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八章 出發

68 第六十八章 出發

此為防盜章清姬是帶她走過一遍的,對陰陽師頗多不屑。塍庭還無可避免地想起跳跳一家的詛咒,蘇我家族……究竟又是什麼存在?會被陰陽師下到如此惡毒的詛咒,他們前生是什麼人?

「只有京畿存在陰陽師?」塍庭抓住點子。

閻魔像是才意識到:「不錯。舉世的三位大陰陽師都坐居京城,大概是他們的庇佑,唯獨京畿的子民們豐衣足食呢。」

塍庭信了七分,前不久才救了一眾小孩子,聽到那對夫婦說的話,孩子們都是要交給某些人的。疑似有陰陽師潛力的男孩受虐后,他們拒絕交出,一定是怕被報復,由此可知,要孩子的還是大人物,並且在陰陽術上有造詣。

他們要無辜的孩子做什麼,他們知道孩子的來源居然是拐掠嗎?!

「閻魔,跟着我,你的子民怎麼辦?若是我學了陰陽師的手段,有辦法把你送回山陽山陰么?」塍庭咬了一口蜜果。

輪到閻魔吃驚了:「有的。」

閻魔笑得溫暖:「櫻花樹上有我的力量碎片,可以化作另一個我暫時坐陣在此,就算我回了冥界,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也可以很快前來。」

塍庭不在意地拍拍手,不想讓閻魔放棄冥界的靈魂:「那我去學。」

說不定學會以後,還能幫跳跳一家擺脫詛咒,教訓人販子,更了解妖怪們……回到清姬身旁?

順着河流深淺行走,不成想來到了一片較大的水塘。

陽光金箔般撒在水面上,微風吹皺平靜的水鏡,波光粼粼。

塍庭遙望遠處,閘門緊緊關閉,水塘水位不算特別深,剛好夠一個少年站立,淹沒脖頸。

在塍庭面前,一個濕漉漉的頭顱突然衝出水面,水珠潑灑,少年狐狸眼睜開,眼眸里掠過驚訝。

他微微紅了面頰,又遁入水裏。

意思意思比一下深度,比喻還成真了,塍庭有點尷尬。

半天沒見着氣泡,塍庭震驚地以為這孩子到了害羞到把自己逼死的程度,急忙喊道:「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見,我走了!」

她化人的年紀還不如在夜斗身邊時大,體力告罄,本是想挑這裏休息一下的。

不行,如果他真的淹死了怎麼辦,自己一走不是更沒救?

塍庭猶豫回頭,正看見少年伸出瘦弱的右臂從隱秘的草叢裏拽出衣服。

「……」二人相對無言。

塍庭轉過身,感覺自己跟登徒子似的。

她看起來太小,少年根本沒有在意。

他穿戴好,聲音和相貌彷彿,都是一般的俊美,還夾雜一點兒嫵然:「是走丟了么?你是哪家的孩子?」

他也不算大吧。

塍庭有點好笑,今日倒約好的問她住址了。

「我沒有家,是來學習陰陽術的。」

「……」他的動作頓了頓,低嘆一聲,「又是為了這個而來。」

少年忍不住再掃量了她一眼,可惜道:「天賦基本要滿十周歲才會覺醒。不覺醒,是不可能接受教導的。」

對自己卻沒有可惜之色,塍庭也在觀察他:「你不是基本。那就是有特例。你好,我是停……」

閻魔警告:「陰陽師對名字有一種奇怪的執著,真名!」

「我是塍庭。」

「你好,我是晴明。」他猶豫了下,「安倍晴明。」

少年頸間竄出一條藍色小龍,睜著水潤的眼打量塍庭。

見此晴明看向塍庭的目光有種驚喜的同類相惜,他開朗起來:「你也有御靈?」

「沒見過。」塍庭扯著嘴角,她的御靈不知道什麼物種什麼性別什麼形狀,反正沒出現過。

「那麼你想拜入哪位大人座下學習呢?」晴明問。

「我不知道。」塍庭為難道,「沒有人告訴我這些。」

晴明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有一瞬的黯然,他強打起精神,拍拍塍庭的肩,安慰道:「總有一天會好的。我來告訴你。」

