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能一味忍讓
「我……」戴小萌差點驚掉了下巴，當著採石場所有人面發生的事，楊度居然能黑白顛倒胡說八道，這本事也太什麼了吧。
「他還說我大哥見異思遷，小萌姐姐你水性楊花，你們兩個是一個窩裡的狐狸，難怪能湊一對。」田衡超繼續說道。
「一個窩裡的狐狸？這老……」沒聽說過什麼叫一個窩裡的狐狸，但跟一丘之貉應該是一個意思，戴小萌生氣了，楊度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分，一而再再而三的鬧事挑釁，不給他點教訓，他還會繼續得寸進尺。
「田衡超，看見他人了嗎，在村裡還是來採石場了？」伸手拿起蛇筋弓，戴小萌眯了眯眼睛，「為老不尊枉為長輩，我要去問問他，哪隻眼睛看見我水性楊花了。」
「別去，他……」田徐氏攔住戴小萌，強笑道：「小萌姑娘，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楊度到底是長輩，你不能……」
「大娘，我明白你的顧慮，可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事只要憑良心，對得起天地和自己的心，其餘的事就不用放在心上。」戴小萌扶住田徐氏，笑道：「我答應了田衡聰照顧你們，你總不能讓我言而無信吧？」
「我……」田徐氏心知道戴小萌說得對，可她不想讓村裡人戳丈夫的脊梁骨，她反手握住戴小萌的手，說道：「小萌姑娘，這裡面的事情你不懂，楊度他只是心眼小了點，本心並不壞，退婚的事雖然是他家提出來，但要不是我們家沒錢，聰兒又一心想往外跑，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一步，他也就是鬧騰這幾天，等他氣消了也就沒事了，別去找他，好嗎？」
「……」
戴小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田徐氏緊握著她的手在微微發顫，作為一個母親，沒錢給兒子娶妻，還要承受曾經親家的冷嘲暗諷，她心裡的痛苦，遠比戴小萌感受到的憤怒強烈百倍。
一切都是沒錢惹的禍。
「好，這次我就聽大娘的話，不去找他。」戴小萌深吸一口氣，放下蛇筋弓。
「謝謝，謝謝小萌姑娘，大娘知道委屈你了，大娘對不住你啊。」田徐氏拉著戴小萌，淚水滾滾而下。
「娘，你別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田君蘭拉著田徐氏，嘴巴一扁就要跟著哭。
田衡超雙拳捏得嘎嘎響，紅著眼睛瞪著戴小萌，咬牙道：「小萌姐姐，怎麼你也……哼，你不去我去。」轉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戴小萌一把拉住田衡超，朝他擠了擠眼睛，「其實我有個辦法，比去找他更好，你想聽嗎？」
「騙人，你和我娘一樣，什麼事都只會忍著，難怪大哥不想呆著這裡，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走，再也不留在這裡受氣。」田衡超用力掙扎想往外跑，無奈他修為低力氣小，怎麼也掙脫不了戴小萌的手，氣得他原地直跳腳。
「超兒，你胡說些什麼呀？」田徐氏撲了過來，緊緊摟住田衡超，淚水流得更厲害，田君蘭也跟著撲到田衡超身上，大聲哭喊了起來：「二哥你別走，大哥走了，二哥也要走，你們難道都不要君蘭了嗎？哇，哇！」
戴小萌愣住了，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心裡卻出奇的平靜，她手上用力一握，厲聲道：「田衡超，看著我的眼睛。」
「嘶！」胳膊的疼痛讓田衡超齜了齜牙，他倔強地仰起頭，掃了戴小萌一眼，「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不敢看是吧，有種去找楊二小，你沒膽看我？」戴小萌手上再一用力，冷冷地看著田衡超。
「看就看，誰沒膽了。」忍著胳膊的痛苦，田衡超看向戴小萌的眼睛，冰冷的眼神嚇了他一跳，好像被一隻野獸盯上，他全身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著我的眼睛，你給我聽好了。」戴小萌鬆開手上的力量，冷聲道：「今天我不去找楊二小，不代表我會忍氣吞聲，我戴小萌既然答應照顧你們，就不會讓你們受委屈。」
冰冷的聲音不僅嚇住了田衡超，田徐氏和田君蘭也止住了哭聲，愣愣地看著戴小萌。
「小萌姑娘，你想幹什麼？你可……」田徐氏打了個冷戰。
「大娘請放心，我答應你不去找楊二小就不會去，可是……」戴小萌冷笑了起來，「哼哼，他得罪的人可不僅僅是我，田衡超，你拿上這些葯去找崔友寧。」
