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第六章小姨

下午葉輕晨下班回家，公司離家不是很遠，他本來準備先走一段路再打的士，在路上他和陳夢鸞煲了一會兒電話粥，打情罵俏的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又接到夏雪影的電話，無非就是罵罵他，夏雪影也不知怎麼了，剛一會兒不見就有點想他了，想他那溫柔的眼神，她那溫柔眼神中的無限深情，今天早上她那麼對葉輕晨說到底是有點吃姐姐的醋。他都打了自己的屁股了怎麼還去打姐姐的呢？但她不願承認自己吃醋了。自己只和他相見一天呢，怎麼這麼快就喜歡上他了？而且她還是夢鸞的男朋友呢。大概是他的眼神吧。現在打電話給他也是怕今天早上那樣對他怕他生氣，打個電話問問，可自己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所以就罵罵他。她的這些心思葉輕晨是不會知道的。兩個電話一打完他也走到了一個巷子了，本來他可以不用走這麼偏僻的小巷的，但走這裡可以抄近道，可以比走大道節約十幾分中的時間。

忽然巷子兩端走出十幾個人來，人人手裡都拿著刀和鋼管，葉輕晨知道麻煩來了。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頭髮染成紅色，嘴裡叼著根牙籤，手裡拿著西瓜刀，一身衣服極不搭配的青年。他想學小馬哥，可卻把自己搞得不倫不類的。這時他說話了：「小子，昨天抓我兄弟時你可威風了。」葉輕晨奇怪的問道：「你兄弟？」那青年回答道：「就是昨天你在幸福超市抓的那個小偷。」「哦，我知道了，好了你們沒什麼事的話我要走了。」葉輕晨無視這群小混混，徑直向巷口走去。

「想走，走得了嗎？兄弟們上廢了這小子。」那個紅毛說道。他剛說完葉輕晨後面就有一個小混混拿著刀大叫著沖了上來，想一刀砍向葉清晨的頭。葉輕晨看也不看彷彿後面長了眼睛一樣，向後一腳把那個小混混踹飛砸向後面衝上來的混混們，頓時哎喲聲響成一片。與此同時葉輕晨加快了腳步向迎面而來的混混們衝過去。雙方還隔著兩米遠葉輕晨忽然跳起來一腳踢向那個紅頭髮的混混的胸口。這一腳之狠直接讓那個被踢得混混飛起來撞向他身後的人群。又是一片哎喲聲。那個紅頭的混混掉到地上后就直接暈了過去。而葉輕晨則直接沖向混混群，這裡一腳那裡一拳，不到兩分鐘十幾個人全躺在了地上。哎喲聲響成一片。葉輕晨理了理稍微有點亂的西裝，冷冷的說道：「如果有下次你們等著下輩子坐輪椅吧。」說完瀟洒的離去。「媽的，這小子誰啊，這麼厲害，疼死我了。」有一個躺在地上的混混感嘆道。「走告訴老大去看我們下次不廢了他。」

蘇戀蝶這兩個月過著地獄般的生活，今天她想去姐姐家，好像已經有半個月沒去了，而且好像也有兩個月沒見到輕晨了，這兩個月可真長啊，好像過了兩個世紀。不知道輕晨他好不好，唉，他有什麼不好的呢？他有女朋友了，每天陪著女朋友，還不知道有多快活呢，今天他在不在家還難說呢。去看看吧。蘇戀蝶在心裡像念咒語一樣自怨自艾。

葉輕晨有兩個月沒見到蘇戀蝶了，一進門便看見媽媽和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聊天，咦，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眼熟呢？怎麼這麼像小姨呢？葉輕晨走近一看不是小姨還有誰來？可是小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喲，這不是小姨嗎，你這是怎麼啦，怎麼兩個月不見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不會是失戀了吧？聽說只有失戀的人才會像你這個樣子，告訴我那人是誰我幫你扁他。」的確，以前的蘇戀蝶面色紅潤，體態前凸后翹，豐滿成熟，和夏雪影相比也毫不遜色。現在臉色蒼白，形容枯槁，滿面憔悴，雙目無神，站起身來說是竹竿都沒人不信。以前葉輕晨也經常和蘇戀蝶這麼說話可今天絕對不合適。蘇芸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這臭小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不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果然剛說完蘇戀蝶馬上臉色更蒼白，眼中的水霧越來越濃，直有馬上降下暴雨之勢。