「京畿有三位大人在陰陽術上各出造詣,同時被推選為當族族長,輔佐執政。

開花院優日大人,是三位中唯一的女性,擅長與妖怪溝通,一般都是佩戴流鏑,妖怪們以朋友關係自願遞交。

草壁拓真大人,擅長封印術,通常是把封印術刻入符咒,通過封印函定下契約書。

賀茂川崎大人,擅長結印守護,通過結印陣降服式神。

看。」

晴明掏出兩張藍色符紙,塍庭記得吸血姬就是應召而來。但不一樣,她的獎勵可以召喚任何地點的式神,還有強制時間供人收服,晴明手裏的符紙只能趁妖怪虛弱到極點,封印才會啟動,通過強行直接契約,遇見不願意的,可以說算奴役。

「草壁拓真大人的符紙,在京都很受歡迎。遇見這個,千萬別錯過。」晴明說。

「你有式神嗎?」塍庭看着符紙。

「還不行。」晴明低落,「賀茂大人不許我收式神。九命貓和童男童女不舒服,我知道,但我還是太弱。賀茂大人說,如果非要收服,他們會反噬我。」

「那就變強。」塍庭不假思索,「我決定去京都看看再決定。」

「前面不遠就是了。」晴明狐狸眼彎成月。

「小心!」晴明剎那推開塍庭,肩膀上雷絲繞過,焦黑一塊,皮肉翻卷。

「看我的風鼓雷!」剛才還十分平靜的水面出現了一隻藏在雷雲里的妖怪,背上的釣竿還掛着一條小魚乾,他在雲里鑽來鑽去,「打擾大爺泡澡,貪婪的人類,就是你們把水閘關上的吧!」

頭上尖角讓他免於被雷劈,居住在漆黑雷雲里,赤舌吐著大大的舌頭,在雲里翻出特別多小魚乾。

「沒有水了大爺還泡什麼,我的雲都快沒有了!」

晴明疼得眯起眼,但還是好聲好氣:「不是我們哦。」

要不是看水位淺,他也不會下去洗乾淨了。

「我知道了。」赤舌逆流而上,「肯定是上游的人類乾的。就讓英俊與智慧並重、英雄與正義的化身——本大爺,來拯救下游的人類!」

他吐著舌頭溜得飛快。

塍庭喚了句:「鐮鼬!」

三兄弟沒穿古怪的袍子,掙開翅膀,雖然吃的肥了點,速度還是很快。

塍庭改了主意,鐮鼬一路跟着他,塍庭帶着晴明也跑了過去。

赤舌數了數,只有六個武士守着,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疊。赤舌冒出來發出對於關閘的譴責,風鼓雷在人類露出驚恐表情的時候就劈了過去。

雷雲被三隻胖鐮鼬扯到塍庭身邊,風鼓雷則被一錘一劍一釘耙攔下。

「打了人就想跑?」陰森森的語氣嚇得赤舌一抖。

最後赤舌鼻青臉腫地向晴明道歉,侍衛看塍庭就尊敬多了。

赤舌的式神錄位置點亮,塍庭給他下了畫地為牢,讓他好好保護晴明。

「您是要進城罷,呃,還有晴明少爺……」侍衛對幼小的塍庭進行詢問,尚且恭敬有加;對着晴明卻臉色奇怪,喊一聲少爺和折壽一般。

安倍晴明沒搭話,溫柔里透出的隨和晴朗都打了折扣。

塍庭不問,對侍衛高冷地頜首表示聽見了,拉起晴明的手目不旁視地走進皇城。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塍庭將繁榮的京都盡收眼底。

