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大(2)

第十二章 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大(2)

程處默看到白棋的做法,覺得非常有趣,學著他一把抓住長矛的兩邊,大喝一聲把長矛向外彎成一個月牙,一鬆手,「嗡」的一聲,長矛一下子綳直彈了出去,「嘭」悶響聲起,把張牙舞爪撲上來的吐谷渾士兵向後彈飛出去。

其他人也學著白棋的辦法,一下子把圍上來的敵人攔了回去,然後快速地衝出城門外。最後一個跑出城門的破雲軍戰士吹響了口哨,城牆上突然亮了一片火光,然後一大堆熊熊燃燒著的木頭從天而降,準確地落在了城門外面。

「啊!」幾名緊緊跟在白棋他們身後的吐谷渾士兵躲閃不及,被掉下來的木頭砸中,頓時被壓在了下來,接著渾身的衣服被大火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城牆上又落下了十幾捆燃燒著的木柴,一下子就把城門的通道攔住。

孔雀等人從城牆上順著繩子滑落下來,與白棋他們會合后,程處默從懷裡掏出一個手榴彈,拉開引線,遠遠地把它扔到了城門的裡面。

「都退回來!」年輕的將軍看著冒著煙飛過來的手榴彈,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也能聯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肯定有問題,他看著正想擠出城外的守軍,臉色變了,大聲地喊道。

「轟隆」一聲巨響,手榴彈落在了擁擠的士兵當中,那些想湧出去的吐谷渾士兵頓時被炸得血肉橫飛!

一股熱浪迎面撲了過來,年輕將軍被受到驚嚇的馬甩下馬背,耳朵轟鳴著,周身都是被炸飛過來的血紅色泥土。

他顫抖著站了起來,只見地上到處都是殘肢和橫飛的血肉,不少的士兵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有些士兵已經再也不可能起來了。

他抬起頭,站在原地看著只剩下背影的白棋一行人,就像看著一群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一樣,渾身打著哆嗦,心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將軍,」他的俾將顫抖著走了過來,眼睛通紅地看著自己的首領,聲音顫抖地問道:「我們是否應該立即將這事稟報給可汗陛下?」

年輕將軍打了個冷戰,回過頭來看著一臉蒼白的手下,急忙說道:「對對對,立即將這裡的事情稟告可汗陛下!來人,備馬!」

年輕將軍喊了一聲,發現沒有人回應,自己的這些手下都已經被嚇壞了。他鐵青著臉吩咐俾將處理好現場,然後自己一個人一路踉蹌奔向了宮中。

麗人殿中,伏允正伏在他的愛妃上面,看著身體下面美麗的可人兒,聽著美人動聽的喘氣聲,不禁雄風大作,拼了老命地拿出渾身解數,渾身大汗地在努力耕耘著。突然間,耳朵似乎聽到了一聲爆炸聲響,就連床都好像微微晃動了一下。

伏允馬上一陣哆嗦,下身隨即一瀉千里,整個人立即軟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趴在了麗妃的身體上。看著自己愛妃那像水一樣的眼睛和臉上的潮紅,伏允輕輕地捏了一下她嬌嫩的臉,然後起床披上衣服,打開房門走到外面去。

「成德,發生什麼事了?」伏允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空,然後看著站在外面的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太監,心情十分的不好。

老太監成德跪在地上,把頭埋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稟報可汗,小的也不清楚,只是聽聞皇城內有守軍調動的動靜。」

伏允聞言皺著眉頭說道:「馬上讓蕭狼來見我,看看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老太監應了一聲,站起來剛剛走到外面不遠,就見到嘯狼衣冠不整、披頭散髮地從外面一路跑了過來,臉上充滿了震驚與恐懼。

見到老太監站在麗人殿前,年輕將軍蕭狼快步走到前面來,焦急地問老太監:「成總管,可汗可在?」

成德老太監皺著眉頭看著這位吐谷渾最年輕的將軍,心裡有些不喜,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冷淡:「小將軍,你衣冠不整地跑到皇宮裡來,恐怕不妥吧!」

