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吾王

墨月被那叫綠竹的小丫頭拖進了另一間房，裝潢布置一點也不比赤天河的那間差。房中有一個大大的浴桶，熱水中還灑滿了花瓣。

抬起胳膊自己聞了聞，墨月眉頭皺了起來，還真酸臭！也不知赤天河怎麼能抱著自己一夜不嫌棄的。

綠竹看著她那副糾結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夫人，快洗洗吧。我去給您拿換穿的衣服。」

墨月點點頭，是該洗洗了。她自己都受不了。下意識地回道：「綠竹是嗎？謝謝你了。」

綠竹眼睛彎彎，掩嘴笑道：「夫人，您看，我叫您夫人您答應得多順溜！」說完這一句，立即腳底抹油一般，掀開內房的珠簾，溜得比貓都快！

墨月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被赤天河身邊一個小丫鬟給擺了一道！真真跟她主人一樣不省心。於是佯怒：「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回答她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終於覺得全身上下都通透了。綠竹及時把衣服拿了進來。墨月拎起一看，是件黑色女裙。

她喜歡黑色。純粹、簡練。

可再看看這件黑袍的款式，墨月卻黑了臉。黑色鑲金，剪裁得體，跟那赤天河的黑袍分明就是情侶裝！

「綠竹，換一件。」

綠竹迷瞪著眼：「啊？夫人，我們府上就只有這種款式的，您就將就著穿吧。」

墨月白眼一翻：「只有這種風款式？那你身上的綠裙哪來的？」

「啊？」綠竹驚恐地雙手一捂胸：「我這綠裙可是我母親親手縫製的，您可不能打它主意！」

真是睜眼說瞎話！墨月眼角抽了抽，默默地拿起黑裙換上了。

不大不小，剛剛合適。換上了新裝，身上也不再酸臭了，只覺得神清氣爽。轉頭看向綠竹：「嗯？怎麼了？很難看嗎？」

這丫頭自她換上衣服后就一直瞪著她發獃呢。

綠竹「啊」的一聲反應過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墨月姐姐，您太好看了！」

好看？怎麼可能！她這身板，她自己清楚。墨月不信地看著綠竹。這個身子黑又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哪有什麼美麗之處？

綠竹眨巴眨巴眼，把墨月拉到了一面大鏡子前。

鏡子中的人兒，長發如瀑，濕漉漉披散在黑色錦裙之上。巴掌大的臉上眼睛撲閃撲閃，極為水靈。小巧而挺秀的鼻，殷紅一點的唇，每一處都甚是精緻。

雖然膚色還是有些偏黃，臉也略顯瘦削，但在黑袍的襯托之下，已經不容易引人注意了。反而多出了幾分精靈幹練的味道。

才十三四歲年紀，並未長開，卻已初初可見絕色。

墨月抿了抿唇，前世的穿越定律中，十穿九美，這話還真不假！

綠竹瑟地開口：「夫人，你看，我沒騙你吧！」

不待墨月回答，接著道：「離午膳還要好一會兒呢，您先歇會，等用膳了我再叫您。」

墨月眉眼一彎：「好的，綠竹有心了。謝謝。」

綠竹被那美眸中亮晶晶的笑意看得一傻，獃獃地點了點頭，而後反應過來，一陣小跑逃到門外，開心得雙手捂臉：「夫人好美麗好溫柔呀！還跟我說謝謝呢！」

她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溫柔美麗的墨月夫人此刻正靠在門邊，對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比了一個剪刀手，而後露出邪惡的笑容，關上門，溜回房間，眼睛滴溜溜地盯上了房中的貴重物品。

留在這裡給那什麼赤天河當夫人？想得倒美！

她救他一命，那就在這房中拿些補償吧！

架子上那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好貨色！

嵌在床上的那顆藍寶石？更不賴！

呀呀呀，還有鏡子上的這塊大翡翠呢！一看就價值連城！

墨月並不貪多，只專挑小巧便攜的寶物，眼光那叫一個準！

細細把摳挖下來的寶物用之前的舊衣服包裹好，一把挎在了背上。

準備出逃！

嗯，不告而別好像不太好。那就留書一封吧！

在桌上找到筆墨，墨月大筆一揮。

「親愛的赤天河少爺：我拿了你府中的一些寶物，救你一事就一筆勾銷了。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幼弟，耽誤了一天，已是歸心似箭。就不多叨擾府上了。若是少爺還想再見，就來城西郊外十里的墨婆婆家。當然，記得多帶一點寶物。想必老母她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的。墨月字」

虛構了一個墨婆婆，墨月滿意地看了這封信最後一眼。抖擻精神，手腳並用，鬼鬼祟祟從窗戶里翻了出去。

這赤天河的府邸看起來像是一座郊外的別院。院中只有幾個掃地的小廝。墨月避開他們，根本沒費什麼力就逃了出去。

歡快地奔在進城的大道上。墨月一襲黑裙，披散著還微濕的長發，神采飛揚。

「自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洛蘭學院，我來啦！」

與快樂的墨月相反地，是苦逼的赤天河。

剛睡醒的他正一臉嚴肅地看那封告別信。旁邊是盡量降低存在感大氣不敢出的綠竹。

好看的眉毛皺起：「救了我一命，拿了些寶物就算抵消了？」

「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啪！對面牆上的鏡子寸寸碎裂。

綠竹身子一抖，又往一邊縮了縮。

「歸心似箭？」

「歸心似箭就可以不告而別嗎？！」

嘭！桌子上的茶杯瞬間成灰。

忍著脾氣再接著往下看。

臉色忽然好轉：「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留個地址。」

露出笑意：「綠竹，查一下這邊提親的風俗。準備九百九十九箱珍寶作為聘禮。三日後送到城西郊外十里的墨婆婆家！」

「是，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