晴明:「……」

貴族和平民涇渭分明,塍庭恐怕去不了,不過這話怎麼莫名聽着,覺得很有安全感呢。

安倍晴明搖搖頭:「我自己回去就好。」

進了皇城,他就是那個下階貴族的「白狐之子」,受盡偏見歧視,沒必要連累很有天賦的塍庭。

他有點擔心:「你要在哪裏歇腳?有錢么?」晴明從衣袋裏搜來搜去,也僅剩寒酸的一點。

塍庭把最後十枚勾玉拿出來:「這個行嗎?」還不通金幣的世界沒法換呀。

晴明覺得,自己搞不好是碰上了一個人傻膽大拳頭硬的小土豪。

真正意義上的那種。

「趕緊收起來。」晴明替塍庭緊張,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緊張的錯覺,總覺得有人在偷窺。

「勾玉是最為純凈的、式神力量的結晶。大陰陽師們數月才凝出幾枚,被貴族瘋搶。」晴明發愁,怕下次見到塍庭她橫屍街頭。

「搶不過我的。」塍庭一副土霸王姿態。

晴明一步三回頭,塍庭道別後頭也不回亂走亂逛。

天快要黑了。

「塍庭,找個地方借宿吧。」吸血姬沒有太大動作,京都對她有特別的意義,並且大陰陽師以及他們的強勁式神都在這裏,示弱是最好的選擇。

塍庭還在張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長發青年遺世獨立,清冷表情,立若荷枝。

他與女鬼俱都身型透明。身披十二單的魂魄憂愁愛戀地蜷在青年腿邊,充滿希冀:「你,是不是我的夫君?」

塍庭心很大的窩在跳跳哥哥頭頂,金髮的青年殭屍咔擦咔擦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涼氣一直順着脊背上竄下跳,生怕惹了頭頂這位小祖宗。

跳跳妹妹不滿的喃喃:「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呢?」

塍庭眯起眼睛,嘶嘶地對跳跳妹妹搖尾巴:「因為欺負他很有趣這件事我會告訴你嗎?」

「……」

「啊啊啊啊啊啊蛇,蛇會說話啊啊啊啊啊啊!!」

「閉嘴。」小尾巴警告性地在跳跳哥哥腦袋上拍了拍,塍庭耀武揚威地享受跳妹閃閃發光的凝視,「沒、沒見過妖怪么。」

「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妖怪!」跳跳妹妹歡呼一聲,從笨蛋哥哥的腦袋頂上抱回了塍庭,踩着木屐一路小跑,生怕誰來搶似的,讓塍庭甚至產生一種自己很受歡迎的錯覺。

跳跳哥哥抹了把並不存在的汗,見到只有妹妹這麼興奮,瞬間以為弟弟才是和自己一夥的。他感動地望向跳跳弟弟:「果然還是你最疼哥哥……」

跳跳弟弟振振無處不在的鎖鏈,扶好貼滿符咒的帽子,通紅的眼睛全是鄙視:「你真噁心。多大的妖怪了,還怕蛇。也就仗着點蠻力比我強吧。」

他一臉憂心忡忡:「既然我們在酒吞童子這裏求了庇護,那麼這條小蛇就是我們應該照顧好的對象,懂么?妹妹都比你懂事。」

不……她只是天生喜歡動物而已。

委屈的跳跳哥哥:「我、我……」

跳跳弟弟哼了一聲,滿是稀奇:「忘記了當人時候的事其實也挺好的,我覺得妖怪很好玩。能看到更廣的世界。」

跳跳哥哥怔了一下,他看向自身,確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呢……一副鬼怪模樣,比一般討喜可愛的妖精更加恐怖可怕。特別是一家三口的血紅瞳孔和符咒,都透露著不友善的信息。

可為什麼他的腦海中,總閃過三個圍在櫻花樹下嬉戲打鬧的雋永人影?

