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人已去

「一個女人？夫餘人的要求就只是一個女人這麼簡單？」一名士族很是疑惑地問到。

「對，他們的首領就只要那個女人。一旦那個女人到了夫餘軍營，夫餘人自會退軍。倘若不交的話，他們便要強行攻城。」洪光把最後的「攻城」兩字故意說的很重，讓那些士族的心都顫抖不已。

「只要一個女人就退軍的話，這個好辦。洪公還是說出那個被看上的女人到底是誰吧？」士族們問道。

「這件事對我們而言確實很好辦，不過對李公你可就不一樣了。」洪光意味深長地說到。

「洪公何出此言？」李信沒能猜透洪光想說什麼，故而質疑地問。

「久聞李家小姐有國色之姿，夫餘人要的就是李公的女兒——李茹。」洪光道。

「什麼？我女兒？這怎麼可能？」李信驚訝地叫道。

「李公你女兒有傾國之色在玄莬可是無人不知啊，這不，傳到了夫餘首領牛加的耳中，他自然想得到這樣一名女子了。說實話，我洪某也為你感到惋惜，你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而我也只有這麼一個侄女啊！」洪光故作同情地說道。

「洪光，你給我住口！什麼我都可以給，唯獨我的女兒不行！」李信斬釘截鐵地說道。

「李公，你這又是何必呢？那牛加好歹也是一方之雄，把你女兒送給牛加，難道還會虧待你女兒不成？這麼好的事，李公怎麼不好好把握呢？」洪光道。

「那你為什麼不把你的女兒送給牛加？難不成你和那牛加有什麼關係？」李信望著洪光，質疑地問到。

「只可惜我女兒不像貴女兒一樣有傾國之色，牛加看不上啊！至於後面的嘛，我和牛加沒有任何關係，這點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洪光笑了笑，說到。

「哼！」李信冷哼了一聲，臉朝向另一邊不想理會洪光。

李信與洪光的對話在士族中間產生了很大的波動。眾人正對是支持洪光還是李信而猶豫不決。

「長風，我去一趟議事廳。你就在這裡等我，沒有我的吩咐不必過來。」

「諾。」

「諸位，我在夫餘人那裡還打聽到一件消息。他們宣稱。倘若後天正午前不交出李茹，夫餘人便會開始攻城，城破之時，屠城……」

「什麼？屠城？」這個消息就像一枚重磅炸彈一樣，在士族人士的心中爆炸開來。原先支

持李信的人不由得也投向了洪光，這讓洪光很是很是滿意。李信本人也沒有想到夫餘人竟會以屠城來威脅自己把親生女兒交出去，不由得癱倒下來。

「李公，李公，你沒事吧？」一名忠實擁護李家的士族跑了過來，扶起李信問到。

「我沒事，只是頭暈不已。恐怕不能理事，還是先回去罷了。」

「好，李公，我這就送你回家。」那名士族道。

「慢著，李公，夫餘人後天就要打過來了，你卻這個時候出事了。這不明擺著拖延時間，你這是要斷送全郡人的性命啊！」洪光得勢不饒人，說的是那麼大義凜然。

「對啊，李公。還是聽從洪公的意見吧！全郡子民的性命都在你手中啊！」眾多士族哀勸道。

「你們，唉……」李信見人心全都朝向了洪光，重重的嘆了口氣。

林峰走到議事廳門口卻聽見裡面在爭論些什麼，就站在門口想聽個究竟。當聽到要把李茹送給那個夫餘首領牛加時他終於忍不住了，推門而入叫到：「李公的女兒不能送也不必送。」李信看到了林峰亦是一喜，只要林家站到自己這邊的話不交人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哦？」洪光故作驚訝道，「這不是林府二公子嗎？不知公子有何高見啊？還是因為公子與那李茹相好而說出此話啊？」此話一出，眾士族皆唏噓不已。

「不知道洪公處處為夫餘人說話是什麼意思？自己要做夫餘人的走狗還要拉上全郡的人給你的見面禮么？夫餘人雖有三萬人馬，不足為懼。」林峰針鋒相對的說到。

「你！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安敢如此欺我？」洪光大怒道。

「可是我玄莬畢竟只有五千守軍，若要是真打起來，我們可討不到好。要是輸了的話，是要被屠城的啊？」士族們道。

「夫餘人雖多，我卻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只需略施小計，便可讓其有來無回。」林峰望著眾人說到。

