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第一一一章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對於早已經醞釀情緒已久的蘇慕詩來說,這一刻是她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但是對於白棋來說,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表示自己心裡的感情,更準確來說,他在這一刻已經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

是應該仰天長笑還是嚎啕大哭呢?白棋的鼻子酸酸的,看著蘇慕詩,嘴角卻露出了笑容的弧度。這兩種感情在他的胸腔內涌動著,交替著,一時間,竟讓他說不出話來。

「一年了!」白棋突然就說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長孫沖有些奇怪地看著白棋的反應,再看看對面的蘇慕詩,然後悲哀地發現,自己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空氣,也就是說,自己站在這裡變成多餘的了。

長孫沖往這兩人身上瞧了瞧,低聲笑著退走,把正在走上來的芸兒和李景勝擋了回去。

「別上去,他們倆這是王八對綠豆,對上眼了!」

芸兒睜大圓圓的眼睛,好奇地看了一眼穿著白色長袍的白棋,再看一眼穿著粉紅色長裙的自家小姐,看著他們兩個站在那裡,微笑著看著對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過頭去拉著李景勝,伸出手擋住他的眼睛:「哎呀,李叔,非禮勿視,非禮勿看。咱們走遠一點啦!」

白棋和蘇慕詩兩人聽著長孫沖和芸兒的話,不由自主地都笑了起來。

蘇慕詩當然是明白白棋說的「一年」的意思了,所以她也回答了一句:「你算好運了,我是十八年了!」

十八年,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十八年!蘇慕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找到一個和自己來自同一個時代的人,那些埋在心底的詞語,那些獨特的交流方式,那些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氣息,那種從她一出生就與生俱來的獨孤,在過去十八年裡,被壓進了心底的最深處。在這一刻,她終於不再獨孤,那些東西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了。

白棋再次豎起手指,贊了一句:「看來我們的來到這裡的時間都出現了差錯。不過,你真厲害!」

「嘻嘻,彼此彼此啦,你都做侯爺了,我還是士農工商里最後的一個階層。」蘇慕詩打趣地笑道。

白棋走到蘇慕詩的旁邊,笑著說:「把一個瀕臨死亡的蘇綉行,做成全江南最大的刺繡產地,除你之外,我還真找不到有誰了!」

走近了蘇慕詩,白棋彷彿聞到了那個時代的氣息。雖然在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使得自己不在這麼多人面前露餡,但雙手還在顫抖著。

「喂,你一個大男人,看你這臉上便秘的表情,一會可不要哭出來啊,我一個小女子,可負不起把大唐侯爺弄哭的罪名的!」

白棋聽著蘇慕詩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彷彿就像被一根針戳了一樣,把憋了很久的感情全部給泄了出來。

「我都把這情緒醞釀那麼久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白棋嘆著氣說道。

「嘻嘻。」蘇慕詩笑得極其自然,她在大唐生活了十八年,今天終於可以卸下自己的偽裝,用自己前世最喜歡的談話方式來調侃白棋。

白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今天早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心裡就有種非常模糊的感覺。」

「什麼感覺?」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蘇慕詩笑得很自然很開心,笑聲就像這天空上的藍天一樣的純凈,聽著就讓人不自覺地就跟著高興起來。

長孫沖從後面繞了過來,硬著頭皮走到兩人的中間:「冒昧地打擾您二位了!摩洛已經抓了,瘋子,我們該收隊了!」

白棋收回了心,吩咐人把摩洛綁了起來,送到大理寺的監獄里,由大理寺聯合破雲軍共同審理。

事情辦完后,白棋邀請蘇慕詩主僕三人一起到侯府作客。

長孫沖看著四人離開,不由得反了反眼睛,口中念叨著:「媽的,這瘋子這傢伙平日連妓院都不去,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葯,難道真的是春天要來了?」

老祖宗見到白棋領著一個女孩回來,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非常的高興。多打量了幾眼蘇慕詩,然後笑呵呵地吩咐下人給他們準備好點心,自己則到村子里去。今天天氣這麼好,出去鬆鬆骨頭,找些老朋友出來聊聊天,就不打擾白棋這孩子了。白棋那孩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一位女孩領回家裡,雖然說是久沒見過的好朋友,但是看他倆的眼神,就知道這兩不只是簡單的好朋友了。

蘇慕詩支開了芸兒和李景勝,然後很不淑女地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見白棋剛要開口說話,馬上制止道:「千萬別來勸我坐好一點。我已經忍了十八年了,我就要這麼躺,你不能有意見!」

