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驚嚇
跳定7成以上的親,過兩天再來看吧~「這裡這麼不方便,根本就不會有人來住,上哪裡去賺錢?」李老師表情已經有些鬆動,卻還是嘴硬。
「不會有人住?」岑書一笑,說,「李老師顯然沒有去了解過這附近樓盤的入住率。這地方現在雖然沒有地鐵直達,但是公交線路很多,住的人可真不少。」
「這些都是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的,李老師若是有心,自然能夠了解,我們就不多說了。」岑書說,「這個機會,是我們和公司申請了很久才申請到的。你應該知道,一個商鋪動輒幾百萬,一兩個點的優惠,你可以算算。我建議你別著急回答我,先回去和你們的人商量一下再說。」
「當然,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我也絕不會勉強。別的要求,我們還是可以談。但是,你們心裡也要有數,地鐵改道,不是開發商的責任,所以你們打的那些什麼退錢的主意,還是早點爛在肚子里的好。而且,李老師既然作為業主的代表,也該要為別人想想,你能保證所有人都不想要這個優惠么?」岑書直接做了總結,「我們的商業國慶就要開盤,這個優惠過時不候,李老師你們要快點做決定。」
岑書今天的態度,和那天完全不一樣,軟硬兼施,氣勢十足,把對方想說的話都堵得死死的。李老師根本連自己的要求都沒提出來,就暈暈乎乎的被打發了。
等到她走了,岑書才鬆了松領帶,滿臉倦意的對溫酒說:「困死了,我睡一會兒,有什麼事你叫我。」
「行,你去睡吧。」
等溫酒回到辦公室一看,發現保安已經把辦公室收拾的大變樣了。岑書和葉路的辦公桌並排放在一起,他自己的則和岑書的成丁字形擺著,背後靠牆。
幾個人的辦公桌擠成一團,剩下的半間屋則空著,也不知道他們這麼擺是什麼意思?
那保安還沒走,聽到他回來,忙過來問:「溫sir,你看還滿意嗎?我們覺得這樣方便你們交流感情,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們再換。」
交流感情?
溫酒:「……沒事,挺好的,就這樣吧。」
等保安走了,溫酒開始做事,可是他一扭頭就能看到岑書的辦公桌是空的。然後就會忍不住想起岑書和他前男友糾纏的畫面,溫酒覺得,岑書說去睡覺,可能是一個人偷偷難過去了。
岑書幫過他好幾次忙,溫酒認為他該投桃報李,關心一下岑書。
所以,溫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腳輕手的進了休息室。結果推開門一看,岑書躺在沙發上睡的正香,哪裡有半點難過的意思?
原來真的是困了,溫酒頓時覺得自己在瞎操心。
但他在退出去之前,還是在柜子里翻出了一條薄毛毯,給岑書披在身上——他們經常會在這裡休息,所以備了一些常用的裝備。
出門的時候,又順手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了門把上。
至於電話回訪的事情,早被他忘掉了。
第二天,溫酒還是早早的到了售樓部。
他到了不久,岑書也來了,手裡還提著兩碗粥。
「還沒吃飯吧?」岑書和他打招呼,順手推了一碗粥給他,「吃點兒。」
溫酒對粥有點小抗拒,但是那粥才一靠近,就有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溫酒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打開一看,是皮蛋瘦肉粥,裡面還放了青菜,看起來就很美味的樣子。
溫酒忍不住嘗了一口,肉的鮮香、皮蛋的咸香、青菜的清香,混雜在軟糯的米粒中,一點點從舌尖瀰漫到胃裡。溫酒終於體會到「有層次的味道」是怎樣的感覺,頓時眉開眼笑,又看了一眼裝粥的一次性餐盒,問岑書:「你這粥在哪裡買的?好好吃啊……」
岑書說:「我家樓下,喜歡我明天再給你帶?」
「好啊。」溫酒含著一大口粥,抬頭沖著岑書笑了一下,「謝謝岑總。」
岑書沒說話,也坐下來吃飯,心裡卻有點不平靜。
今天這粥是他自己煮的,他習慣了自己做早飯。煮粥的時候,忽然想起昨天溫酒幫他打掩護、蓋被子的事情,就乾脆多煮了一份,帶給溫酒。
可是,剛才看到溫酒喜歡的樣子,他居然想也沒想就說出了再帶給他的話。
這事兒,好像有點過了,岑書低著頭想,溫酒是直男。
岑書的原則,向來是不碰直男的。
一碗粥還沒吃完,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進來。」溫酒抬頭應了一聲。
