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受傷

58.受傷

燕夜兩國的戰事,一直僵持著。

那夜國的大將軍果然如徐加木所言,是個小人,隔三差五來叫戰,卻老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妃暝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不要臉的打法,幾次對戰下來,均被對方引得差點上當。

冰冷的鐵衣,閃爍著凌冽的寒光。

白南霜一身戎裝,顯得很是英氣,隨著妃暝進入營帳的時候,三軍的主帥正在帳內爭得熱火朝天。

「好了,都不要吵了。」霍丘慕低沉的聲音,將營帳內的嗓門都壓了下去。

「六王爺……」三軍主帥回頭見妃暝出現,沉默地閉上了嘴。

「嗯……」妃暝沉沉的臉色看了一圈眾人,而後在中間的主位上做了下來。

「六王爺,這個陸闕為人陰險且好事,屬下認為,不如主動出擊,免得總是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梁霄率先拱手說道。

「六王爺,屬下也覺得梁將軍所言可行。」一邊的徐加木見妃暝神色不明,不禁提議說道。

「本王與這個陸闕交戰三次,每次都差些被這人的陰招所損,梁將軍所言有道理,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人處處避我軍鋒芒,妄想引誘深入,本王便由著他。」妃暝眼神有些陰鷙,看著幾人道:「將欲擒之,先予縱之……」

濃濃的冬風,寒凌陰厲。

承武三十九年三月初,寒雪已經停了整整一個月,浩瀚的草原上,結成的冰雖然未有消融,整個天色卻是明亮了許多。

兩國的第四次交戰,在靠近夜國的塞羅河邊上。

結冰的河,已經有破碎的裂口。

這是陸闕第一次與妃暝在戰場上直面的對峙,沒有轉身逃跑,或者說,已經是無路可逃,這場由燕國主動出擊的戰爭,直接將陸闕逼退到了塞羅河。

兩軍交戰,雙方刀槍劍影,血腥的味道,幾乎瀰漫進了空氣,天邊的晨光,慢慢地照亮了廝殺的屠場,兩邊此時都殺紅了眼,屍橫遍野。

妃暝沒有想到這個陸闕竟然敢真刀真槍地與他拼,心中想起前幾次被這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胸臆間全是火氣,握緊了手中的劍,便與陸闕打了起來。

戰場與江湖不一樣,這裡的殺意比江湖更殘酷。

馬蹄之下,踩著的,不是敵人的屍體便是同伴。

妃暝出手利落,連出幾招,迫得陸闕只有躲避。

馬蹄落下,生生地踩碎了一顆人頭,濺起的血,染在衣擺上,腥紅的有些刺目。

妃暝此時心中憤懣,出手一點也不留情,不過也正是這一次交手,妃暝才知道這個陸闕為何每次都不敢與他對峙。

這個人或許有心計與謀略,可是身手,卻是個比妃暝還不如的。

妃暝將人逼到塞羅河邊上之時,夜國大軍幾乎已經潰敗,陸闕心慌意亂地要逃,卻被妃暝堵了個正著。

妃暝身處亂軍之中,一劍斬下了陸闕的頭顱,可是他也被突來的利箭射中。

沈靜亭轉身,正好看到那支箭嗖地一聲從他眼前滑過,忙地伸手去抓,卻已經是晚了,利箭直直地刺進了妃暝的腹部,沈靜亭大怒,轉身一劍,便削掉那個射箭的敵軍,而後立刻回到妃暝身邊,接住他倒下去的身體。

軍帳中此時的氣氛很是緊張,帳中的軍醫接到妃暝受傷的消息時,忙地喚人準備好傷葯,只等著妃暝回營,便要施救。

妃暝被沈靜亭等人抬回去的時候,軍中幾乎已經是陰雲密布了。

一盆盆血水,從營帳內被端出來,看得軍中的人莫不是心驚膽戰。

「怎麼樣?」沈靜亭被擋在帳外,看到魏雪衣從裡面走出來,一身鎧甲全都染滿了血,心中一沉。

「不好……」魏雪衣的臉色很不好,看著沈靜亭道:「箭上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葯,雖然是射在腹部,卻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我必須馬上回去拿我的藥箱,用銀針先將毒性逼出一些。」

「你的藥箱在哪裡,我去替你拿,你在這裡看著王爺。」沈靜亭的神色肅然,急迫地看著魏雪衣道。

「就在廂房裡……」魏雪衣並沒有多言,便告訴了沈靜亭說道:「如果見到白清雅,將她帶來,她內功精純,可以助王爺逼毒。」

「好……」沈靜亭沒有遲疑,魏雪衣話還沒說完,便已經拉過一匹馬,轉身便向瀲陽城而去。

風聲幽幽,冷厲地刮過沈靜亭的臉,他卻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沈靜亭回到王府的時候,白清雅正蹲在後花園的樹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下面的兩個孩子蹲馬步。

