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破青春里的白衣少年（7）

他們竊竊私語，除了剛開始聲音能聽清，現在聲音已經開始嘈雜了起來，顧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一雙眼睛好奇地發亮，只是一方面見人那麼多，還是不想過去，另一方面，她的題還沒做出來啊摔。

顧暖想了許久，這道題還是想不出來，並且越看心裡越煩，她想先放一下，讓她有機會整理一下思路。放下以後她心裡痒痒的，一直想知道這道題怎麼做。她探過去看林嘉笙的卷子，見他做的是化學卷子，滿滿的失望。

「嘉笙，物理卷子你做了嗎？」

林嘉笙見她眼裡飽含著期待，想了想，還是決定無情地戳破她想不勞而獲的想法。

「還沒做，等做完化學再做物理。你再思考一會，這才做了幾分鐘」

顧暖難掩失望，但她對做出那道題這件事沒有多大執念。原主的成績並不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有所改變。換句話說，就算她整天逃課，半點都不沾書，原主的成績該是什麼樣的，以後還是什麼樣的。

不過有時候挺慘的，這次還好說，原主本身就很優秀，但是若是換成了學渣，可想而知，顧暖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物理卷子卡在了那一道題，顧暖做不出來，也沒心情做下面的題目。她頭歪著，右手撐著她的腦袋，左手練了幾迴轉筆。還是忍不住好奇，眼睛亮亮的看著那邊，她放下筆，扭頭看向林嘉笙，道:「我去看一下。」

話剛落下，人就迅速地跑了。

林嘉笙看著她一路飛奔過去，迫不及待，不由得好笑。他翻了翻她的卷子和草稿紙，看了一下她的思路。然後拿出自己一發下來就寫好的物理卷子，上面還有細心的批註。林嘉笙找到那道題，腦海里過了好幾遍的解題過程。

不一會兒，顧暖就從宣傳欄那邊回來了，神情複雜。

她問:「你是故意的？」

怪不得顧暖會這樣問他。林嘉笙和嚴鈺兩人這次的成績挺招人眼球，紛紛擠進班級前十，差不多也是年級前十了，所以之前他們才會那樣驚呼。

但是顧暖看到的不是他們的成績，而是排名。

林嘉笙以三分之差輸給了嚴鈺。

顧暖早就對林嘉笙的成績有一些了解，對這次考試結果也有一定的把握。林嘉笙這次確實每科都發揮的不錯，也在她的預料之內，但是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最起碼他的數學沒有達到他應該達到的高度。

數學對於以前的林嘉笙來說就是他的強項，雖然因為這段時間的頹廢，數學有所下降，但是高中的數學內容並沒有非常多。而他開始頹廢的時間在高二後期，所有科目的課程大致已經結束。所以對於林嘉笙來說，他只是比別人少了一段複習時間。

所以顧暖一看到數學成績的時候，就有些惱了。

林嘉笙抬頭看她，顧暖眉頭皺得緊緊的，十分不解。

林嘉笙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轉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語文呢？語文我差你多少？」

顧暖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憶剛才看到的成績，說道:「八分。」

說完以後，顧暖斜眼看著他，有些懷疑地道:「別想轉移話題啊？我是不會上當的。」

林嘉笙聽完，眉眼舒緩，笑著摸摸顧暖的頭，「那天太困了，睡著了。」

顧暖懷疑的目光投向他，神采奕奕，眼底不見青黑。她才不信他這種哦鬼話，騙人都不打草稿。可是見他這樣解釋，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顧暖也只能閉上嘴，知道他不想被問太多，但還是翻了個白眼，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敷衍的笑，說:「你開心就好。」

林嘉笙笑笑，確實沒在這個話題中繼續說下去。他見顧暖離他那麼遠，心下有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他想了想，對她說:「那道題想出來了嗎？我剛剛寫完。」

顧暖不疑有他，涉及到學習，人設的本能驅使她向林嘉笙湊過去，還不忘帶上自己的卷子和草稿紙，虛心請教。

她遞過去，極其乖巧，感覺忘記了自己剛才翻過的白眼，討好道:「嗯嗯，跟我說說唄。」

林嘉笙聞言，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顧暖心裡腹誹，之前跟個小白花一樣那麼好欺負，現在就軟硬不吃，脾氣倒硬了不少。前前後後變化真大，如果不是她一眼一眼看著他這樣過來，她以為他還有附加屬性——精分。