馮歌推開門進來,一臉鄭重的走到溫酒面前,說:「溫sir,昨天晚上我仔細的想過,這次的確是我錯了,我沒有體會到你的用心良苦。對不起,希望你不要生氣,我的回訪記錄,已經全部重新打過電話了。」
溫酒暗道慚愧,他自己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他這時候早沒昨天那麼生氣了,看到馮歌如此鄭重其事的道歉,心裡更是什麼火都沒有了。
岑書卻是一點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詫異的看了溫酒一眼。
「我該說的話早就說過了,聽不聽看你們自己,你不用給我道歉,你覺得對得起你自己就行。」溫酒說。
等到馮歌離開,岑書才問溫酒:「出什麼事了?」
溫酒把電話回訪的事情說了。
岑書聽了后,頓了一下,問溫酒:「你怪我嗎?」
對岑書沒有了那些抵觸后,溫酒這個時候的想法,和招聘那天已經不大一樣了,他搖搖頭說:「說實話,我有點驚訝。」
「驚訝什麼?」
「我早就知道,這些人經歷過的事情太少,和謝良那樣的老油條混在一起,思想一定會受到衝擊。或者說,就算沒有謝良,他們也遲早要變。但是,我還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溫酒有點感慨,「我和他們一起在這裡大半年了,他們應該知道我是真心為他們才對,可謝良才來三天,他們就……看來你說的對,是我把他們保護的太過了。」
岑書看著溫酒掩飾不住黯然的表情,心裡忽然有點小小的不忍。都道現實殘酷,可就是知道了現實殘酷,所以才會在心裡留一些美好的念想,想要延緩這些殘酷,又有什麼不對?
岑書下意識的放柔了聲音說:「他們只是一時想岔了,總會明白的,你看馮歌不是一大早就來認錯了嗎?」
溫酒心裡很清楚,馮歌會來認錯,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昨天對他發火了,而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想通了。
而且,馮歌來道歉的時候,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也就是說,哪怕不是真心的認錯,也只有馮歌一個人願意。
溫酒搖搖頭,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反問岑書:「你早就想到這種情況了吧?有沒有什麼應對的措施?」
岑書站起來說:「走吧,開個會。」
岑書不是愛開會的領導,來了這麼久,這還是項目上第一次認真開會。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來以後,岑書直接道:「今天開會,主要說兩件事情。第一件,我們的商鋪,十月一號開盤,大家都知道了吧?」
看到都在點頭,岑書繼續道:「你們大部分人都是實習生,或者剛招進來的新人。你們心裡想必都有數,這是一次證明你們的好機會。商鋪其實比住宅好賣,尤其是我們這邊的商業還不成熟,這是很好的機會。只要這次賣好了,以後公司好的樓盤,都是隨你們挑。」
他頓了一下,說:「溫經理一直在誇你們不錯,所以你們這次要加油,給自己爭口氣,也別讓溫經理丟臉,能做到嗎?」
「能!」
簡簡單單的打了點雞血,一群人臉上都顯出躍躍欲試的表情,自發的鼓起掌來。
岑書等他們冷靜了一點后,才繼續道:「第二件事情,昨天客服中心找溫經理了,想必你們都知道是為了什麼吧?這件事情,你們覺得你們做的對嗎?」
溫酒也笑:「也是,媽您可比我細心多了。」
「你也很細心。」溫媽媽忙道,又叮囑他,「晚上冷,醫院沒床給你睡,你多穿點衣服。」
說著,便去衣櫃給溫酒拿外套。
溫酒答應一聲,進了衛生間去給他們拿洗漱用品。
一打開門就看到擺在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那是之前岑書在這裡住時用過的,他走的時候沒帶走,溫酒也一直沒扔。
溫酒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在主卧衛生間的,要是被溫媽媽看到,說不定要懷疑了。
溫酒忙把那些東西扔進垃圾桶,結果他剛扔完,手都還沒收回來,就聽到溫媽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小酒,你看這件外套行嗎?」
溫酒一僵,回頭一看,他媽的視線果然落在垃圾桶里。
溫酒硬著頭皮解釋:「之前不是說有個同事在家裡住了幾天嗎?這是他用過的東西。」
「哦。」溫媽媽點點頭,微微頓了頓,也沒多問。
溫酒有點心虛,安排好以後,就以溫和需要照顧為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