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能扯平嗎？

此刻十一在長歡眼中，是鍍了一層金邊的。

她使勁眨眼，疑心是在做夢。

原來，她消失不見，常十一不僅沒有忘記她，還會想方設法救她？

這麼一想，她心裡暖洋洋的，有點小感動。

十一嘴角笑意漾開，並不耽誤，上前替她解繩索。

咫尺的距離，長歡感受得到他的氣息、他的心跳。

須臾，她手腳重獲自由。

這二愣子哪管身處何種境地，顧不上活動手腳，僅憑本能圈住他的脖子，「十一兄弟，你真夠義氣。」

紅塵這幾日的陪伴是起了作用的，如今在長歡心裡，除了紅塵是相公，旁的都是某某兄弟。

十一受用，回抱長歡的同時淡淡掃過紅塵，自帶威儀。

單論能力，常生殿做太子、做皇帝，都是可以的。

怪只怪……

紅塵垂下眉目，雲淡風輕謝過救他的趙睿，同時斂了心思。

長歡不知十一和紅塵眼波的較量，很快鬆開十一，「我們快走吧。」險險免於火刑，她不想又被那幫人抓住給大卸八塊了。

十一不忌諱紅塵在，自然而然攔住她如柳的腰肢，「我帶你走。」

趙睿聞聲，對段紅塵說，「段公子，我們也走吧。」

那幾個圍住長歡和紅塵的大漢是為趕來的十一和趙睿放倒了，但柳如生手底下的幾百上千，保不齊這大膽狂徒要同歸於盡。他死倒無妨，儲君怎麼可以死？

無論如何，還是早早撤離為妙。

如生聽到動靜，隨手抄起弓箭就往外跑。木柱旁橫七豎八躺著他的廢物手下，身後燈火齊亮，睡下的手下趕出來不少，穿在前頭的幾個已經纏住紅塵一行人。

趙睿是練家子，十一亦是深藏不露，紅塵功夫不會差，除了長歡，都厲害。

柳如生的人不經打，但勝在人多勢眾。

第一批全倒下了，第二批又湧上來。紅燈籠高高掛著，一群人僵持在出口，打得不可開交。

稍稍觀戰，如生髮現易長歡是最弱的。常生殿和段紅塵都會分心替那小丫頭擋住攻擊，倘使他……

心中有了思量，如生取出一支箭，嘗試性對準長歡。稍作估算，他走近十來步，在里長歡約摸五米距離的石階處停下。他迅速跨上石階，站在高處。他曾是文弱書生，耍刀槍始終差了點火候，意外發現自己善於射箭。而後他勤於修鍊，更是到了百發百中的境界。

瞄準長歡后，他屏住呼吸，放出羽箭。

「嗖」，箭離弓。

長歡正霍霍拳腳，一對二，根本看不到身後暗箭。她渾然不覺危險，嘴上不消停，「你們這些禽獸，就不能放過我們嗎？」

紅塵並不願意濫殺無辜，趙睿又忌憚紅塵，也沒有動真格殺人。兩人都以防守為主，此時正巧他倆被纏得緊，難以分神。

十一用摺扇擊退韌性十足的瘦猴張錢，瞥見直逼長歡後腦勺的箭。

似曾相識的箭。

沒有多想，他展開雙臂擋住長歡。

就在那個瞬間，箭扎入胸口。

劇痛旋即從胸口蔓延，十一都來不及體會就往後仰去。

意識迷離間，他突然想：長歡替他擋了一箭，他又替她擋了，是不是扯平了？

能扯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