林嘉笙自然不知道顧暖的心理活動，他只知道她湊過來的時候，他的心裡終於舒坦了許多。面對這樣近的距離，他面不改色，拿出筆在紙上寫下幾道公式。

字體跟他平時寫的相比，有些小，但是不仔細注意到這種情況的話，不明顯。特別是林嘉笙平時給顧暖講題的時候，字體都偏小，顧暖也沒怎麼發現這字體大小跟他平時相比有什麼區別。

但是這樣的程度，足夠讓不愛戴眼鏡的顧暖看不清。

顧暖原身近視度數中等，平時都習慣戴著眼鏡，這讓活成老妖怪的顧暖有些不習慣，且不說她的宿主有些沒有近視，愛美的她總覺得那副眼睛拉低了她的顏值，所以一過來這個世界，她就摘下了眼鏡，只是暫時還不想去配隱形眼鏡，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度數加深。但是平時還需要聽課，所以上課還是會戴眼鏡的。

林嘉笙跟顧暖同桌這麼久，也明白她的小心思。平時看她上課都是等到老師講到關鍵，需要多媒體和黑板的時候，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眼鏡戴上。正常情況下，都是能不戴就不戴。

看不清的顧暖不想戴眼鏡，習慣性地往林嘉笙的座位那邊湊過去，低聲問：「怎麼做？」

林嘉笙偏了偏身子，讓顧暖能看得更清一點。但是從顧暖背後看過去，卻是顧暖整個人都要落入林嘉笙的懷裡。

近在咫尺的人，溫熱的呼吸。

林嘉笙面上一片平和，耐心地跟顧暖講起了題目。

——

嚴鈺跟林嘉笙就此好像就沒有了交集，即便兩人就同處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兩個人愣是沒有對上過。

嚴鈺看到成績的那一刻，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高興。他贏了林嘉笙，似乎給過去的自己一個完美的交代，但是他感覺到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的執念。

他突然就想開了，放下了自己的仇恨，選擇跟林嘉笙各走各的路。而陳依依是因為前段時間的猶豫糾結已經擾亂她的心緒，讓她的成績有所下降。她見林嘉笙這次成績輸給了嚴鈺，心生同情，雖然她想要親自去找林嘉笙再解釋一番，但是她更想要抓緊時間趕緊學習。而想開了以後的嚴鈺對學習這件事越發上心，他迫切地想讓成績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自己做的事有意義的，做出的事情是有回報的。

嚴鈺的學習勢頭比陳依依還要盛，平時有事沒事都拉著陳依依一起學習，一時間，陳依依忙碌起來，竟無暇顧及到林嘉笙的事情。

而由於隨著六月的臨近，班上的學習氛圍越來越濃厚。除非大學已經有著落的人，剩下的實驗班的學生都一心一意地備戰高考。而林嘉笙的狀態越來越好，早已無人再去留意一年前的打架事件。

清晨，林嘉笙準備好上學所需物品，準備就緒后打開了大門。這一次，沒有遲疑。

天，亮了。

——

時刻關注主角的顧暖自然不會沒有注意到嚴鈺和陳依依的改變。每個故事都是這樣，如果締造者識時務，那麼主角的性格自然就有所轉變，而這樣的變化只是故事將會繞一個大彎，但是結局還是不會發生變化。他們也不會對主角死手，任務者的宗旨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果締造者一門心思往死路上走，主角黑化的幾率到時候也會更高，而這樣的情況下，她對主角做點什麼也不會被追究，還可以說是修正劇情。

這個故事的締造者倒是個識時務的，顧暖心裡暗暗地想。

沒有了主角做妖的高中生活一派寧靜，跟現實世界中的高中生活的相似越來越大。顧暖每天的生活狀態就是關心關心小同桌，刷刷題，寫寫卷子。

她對目前的生活狀態很滿意，對這樣的狀態樂在其中的明顯還有一個人，林嘉笙。

顧暖十分魚塘總裁地承包了林嘉笙的午餐，而林嘉笙禮尚往來承包了顧暖的早餐。

當時顧暖喜極而泣，從此以後就可以晚起半小時了。

林嘉笙開始了他的投食日常，不亦樂乎。

直到某一天他看到了顧暖桌洞里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