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鳳舞九天，驚為天人

一大清早，李府就來接了戲班子進園，雲班主和幾個小廝忙著在院子里搭戲檯子，各個旦角也都開始準備了起來，整個府里張燈結綵，再一會兒，想必賓客們就要開始來了，玉顏抱著一個包袱匆匆忙忙的跑進琉璃的屋子。

「姐姐，你且看看這個！」玉顏打開門，笑眯眯的好像獻寶似得。

琉璃打開玉顏拿過來的包裹，只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件火紅的羅裙，錦繡華麗無比，雖然比不上真正的鳳舞九天，但是這件的做工卻也是極其精緻的。裙邊鑲嵌著剔透的琉璃，在陽光下波光凌凌，煞是好看！

「沒想到在這邊城，還有如此巧奪天工的手藝」琉璃由衷的讚歎。火紅的舞衣，從襟口開始到腰際，一隻銀線滾邊的鳳凰像要翩然起舞，腰際以下便是鳳尾，雖不至九尾如此華貴，但也已經是璀璨奪目，讓人驚嘆。

「姐姐，它太美了，一件仿品就如此，和真正的鳳舞九天也不遑多讓！」玉顏也震驚的愛不釋手。

「恩，這件已是做了7分像了，還有三分只是輸在了用材上而已，真正的鳳舞九天是用世間罕見的西域冰蠶絲，將其一根分割成上百根極細的絲線，然後手工縫製上百天才得以完成，最重要的是，將西域夜明珠磨成粉，灑在羅裙上，即使在夜晚，穿上它依然是光彩奪目的」

「姐姐，這是問罄霜姑娘借的瑤琴，不想她也是個風雅之人，如此珍愛此物。」玉顏將一把包裹上好的瑤琴小心的平方在桌上，輕輕拂過琴弦，一道柔和的琴聲傾瀉而出。

「恩，是把好琴，咱們也快些準備梳洗一下，正午就要開始開戲了。」琉璃拿起桌上的鳳舞九天就準備換上。

「姐姐，我幫你吧」玉顏伸手想接過她手中的衣服。

「不用，你也去換身行頭吧，今天的大戲可全要靠你了」琉璃微笑著點了點她的腦袋，打趣著。

「哪有，上次在錦城」玉顏突然意識到失言了，趕緊住嘴，慌張的看看四周，發現沒有人才松下一口氣「嚇死我了，反正每次只要在姐姐身邊，大家的眼睛就都長在姐姐身上了，哪會有人瞧我呀！」

「你呀，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嬌美！」琉璃看她突然故意使起了小性子，便也裝著公子哥的樣子調戲她。

兩人嘻嘻笑了一會，琉璃才穿戴好出來，絕色的容顏如花似嬌，將一襲同色的紗巾戴上面，一隻銀簪插入鬢中，搖曳的裙擺蕩漾出耀眼的波紋，美輪美奐的人兒，如下仙澤。

「姐姐，我也好了，哇！姐姐，你太好看了！」玉顏一身粉色的羅裙出來，嬌俏可人的模樣瞬間逗笑了琉璃。

「走吧，別貧了」琉璃將寬大的披風披在身上，和玉顏緩緩走出屋外。

正午時分，太陽高高掛起，偶爾有幾縷清風送來，戲台下早已是虛無坐席。

前排正中坐著李城主，左手方坐著的華髮老太太則是今日的壽星，兩邊各坐著朔城的幾個權貴，後面則坐滿了來祝壽的賓客。

吭吭幾聲鑼鼓聲，一出王母獻桃正式上演，場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是不是大聲叫好！唯獨檯子的西邊角落裡，一對主僕坐在桌邊，男子面上覆著半張精緻的銀面具，妖嬈的紋路雌雄莫辯。

一個時辰的精彩戲碼侃侃落幕，賓客們正是意猶未盡的時候，台上的罄霜突然盈盈拜倒「接下來是聚京班特意為老夫人準備的一段賀禮，恭祝老夫人福如東海，松鶴延年！」說完，便緩緩退下了檯子。

一聲如溪水般的琴聲，直叩人心扉，檯子上突然出現了一塊白色的幕布，幕布后一個曼妙的人影緩緩隨著樂聲律動，朦朧的身影，婀娜的舞姿，瞬間抓住了台下所有人的眼球，舉手投足間的柔美，搭配著若隱若現的身姿，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就連西邊角落裡的那個面具男子也倏然抬起了頭。一盞茶的功夫，琴聲噶然而止，幕布後面的身姿也剛好停止最後一個動作，眾人皆還沒有回過神來，琉璃剛準備轉身離去，

「既是獻藝，為何姑娘屈居幕後而不現身？「突然，前排的一個玉袍男子懶洋洋的起身問道，「今日可是李老夫人六十大壽，這聚京班如此做法，可是有失了禮數了？」

「小女子曾與班主大人打了個雅賭，若有人願出一萬兩銀子買小女子獻藝，小女子便不在幕後起舞，可惜，至今都未曾有人破了這個慣例」琉璃清雅的聲音傳來，語氣中皆是可惜之情，但卻讓這個男子眼中的精光更甚。