山路盤曲,跳跳妹妹很快就不見了。哥哥弟弟有點擔心,於是都紛紛加快了腳步。

然而跳跳妹妹與塍庭,似乎遇見了麻煩……

大江山囊括了山陽山陰的一角,柔弱點的妖怪都喜歡聚集在這裏,離那些真正兇惡的傢伙很遠,又處在強者氣息籠罩之下。

但山兔絕不是其中一員,她就是愛跑,準確的說,是督促魔蛙到處跑。魔蛙只有一隻眼睛,跑起來難免顧不了大局,模樣凶凶的,曾經誤傷了不少人。他們跑完了京畿,覺得無趣,又來折騰其他的地方。

跳跳妹妹抱着塍庭,在魔蛙橫衝直撞的路中根本來不及避開。

她來得及做的,就是把塍庭緊緊護在懷裏側過了背。

「蛙先生停下!停下!!你又跑錯了!」

頭上的野草野花被小手死命地拔扯,魔蛙咕噥說了一句髒話,頭皮痛心也痛:「小魔王,明明是你指反了!哎喲喲,別揪了,蛙不想變禿子蛙。我在努力、在努力停啦!」

塍庭看着氣勢洶洶嘰里咕嚕的魔蛙,對跳跳妹妹的擔憂一閃而逝。她想起那張灰色符咒,咬牙召出來,從跳跳妹妹緊緊的懷抱中擠出來畫了個雷咒,跳起來用尾巴狠狠地把符咒拍了過去!

看不把你劈成個黑焦熟蛙!

誰知道空氣里噗的一聲,符咒眨眼間就沒了……沒了……

蛇行擊練得這麼好了?把符咒拍遠了還是拍碎了??

細長的蛇眸都要被蹬出杏子形了,塍庭的尾巴被緊張的跳跳妹妹大力一扯,她吐著舌頭被跳妹重新塞回了懷裏。

也就看不見突然「咿呀」一聲砸在魔蛙腦袋上的草妖。

還有被砸暈的山兔。

等了半天沒見到動靜,被嚇出一身白毛汗的跳跳妹妹才敢回望。

就看見癱在地上的魔蛙,還有一隻小小的、看起來沒斷奶的小兔子,以及拿着一顆大毛球哭哭啼啼的瑩草。

瑩草趕緊爬起來蜷著抖抖:「不要過來嗚哇……嗚嗚嗚……」

趕來的跳跳兄弟對妹妹噓寒問暖。

塍庭蹦噠到跳跳妹妹的頭頂上,疑惑地歪腦袋:「嘶嘶……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

瑩草抹抹眼淚抬起頭,四周望了一下,右腿上的藤蔓因為放鬆長出了幾片嫩葉,手中的毛球也因為瑩草偷偷的舒心挺直了腰桿。

她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咦?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拿着狼牙棒的、紅色頭髮的女孩子?」

塍庭賊清楚地看見了魔蛙彈了一下腿子,深沉道:「你等等。」

塍庭在瑩草茫然的凝視中游下來溜到魔蛙身邊,魔蛙個子太大,她之前都沒有看見這隻蛙背上的兔子。

「居然還是個拐賣犯,怪不得跑得那麼快。」塍庭想抱起軟萌的兔子,發現沒有手,鬱卒地示意跳跳妹妹。

跳跳妹妹緩過神來更興奮地抱起山兔。山兔短短的白髮有點亂翹,長長的耳朵耷拉在跳跳妹妹的肩膀上,三瓣嘴嘟出一個睡泡。

魔蛙先生心內大呼冤枉,決定繼續裝死,正好讓這些愚蠢的傢伙撿走那個小魔王,然後他就可以擺脫當保姆的生活!上個月他最後悔的就是因為一句「對不起」心軟,答應照顧這隻瘋兔。

癌,居然送走小魔王還要陪上他的一世清名。

「不行,我得替天行道懲罰一下你。」塍庭看着魔蛙顫抖的眼皮,毫不客氣地丟了清姬的簡化版大招焚身之火!

魔蛙直覺要糟,剛想跳起來已經來不及了,灼燙的烈焰伴着毒氣獠向他。跳跳兄弟看向塍庭的眼神都不對了,只有跳跳妹妹還在鼓氣加油:「壞蛋!就該打壞蛋!」

魔蛙慘叫一聲,烈焰焚身。

昏睡在跳跳妹妹肩膀上的山兔呢喃了一句「蛙先生」,突兀地醒來!