白棋輕輕地咳了一聲,把話收了回來,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然後說道:「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白棋,曾當過特種兵,退役后在清華商學院取得碩士學位,擔任職業經理人,喜歡環遊世界。」

蘇慕詩坐了起來,正了正衣服,然後也很嚴肅地對白棋說道:「從小在軍人家庭長大,當過女兵,因搏擊成績特別優秀,曾任女兵教官一年。退役后,從事的職業是管理諮詢師和金融培訓師,曾參與國家的邀請進行操盤,參與對外資金的阻擊,成功粉碎了敵人的陰謀。」

白棋伸出手,笑著與蘇慕詩握了一下,然後鬆開:「難怪看你的身手一點都不弱於男子,原來曾經是軍隊的教官!」

「你也不賴,居然能進入特種兵行列!」

兩人之間突然安靜了一下,然後雙雙又笑了起來。蘇慕詩又重新躺在沙發上,白棋則是坐回到自己的搖椅上,兩人喝著茶,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這大唐變了許多,你做了不少的事情吧?」蘇慕詩拿過一個枕頭,抱在懷裡,眼睛眨了眨,看著白棋。

白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舒服地伸展著四肢。

「實在是忍不住,所以就出手了。本來只想讓自己過得舒心一些,卻被李二拖了進來,加上自己也對這個時代抱有些不甘心,於是插手的事情就開始多了起來。」

「我不久就要到西域去了,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處理這些事情,特別是商業上的,我想把大唐的商業體系重新打造一番。」

見白棋的目光向自己看過來,蘇慕詩撇撇嘴:「你想請我出山?我價碼很高的哦!」

白棋哈哈大笑:「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個侯爺了,你開的價碼還怕我付不出錢嗎?說吧,要多少?」

蘇慕詩想了想,神秘地笑了起來:「這個嘛暫時還沒想到,以後想到了再說。記住啦,你欠我一筆債。」

白棋眨眨眼睛,看著蘇慕詩說道:「我怎麼感覺這筆債以後要以身相許來還的?」

蘇慕詩紅著臉,把枕頭扔了過來,嗔怪著罵道:「你這色狼,別想得太美了!」

白棋笑呵呵地接過枕頭。他當然也只是說說笑話而已,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也沒有所謂的一見鍾情,偶爾開開玩笑是無傷大雅,但要真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兩人都沒想過。

兩個人的真實年齡都不是十七八歲的了,更不是那種頭腦容易發熱,一發熱就衝動的人。看慣了後世的衝動魔鬼,倒是十分享受現在這種細水長流。

倒不是說兩個人沒好感,但感情這東西不是單靠那一點好感就能牢固的。兩人的性格愛好,相處方式,能否讚賞對方的優點和容忍對方的缺點,這些都是在談婚論嫁前,需要認真考慮的東西。

而白棋和蘇慕詩現在缺少的就是這些東西,而驗證這些東西則是需要時間。

白棋讓人到長安取回蘇慕詩三人的行李,然後安排他們在唐苑的教師宿舍里住了下來,反正那邊屬於自己的宿舍也是空著的,一房三廳,也足夠幾人住了。

至於說讓蘇慕詩她們住進侯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邀請一個女的到男方家作客,這本身就是一件容易引人非議的事情,只是白棋和蘇慕詩二人都沒太過在意這種事情而已。但是一旦住進侯府,不僅會讓女方聲譽掃地,而且白棋第二天就準備接收來自御史台的漫天的奏章吧。

白棋接下來的幾天,在長安和桃源村兩個地方來回走動,把商業上的事情與嚴胖子和司徒浩交待清楚;偶爾幫助李泰做實驗,改進手榴彈的威力,同時在嘗試設計燧火槍。

有空的時候也陪著蘇慕詩她們在桃源村和長安兩個地方逛逛,有時兩人就坐在沙發上,在芸兒和李景勝詫異的目光中下,為一個問題而大聲討論,最後拿出一個兩人都認為的最佳方案,然後安排人手去實施。

「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叫蘇慕詩的女子走得很近。什麼時候帶來給本宮看看,讓本宮幫你瞧瞧!」長孫和白棋坐在麗正殿的前面,溫和一笑:「如果那女子真的適合你,那本宮幫你一把又如何?」

白棋笑著說道:「多謝娘娘了。只是,小子與她是久別重逢的朋友,我們兩人在一起,經常討論的只是一些商業上的事情,並沒有談到其他的事情。」

長孫點了點白棋的腦袋,輕輕笑了一下,抱著睡熟了的李治回去。

李世民從房間裡面走出來,看著有些清瘦的白棋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白棋站起身來,拱手回答:「陛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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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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