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王毅正在一旁賣米花糖，萬哲將包裝給拆開，露出兩隻彈力襪。彈力襪有很多種，有到大腿的，還有隻穿到小腿的，王毅的腿並不嚴重，萬哲就沒有買長的那種。
萬哲試了一下彈性，又看了一眼王毅的腿，不知是不是緊了一些。
王毅忙完一陣子，才抽出時間跟萬哲交談，看見萬哲手裡的襪子，又看見放在鐵桌上的牛皮紙包裝，上面寫著醫用彈力襪。
王毅吃驚的說道：「今天我回來時醫生也提起過彈力襪，原來是這種模樣。」
萬哲彎腰把彈力襪放在王毅小腿上對比了一下，嘿嘿笑道：「還有長的，穿起來跟加厚的絲襪一樣，嘖，不要太性感。」說完，萬哲又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王毅。
王毅一下子明白，這是萬哲買給他的，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這個應該挺貴的吧？」
萬哲把彈力襪重新放進包裝里交給王毅：「不貴，你可別提跟我錢，我每天在你這蹭吃蹭喝已經夠不好意思了。」
天天下班都會來王毅這裡坐一會兒，有時公園賣的糖葫蘆棉花糖，王毅都會給萬哲留意買些，這些雜碎的錢加起來，絕對夠彈力襪的錢了。
王毅把襪子收到抽屜里，道：「其實你吃的不多。」
王毅說的是萬哲剛剛自嘲蹭吃蹭喝的話，萬哲眯了眯眼，嘴角上揚笑道：「對呀，我這人挺好養的。」
喜歡一個人，就會覺得對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王毅也不例外。
看到萬哲笑，又說出這樣的話，心臟驟然一緊，片刻后恢復正常，耳垂卻紅得充血，王毅面上平靜道：「是挺好養的。」
王毅對待客人的時候一直是彬彬有禮，有些漂亮的客人會在伸手接過王毅遞來的米花糖時刻意的停留一會兒，手指會觸碰一下王毅帶著塑料手套的手，眼神裸|露，王毅都不會臉紅心跳，冷靜的將食物遞給客人，然後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在王毅眼裡，所有的客人就好像一個模樣，只要禮貌對待就好。
有時也會突然緊張一下，那就是萬哲從遠處走來的時候，心裡還會幼稚的默念萬哲走過來的時間。
萬哲靠近王毅，盯著王毅的眼睛，彷彿要從裡面捕捉情緒，緩緩的喘氣，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萬哲道：「你養我啊？」
王毅瞳孔放大，突然撇開頭，咳嗽了兩聲。
看見王毅這種表情，萬哲心裡有些失落，手揣在包里晃悠了一會兒，笑道：「我開玩笑的，別認真啊…」
王毅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坐在萬哲的旁邊，手掌拿著水瓶子不喝也沒準備放下，顯然情緒有些緊張，兩人安靜了一會兒，王毅道：「嗯。」
這個嗯，是對於萬哲剛開始說的那句話。
萬哲想也是，現在這個社會人人獨立，哪有天天把養掛在嘴邊的人，突然有些懊悔，怎麼突然起了這個話題，不知道王毅會不會鄙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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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元旦節還有兩天，雜誌社已經放假，萬哲在家睡覺，要到中午了才起來，在家閑了一會兒下樓去找王毅。
平常屬於他的座位，此時坐了一個男人，王毅正在跟他聊天，萬哲心裡頓時升起一陣異樣的情緒，眼睛盯著王毅，一步一步走過去。
走近一看，這男孩長得跟王毅有幾分相似，鼻子眼睛都很像，骨架卻沒有王毅的結實，看起來有些瘦削。
王毅瞧見萬哲過來，笑著跟萬哲招手，見萬哲的目光停留在男孩身上，王毅笑著介紹：「這是我弟弟，王志宇。」