她石榴紅的眼睛裏逐漸凝聚起黑色,白髮化赤,背後繞出一圈花環,整個消失在跳跳妹妹的懷裏。

魔蛙的獨眼拉長被鉗刻在額中央,火線燃過,一對狹長的眸中出現的火紅瞳珠有些兇狠,背上的蛙皮極似岩漿,破出一處神架,魔角魔尾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進化,就連腹部都被畫出了勾玉圖案。山兔出現在他的背上,原本活力的兔子眼裏只剩下空洞。

在場的妖怪都感覺到了類似於清姬身上那種突然拔高的力量。不過這兩個身上的力量要不穩定得多。

「懸賞任務。擊敗外力刺激覺醒的魔蛙山兔。獎勵……」

塍庭來不及聽這些東西,她迅速游出魔蛙山兔的攻擊範圍外,對愣在一邊的四隻妖怪吼道:「嘶,快跑!」

毒霧繚繞,塍庭翠綠的蛇身隱沒在草叢中。

看走眼了,居然是極少數的伴生妖怪。但願這淬毒能拖他們一時,讓笨蛋兄妹和膽小的草趕緊跑。

「不行。乖乖在這裏。我不走。」跳跳妹妹發了脾氣,掙開跳跳弟弟的拉扯。

塍庭拍打了一下尾巴,誰是你乖乖?

她臉都綠了,呸呸好幾聲。

蛇頭本來就是綠的,哎呀無所謂了。

這樣了都不跑,傻瓜呀。

跳跳兄弟只能幫着妹妹,竭力防備遠處不對勁的一蛙一兔。瑩草看見大家都不走,也不敢跑,而且她對塍庭有點微妙的擔心,於是也隱藏在草叢裏。

跳跳妹妹哼了一聲,成為妖怪以後的第一個技能無師自通:「壞人走開!」

跳跳兄弟要給跪了,自家妹妹這一手仇恨拉得,簡直……不對,天吶,她的招式就是直接揮袖打臉!

魔蛙被抽懵了。

跳跳妹妹不滿的喃喃:「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呢?」

塍庭眯起眼睛,嘶嘶地對跳跳妹妹搖尾巴:「因為欺負他很有趣這件事我會告訴你嗎?」

「……」

「啊啊啊啊啊啊蛇,蛇會說話啊啊啊啊啊啊!!」

「閉嘴。」小尾巴警告性地在跳跳哥哥腦袋上拍了拍,塍庭耀武揚威地享受跳妹閃閃發光的凝視,「沒、沒見過妖怪么。」

「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妖怪!」跳跳妹妹歡呼一聲,從笨蛋哥哥的腦袋頂上抱回了塍庭,踩着木屐一路小跑,生怕誰來搶似的,讓塍庭甚至產生一種自己很受歡迎的錯覺。

跳跳哥哥抹了把並不存在的汗,見到只有妹妹這麼興奮,瞬間以為弟弟才是和自己一夥的。他感動地望向跳跳弟弟:「果然還是你最疼哥哥……」

跳跳弟弟振振無處不在的鎖鏈,扶好貼滿符咒的帽子,通紅的眼睛全是鄙視:「你真噁心。多大的妖怪了,還怕蛇。也就仗着點蠻力比我強吧。」

他一臉憂心忡忡:「既然我們在酒吞童子這裏求了庇護,那麼這條小蛇就是我們應該照顧好的對象,懂么?妹妹都比你懂事。」

不……她只是天生喜歡動物而已。

委屈的跳跳哥哥:「我、我……」

跳跳弟弟哼了一聲,滿是稀奇:「忘記了當人時候的事其實也挺好的,我覺得妖怪很好玩。能看到更廣的世界。」

跳跳哥哥怔了一下,他看向自身,確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呢……一副鬼怪模樣,比一般討喜可愛的妖精更加恐怖可怕。特別是一家三口的血紅瞳孔和符咒,都透露著不友善的信息。

可為什麼他的腦海中,總閃過三個圍在櫻花樹下嬉戲打鬧的雋永人影?