「為什麼找他？」田衡超接過戴小萌遞過來的葯，不解道。
「周凱受傷了，這是能治傷的葯，你拿去給崔友寧，將楊二小昨晚回村說的話對他說一遍。」戴小萌鬆開手，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房屋，冷冷一笑，「我不去找楊二小，自然會有人找他算賬。」
「我明白了。」田衡超眼睛一亮，握緊手中的葯，轉身就向前面的房屋跑去。
「超兒，你回來，不能去啊。」田徐氏伸手去抓，反被戴小萌伸手摟住，扶進了屋裡，「大娘，一味地忍氣吞聲並不會讓楊二小消氣，他只會得寸進尺，認為我們軟弱可欺，你難道想田衡超和田衡聰一樣，也離開家嗎？」
「我……」田徐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天下有幾個母親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最終忍不住離家出走，可是……
「大娘，我知道你有顧慮，不想讓村裡人戳田家的脊梁骨，可你想過沒有，楊二小現在四處敗壞我和田衡聰的名聲，一次沒人相信，二次大家也一笑而過，但三次四次之後呢？」戴小萌神情嚴肅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我們一味忍讓退縮，只會讓本來相信我們的村裡人認為我們心裡有鬼，等到那個時候，田家的脊梁骨恐怕會被村裡人戳斷。」
「這……」田徐氏的淚水頓時被嚇沒了，對於流言的可怕，她比戴小萌更感受深刻，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所以，我們要讓楊二小知道，心裡不痛快可以，但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必須過過腦子。」戴小萌抬頭看向前面的房屋，田衡超正邊轉頭說話，邊往回走。
「怎麼樣？」看著興奮的田衡超，戴小萌就知道事情成了。
「呵呵，周凱哥哥一聽說就跳了起來，拐著腳就要衝去打楊二小，要不是崔友寧哥哥拉著他，他這會都走半路了。」田衡超一臉可惜，「小萌姐姐，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等著。」戴小萌側耳聽著前面房屋傳出的動靜，說道。
「等著？什麼都不做，只等著嗎？」田衡超一愣，他本以為戴小萌後面還有招。
「不想等也行，我正好有件事讓你去做。」戴小萌又拿出一份葯遞給田衡超，「你想辦法幫我打聽下，像這樣的傷葯可以賣多少錢？」
「賣錢？」田衡超接過葯，疑惑道。
「沒錯，楊二小為什麼會退婚，不就是因為田家沒錢，要是田家有錢，他巴結都來不及，哪會弄出現在這些事。」戴小萌冷笑道：「對付他這種人，打他疼了自己的手，只有拿錢吊著他，讓他看得見摸不著，後悔心疼死他才痛快。」
「沒錯，楊二小就是嫌我們家現在沒錢，以前爹沒有失蹤的時候，他哪敢像現在這樣。」田衡超握緊葯猛點頭，「小萌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小萌姐姐，我覺得你說的不對。」田君蘭搖著小腦袋不同意，一本正經說道：「那天你沒拿錢吊著楊叔，而是拿弓箭射他，我覺得那樣更厲害，比錢厲害多了。」
「沒錯，君蘭真聰明，修為的確很重要。」戴小萌摸著田君蘭的頭，笑道：「所以小萌姐姐不敢偷懶，你瞧，我已經是練氣期五層了，君蘭呢，每天都努力修鍊嗎？」
「哇，難怪我覺得小萌姐姐好像漂亮了，原來是突破了啊。」田君蘭雙眼冒光，拉著田徐氏就要回家，「娘，我們趕緊回家，我要努力修鍊，我也要變漂亮。」
田衡超沒有說話，但他緊握的雙拳和堅定的目光，表明了他此時的心情。
「等一等。」田徐氏拉住田君蘭，轉向戴小萌說道：「小萌姑娘，你不用讓超兒去打聽，他爹沒失蹤之前，曾經幫採石場買過一些療傷的葯，家裡有賬本記著，雖然是幾年前的舊賬，但和現在的葯價應該差不多，我等會就讓超兒給你送過來。」
「有賬本啊，那真是太好了，謝謝大娘。」戴小萌十分高興，她本來還想囑咐田衡超打聽的時候小心些，別讓有心人知道，沒想到田徐氏手中有舊年的葯價賬本，那就更好了，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小萌姑娘客氣了，要說謝也是我說，只是希望能幫到你。」田徐氏拉著田君蘭轉身出了門，「小萌姑娘，別只顧著修鍊，有時間就回家，我做好吃的給你。」
「好，我知道。」戴小萌連聲答應。
「小萌姐姐，我這就回家去拿賬本，一會就給你送過來。」田衡超將葯還給戴小萌，跟著田徐氏往村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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