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從名妓到富婆(三)

34.從名妓到富婆(三)

空氣中散發著銹腥味,許嫣借著窗戶透進來的月色,看見自己白皙的雙手此時粘滿了黏黏的血液。那個人從窗檯翻進來,滴落一地的血跡,此時已經開始乾涸。他倒在地上,就像個喝醉的大貓。

許嫣一陣頭疼,怎麼什麼幺蛾子都能讓她撞上。好不容易逃過了陪客生涯,這會又來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敢情這裡不是閨房是招待所了是吧。

也不知道這位壯士是不是因為長太丑被人打成這樣。許嫣伸出手探探他的氣息。很好,平穩得很,竟然還睡著了。

許嫣無語地翻個白眼,這傢伙絕對是那種因為長相問題已經被打習慣了的,這渾身淌著血,自己都不知都自己翻進了誰的屋子,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這哥們兒簡直比阿紅還更骨骼清奇。許嫣自認倒霉地從盥洗室拿來濕毛巾,把地上的痕迹抹乾凈,打開一盆溫水,取來紗布,為他清理傷口並包紮好。

許嫣覺得自己一定是吃飽了撐的,大半夜給翻進自己房間的登徒子包紮傷口。還是一個丑到被人砍的登徒子。許嫣惡作劇地給他身上纏好的紗布通通綁了少女心的蝴蝶結,心裡那股氣兒才暢通了些。她壞壞一笑,手裡拿著過了一遍溫水的紗布,把那人的腦袋往有月色照明的地方挪了挪,給他擦擦臉。

皎白的月光柔柔地打在男人稜角分明的臉上。入鬢劍眉,朗朗星目,緊抿著的嘴唇透著幾分隱忍的凌厲,與溫潤的雙眼形成強烈的對比。他的腦袋就那樣仰躺在地上,披頭散髮,卻遮蓋不了眉宇間那股尊貴與滄桑。

許嫣直勾勾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大帥哥,手中的濕紗布啪嗒一聲掉在地板上。

原來他是帥到被人砍。

*

易塵從一片昏昏沉沉中醒來,這時天剛蒙蒙亮。他有些懊惱地揉了揉腦袋,昨天晚上真是馬虎大意,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就那樣睡過去了,還好沒事,若是一不小心進了個危險之地,自己只怕連今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你姓什麼名什麼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住幾口人地里幾頭牛,說!」許嫣面目猙獰地蹲在易塵面前,惡狠狠地威脅他:「如實招來,否則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易塵額上冒出一滴冷汗,這姑娘難不成會讀心術?

等等,姑娘?易塵一驚,四下環顧。梨花木梳妝台,黛色落地衣櫃,床前垂著美人帳,帳簾偶爾被風微微帶起,泄露出其中些許旖旎。

天吶,簡直是作孽,他竟然私闖民宅了!

「在下易塵,無意冒犯姑娘,只是昨晚身上負傷,實在是走不動了,陰差陽錯滾進一個窗檯,沒想到竟誤闖了姑娘的閨房……我無意冒犯,更不想毀了姑娘的清白,這就離去。」易塵站起身,身上的傷口被牽扯,疼得他倒吸一口氣,只覺得眼前出現了大把的星星,大腦一片空白。

「行了行了,起不來就別逞能了。你這幅死樣子,別說爬窗了,從大門你都邁不出去。」許嫣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你放心,我不是什麼好人,這也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易塵剛想謝謝眼前這位貌美心善的姑娘收留了自己一晚,還為自己包紮傷口,可聽見許嫣這話,頓時心裡又是一咯噔。

他猛地抬頭,對上許嫣戲謔的目光。又被耍了。他無奈地搖搖頭,這姑娘一副閉月羞花的恬靜長相,偏偏有副愛捉弄人的心腸,真是古靈精怪得可愛。

「那敢問姑娘,此地是何處?」

「醉春樓。」

「……什麼?」什麼鬼,聽名字就不是什麼正經樓。

「青樓呀。」許嫣笑眯眯道。

易塵大驚失色:「姑娘孩子心性倒也可愛得緊,只是玩笑也要有個分寸,這種話胡說不得!」

許嫣一臉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本地人啊。醉春樓耶,福祿街龍頭企業,二十年老品牌!」許嫣全然不顧易塵看智障一樣的眼神,得意洋洋地頭髮一甩:「沒錯,我就是名震京城的醉春樓頭牌,許嫣。」

易塵兩眼獃滯:「京城最有名的好像是扶羽姑娘吧。」

許嫣急了:「京城這麼大,青樓這麼多,一個京城名妓的名頭哪夠用啊?那個扶羽姑娘是三環以內最有名的,出了三環,就是本姑娘的天下!」

易塵心裡有些失落。他自小漂泊,雖知道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在何處,但在完成那件任務之前,他就是個孤兒。他沒怎麼接觸過女人,在易塵的印象中,女人要麼粗俗淺薄,要麼乖巧安靜,從沒一個像許嫣這樣歡脫鬧騰的。許嫣這姑娘充滿靈氣,他不僅不反感,反而覺得挺有趣。