看模樣快成年了，萬哲笑著跟他打招呼：「我叫萬哲，你哥哥的朋友。」
男孩瞥了萬哲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轉眼不耐煩的跟王毅說：「哥，我們老師說了，不需要父母去也行。」
「讓媽去不就好了？我現在忙，哪有時間回家？來回的車費都三四百…」王毅皺了皺眉頭。
「媽根本不識字，而且穿成那樣，同學會笑話我的。」男孩急忙的說道，表情帶著一絲嫌棄。
見兩人在討論家裡的事，萬哲在一旁聽著有些尷尬，隨手指了一下外面的飯店，對王毅說：「我過去吃飯，等會來。」
家裡的事也不好意思讓萬哲聽見，見萬哲要離開，王毅鬆了口氣，道：「行。」
萬哲轉身向外走，耳邊傳來王毅跟他弟弟的爭吵聲。
「你成績好，同學只會羨慕，媽穿的也是乾淨衣服，哪裡會笑話？」
「我不管！你必須回去！如果我媽去，我就不去學校了！」
「你…」
……
聽見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萬哲急忙離開，心想，王毅的脾氣那麼好，怎麼弟弟就這麼沖？
吃完飯，萬哲在公園附近轉了一會兒，這時候兩人的爭吵已經結束，王志宇坐在一旁玩手機。
看見萬哲回來了，王毅從包里掏出五十塊錢遞給弟弟，催促道：「不是說餓嗎？去買點飯吃，吃完了給我帶一份。」
王志宇拿著錢，把手機揣到包里，閑散的起身走了兩步，正好跟萬哲面對面碰著，王志宇沒動，萬哲退了一步讓他離開。
大概是性格問題，萬哲感覺王志宇不愛搭理人，連走路都帶著一點高傲。
見王志宇離開，萬哲走到王毅身邊皺眉問道：「你現在還沒吃飯？」
王毅起身把米花糖收拾了一下，道：「弟弟剛來就吵上了，沒顧著吃飯，他等會給我帶。」說完，王毅像想到了什麼，打開王志宇帶來的黑色背包：「我媽在家炸了一些酥肉，你喜歡吃嗎？」
見王毅從裡面拿出一個透明的盒子，王毅把盒子打開，就聞到一股肉香味兒。
萬哲伸手便拿了一根酥肉，肥瘦均勻，雖然已經涼了，放在嘴裡依然是好吃的。
王毅跟著吃了一塊，嘆息道：「剛炸出來的更好吃。」
整個背包除了雜七雜八的零食，只有一盒酥肉，這肯定是王毅的媽媽讓王志宇專門帶給王毅的，萬哲吃了一兩根嘗嘗味之後就沒有再吃。
看王毅挺喜歡吃，吃酥肉的時候，神情都是愉悅的，難得王毅會這麼高興。
被萬哲長時間看著，王毅有些不好意思：「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不光看，還想親呢，就不知道你準不準…萬哲心裡默念。
轉眼間，萬哲好奇的問道：「你弟弟和你媽媽關係不好？」
王毅低頭道：「小的時候挺乖的，高中住讀以後就不好管了。」
萬哲點頭：「叛逆期，再大點就好了。」
「嗯…」
兩人坐著聊了一會兒，萬哲覺得已經有好長時間了，打開手機一看，現在都三點半了，離王志宇離開時已經有一個半小時。
王毅讓王志宇吃完給他帶飯，王志宇現在沒來，王毅也只能餓著肚子。
萬哲把手機放在兜里，腦袋往公園附近張望，過了一會兒又打開手機一看，再過十分鐘就四點了。
萬哲緊張的問：「你弟不會迷路了吧，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冬天天黑的比較早，王毅看已經昏黃的天空，皺了皺眉道：「我打電話問問。」
王毅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聽見王志宇含糊的應聲，到了四點多，王志宇才悠悠然的出現，兩手空空走到王毅面前。
萬哲看了一眼王志宇的手，又看向王毅。
「飯呢？」王毅耐心的問。
王志宇眨眨眼，想起了王毅剛開始告訴他的事情：「忘了。」
「你吃飯用了兩個小時？」王毅又問。
「那邊有免費WiFi。」
「王志宇！」王毅突然呵聲道。
王志宇撇撇嘴，看了一眼在一旁看著的萬哲，小聲道：「在。」隨後低頭蹭了蹭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