山路盤曲,跳跳妹妹很快就不見了。哥哥弟弟有點擔心,於是都紛紛加快了腳步。

然而跳跳妹妹與塍庭,似乎遇見了麻煩……

大江山囊括了山陽山陰的一角,柔弱點的妖怪都喜歡聚集在這裏,離那些真正兇惡的傢伙很遠,又處在強者氣息籠罩之下。

但山兔絕不是其中一員,她就是愛跑,準確的說,是督促魔蛙到處跑。魔蛙只有一隻眼睛,跑起來難免顧不了大局,模樣凶凶的,曾經誤傷了不少人。他們跑完了京畿,覺得無趣,又來折騰其他的地方。

跳跳妹妹抱着塍庭,在魔蛙橫衝直撞的路中根本來不及避開。

她來得及做的,就是把塍庭緊緊護在懷裏側過了背。

「蛙先生停下!停下!!你又跑錯了!」

頭上的野草野花被小手死命地拔扯,魔蛙咕噥說了一句髒話,頭皮痛心也痛:「小魔王,明明是你指反了!哎喲喲,別揪了,蛙不想變禿子蛙。我在努力、在努力停啦!」

塍庭看着氣勢洶洶嘰里咕嚕的魔蛙,對跳跳妹妹的擔憂一閃而逝。她想起那張灰色符咒,咬牙召出來,從跳跳妹妹緊緊的懷抱中擠出來畫了個雷咒,跳起來用尾巴狠狠地把符咒拍了過去!

看不把你劈成個黑焦熟蛙!

誰知道空氣里噗的一聲,符咒眨眼間就沒了……沒了……

蛇行擊練得這麼好了?把符咒拍遠了還是拍碎了??

細長的蛇眸都要被蹬出杏子形了,塍庭的尾巴被緊張的跳跳妹妹大力一扯,她吐著舌頭被跳妹重新塞回了懷裏。

也就看不見突然「咿呀」一聲砸在魔蛙腦袋上的草妖。

還有被砸暈的山兔。

等了半天沒見到動靜,被嚇出一身白毛汗的跳跳妹妹才敢回望。

就看見癱在地上的魔蛙,還有一隻小小的、看起來沒斷奶的小兔子,以及拿着一顆大毛球哭哭啼啼的瑩草。

瑩草趕緊爬起來蜷著抖抖:「不要過來嗚哇……嗚嗚嗚……」

趕來的跳跳兄弟對妹妹噓寒問暖。

塍庭蹦噠到跳跳妹妹的頭頂上,疑惑地歪腦袋:「嘶嘶……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

瑩草抹抹眼淚抬起頭,四周望了一下,右腿上的藤蔓因為放鬆長出了幾片嫩葉,手中的毛球也因為瑩草偷偷的舒心挺直了腰桿。

她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咦?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拿着狼牙棒的、紅色頭髮的女孩子?」

塍庭賊清楚地看見了魔蛙彈了一下腿子,深沉道:「你等等。」

塍庭在瑩草茫然的凝視中游下來溜到魔蛙身邊,魔蛙個子太大,她之前都沒有看見這隻蛙背上的兔子。

「居然還是個拐賣犯,怪不得跑得那麼快。」塍庭想抱起軟萌的兔子,發現沒有手,鬱卒地示意跳跳妹妹。

跳跳妹妹緩過神來更興奮地抱起山兔。山兔短短的白髮有點亂翹,長長的耳朵耷拉在跳跳妹妹的肩膀上,三瓣嘴嘟出一個睡泡。

魔蛙先生心內大呼冤枉,決定繼續裝死,正好讓這些愚蠢的傢伙撿走那個小魔王,然後他就可以擺脫當保姆的生活!上個月他最後悔的就是因為一句「對不起」心軟,答應照顧這隻瘋兔。

癌,居然送走小魔王還要陪上他的一世清名。

「不行,我得替天行道懲罰一下你。」塍庭看着魔蛙顫抖的眼皮,毫不客氣地丟了清姬的簡化版大招焚身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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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陰陽師]其實我不是收集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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