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風鈴夜渡【3】

25.風鈴夜渡【3】

他靜靜得站在那,髮帶落在地上,一頭青絲披散下來,一攏紅衣,容貌艷麗無雙,眾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現在就說葉長箋是個女人,還有誰會質疑呢?

葉長箋抬頭望一眼,是唐門宗主,唐雪出手了。

他輕輕地自言自語道:「馭雷術?你以為我不會嗎?」

葉長箋隨意地向後揮揮手,揮去虞初一的黑色身影。

他抬頭望著唐雪,亦或是望著那冷傲無雙的青年。

葉長箋微微揚起嘴角,手下掐訣,嘴裡輕聲念道:「五行天雷,皆聽吾令,速速現身!」

「身」字剛一脫口,烏雲層層疊將上來,風起雲湧,電光連閃。

「轟隆,轟隆」的悶雷聲,由遠及近。

唐雪向來冷靜自若的臉也出現一絲驚慌,按著欄杆道:「葉長箋,你快停下召喚天雷!」

天雷一劈,魂飛魄散!

葉長箋笑道:「你這麼厲害,你來阻止啊?」

唐雪抬頭看向天空,來不及了!

一道閃著刺眼白光的天雷朝著比武場筆直得降了下來。

葉長箋一直抬頭望著那個人。

那個人似乎也在看著他。

隨後葉長箋便看到,在千鈞一髮之際,那人出手了。

那人從指尖彈出一道金光,打在天雷上,阻下天雷一半威力。

「轟!」

天雷劈入雲連清的身體里,他抽搐一下,便沒了動靜。

雲斂衣臉色一白,從觀望台上躍下來。

幾個宗主依次躍到比武台上,那人卻只站在原地不動。

徒山世家的宗主蹲到雲連清身旁,去探他頸間的脈搏,道:「還活著。」

她伸手覆在雲連清額頭上,白皙的手背上散發著盈盈綠光,她的手從雲連清額頭往下掃,掠過胸膛、小腹、大腿、膝蓋,一直到腳尖。

最後低聲道:「命保住了,但是一條手臂殘廢了。」

雲斂衣一聽,怒不可遏,抬頭斥道:「葉長箋,你未免欺人太甚!」

葉長箋反問道:「欺人太甚?」

「你是第一次認識我嗎,第一次認識風鈴夜渡嗎?我們好像一直都是這麼欺人太甚的哦,欺凌弱小嘛。」

他這句十二分嘲諷的話語擺明是在奚落雲水之遙的實力過於弱小。

雲斂衣被他堵得語氣一滯,他們沒他這麼厚臉皮,氣得憋不出話來。

唐雪冷然道:「葉長箋,你最起碼要對雲連清道歉!」

葉長箋脾氣也上來了,高聲道:「我憑本事打傷的人,為什麼道歉?」

「你!」

唐雪氣得刷一聲抽出劍,其餘幾個宗主都亮出法器。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卻在此時,觀望台上那個人,輕輕地飄了下來。

他的發與衣袂紋絲不動,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經站在葉長箋面前。

唐雪道:「上仙,他…」

那人攤開手掌,地上的老虎面具飄起來,落到他的手上。

他將面具遞給葉長箋。

葉長箋挑挑眉,一手接過面具,一手卻挑上那人的精緻的下巴,湊近他,眼波流轉,放軟聲線,輕柔道:「小哥哥這麼俊,不如跟我迴風鈴夜渡雙修吧。」

他的眼角微微上揚,眼裡似乎放著滋滋得電流,流光溢彩。

似要醉倒在他的眼裡。

魅惑至極,妖冶至極。

眾人心下皆是倒抽一口涼氣,唐雪嚇白一張臉,尖聲道:「葉長箋,你未免太過放肆!」

這人的身份尊貴至極,豈容他一個邪魔外道在這撒野?