可許嫣卻告訴他,這是青樓,她是青樓的女人。

易塵突然覺得有些心疼。這麼有趣的姑娘,一定是家庭發生了變故,否則怎麼會在這個地方?而她在這種地方呆了這麼久,依然保持著那份純真與靈氣,實在難得。只是他們只不過一面之緣,而他自己也是常年漂泊,不知何時才能與家人相認。若她是良家女子,自己能有個安定,他一定就……

許嫣奇怪地看著易塵,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臉這麼紅?

「喂,你別多想,我賣藝不賣身的哦。」許嫣轉了轉眼珠:「也不對,哪能賣一輩子的藝,過段時間我就不幹了…唉,這不關你的事。你先在這歇著吧,反正房間里沒有人能隨便進來。啊,對了,你別打我主意哦,我會武功,打傷了你可別怪我心狠。」

易塵想起昨晚,她一掌下來,把尚有一絲意識的自己劈得眼前一花,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徹底暈死過去的場景,沉默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也是難為他了,本來就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再加個暴擊,天吶,他竟然還能被生物鐘按時叫醒,也算是奇迹了。

「我住在這兒,恐怕……」

「啊好好好,你不願意住我還不稀得留你呢,蹭吃蹭住我虧死了好嗎?」

「那就有勞姑娘了,在下傷好后,定將湧泉相報。」

許嫣只覺得一陣胸悶氣短。她這都招惹的什麼人,一個比一個沒骨氣!

*

阿紅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活活瞪成了死魚眼:「小姐您是不是瘋了!雖說您賣藝不賣身吧,啊不不現在是索性藝也不賣了,那這也是青樓啊!一個妓'女在青樓養了個男人!這事兒傳出去,您還要不要做人了!」阿紅抹了抹她乾燥的眼角,小臉蛋上滿滿的痛心疾首。

易塵看著這個自導自演並且還十分入戲,幾乎是聲淚俱下的小姑娘,筷子上夾著的饅頭拿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沒有吃下去。

他大概是進了一個假青樓,目前為止見到的兩個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許嫣笑眯眯地向阿紅招手,示意她過來:「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頭髮,發質有沒有柔軟些。」

「嘖嘖嘖,」許嫣撩起阿紅的一縷枯草般的頭髮:「白白浪費我三個雞蛋。」

她轉頭拿出系統送的那瓶髮油,旋開瓶蓋,倒出幾滴在手心上,搓勻搓熱,從發尾到髮絲接近頭皮處,耐心細緻地為阿紅塗抹著。

沒有一絲油潤黏膩感,髮油很快就被髮絲吸收。阿紅原本乾枯暗啞的頭髮逐漸烏黑髮亮,垂墜披散在腰間。

「好香啊。我好喜歡這種清新的香味,就像是頭上長了一顆水仙花一樣。」阿紅把玩著自己的秀髮,又驚又喜。「小姐這瓶髮油是哪兒來的,真好用,怪不得小姐的頭髮又濃又亮,就像綢子一樣。」

易塵無語地看著這兩個人。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轉換話題的速度和跨度竟然這麼快。

許嫣眼尾一抬:「幹嘛那麼看著我們?……你該不會還想吃吧?」他著可是第四碗飯了。

「不用了,我吃飽了。」

「小姐,您真打算收留一個野男人?您看他這渾身都是傷,還配著劍,萬一是通緝犯呢,咋整!」

「你見過這麼帥的通緝犯?」

「小姐!」阿紅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許嫣,心裡憋屈得有一萬隻蟲子在撓撓:「您不能被美色迷昏了頭腦啊!我們是肩負著復興醉春樓的重任,怎麼能為了一個小帥哥而放棄大好錢途呢!」

許嫣兩眼發亮,她果真沒有看錯人,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啊!阿紅真真是沙礫中的金子,高山上對牛彈琴的鐘子期,沒有她的挖掘,還不知道要被埋沒多少年。

錢當然要賺,美男當然也要泡!

「我把你進行改造,就是實現目標的第一步。」許嫣腦中構建著未來的藍圖。

易塵一頭霧水,不知道主僕倆在說些什麼。

「許嫣姑娘。」一陣敲門聲突然想起,是老鴇的聲音:「許多姑娘說昨天夜裡有人闖進院子里打鬥了一場,有人好像看見一個人翻進了你的房間,你沒事吧?」

許嫣和易塵對視了一眼。

「許嫣姑娘可起床了?我進來看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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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醜女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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