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罰

在易長歡的世界里，男色至上，其次就是信義她絕不會無端讓人替她受過。

因而她再度抬頭，迎上盛怒的段老夫人，「兒媳絕無逼迫之意，只求婆婆寬大為懷。」

「好，好一個寬大為懷！」老夫人氣急攻心，「你就是紅塵給我找的好兒媳，好，真好！」

長歡垂頭，放低姿態，聽候發落。她本來還要想法子得罪段老夫人，現在倒好，一個不小心，正巧讓端莊的婆婆怒髮衝冠。

如此一層，長歡倒沒那麼難受。

段老夫人手捻佛珠，閉眼不看長歡扎眼的身影。

采荷心驚，輕搖那團繡花扇，只希望平息老夫人的怒氣。

「小六，你去清掃一月馬廄。」段老夫人緩緩睜眼，終下決判。

小六心中石頭落地，用力磕頭，「小的領命。」

長歡擰眉，覺得段老夫人的懲罰太重，正欲開口。

善於察言觀色的破曉，趕忙扯住長歡的衣擺，低聲哀求，「夫人，別……」

段老夫人將破曉的小動作盡納眼中，「怎麼，我的好兒媳可有疑義？」

長歡思量，終是說道，「兒媳沒有。」小六終究沒受皮肉之苦，她若再三求情，唯恐適得其反。

「紅塵未回家，兒媳你也不準踏出你的小苑半步。你小苑裡的花草，有個什麼差池，我都會追責。」段老夫人起初怒在「喜愛」，而後長歡著急忙慌地求，確實有點把她推到「不仁不義」境地之嫌。

一聽禁足，易長歡擰緊眉頭。

不等長歡開口，老夫人擺手，「老婦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眾人難敵老夫人威望，齊齊施禮退出綉春閣。

小六奔赴馬廄，長歡、破曉和紅鸞一路。

走在暗香浮動的花木小徑間，紅鸞陰陽怪氣，「姐姐真是好福氣。」

紅鸞陪在紅塵身邊已久，不過是個侍妾。而長歡一進段府，就是正室，是夫人。雖說紅鸞心中人起初不是紅塵，也受不得這樣的羞辱。

本來長歡還挺欣賞紅鸞的精緻樣貌，可紅鸞的咄咄逼人太惹人厭！紅鸞和清露一樣，有引起她愛憐的美貌。紅鸞待在段府久了，比清露多了些雍容氣質。不過，紅鸞還是媚了些，少了些氣度。

長歡止住腳步，湊近紅鸞的臉，細細打量。

紅鸞架不住她的逼近，連連後退，「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退回，長歡頗顯不悅，「你看著就比我大，能不喊我姐姐么？你不喜歡我就罷了，還處處占我便宜！」

聽聞這話，紅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雖不願承認，但長歡確實水嫩、靈氣。

長歡賞夠紅鸞斑斕的臉色，摸摸鼻子，眉目飛揚，「算了算了，既然我位份比你大，就讓你佔個便宜吧。」

這番紅鸞臉色更難堪了，她又如何反駁？

長歡見好就收，不追加羞辱，按原路返回。

一回到小苑，她坐下就開始抱怨：「這是什麼鬼地方！規矩這麼多，都不說人話。還有那個喊我姐姐的，奇奇怪怪的。」

破曉察言觀色，忙不迭替長歡斟茶，「夫人，她是段公子的侍妾紅鸞。夫人，你以後切記謹言慎行。今兒的牡丹花，你初來乍到，老夫人只罰你禁足，他日若是……」

長歡一抻脖子，滿臉無懼，「你還真別嚇我，我易長歡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夫人啊，你總得為段公子想一想。」破曉眉頭深鎖，頓覺自己任重道遠。破曉絕對會忠於易長歡，可架不住心繫紅塵。

長歡一翻白眼：她就是不想為他想，盼著他休妻！

不過她怕破曉念叨個沒完，連聲敷衍，「行，行，我注意，我收斂。」

她悶在房中，實在無事可干。破曉早有準備，呈上書籍與刺繡。

長歡這活潑好動的性子，怎麼受得了這些？

「我不幹，」長歡扔下那些玩意，抓住破曉的胳膊，撒嬌，「姐姐，要不你給我唱個小曲？」

破曉扭扭捏捏不答應，長歡放狠話威脅，「你要是不唱，我晚上就跑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