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呼吸……好難受，腦袋開始發昏了。
血，好多血，遍地的鮮紅，雪白的牆壁也被污染。
槍聲、炮聲、哭喊聲在他耳邊無法斷絕，那些絕望的醜惡的表情即使閉上眼睛都沒辦法不看到。
沢田綱吉捂著耳朵，緊咬著牙齒把自己縮成一團，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還沒有放棄突破雲雀的匣子製造的這個球體，但是火焰已經很微弱，長時間氧氣不足，也沒有氣力了。
「這就是彭格列。」
「這是彭格列偉大的歷史，你要正視它，接受它！」
「不要逃避！」
「看清楚了，去接受它吧！」
那麼殘酷的事實，這就是彭格列嗎？
沢田綱吉勉強微眯著眼睛，橙色的光芒黯淡了幾分，他背靠在冰冷的球面內部，努力地呼吸，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這樣的彭格列，真的可以保護大家嗎？！
那麼一大段殘酷的現實被塞到腦子裡，他幾乎快要無力思考了。
「沒事的。」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沒事的綱君，綱君完全不必背負著那麼多，因為我會陪在綱君身邊的。」
焰醬……
隔了那麼厚一層屏障，曉美焰輕微的聲音卻在他耳邊格外清晰。他甚至能夠感覺得到焰醬的雙手輕輕地放在球面上，半跪在地，臉頰也儘可能地貼著，想要離他更近一點。
「焰醬，害怕過嗎。」別的聲音已經無法鑽進他的耳朵里了，他沉聲問道，「焰醬，就不討厭這種生活嗎……」
這一刻，無論什麼都顧不了了，不想顧及焰醬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不想去思考焰醬在了解了他的心意以後是否會失望是否會離開。
為什麼會那麼傻呢，會以為焰醬只是因為自己像曾經的她而同情想要保護自己，會以為焰醬不注意就會離開自己。
如果焰醬是為了自己而進入黑手黨的話，那要是多麼深的情感才能背負得起的絕望。
一次次地拜託焰醬，一次次地惶恐擔心卻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不知道焰醬喜歡什麼，不知道焰醬想要什麼，不知道焰醬害怕的什麼。
「不怕哦。」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只是平常敘述的語調，卻包含著無以言語的深厚情感，「因為，綱君就在那裡啊，我已經不會……再讓綱君一個人步入那深淵般的絕望了。」
「為什麼……」
「所以，沒事的，綱君按照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而她，會成為他的劍。
「吶，焰醬，我……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彭格列啊。」沢田綱吉細微的聲音幾乎要聽不到了。
「嗯。」
他的大腦一團亂麻，此時卻清醒得很。
焰醬到底是付出了什麼才得到那樣的力量。
焰醬到底是怎麼死掉的，未來為什麼會是那樣，十年後的人為什麼會不認識她。
完全不知道。
但是，這樣的彭格列，這樣暗黑的世界，焰醬絕對也很痛苦啊，說著不害怕，就因為是為了自己。
如果彭格列的存在傷害了焰醬傷害了大家的話，絕對無法原諒。
「如果彭格列是這樣的話，那就由我來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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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焰！」
站在廚房裡幫忙做飯的鹿目圓正在費力地處理著一隻沒有削皮的土豆，她和一旁的京子小春相處得很好，幾個人有說有笑的，看到曉美焰在門口有些驚喜地放下土豆跑了過來。
「不是說要去看看綱吉君訓練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哪兒有那麼多時間，倒是小圓你，沒事吧。」
鹿目圓曾經所在的世界科技發展高出了這個時代至少三十年，很多東西光是看曉美焰用過自己卻都不是很了解。
並且不要說她成神多年，就是只是人類的時候，也沒有經常動手做飯在她的學校里並沒有家政課這一門課程，此時手上就多了幾道傷口。
「沒事的。」小圓搖搖頭，「做飯其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而且我現在也不能為小焰做些什麼，如果能讓小焰吃上我做的飯菜那就太好了。」
「小圓也真的很厲害呢。」小春一邊在鍋里添水一邊看向她們倆，「明明連最基本的削土豆和洗菜都很蹩腳的樣子，但是做出的牛排卻超級美味，就像外面做的一樣。」
鹿目圓沖她眨了眨眼睛，歪著頭甜甜地笑。
曉美焰無奈地看著她，眼裡的冰冷早就變成了柔和。
果然……一直看著自己啊。
「我和小焰在一起成長著哦。」她從一旁的平板鍋里切下一小塊牛肉放進曉美焰嘴裡，「怎麼樣？」
「……很好吃。」
