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11(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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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睡前,和鈴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沒有干,清麗的小臉因為剛剛沐浴過的緣故還透著一股紅暈,她穿好了衣服,才對門外的人說:「你進來吧。」

深更露重,趙雋寒在門外也站了好一會兒了。

這些天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一個在裡面沐浴,另一個就站在門口等著,不過絕大多數時候她是不用等上很長時間的。

趙雋寒推門而入,衣袖裡藏著的手中握著簪子,他想把手裡的簪子給她,但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和鈴近來心情很好,在司膳堂沒有人為難她,也沒有再遇見宋端,這對她來說都是值得開心的事,她的差事說不上輕鬆,但也不繁重,閑來無事還可以教趙雋寒寫寫字,自己也可以讀上幾本醫術。

不過,這些日子來,趙雋寒的字進步飛速,寫的是越發好了,漸漸的也有了自己的筆鋒,只不過練字始終是個長久的事,這一時半會的還成不了大家。

和鈴拿著干布擦拭著頭髮,她見站在原地發愣的趙雋寒,笑了笑問:「今晚不練字了嗎?」

趙雋寒回神,目光落在她的髮絲上,想象著簪子插.在她髮髻時的樣子,「不練了,累了。」

和鈴一怔,認識他這段時間來,從來沒聽他說累過。

「那你就早些休息吧。」

和鈴擦乾了頭髮就開始收拾床鋪,他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喉嚨乾澀,下定決心般開口喊了她一聲,「和鈴……」

和鈴回頭,生動明亮的一張臉對著他,「恩?怎麼了?」

趙雋寒緩緩抬起手,臉上閃過局促,心裡頭還有些緊張,他張開五指,金簪攤在他的掌心中,「送給你的。」

和鈴一向是樸素的,幾乎不見她有什麼首飾,可這並不代表她不喜歡,她的眼神亮了亮,從他的掌心將簪子拿了過來,不確定的問:「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他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喜歡的。

和鈴笑開了,「謝謝你。」

趙雋寒見她笑了,自己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你喜歡就好,我幫你帶上吧。」

和鈴指了指自己鬆散且半濕的頭髮,「怎麼戴?」

趙雋寒被她的話一睹,耳朵漸漸紅了起來,不過沒有被她發現,他輕咳兩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情緒,「是我沒注意,明早吧,我幫你戴上。」

「好。」

第二天一早和鈴就全然忘了昨晚趙雋寒說的這一茬,她坐在銅鏡前,用木梳打理自己的頭髮,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趙雋寒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髮絲,他垂著眼,神情認真,將簪子推進她的髮絲里。

他笑了一下,像是很滿意。

和鈴的身子僵了僵,鏡面倒映著他的臉,她問:「好看嗎?」

「好看。」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和鈴輕笑,一字一句的,無比的認真的回了一句,「謝謝你。」

趙雋寒斂眸,伸手想碰碰她的側臉,卻又生生的收了回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

三天後的春狩,聲勢浩大,在京郊的狩獵場。

趙雋寒是讓趙貴妃暗中帶進去的,除了宋端,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狩獵的隨行人員往年都是由宋端來草擬,這一次也不例外,趙雋寒的名字是他加上去的,這樣也不怕事後元帝來查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宋端是個好師傅,同時也是個殘酷的不會手下留情的師傅,狠辣的教習方式,讓趙雋寒吃了不少苦頭,背後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但他學到的本事也是相應的。

春狩是帝王尋樂的一個方式之一,若說大的意義那也是沒有的,不過每年春狩的時候都能在狩獵場里「撿到」不少美人,別有用心的人從來都多的很。

也許是因為趙世棕在邊疆大勝的消息,今年的春狩元帝的興緻格外高,一行人上午到了狩獵場,帳篷早早就搭建好了,狩獵在下午才算正式開始。

春狩是世家子弟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如果能入了元帝的眼,飛黃騰達不是難事。

元帝這次帶的嬪妃不多,也就趙貴妃和皇后兩個人。

午時,趙雋寒早早就等候在宋端約好的地方,正午的日頭很烈,縱使是在春日,也依舊讓人覺得很熱,兩人約好的時辰就是在午時,宋端應該是有事要吩咐他。

趙雋寒多等了半個時辰,宋端才遲遲而來。

宋端說話還是那麼陰陽怪氣,用詞客氣,語調敷衍。

「三殿下久等了。」

趙雋寒抿唇,嘴角是挑不出錯來的笑,「無礙。」

「督主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宋端瞥了他一眼,也懶得裝樣子,裝過頭就顯得刻意,他眼睛裡帶著淡笑,直視著他,「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除了春狩你再別的時機能讓元帝看上你。」

