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佳偶天成15

15.第十五章 佳偶天成15

等到太子長琴再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屬於陸明琛的那張軟塌上。

他用食指捏了捏睡得發漲的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了身。

只見兩個小兵正抱著一個浴桶進了營帳,身後跟著拿著一件乾淨衣服的陸明琛。

對著陸明琛行過一禮,那兩個小兵就退下了。

太子長琴以為他是要沐浴更衣,遲疑片刻,道:「我先出去了。」

陸明琛搖頭,把衣服放在床邊,「你洗,我出去。」

太子長琴一怔,而此刻陸明琛已經走出了營帳。

他知道太子長琴向來喜潔,只是這南疆資源稀少,別說是熱水,就連用乾淨的冷水洗澡都算是一種奢侈。好在陸明琛身為大將軍,又是重病未愈的傷患,使用這點特權也是能讓人理解的。

雖然太子長琴做了變裝,但畢竟還是女兒身,這軍營中男子眾多,再心大,陸明琛也難以放心對方一人在營帳中,因此便守在了營帳外。

原隨雲早就已經得知了陸明琛醒來的消息,只是陸明琛醒來的時間是深夜,又有太子長琴在身邊,他不好打擾,就挑了早上已經用完飯的時間來看望陸明琛。

此時太子長琴已經沐浴完畢,穿好陸明琛所準備的衣服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陸哥,嫂子。」原隨雲唇角攜著幾分清雅的笑容,讓人頗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來本來就是有事要說,太子長琴不好打擾,微微頷首,道:「我四處走走,你們兩人談

事吧。」

陸明琛點點頭,和原隨雲進了營帳,兩人在桌前坐下,陸明琛抬手為他倒了一杯熱水,與他閑談了起來。

「你的眼睛我問過蒙老,他說能治,只是缺了幾味藥材。」陸明琛見他神色平靜,想來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頓了一下,「這些藥材,宮中應該有,等到我回京,向陛下求取,他應當不會拒絕。」

這幾位藥材的確是世上難得的奇珍,即便是江湖中勢力強大如無爭山莊,也難以一時集齊,皇宮寶庫別說是藥材了,要什麼寶貝沒有。陸明琛這句話便化解了原隨雲目前的難題,他眉眼舒展,如春風化雨一般笑了起來,「那就有勞陸哥了。」

陸明琛擺了擺手,開口問他近來南雲局勢如何。

說到這個話題,原隨雲唇邊的笑意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面色一沉,語氣低沉道:「自陸哥殺死那蠻族將領后,蠻族元氣大傷。只是他們仍舊賊心不死,陸哥你重病的消息不知被誰透露了出去,據潛伏在蠻族那邊的暗探說,他們近日正準備捲土重來,奪回陸哥你打下了那兩座城池。」

陸明琛臉色不大好看,皺眉沉思片刻,道:「去召集其他幾位將軍。」

蠻族反攻的事情在幾位將領這種不算秘密,知道陸明琛於昨夜就醒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陸明琛被陸明琛召喚的準備,因此看到原隨雲來了,很快幾人就到了陸明琛的帳中。

陸明琛連同幾人,午飯都沒來得及用,以防蠻族的反攻,一直談到了天黑。

南疆的冰雪化盡,又是一年春。

蠻族大約是在暗中積蓄著實力,近來並沒有什麼動靜,除卻一些必須處理的軍務,陸明琛養傷的這些日子過得還算是安閑,心中卻時刻不敢放鬆,有空便到校場親自坐鎮,操練士兵。

這段日子裡士兵休養生息,卻又從未鬆懈,因此面對蠻族突然發動的攻勢,並未感到驚慌

失措,反倒因為之前幾場大戰,都勝過了蠻族,他們軍心大振,即便是野蠻兇狠的蠻族士兵,也未在他們的手下討得什麼便宜。

陸明琛之前所受的傷,傷到了心肺,即使是養了一段時間,但親自上陣殺敵是依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便坐鎮後方,把前方的戰場交與了其他幾位將領。

原隨雲主動請纓,信念堅定難以動搖。

陸明琛顧及他是無爭山莊唯一的繼承人,本想拒絕,然而卻接到了原東園的一封信,說是

讓其歷練一番也好。

這一次原隨雲嶄露頭角。竟然斬殺了近數百人,一身盔甲染遍了鮮血,讓敵人為之膽寒,叫原本輕視他的人刮目相看,就連後來所謂的羅剎之名,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流傳了起來。

因這一戰是奪回南雲八城的最後一戰,史書便稱其為南雲之戰。

南雲一役,讓蠻族損失慘重元氣大傷,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退回了自己的地盤,數十年內再無進犯景國邊疆的可能,景國也算是暫時除去了這個心頭大患。

景國戰勝,大軍擇日班師回朝。

等到大軍得勝而歸那日,京城人山人海,以聲勢浩大的熱情歡迎著這支軍隊。他們目不轉睛的望著這支軍隊從城門徐徐走來,目光敬佩而灼熱——正是他們擊退了兇悍殘暴,為我們奪回了南雲的軍隊!