怎麼可能不好吃，這味道雖然和自己做出來的相比還差了幾分火候，卻是做得**不離十的。
連自己不處理原料，只買現成材料做飯的這點也學了個十成十。
「太好了。」小圓雙手合十，牽起曉美焰的手，轉頭對三浦春和笹川京子笑道，「京子小春，我就先和小焰走了哦。」
「嗨，記得過來吃飯。」
「知道了！」
她拉著曉美焰一路往房間跑，也沒有解釋什麼。曉美焰也順從地隨著她，一直跑到房間里，門被鹿目圓一把關上。
「小焰。」小圓現在的身體還是魔法少女的身體，跑了那麼就都沒有喘一口氣，「我，本來不想告訴小焰的，但是，看到小焰的表情我就明白了，小焰對我的感情和對綱吉君是不一樣的，果然只有切身實地地看到，才能了解小焰對綱吉君的感情吧。」
「……不一樣？」
「小焰，還是喜歡著綱吉君吧。」
「當然。」她回答的毫不猶豫。
「不是我們那種朋友間的喜歡，而是對男孩子的喜歡呢。」
「……」
「小焰，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鹿目圓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她，「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而且，是更加嚴重的……」
本來以為這個小焰對綱吉君的感情就像原來的小焰對自己的感情一樣，但是沒有過多久她就明白了，小焰喜歡著綱吉君，不是普通的對朋友的喜歡，也不像原本的小焰對自己超過了友情和親情的無法言喻的感情。
看到這一切，就像是沙耶香那樣的悲劇……甚至，比沙耶香更可怕。
沙耶香可以放棄那份感情，小焰卻不可能。
她對沢田綱吉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和小焰對自己一樣深刻，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敢接近又想要接近沢田綱吉，她知道她和沢田綱吉不可能卻依舊執著於拯救他。
「為了別人而成為魔法少女，什麼都得不到，這樣的結局完全不可以啊。」鹿目圓一手抱著她，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頂，心疼道，「為什麼小焰要經歷這些呢。」
對於自己來說，小焰是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人，但是沢田綱吉能夠給予小焰的東西，就像沙漠中的一口水，越發渴求卻無法起太多作用。
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小焰又算是什麼呢。
讓小焰親眼看著他對京子的寵愛，真的不是很殘忍的事情嗎！
「魔女……」
「魔女？」
「嗨，小焰不知道吧。」她抓住曉美焰衣服的手捏緊了，「你認為，如果沒有了圓環之理，也就是我的存在，靈魂之石被污染了會怎麼樣呢，如果小焰不被我帶走，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變成什麼樣……」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圓環之理的存在是宇宙的一部分，真理一般，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她也不敢相信圓環之理就是身前這個女孩子。
就像是人需要喝水一樣正常，圓環之理也是如此。
「怪物哦，身為魔女的怪物。」鹿目圓的聲音很輕，「我來自別的維度，只是為了小焰而來，不能像原來維度一樣任意使用力量，所以，如果小焰不願意的話，我沒有辦法帶走小焰。」
「別的世界……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沒有圓環之理？可是丘比……而且，這就是你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
「我能夠暫時除去神性，也是多虧了齊木君。」
「……齊木啊。」
「但是，這個世界的確沒有圓環之理。」鹿目圓的表情變得正經嚴肅起來，「小焰，你被丘比騙了。」
「……果然是這樣，不過我一開始就沒有信過它，也不會後悔。」曉美焰，暗暗握緊拳頭，又鬆開，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許會有比現在更壞的後果吧，我一開始就這樣想過。但是沒辦法啊，難道就看著綱君那樣死掉嗎？能夠把綱君拖出絕望的話，再絕望的事情我都不會害怕的。」
「完全不止那麼簡單啊。」鹿目圓無奈地說道，「我和齊木君綱吉君都有很相似的地方呢，這就是丘比最想要的東西，而小焰和我還有綱吉君有著無比重要的牽絆，所以丘比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了。」
「相似的？」
「是因果，我們的因果連繞著整個世界，如果丘比得到了我們的力量的話，再高一層的維度，也無所畏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