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除夕夜正為了孩子的事情折騰過的阿竹這會兒還有些不自在——主要是那晚她的動作太大膽了,事後反省過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見柳氏擔心,便道:「娘你放心吧,我省得。」

柳氏戳了下她的腦袋,嗔道:「你省得什麼?你沒有生過孩子,哪懂這種事情?」然後看了看,將旁邊伺候的人都譴下去了,便和女兒咬起耳朵來。

等阿竹聽完后,整個人都紅得差點蜷縮起來。她沒想到自家娘親這般彪悍,還懂得什麼姿勢容易受孕,男人如何、女人如何。只是——若是她再推倒陸禹一回,讓他配合自己,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

嗯,過兩個月沒有消息的話,再推一次吧!

不過幾天,阿竹再次神經大條地將那晚某位王爺令人發寒的威脅給忘掉了,覺得怎麼樣也得再作死一次,她真的不想放棄治療啊!

不想放棄治療的阿竹紅著臉,將柳氏傳授給她各種易受孕的東西都全盤吸收了,準備下回再試一試。柳氏當年為了生孩子,也曾努力折騰過好一陣子,經驗豐富了,所以聽她的准沒錯。

母女倆正躲在房裡說悄悄話時,胖弟弟過來了。

嚴長槿雖然不像小時候那般黏著姐姐,但是在阿竹出嫁后也難得一見,這會兒見到父親又將端王姐夫給拉去灌酒了,於是找了個借口,忙跑過來聯絡一下姐弟感情了。

「胖胖,快過來給姐姐抱抱!」阿竹忙一把抱住胖弟弟,心裡的歡喜從眉稍眼角溢了出來。

胖弟弟從出生起,她便看著他長大,可以說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比起嚴祈文夫妻,阿竹對胖弟弟的疼愛也不少。

「姐姐,我長大了,不要再叫我胖胖!」嚴長槿義正辭言地抗議道。

阿竹捏了捏他的胖臉,笑道:「聽說過了年後,你要去青城書院讀書了?可有這回事?胖胖確實是小大人了。」

嚴長槿馬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笑道:「族學里的先生說,青城書院的夫子是當今天下有名望的大儒,而且書院里的學子也是各家有學問之輩,只要能通過青城書院的考核題目,去書院對我們比較好,能學的東西更多,也能發展一下我們的人脈關係。」然後想到了什麼,又興奮地道:「我以後也要像三表哥那樣,在鄉試撥得頭籌,今年的春闈和殿試,三表哥若是發揮得好的話,說不定連中三元都沒問題,以三表哥之才,或許有可能!」他握著胖爪子,有點兒盲目地相信了。

阿竹聽得吃驚,柳昶這般厲害?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簡直是異想天開,不知天高地厚!」柳氏不贊同地道,「昶哥兒的鄉試雖然撥得頭籌,但是會試不同鄉試,那兒多是天下有學識之人,昶哥兒年紀輕輕的,即便有才學,但學識比不得那些年紀大的學子的積累,即便能中舉,其他的也不好說。」戳著兒子的腦袋,又道:「這些話自家人說說就好,別到外頭卻瞎嚷嚷,省得鬧出什麼笑話,小心你爹不饒你。」

嚴長槿扁了扁嘴,說道:「我自然知道,我只和姐姐說,連阿爹都沒說呢。不過三表哥確實厲害,我聽大伯說,三表哥有大才,可惜咱們家沒有適齡的姑娘了,不然都想讓三表哥當女婿呢。」

阿竹聽得愣愣的,她知道柳昶是個書痴,而且好學,沒想到這般厲害,連大伯都看好他。

幾人說了會兒,嚴長槿很快又被嚴家的幾個同齡的男孩子叫走了。

見他走後,柳氏便對阿竹道:「你別聽你弟弟胡說,昶哥兒是有才學,但是年紀太輕了,你舅父舅母打算讓他參加完三月份的會試,不管結果如何,都決定讓他積累幾年再上場,免得他年紀輕,容易恃才傲物,不知天高地厚。」

阿竹聽罷,點點頭。舅舅他們的做法她也懂,柳昶年紀確實太輕了,若是他饒幸能中舉參加殿試,誰知道他能不能繼續發揮正常?她這十幾年也聽說過每次的狀元都是些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從來沒有十幾歲的狀元,所以戲文里那些皇帝將公主賜婚給年輕俊美的狀元的情景現實中是不會出現的。