幾十年了,景國終於用蠻人的血洗清了蠻族鐵蹄踐踏領土的恥辱。

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的將軍,因為蠻族妻離子散的白髮老朽滿心激動之餘,忍不住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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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景國將領最為忙碌的一天,不僅要入宮赴宴叩謝君恩,還要趕赴一場場的宴會,直到夜深,才得以脫身回家,與家人一敘相思之苦,離別之痛。

陸明琛赴了宮宴,與景雲帝君臣兩人聊了一會兒后,便告辭由景雲帝身邊的大太監李盡忠親自送出了宮門。

「風大雨大,還請大人請留意腳下。」李盡忠將油紙傘遞給陸明琛,躬身道。

「有勞劉公公了,也公公請多加小心。」陸明琛打開油紙傘,頷首道。

李盡忠應下,笑眯眯的目送他出了宮門。

「乾爹。」李盡忠的身邊冒出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接過李盡忠手中的傘,神色恭敬的跟著他的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保證了李盡忠不會被雨水淋濕,「您何必親自送陸大人出門,這等小事交與小明子就好了。」

李盡忠笑了笑,「你還小,不懂。」這永安侯的世子,是皇帝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又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不遠著,不得罪,總歸是沒有錯處的。

而且更難得的是,他對他這個閹人,不卑不亢,叫他看得極為順眼。要知道他身為殘缺之人,即使跟在皇帝身邊伺候,旁人必須巴結奉承他。但那諂媚之下對他卻是藏著幾分鄙夷,只是他們以為自己掩飾得好,他便看不出來罷了。

「跟在我身邊,多看少說,在這宮中,多說一句就是差錯。」李盡忠慢悠悠的說道,語氣甚至有些輕淡,但他身邊的卻不敢有半分不滿,甚至微微彎著腰,弓身聽得極為認真。

小太監陳懇地說道:「乾爹說得是。」

陸明琛不知這對「父子」之間關於他的對話,出了宮門,坐上馬車,想起剛才自己於景雲帝的談話,那話中隱隱約約透出的暗示,他忍不住閉了閉眼。

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當那人已坐上了九五之尊之位,便免不了為了維護自己皇權,做出一些事情來。

陸明琛睜開眼睛,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此時定南將軍的殺神之稱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人人都在稱頌陸明琛三戰定南,擊退蠻族的功績。

上至老嫗,下至頑童,都知他大名,無一人不敬佩他為大景作出的貢獻。

陸明琛卻未沉溺於這些讚美之中,因為和景雲帝談了一場,他的腦子反倒變得無比的清醒。

所謂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功高蓋主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即便他與景帝為多年好友,輔佐他成功登上大位。只是伴君如伴虎,聖心難測,陸明琛不敢保證對方不會有其他想法。

馬車骨碌骨碌往前行駛著,很快就到了永安侯府的門口。

陸明琛來不及換下衣服,帶著一身濕氣進了門,徑直走到了永安侯的書房。

父子兩人閉門嘆了許久,第二日陸明琛親自上了一封奏疏,表明自己如今頑疾纏身,命不久矣,請求致仕,希望能在剩餘的日子裡過上閑雲野鶴的日子。

景雲帝大為震驚,親自派了身邊最為信任的太醫前去診治,果然如陸明琛所說,他長嘆一聲,准了陸明琛的奏疏,而後在大殿上厚賞了陸明琛。

陸明琛叩謝皇恩,退朝後,無視著旁人同情惋惜的種種眼神,徑自走出了殿門。

春雨綿延,雨水順著宮城光潔的琉璃瓦滑落,串聯成珠,結成一副渾然天成的簾的幕布。

陸明琛打開傘,融進進了雨幕中。水汽氤氳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模糊了陸明琛挺拔清瘦的身姿,同時也將他人探尋的目光擋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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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金玉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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