蕭狼見成德這時候還在與自己作對,心裡那股煩躁與不安就更加的強烈,他緊握的拳頭骨節啪啪地響著,用力把自己心裡的那股火氣壓下去,重重地吸了口氣,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跟成德說道:「今晚,有刺客偷襲皇城城樓,造成守軍大量傷亡!」

成德聽著蕭狼的話,表情由戲謔轉變為嚴肅,到最後更是大吃一驚,眼睛圓瞪,左手掩著自己的嘴巴,右手指著蕭狼,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成總管若還有心思與蕭某周旋,蕭某必定全力奉陪,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可汗的安全,請讓蕭某馬上面見可汗!」蕭狼眼神死死地盯著成德,字字咬著牙齒說道。

老太監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蕭狼,然後往右邊讓開一個身位,彎下腰對著蕭狼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蕭將軍請跟我來!」

蕭狼對著成德輕輕點頭致意,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踏著大步走進了麗人殿中。

不久之後,麗人殿內傳出伏允的怒吼聲。

「天柱王呢,馬上讓他來見我!」伏允一拳打在桌子上,看著跪伏在地上的蕭狼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前一腳把他踢翻在地:「飯桶,全都是一群飯桶,連區區幾十人都搞不定,還被人家殺了個天翻地覆!你們平日里都是怎麼訓練的,連人家把皇城城牆上的人全殺了都不知道,哪天摸到我頭上來,估計你們都是不知道的啦!」

蕭狼馬上爬了起來,一聲不吭地繼續跪在伏允的前面。

成德看了一眼蕭狼,走到伏允的前面,給他斟了杯茶,遞到伏允的前面,小聲地勸說道:「可汗請息怒,都是賊人太過狡猾,蕭小將軍一時不慎才讓他們有可乘之機。而且蕭小將軍如今不是已經將他們嚇跑了嗎,起碼將那些賊人擋在了城牆之外。」

伏允對著跪在地上的蕭狼冷哼一聲,甩袖坐了下來,接過成德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慢慢地把心頭的那股火氣壓了下來,指著蕭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要不是看在你死去老爹的份上,我今日就把你給軍法處置了!」

蕭狼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伏允長嘆了一聲,轉過頭來問成德:「天柱王來了沒有?」

成德疑惑地回答道:「回可汗,按理說,天柱王王府離城門距離這麼近,聽到那邊的動靜,名王應該早就已經過來了,但是臣到現在還是沒有看到他!」

伏允輕輕地哦了一聲,背著手站了起來,走到麗人殿的外面。這裡處於皇城裡比較高的地方,可以看到大半個皇城的情況。伏允站在高處,眼睛眺望著皇城內外,臉色平靜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外面趕過來的慕容順看到自己父親深思的樣子,對站在伏允後面要跟自己行禮的成德太監和蕭狼作了個安靜的手勢,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到伏允的身旁,陪著他一起吹著夜風,眼神迷離地看著黑暗中的皇城和伏俟城。

夜的黑色把這片遼闊的大地染成了一片黑色深淵,偌大的土地上,放眼四野,只能見到天上垂落到大地的烏雲,遠處的山峰在黑夜裡只剩下一片黑色的輪廓。

天柱王眼前是一片小樹林,四周荒無人煙。

兩個人,兩匹馬,此時正站在小樹林的前面,笑容滿面地看著走過來的天柱王等人。

天柱王對後面的部下一擺手,讓他們停下來,自己下馬走到前面來,似乎是見到了久違的朋友一般,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天柱王閣下果然是個聰明人!」水安易打開摺扇,露出上下兩排潔白的牙齒,同樣是笑得很開心。

天柱王哈哈大笑,走到離水安易有十步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望了一眼站在水安易後面的大漢,羨慕地說道:「水當家手下真是能人輩出,你身後這位壯士想必也不是普通之輩吧?」

水安易轉過身來,看著秦無畏,輕輕笑著說:「天柱王還真說對了,我這位兄弟可還真不是一般人呢!」

兩人打著互相打著哈哈,都相互防備著對方,手都有意無意地搭在自己身上的武器上面。

兩人扯了好一會,天柱王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以水當家的能耐,想必在道上也不是一般人,不知為何要為卡瓦德王子做事呢?」

