎就要使出馭火術燒了這間屋子。
他這樣想著,卻聽到頭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君言吸吸鼻子,「什麼味道?」
葉長箋道:「好像是烤雞。」
燕無虞道:「你是餓得出現幻覺嗎?」
李君言道:「我好像也出現幻覺了,怎麼有一隻雞從屋頂上掉了下來。」
「啪」得一聲,一隻烤雞掉在葉長箋的懷裡。
葉長箋:…
三人仰起頭去看通風口,不一會,又掉下兩隻烤雞,幾個肉包。
葉長箋道:「乾巴巴的,有水嗎?」
上頭靜默半晌,一盞茶后,又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啪」得三聲,上頭丟下三個蘋果。
那人丟完這些就走,通風口太小,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看到一抹藍白衣角。
葉長箋摸摸下巴,「會不會是哪個女弟子看上小爺的美貌?」
李君言道:「你得了吧,說不定是鹿遙平日裡頭給她們畫畫,哪個女弟子看上他了。」
葉長箋道:「不說這個,快吃吧!」
葉長箋捧起烤雞就惡狠狠咬下一口,把它想象著某人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祭了五臟廟后,三人背靠背坐著,說些小時候的趣事。
三人之中,唯有李君言的父母仍舊健在,聽其言語,似乎也不像外人所說那般爹不疼娘不愛,倒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三人絮絮叨叨地說著,時不時打鬧嬉笑一番,最後漸漸地睡了過去。
葉長箋猝不及防地跌了一個狗吃、屎,他修的是魔道,不擅長御劍飛行,不能召來神劍接住他。
他只能找坐騎代步,但是那些野獸一個個都懼怕他,他倒是想找一隻魔獸,無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
一來低階魔獸沒有神智,聽不懂他的指令,二來高階魔獸很稀有,通常皆為魔神所擁有。
每每提起這件事,野渡舟老都是一副要被他氣暈過去的模樣,猛拍他的腦門,罵他是不是真的要入魔。
葉長箋摸著鼻子站了起來,「師父,又咋啦。難得曬個太陽。」
風鈴夜渡與外頭的季節相反,此時正是冬季,太陽許久不見一次面。
野渡舟老躍將下來,乾咳兩聲,「過幾日你們便出發去皎月峽谷尋找材料吧。」
他指著葉長箋的鼻子道:「尤其是你。在下次鬥法大會開始前,必須給我煉個趁手的法寶出來。」
葉長箋道:「不用法寶也可以啊。」
他哪一次打雲水之遙用的是法寶?
野渡舟老揮揮手道:「你這次別召喚鬼兵隊了,力量太強,容易引起他人覬覦。」
過了幾日後,葉長箋帶著沈默情、晏無常、白夜心出發皎月峽谷。
出發前,東方致秀給了每人一個香囊,裡頭放了一些治傷止血的藥物。
野渡舟老嚴厲喝道:「無論發生什麼,都必須趕在月圓之前出谷,聽到了嗎!」
他見葉長箋漫不經心地點頭,又舉起拳頭給他一個暴栗,「尤其是你!」
葉長箋立正站好,挺起胸膛高聲道:「好的師父,知道了師父!」
他們說著便躍上小船。
野渡舟老站在海邊,對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揮手,「記住了,十五之前必須出谷!」
他暗暗掐指算了起來。
吉凶參半。
他算卦不會算盡,天道無常,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哎,兔崽子。老頭子皺紋又多了一條。」
皎月峽谷每年八月初一打開結界入口,為了與雲水之遙的弟子錯開,葉長箋等人特地選了八月初十進入皎月峽谷。
兩岸高山,直聳碧霄,奇峰突兀,迂迴曲折。山與山之間的江水波濤洶湧,浪花飛濺,如萬馬奔騰,怒吼震天。江水拍岸,白霧空濛,斜掛一輪七彩虹橋,艷麗無倫。
兩山夾擊之處,銀白瀑布飛流直下,狹窄的入口處只餘一人通過。
葉長箋道:「我先走,你們跟在我後頭。」
說著也不待他們提出異議,便率先跨入結界傳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