「我明白。」

「你明白沒有用,你還要抓住這個時機,今年春狩最金貴那個獵物是一隻白狐,射中了它,你三殿下的地位還有所有榮譽都會回來。」宋端漫不經心道。

趙雋寒垂下眼帘,「謝督主提醒。」

宋端話鋒一轉,笑容惡毒,「不過,狩獵場里你還要做到另一件事。」

「什麼事?」

「射殺常謙。」他輕聲道。

趙雋寒臉色一白,頓了半晌,聲道跟啞了似的。

常謙是個好官,年四十,清白高潔的名聲是響亮的,在大理寺任職,官位不大,但他在民間的聲望極高,平民總是愛戴他的,常謙曾平反了許多冤假錯案。

這個人,平心而論,趙雋寒是不想殺的。

「怎麼?你不願意?」

趙雋寒抬眸,「願意。」

宋端笑瞳孔深邃,笑意更深,「那本督就等著三殿下的好消息了。」

宋端離開的步子又收回來了,他問:「對了,那天讓殿下心甘情願叩首百下的宮女如今身處何方?」

趙雋寒鐵青著臉,手掌握拳,沒有開腔。

宋端也沒真的打算問出個什麼結果,畢竟他要是想知道太容易了。

不過是給趙雋寒一個警告和威脅罷了。

嬤嬤銳利的眼神掃到她身上,粗暴的從她手中奪過食盒,打開看了看裡面乾乾淨淨的盤子,面上一怒,一腳就踹上了和鈴的小腿上,「不中用的腿!好端端怎麼會摔著?」

和鈴在回來的途中已想好了說辭,「冷宮陰森,奴婢實在是怕的緊。」

司膳嬤嬤冷哼一聲,「算了,這次便不同你計較了,你可不會有第二次摔跤的機會了。」

和鈴連連點頭,「多謝嬤嬤。」

「再去拿一份,一點都不能少的給送過去,冷宮的娘娘也依舊是主子,不可懈怠。」

當年被打入冷宮的趙才人因一曲艷舞,又重獲盛寵,並一躍而上直接被封為了趙貴妃。

當初在冷宮裡怠慢過趙貴妃的宮人們,死是最好的下場,其中有一個宮女被用刀活活剮了一千多刀,還沒斷氣,最後被扔進瓦罐直接養在裡頭,趙貴妃讓人撐著她的那一口氣,要她生不如死的活著。

不管是內宮還是朝堂,局勢都是瞬息萬變的,指不定曾經得罪過的人就攀上高枝了。

而皇宮中最大的高枝啊,那就是皇上了。

和鈴許了好處讓另一個小宮女代她去送了膳食,自己就回到了的屋子,小腿疼的在發抖,她咬牙硬是沒讓任何人看出異樣。

和鈴坐在床邊,慢慢的捲起褲子,小腿上有了一個很明顯的淤青,她用自製的金瘡葯塗了上去,冰涼的藥膏融在肌膚上,頓時就消退了不少的痛意。

和鈴靠著床沿,閉眸沉思著。

方才司膳嬤嬤的一腳是警告,她大概認為自己是將食物給偷吃了,也不怪嬤嬤會想岔,若真是跌了一跤,盤子早就碎了。

冷宮的差事沒什麼人願意去,這也是方才嬤嬤沒有為難她的緣故。

和鈴的腦海里突然響起趙雋寒嘴裡吐的那兩個字,他說,明天。

明天還想繼續吃白食嗎?

想的美!

和鈴是和另一個傳菜的宮女住在一間屋子裡,身體的勞累和白日里的驚嚇,使得她早早就躺在床上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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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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