柳昶現在需要的是積累,推遲個幾年也不成問題。

正說著,便又聽到下人來報,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來請阿竹到靜華齋去說話。

今兒是女婿帶妻子回岳家拜年的日子,張晏、林煥、陸禹、紀顯皆如期而來,讓靖安公府好一翻熱鬧。現下各個姑娘都和自己的母親說了悄悄話,便又想叫上姐妹們去靜華齋聚一聚。

柳氏聽罷,便對阿竹笑道:「好啦,你們姐妹都出嫁了,平時也難遇到,便一起去說說話罷。」

離開了五柳院,阿竹便往靜華齋而去,很快便聽到裡面傳出來的笑聲。

嚴青梅坐在軟榻上,肚子挺得高高的,嚴青蘭和嚴青菊都圍在她身邊,小心地摸著她的肚子。

阿竹看到她的肚子也吃了一驚,問道:「大姐姐,你這肚子才六個月吧?怎麼就大成這樣了?」

「可能裡面會有兩個也說不定!」嚴青蘭嘴快地道。

卻不想,嚴青梅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等話出口了,才發現自己給這素來不愛動腦子的小霸王給套話了。

嚴青蘭自己也愣愣的,說道:「我只是說說罷了,原來真的是……大姐夫挺厲害的嘛!」聲音里也不知道是驚奇還是羨慕。

嚴青梅已經羞得滿臉通紅,不想理她了。

在阿竹進來時,同樣盛妝打扮的嚴青菊已經快步過來,挽著阿竹的手坐到她們旁邊,笑道:「三姐姐剛才和二伯母聊了什麼?這麼久都不來。」

「一定是聊女人家怎麼懷孕的事情。」嚴青蘭鬱悶地道:「剛才我娘就捉著我說了很久,我都快被她說瘋了。」然後盯著阿竹道:「二妹妹,你有消息了么?四妹妹呢?」

嚴青菊有些害羞地低下頭,阿竹神情自若地道:「總會有消息的!」

她的神色太坦然了,坦然得彷彿她肚子里已經有了消息一樣,看得梅蘭菊三人都愣愣的,然後看著她的肚子,太平了,沒感覺。

嚴青菊笑著接道:「若是三姐姐真的懷上孩子,我想三姐姐的孩子一定會像三姐姐一樣討人喜歡,我一定會喜歡的。」

「你什麼不喜歡?連三妹妹一根頭髮絲你都喜歡!」嚴青蘭看不過她那副忠犬樣,打擊道。誰知道嚴青菊柔柔地笑著,笑得她差點崩潰。

幾人笑鬧了會兒,方安靜下來,小聲說話。

嚴青菊挨著阿竹,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兩句。

阿竹神色不變,心裡卻被她的話弄得驚濤駭浪。

靜華齋中的女眷們正在說話,前院中,靖安公府的老爺們正陪著女婿們喝酒聊天。

因為陸禹這女婿的身份最為尊貴,紀顯又是一副煞氣騰騰的模樣,所以張晏、林煥二人都有些拘謹,覺得兩位連襟不太好說話啊,所以宴席初時氣氛有些緊張。不過等幾杯黃湯下肚,氣氛很快便熱絡了起來,酒桌上果然是聯絡感情的最好的地方。

張晏本就是個長袖善舞的男人,耐性極好,最會引導話題;而林煥也是個厚道踏實的性子,配合著張晏,很快便將氣氛給搞活了。他們兩人的年紀最小,但卻算是「姐夫」,輩份比端王和鎮國公世子都要高,可惜在身份上卻比兩人要低得多,只能遷就著兩人。

酒過三巡時,嚴家的老爺們也加入進來了。

嚴祈華拉著女婿張晏說話,嚴肅的表情讓面帶微笑的張晏也嚴肅起來,心裡卻有點兒內流,不知道為何岳父每回看到自己都十分的嚴肅,且眼神極具壓迫性。

張晏邊打起精神應付岳父的問話,邊小心地觀察著嚴家其他女婿。此時端王陸禹正被嚴祈文拉著一起喝酒,看那樣子,都是嚴祈文在笑眯眯地勸著酒,端王來者不拒。其次是林煥,和嚴家三老爺嚴祈賢哥倆好一般地推杯換盞地喝酒,翁婿間和樂融融,最後是四老爺嚴祈安和紀顯……

當看到嚴祈安那副像便秘一般的表情,張晏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心裡給他點蠟。

嚴祈安臉色慘白,眼袋有些深,一看便是縱慾過度的模樣。紀顯萬分鄙視,心裡雖然瞧不起這麼個無能的岳父,但因是妻子的父親,也給幾分面子,端了酒敬他,緩了緩臉色,和他攀談起來。

嚴祈安卻覺得這女婿太可怕了,為毛一直捉著他不放?看到這張凶神惡煞的臉,而且還是毀容的,他實在是倒胃口得不想面對啊!摔!本就對唯一的庶女沒啥感情,所以嚴祈安對這女婿也不怎麼待見,特別是庶女出嫁時,還讓他搭了一筆嫁妝,簡直就是個賠錢貨,更不想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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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妻入宅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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