水安易手中搖著的摺扇停了下來,搖搖頭說道:「天柱王說錯了,我水某人並不是為卡瓦德做事。像我們這種時刻將腦袋系在褲頭上的人,做的是交易,講究的是報酬,誰給的報酬高,我就幫誰做事。就是這麼簡單!」

「那麼,如果……」天柱王沉吟著。

「我說過,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大罷了。」水安易眯著眼睛,輕輕地說道:「相信以天柱王閣下的能力,想必這籌碼必定能打動水某和其他兄弟的心!」

天柱王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水安易和他身後的秦無畏,轉過身踏著大步回到了自己隊伍裡面,一躍上馬,牽著韁繩喝了一聲,然後帶著自己的部下很快地就離開了此地。

「這人不好對付。」秦無畏眼睛閃爍著,在水安易的後面說道:「剛才我想趁他不備將他抓住,硬是找不到很好的機會!」

水安易騎上自己的馬,對秦無畏說道:「這是一隻老狐狸,他的部下都偷偷地把弓箭對準了我們,看在他是我們的財神爺的份上,我們暫時還不能動他。」他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雲,一抖韁繩跑了出去:「走吧,明天晚上的這個時候,這隻老狐狸會給我們送錢來的!」

遠處的黑暗中,天柱王露出身子,神情凝重地看著消失在黑夜中的水安易兩人,掉轉馬頭,帶著自己的部下絕塵而去,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當中。

烏雲壓城,天地間的風突然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銀色的閃電從天上直直地劈落下來,照亮了附近的整個黑夜,打在了原野里一棵孤零零的枯木上,「熊」的一聲,枯木燃燒起來,像是黑夜中的一個火把,把附近照得火紅火紅的。

滾滾雷聲從天的那邊一路傳到了這邊來,在伏俟城上方的時候,猛地就炸了開來,轟鳴的雷聲把正在沉睡中的人驚醒,伏俟城中一陣騷動,不少人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窗戶看著外面即將要下雨的天,出去把院子里的衣服收好,然後關上門,母親把****塞進被嚇醒了的孩子嘴裡,憐愛地摸著孩子的頭,安靜地睡了過去。

「噼啪」,一道巨大的閃電撕裂了烏雲,把黑夜照成了一片慘白,一陣滾滾的雷聲過後,天地間又恢復了剛開始的寂靜。

狂風從天邊吹了過來,「嘩啦啦」地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黃豆大小的雨滴,鋪天蓋地,彷彿天穹上打開了一道口子,使得天河水從天上倒灌了下來。

伏允經過皇城城門的時候,裡面的那些血腥已經被清理乾淨,不少人正在裡面做著善後的處理工作,隨著狂風暴雨衝進來,地上的那些血跡也很快被沖得乾淨,只有地面上那個坑還是那麼的顯眼。

看見打開的皇城城門還有裡面在忙碌的士兵,伏允驚訝地跳下馬來,衝進皇城內,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見了地上那個被手榴彈炸開的坑,被徹底驚呆了。

難道有大唐人潛入了吐谷渾境內,否則還會有誰能有這種會爆炸的手榴彈呢?

伏允想到自己差點被手榴彈炸死,心裡就覺得非常的不安。他抬起頭,見到蕭狼正在指揮著手下清理現場,於是走了過去,拍拍蕭狼的肩膀。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蕭狼渾身都被雨水打濕,他轉過身來,見到是天柱王,馬上行禮,心有餘悸地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對天柱王複述了一遍。

「可汗陛下現在怎麼樣了?」

「可汗陛下已經就寢了。他說,不想任何人去打擾他。」蕭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柱王,然後馬上低下頭去,小聲地說道:「他之前問到您為何沒及時救駕,似乎有些生氣!」

天柱王聽完愣了一下,然後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抬起頭來,透過雨幕向皇宮那邊看過去。過了好一會,他才收回目光,輕輕地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這位吐谷渾年輕的將軍,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護好可汗陛下,好好乾!」

天柱王轉身走進了大雨中,翻身上馬,低喝了一聲,帶著自己的部下向王府奔去。

蕭狼抬起頭來,望向踏著雨水而去的天柱王,似乎感覺到對方有些奇妙的情緒,卻又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只是感覺心裡突然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煩躁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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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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