這下可把葉輕晨給搞懵了，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不會吧，小姨你不會真的失戀了吧，可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有男朋友啊。小姨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連我都瞞，咱兩誰跟誰啊。」蘇芸聽不下去了瞪了兒子一眼說道：「臭小子，胡說什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次葉輕晨傻眼了，我怎麼啦我？以前不是也這麼說話的嗎？「姐，我先走了。」蘇戀蝶說完深深的看了葉輕晨一眼，捂著嘴衝出了葉家別墅。葉輕晨看到蘇戀蝶出門前的那一眼，絕望，幽怨，傷心。在蘇戀蝶經過葉輕晨身邊時有一滴水滴在了葉輕晨的手背上，他抬起手來用舌頭舔了舔，又苦又澀，是淚水……葉輕晨有想哭的衝動。「媽，小姨她……」蘇芸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向二樓卧房走去。這種事讓她怎麼說？只有選擇沉默。

蘇戀蝶衝出葉家坐進自己的法拉利跑車中，趴在方向盤上大哭了起來，口中輕聲念道：「輕晨，輕晨……」也許在這一刻叫著這個名字才能稍稍緩解一下她心中的痛吧。蘇家父母看到疼愛的小女兒兩個月來恍若行屍走肉，心痛得不得了，可也沒法子，每天都在勸，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最後他們沒法子只好說如果你能讓輕晨接受你那你就去吧，你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有什麼比女兒的幸福更重要呢？可蘇戀蝶與葉輕晨之間的最大障礙不是葉輕晨愛不愛她的問題，而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算自己能衝破這層障礙可輕晨呢？他能嗎？如果他不能那自己與他之間就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蘇戀蝶怕，一旦她說出來葉輕晨不接受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蘇戀蝶回到家就回到卧房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頭大聲的哭了起來，蘇母沒辦法只好上樓去看看，這個女兒命太苦了，十四歲失去家人，好不容易抹平失去家人的痛苦，二十幾歲了卻又愛上自己的外甥，又是無法忍受的痛苦。她的感情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嗎？蘇母來到蘇戀蝶的房間，發現房間里安靜的不正常，再看發現女兒已經哭得昏了過去。蘇母心都碎了，一直在說「作孽啊」。

下午六點時，葉輕晨接到外婆的電話說小姨昏了過去送去醫院了，問清楚了在哪家醫院就急急忙忙的在自己家車庫找了一輛跑車趕去了。問醫生只說是傷心過度休克了。葉輕晨鬆了口氣，同時又有點疑惑，是什麼讓小姨這麼傷心呢？這時蘇芸也來到醫院。在門外看著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的蘇戀蝶，睡夢中依舊皺著眉頭，顯得那樣柔弱，無助，與心傷，直讓蘇芸一陣心痛，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把個葉輕晨搞得莫名其妙，蘇父來醫院看過了聽說沒大礙就回去了，至於葉雲海那個大忙人則只打了個電話來問問。讓蘇芸一陣火大，一直在說回家再收拾他。而正在和客戶談生意的葉雲海背脊一陣發麻。

葉輕晨三人在病房裡呆到七點一刻，離那筆熱啟動器合約的談判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葉輕晨站起來對母親和外婆說道：「媽，外婆，我還有一筆生意要去談，既然小姨已經沒事了的話那我先走了。」「談生意，談生意，少賺一點錢會死人啊，你小姨躺在病床上你還不忘你的生意，你知不知道你小姨會暈倒全是因為你嗎？」蘇芸這次徹底火大了，為這個感情白痴兒子。全家都知道了蘇戀蝶愛上了他，可只有他這個當事人不知道。不說讓他做出什麼承諾，但至少在蘇戀蝶生病時要陪在她身邊吧，何況這病還是因為他。蘇芸說到最後簡直是吼出來的。這下葉輕晨呆了，一為母親的發火，二是為小姨生病是因為他。蘇母心疼外孫責怪蘇芸道：「小芸，別怪晨兒，他也不是故意的。」蘇芸抹著眼淚道：「媽，你不知道，你看妹妹這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們又沒有阻止他們，可你看這臭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別人都說他聰明，可他在這方面怎麼就這麼白痴啊？」「唉……」蘇母看了眼外孫，無耐的嘆了口氣。