葉長箋嘖一聲,「我又沒跟你說話,你閉嘴。」

他說著又去逗弄那人,語調上揚,「好不好啊?」

那人不置可否,將老虎面具放在他手上后,化為一粒金光,向天外飛去,消失在眾人眼中。

葉長箋撇撇嘴,將老虎面具塞入衣袍里,足下一點,利落地躍到台下。

「葉長箋!」

唐雪沖他的背影怒道。

葉長箋轉過頭,淡淡道:「那人走了,現在沒人能護著你們,你們是想讓我血洗雲水之遙嗎?」

他說完后就轉回頭去,一手勾著沈默情的肩膀,笑嘻嘻得走遠。

他們來到應龍歇息的地方,葉長箋四下眺望,「老四怎麼還不回來?」

幾人在應龍身旁等著晏無常。

白夜心崇敬道:「大師兄,你方才好帥,特別是雲連清喊你拔刀的時候,你那句話太有感覺啦!」

葉長箋瞥他一眼,解下腰間的龍牙直接丟給他。

白夜心驚得拿不穩龍牙,好半晌,才惴惴不安得看著他,彷彿捧著個燙手山芋。

葉長箋道:「怕什麼,你沒看它鈍得殺不人嗎。」

他見白夜心不解,走過去拿起龍牙,「刷」得一下,拔出刀。

沒有想象中呼嘯而來的魔氣,也沒有肆虐的妖風,只有一把普普通通,平平無奇,鈍得連一隻雞都殺不了的彎刀,靜靜地握在葉長箋手中。

浴紅衣奇怪問道:「怎麼會這樣?」

葉長箋淡淡道:「沒開刀鋒。」

他試過許多辦法都不能除去龍牙上的鐵鏽,隨後翻閱風鈴夜渡藏書閣的古籍,才知曉魔刀開刃的方法只有一種。

必須用百年以上道行的修仙之人的心頭鮮血開刃。

葉長箋不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雲連清用哪條胳膊向浴紅衣打出的三昧真火咒,他就廢去他哪條胳膊;雲水之遙的弟子傷沈默情一根肋骨,他將他們都打得半死不活,這就足夠,萬萬不到要他們以命來償的地步。

他不是殺人狂魔,不會喪心病狂到見人就砍。

葉長箋將龍牙收入刀鞘,又系回腰間,伸長脖子往遠處看去,咕噥道:「老四怎麼回事,追個姑娘追到天涯海角去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晏無常挺直著上身走過來,面不怒自威,腳下虎虎生風,舉手投足間就像個威武將軍。

葉長箋見只有他一人,便笑道:「老四,你怎麼沒把人姑娘帶回來?」

沈默情道:「徒霜霜是徒山世家下一任宗主。」

葉長箋一聽,蹭到晏無常身邊,用手肘頂頂他的胸口,狡黠笑道:「哎嘿,不錯哦。我們老四平時一聲不吭的,沒想到一出手就不同凡響。」

浴紅衣道:「你別打趣他,沒看他都羞得沒臉見人嗎。」

葉長箋打量一番晏無常,後者古銅色的皮膚看不出其他顏色,「小師妹,你眼睛是什麼做得,我咋沒看出來?」

浴紅衣冷笑,「他們雲水之遙怎麼可能嫁到風鈴夜渡來,別想了。」

葉長箋拍拍晏無常的肩膀,「老四啊,知道風鈴夜渡的另一條門規是什麼嗎?」

晏無常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葉長箋摸摸下巴,「看上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搶過來!」

「要不我們晚上溜進雲水之遙,把那姑娘打暈帶走?」

回應他的是浴紅衣、沈默情、白夜心翻一個白眼,連晏無常也沒有理會他,轉身走到應龍身邊。

「哎,你們幾個這就有點過分了昂。」

葉長箋一躍而上,輕飄飄地落在應龍背上,摸摸它的腦袋,「小應,回家咯~」

應龍展翅,捲起一陣狂風,呼嘯著衝天飛去。

一個正在掃地的弟子抬頭感慨道:「風鈴夜渡那幫流氓終於走啦!」

他說著低頭繼續掃落葉,看到方才掃在一處的落葉又散亂開來,滿地狼藉,仰天長嘆,「坑爹啊——」

這一年,風鈴四秀,風華正茂,揮斥方遒。

天空泛起魚肚白。

葉長箋伸著懶腰,坐了起來,摸了摸床邊,還帶著一絲溫熱,他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小虎?」

竹屋裡靜悄悄,沒有小虎的影子。

葉長箋嘖了一聲,掀開被褥下床,走到一旁洗漱。

吱呀一聲,門開了。

他吸了吸鼻子,「好香,好香…」

他尋著味道,半眯著眼飄了過去,一頭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他垂著頭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碗紅白相間,熱氣騰騰的七寶臘八粥。

「還沒到臘八節呢,怎麼雲水之遙也喜歡喝臘八粥嗎?」

葉長箋嘟噥一句,端起了碗,也顧不得燙,咕咚咚得全部喝了下去,完了還舔舔碗底,一臉饜足,「好甜啊…」

他這才想起抬頭,看清送粥之人的樣貌。

恰似靈玉無暇,俊美脫俗,冷傲絕塵。

葉長箋有一剎那間的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過了半晌,他放下瓷碗,眯起眼道:「唐將離,你是不是把我的小虎捉去剝皮抽筋了?」

「為什麼每次你一來,我的小虎就不見了。你太過分了,總是嚇唬它。」

唐將離道:「沒有看見老虎。」

他回答得很快,好像真的沒有看見。

「我怎麼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葉長箋低聲自言自語,端了唐將離手上的餐盤,坐到桌旁,拿起筷子夾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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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話嘮魔尊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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