「哦？若水有何良策退敵？」李信彷彿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的問。

「夜襲。今日天氣陰沉，晚上必定無月，加上又刮著大風，正是夜襲的好機會。夫餘人認為我玄莬軍少，必不敢出戰。到了夫餘大營，便可縱火燒其營帳。那時那牛加的三萬人馬逃命都來不及，怎能應戰？所以，此戰必勝！」林峰自信的說到。

「可是這兵力相差的還是太懸殊了，若夜襲不成，反遭其害啊！」士族中有人這樣說到。

「哈哈哈哈哈……」林峰大笑了起來。

「公子為何大笑？」士族人士不解的問道。

「我笑你們堂堂七尺男兒，平時自命清高，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居然要犧牲一個一個女人來挽救自己的性命。這樣的沒一點血性，可悲乎？」

「林峰！聚集在此的全是你的長輩，你安敢如此張狂？」洪光生怕林峰會誤他的事，叫道。

「如此樣人物，也配做我林峰長輩？我問你們，這次他們只要一個人，你們不反抗，你們像綿羊一樣，你們交人。那下次他們要你們其中一人，你們還是會給么？那麼下下次，下下下次呢？啊？你們回答我啊！」

「這個……」要犧牲一個女人來保住自己的性命確實讓士族們感到羞慚不已，林峰的話讓議事廳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無論如何，林家都反對將李茹送給夫餘首領。」林峰堅定地說到。

「林家支持送出李茹，以救全郡子民性命。」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走進來的儼然是林家大公子林雲。

林雲走到林峰跟前，輕聲說道：「我林雲得不到的女人你也休想得到。」「大哥，你！」林峰見林雲說出此話，大驚。

「諸位叔伯，家父病危，如今家中大小事務皆由我處理，舍弟先前說的話，不算。」

「大公子行家主權力那是最好不過了。」洪光笑道。

「父親昨日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今日就……」林峰似乎想到了什麼，望著林雲，冷冷的說道：「林雲，看來我是太低估你了。沒想到你為了奪取繼承權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哼！」說罷，林峰便朝外走去。這時洪光朝門邊的洪超示意了一下，洪超甚是理會，重重地朝林峰後腦勺拍了下去，林峰頓時昏倒了下去。

「送二公子回房歇息。」林雲揮了揮手道。

之後的形勢很明顯，李信迫於眾人壓力，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了這件事。

次日，林峰醒轉了過來便看到守在床邊的高順，連忙叫醒他問到：「長風，我這是怎麼回事？」

「主公昨天昏倒了，被送了回來。」高順道。

「昨天嗎？還來得及。長風，準備馬車，我要去李家一趟。」說完，林峰便迅速的穿好了衣服。

「諾。」

李府。

「小姐說過，不見林公子。」一女婢說道。

「什麼？不會的。茹兒，我是若水啊！你怎能不見我啊！」林峰聲嘶力竭的叫到。一眾家僕只是攔住林峰，林峰則不停地呼喊著李茹。

「讓他進來吧！」淚流滿面的李茹吩咐道，家譜們便讓出了一條道給林峰進屋。

「茹兒，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么？」

「嗯，父親昨天全跟我說了。」李茹略帶傷感的說到。

「那你不是答應了吧？」林峰見李茹神情不對，連忙問到。

「林郎，對不起，我沒有其他選擇……」李茹哭道。林峰將李茹摟入懷中，擦掉她的眼淚說道：「我們私奔吧！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我也想，可是不能啊！我就這樣走了，父親怎麼辦？玄莬怎麼辦？」

「這些都顧不上了，我們得趕快走！」林峰拉起李茹的手便要往外走，卻沒能拉動。

「林郎，為了這裡的一切，我不能這樣做。」李茹哭著說道。「林郎不是說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嗎？為何自己卻又如此放不開？你走吧！若有來世，茹兒再做林郎的妻子。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不然我會傷心的。走哇！」李茹大哭著將林峰推出了房門，隨後便倒在了地上痛哭起來。林峰在門口聽著李茹痛哭也是心如刀割，雙目一閉卻又是昏倒了。

……

公元179年2月14日，天空灰濛濛的，林峰的心此時也是灰暗的。後來林峰迴憶道：「那天茹兒打扮的光彩照人，卻是走向了夫餘首領牛加的車駕。而我卻只能掩藏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著她。她的雙眼是紅的，脂粉沒能擋住那兩行清淚，現在的我能做什麼呢？只能目送她離開而已。」

「茹兒，等我。我一定會把你要回來的。」看著夫餘軍隊撤離以後，林峰帶著高順走向了回林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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