葉輕晨這下更呆了，聽媽媽和外婆的意思似乎小姨暈倒這事還真和自己有關。可這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啊。想到中午時自己說小姨失戀她那麼大的反應，難道……想到這裡葉輕晨嚇了一跳，他不敢深想，可心底莫名其妙的有一點甜蜜，有點高興，再看向蘇戀蝶蒼白的俏臉時，心疼中帶了許憐惜。葉輕晨知道今晚自己是走不了了，知道小姨暈倒的原因后他更不能走了。於是他借口去洗手間給雲捥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晚的約會取消，兩百萬的訂單不做了，雲捥月問為什麼，葉輕晨借口自己有事就掛斷了。而那邊的雲捥月卻在想，總經理剛給自己加工資如果自己一個人把這份合約談成，那也算是對他的報答了。於是雲捥月獨自一人乘車去了天空夜總會，可她忘了，她這麼漂亮的女人獨自一人出入那樣的場合是多麼危險。

葉輕晨回到病房把母親外婆勸回家自己一人守在病床旁，握著小姨的柔夷靜靜的看著她的俏臉，「唉，你又何必呢？」葉輕晨越看越覺得小姨美麗不可方物。忍不住輕輕站起來準備去吻她沒有一點血色的嘴唇。剛要接觸想了一想轉移目標嘴唇輕輕的落在了她的額頭。看著小姨因自己的吻而嘴角彎起的弧線，葉輕晨也一陣輕鬆，這時蘇戀蝶才沉沉睡去。微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看著小姨睡的這麼香，顯然這兩個月她沒有安安穩穩的睡個一個好覺。

不知過了多久，葉輕晨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雲捥月打來的，這麼晚了她有什麼事呢？葉輕晨出了病房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很吵：「喂，雲姐，有事嗎？」電話那頭傳來雲姐著急的聲音：「總經理救我。」出事了！這是葉輕晨心中閃過的念頭。葉輕晨安慰著雲捥月道：「雲姐別慌，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天空也總會。」雲捥月說完電話就掛斷了。知道了，一定是雲姐沒聽自己的話獨自一人去談生意了。葉輕晨回到病房看著睡得安穩的小姨，替她掖好被子火速衝出醫院，坐上跑車，幾秒后只留下一道白色跑車的殘影。早到一秒鐘雲姐的危險就少一分。二十分鐘後葉輕晨來到天空夜總會的樓下，問清楚了房間像風一樣衝進電梯。連剛剛回答他問話的服務員的異樣也沒管了。剛剛的服務員就像知道他要來專門在等他一樣。

其實也怪雲捥月倒霉，她來談生意本來就是抱著可成可不成的態度來的，反正老闆都放棄了，談成了是自己的功勞，談不成也沒什麼。正是因為這樣的態度，她在和其他幾位男老闆周旋時一直佔據上風，在別人勸她酒時她可以直接拒絕。就這樣她居然成功了，對別的老闆來說還是希望談成功的，只是在談成之前可以收點利息何樂而不為呢？結果發現沒便宜可占也只好放棄，好好的談生意了。可當雲捥月高高興興的拿著合約出包間時卻正好碰到黑幫老大趙龍的兒子趙飛。

趙飛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仗著自己的老爹是黑道大哥胡作非為，強姦，殺人，看到的漂亮女人想方設法都要把她弄到床上去。他曾經看上一個女大學生，把她騙到酒店給人家下藥然後上了人家，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女生不服去公安局報案，結果趙飛沒事，而那個女生被殺了。這件事引起很大震動，不過最終還是被趙龍壓了下去。趙飛做類似的事還很多。而今天他又來天空夜總會尋找目標，很不幸，雲捥月剛好撞到他的槍口上。趙飛是天空夜總會的常客，其實天空夜總會的人很反感他，可誰讓他有一個厲害的老爸呢？夜總會這樣的產業哪一家又不與黑社會掛鉤呢？所以老闆是敢怒不敢言，不是，是連怒都不敢怒。每次他來，老闆都要點頭哈腰陪著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