十一坐在一邊,看著兩個孩子,一副憂心忡忡地模樣。

「白清雅……」沈靜亭像一陣旋風一樣,從魏雪衣房中取了藥箱,便隨著府中小廝的指示進了後花園找白清雅。

白清雅正啃著一個蘋果,被沈靜亭的大嗓門嚇得差點噎住,好不容易將口中的蘋果吞下去,還來不及問那人風疾火燎地幹什麼,便被人一把從樹上拽了下去。

「幹什麼?後面有鬼追你啊?」白清雅被嚇了一跳,很不高興地瞪著沈靜亭。

「快跟我走,王爺受傷了。」沈靜亭心中一急,也沒仔細看。

「妃暝受傷了?」十一一聽心中驀地亂了起來,看著沈靜亭,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沈靜亭此時轉頭方看到十一,他坐在一株及膝的綠樹之後,因此他竟沒有看到。

「不錯,王爺與夜國大將軍交手的時候,被一支箭射中了。」沈靜亭見十一面色蒼白的樣子,知道也瞞不住他,忙地說道:「王爺傷得不重,血已經止住了,只是箭上有毒,我是回來替魏雪衣取藥箱的。」

「少洵……看住兩個孩子。」十一沒有遲疑,面色雪白地對背後的女子說了一聲,便施展輕功拉上白清雅向府外奔去。

急切的馬蹄聲,在營帳外想起。

沈靜亭的速度很快,來回也不過一炷香時間。

十一走近營帳的時候,突然在外面站住了,看著屋外堆了一地血腥的白布,心中驀地揪緊,竟有些畏縮地不敢進去。

「白清雅,快跟我進來。」魏雪衣神色不明地看了十一一眼,卻並沒有多言,轉身取過藥箱便進了營帳。

「你不要擔心,有魏雪衣,王爺一定不會有事的。」沈靜亭看著魏雪衣和白清雅進入帳篷,才緩緩地鬆了口氣,轉身看十一神魂不穩的模樣,不禁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我還是第一次看他流那麼多的血。」十一看著那一地的血布,臉色雪白。

「戰場上,流血難免,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沈靜亭欲言又止了半晌,方緩緩地說道。

十一看了一眼沈靜亭,微微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仍是揪緊的。

他此時也說不清心裡是種什麼感覺了,慌亂,難受,傷心,害怕。

十一隻覺得心裡堵得慌,那些可能發生的嚴重中後果,他連想也不願去想,他幾乎是本能地選擇了逃避,就像承武帝要他許下的承諾一樣,他心裡總想著,或許妃暝不會做皇帝,或許他可以不用離開。

「楚十一……」一直到夕陽西下,十一才看到白清雅和魏雪衣從營帳中走出來,皆是一副疲憊的模樣。

十一抬頭,看向魏雪衣。

「進去吧。」魏雪衣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有些累。

十一不曾遲疑,忙地進入營帳。

暗沉的屋子,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有些嗆人,讓十一心微微地有些緊。

「你怎麼來了?」妃暝的臉色很差,甚至有些青黑,唇色蒼白而乾裂,十一上前,單膝地跪在床邊,看著那個人憔悴的模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放心……」妃暝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十一,幽幽的眸光在他臉上逡巡。

十一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妃暝,而後慢慢地俯下了身,冰涼的唇,緩緩地印在了妃暝的嘴角。

妃暝愣了愣,心中驀的大喜,雙手順勢地箍住了十一的腰,按著他,將唇舌從十一齒縫間深了進去。

柔潤而滑膩的舌尖,糾纏在一起,十一此時的腦袋時空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在做什麼,只是覺得心裡害怕,怕眼前這個人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

「以後我想都跟著王爺。」十一喘息著推開妃暝的時候,氣息不穩地沉默了半晌,方出聲開了口。

「不用擔心本王,這只是個意外。」妃暝似乎看出來十一在擔心他,默默地抓住了十一的手。

「這樣我會安心點。」十一輕輕地蹙眉,看妃暝憔悴的面色,不願妥協地說道:「卿絕和小丫頭有清雅和少洵,也不再需要我天天看著。」

「可是……」妃暝看了一眼營帳外,眼中有些擔憂,卻又立刻被十一阻止了道:「王爺,十一是男子,是暗衛。」

「罷了,隨你吧。」妃暝被十一堅定的眼神看著,知道阻止不了他,況且十一說的不錯,他不是女子,他曾是他的暗衛,他又怎麼能不相信他。

屋外的風聲,呼呼地吹著,營帳里卻是一片溫馨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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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侍衛帶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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