「哈哈哈哈，好一個雅堵，不過本公子就是喜歡打破慣例，這區區一萬兩銀子本公子出了，權當給老夫人討個彩，你且好好的為老夫人舞一曲助助興吧！」玉袍男子大笑著就讓人把一萬兩的銀子抬到了班主眼前，班主驚得好久都沒合攏嘴巴，這是鬧得哪一出？之前可沒人和他提過這個回事情啊，而且這個柳公子看著便不是好相與的人，一雙精計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莫非這邊城也有什麼權貴不成？

「老身在這裡多謝柳公子了」李老夫人笑著答謝，李城主也是客套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柳家的小公子，他是不屑於深交的，平日里為非作歹，若不是洛都的柳家顧看著，他早就一把狀子交到上面去了！

琉璃瞭然的一笑，事情成了！幕布緩緩降落，一身火紅色羅裙，在陽光的照耀下，琉璃石折射出耀眼的光，一瞬間天地失色，琉璃一提氣，縱身一躍，由上而下飄然而落，看得眾人一呆，一股香氣瀰漫開來，玉顏飛快的撫琴，鏗鏘有力的音色帶起人心中強烈而澎湃的共鳴。琉璃用了一點內力，雙袖向兩邊甩出，寬大的綉袍翩然起舞，玉足輕碰檯面，柔軟的腰肢承載著無盡的魅力。抬手投足間，雪白的玉藕閃現，飄渺的舞姿，隱隱約約的紗巾透露出她無雙的容顏。台下的人早就看痴迷了，頓時鴉雀無聲。

西邊的銀光閃耀。男子微皺了眉頭，卻突然伸手彈出一枚石子，快如閃電，利如鋒刃。台上的人兒剛一轉身，石子就擦著面紗掠過，鬢角的銀簪險些掉落，琉璃雙手揚起，寬大的綉袍擋住露出的玉顏，另一隻手迅速的輕點銀簪，面紗完好的覆在面上。然而，就是一瞬間的時間，已讓那個男子刷白了臉。他分明看到了她的臉，那張美艷絕倫的容顏。

一曲終了，遲遲眾人才回過神來，早已不見了琉璃的身影，柳家公子大笑著直呼這一萬兩銀子花的值，李老夫人也是看得津津有味，想來也是滿意至極，李城主打發了下人拿去了些賞錢，算是應答。其他賓客們則是意猶未盡的還沉浸在剛才的美景中。

琉璃換下衣物，安心的坐在房間等候。

」姐姐，你怎麼知道那個柳公子一定會套這個銀子？「玉顏好奇的不得了，居然真的就輕輕鬆鬆的掙得了一萬兩銀子。

「這個柳家公子，素日好堵，且特別好面子，我今日只是說我與班主打了一個堵，且把這麼好一個可以出風頭的機會給他擺在面前，他自然是心甘情願的願意出這筆銀子的，他既賺了面子，我們得了銀子，兩全其美」琉璃飲上一口茶，方才緩緩的解釋道，她只是在府里問了幾個下人就打聽出了這個柳家公子的喜好，看來這個人真是招搖之極。

「姐姐，你說，那個班主會不會食言啊？」

「稍安勿躁便是」琉璃靜靜的將周身的氣流運轉起來，最近的身體總覺得怪怪的，稍一用氣，就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約莫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雲傅便帶著一個僕人前來

「兩位的技藝真是驚世絕倫啊，雲某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般精彩的技藝，真是不枉此生，之前與小姐說定的事情，雲某定不會推脫，從此之後，兩位就是自由之身了，這是柳公子贈送給二位的杏釀酒，不知雲某有沒有福氣用此酒在這裡替二位送行了？」雲傅精明的眼睛滴溜溜得直轉。

「既然班主美意，那便不推脫了」琉璃微點頭應下。

雲傅從僕人手中接過酒杯，斟滿酒，遞給琉璃和玉顏。

「在下先干為敬，預祝小姐一帆風順」說完雲傅便將一杯酒仰頭飲下。

玉顏看了她一眼以示詢問，琉璃微點了下頭應是，表示酒中無毒，可飲。

「即是班主盛情，那，便請了」琉璃豪爽的將杯中酒一干為凈。

「姑娘，若雲某沒猜錯，你二人應該是從錦城逃亡來此的吧？」雲傅突然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幅邪惡的面貌

「班主何意？」琉璃頓時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兩位應該是雲國的通緝犯吧？什麼家道中落，也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你」一把劍頓時抵在了雲傅的咽喉處「我勸你，還是別問這麼多了」

雲傅不驚不慌，悠然一笑「哦，你們還有力氣嗎？」

「你，什麼意思「琉璃剛想提起內里，突然渾身酸軟無力，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軟劍掉落在地。

「怎麼會，你何時下的毒，酒中我檢查過，不曾有毒啊」琉璃難以相信，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奸計！

「姐姐，使不出力啊」

「呵呵，不錯，酒中是沒有毒，但是，再給你們的熏香中放了軟香草，軟香草的煙霧與酒融合，下到肚裡就是縛神散啦，哈哈」雲傅大聲笑著，一把扯掉琉璃臉上的面紗，一陣抽氣聲響起「嘖嘖嘖，果然是尤物啊，難怪柳家公子和那人都花大價錢買你了！」

「卑鄙！」琉璃忍不住啐罵他。

「今日你落在我雲傅手上，這一百萬兩黃金，我是賺定了！」雲傅兩眼貪慾升起「來人，將人給我綁到車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