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次生氣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次生氣

媽蛋的,這條路是沒有平陽王府的人會看到她,可特么這是直接撞到了她此時最不想見得人吶!

馬車越走越近,玉翩躚腦袋冒出一桿涼風!張晉一眼也認出了向這邊走來的馬車是誰的。

當機立斷的,他拉起玉翩躚的手拉起大糜將她包裹,用自己寬大的身子擋住了她的身形。

天色灰濛濛的,樹葉蕭條的落下,照夜白優雅的向前行著,玄翼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車前,車子兩旁跟著敲鑼打鼓的官兵。

他們儘可能的站的不起眼的地方,就在馬車和他們擦身而過時,玉翩躚頭頂上汗濕都能滴下來水了。

這條街不算長,馬車很快的就消失了,不知過了多久,玉翩躚推開張晉跑出去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玉姑娘,看著方向,世子是要回府的,那你…?」張晉很想問她,那你要不要快點回去。

大糜被風吹的鼓起來,玉翩躚的小身板顯得越發的纖細,她攥緊了拳頭,回頭對張晉到,「三日後,我在找機會出來,我們老地方見。」

張晉點了點頭,「姑娘放心,我這幾天還會繼續幫你打聽的,你別擔心。」

玉翩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了一聲謝,轉身就跑了。

完了,宮華今日竟然回府了,若是發現她不在府上一定會怪罪宮雪的。

前面的路口,馬車靜靜的立在原地,玄翼掀開帘子,宮華慢慢地走下車,看著剛剛來的路口。

玄翼看著天色,「世子,我們以前都不常走這條路的,您今日為何要從這裡走?」

宮華斂眉,不語。

稍後,一個小身影風一樣的跑過來,看起來很慌忙,守在一旁的玄翼一眼就認出了那不是他家姑娘嗎?

嘴張開的足足有雞蛋那麼大,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道身影,先是收到感受一樣,玉翩躚抬起頭。

荒蕪的路口,斯人一襲白衣,長身玉立,眉眼清澈好似清風,他廣袖隨風而揚,像是要馬上羽化而去一樣。

墨發飄在空中,深邃的桃花眸看著這邊,但她清楚的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很空,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他的眼睛對著她,裡面卻沒有她。

玉翩躚本就恐慌的神經又添一層驚恐,宮華!他,大腦一瞬間的就飛升的連渣渣都不剩下了。

腳步慢慢地停在了原地,玉翩躚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一旁的官兵對玉翩躚這張臉並不熟悉,都好奇的看著她。

好半響,宮華毫無感情的下達了一個命令,「玄翼,帶著馬車,帶著他們,離開!」

心知宮華正在氣頭上,姑娘十有**就是偷跑出來的,難怪世子要特意繞遠路來這邊走,走了一會兒還停下不說話,原來是來堵人的。

玄翼不敢拖沓,幾乎一剎那的功夫,就帶著一群人消失了。

這下好了,整個巷弄沒有半個人影,玉翩躚緊張地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宮華站在那也不說話,還是那副看你又不看你的神情。

氣氛隔著距離清晰地在蔓延,窒息的感覺越加的強烈,玉翩躚站在原地腦袋如蝸牛一般的轉動著,要死了,這回是沒話說了,躲了這麼久,還特意找宮雪幫忙,騙人。

這回一起死吧!

危機簡直就是一觸即發,宮華將人支走,明顯的就要訓她,時間一點點的劃過,可宮華卻沒有一點動靜。

這一場拉鋸戰,玉翩躚的神經綳得挺直,像是下一秒就要綳斷了一樣。

宮華看似沒在看她,實則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他在她的面前總是刻意的營造出溫和的形象,就連懲罰人也會網開一面。

為的,便是不想給她留下一個懼怕的形象。

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任她欺騙,今日若是在聽之任之,明日她心裡有事也不和他說,出了事,又該怎麼辦?

玉翩躚腦中綳得一聲,弦斷了,她最受不住這種乾巴巴的氣氛了,咽了一口唾沫,她堅定的將目光對準宮華,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一個將軍王,和他比耐心比嗎謀略,她一盤棋都不夠下的。

路上揚起塵土,她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個腳印,下一瞬,風在揚,她走過的痕迹慢慢地又被抹去。

這幾步走的很漫長,到了宮華的身邊都快有半柱香的時間了。

她呼了幾口氣,「宮華,我…」

宮華低頭看她,等著她的下文,玉翩躚感受他的視線,額頭冒出了幾滴汗,「我是出來玩的。」

她還是不要把實話告訴他好了,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她去找的張晉,一定會生氣的。

一遇見感情,也可以說一遇見宮華,玉翩躚的腦袋真的有些笨,他既然都知道了她偷偷溜出來,自然也會知道她出來幹嘛的,騙他還不如告訴他實話,也免得他生氣。

可,這些事玉翩躚直到後來才想起來。

周圍的氣溫又涼了幾分,宮華看著她,冷冷的笑了一下,「玩?!玉翩躚,你把我當傻子耍是不是?」

玉翩躚晃了晃頭,看著宮華突然含怒的表情害怕的往後退,一步沒走過去,一道緊迫逼人的氣息一瞬間襲來,玉翩躚腰身一緊。

一陣天旋地轉,背就抵在了冰涼的石牆上,宮華帖在她的身前,拖著她的身子將她的視線貼的和他一邊齊。

「我在問你話!」他突然如瘋了一般的喊她。

玉翩躚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小手慢慢抓緊了他的衣服,宮華掐著她腰的手像是要將她的腰身給掐斷一樣。

「我沒有要把你當傻子耍…」她的聲音小的好像蚊吶。

宮華嗤笑一聲,「沒有、那你為何偷偷去和張晉見面我問你話還要撒謊?!」

「我那不是怕你生氣嗎!」

玉翩躚心裡有些委屈,她慢慢底下了頭。

宮華看著她一時也不說話了。

但從他的氣息上可以看出來,他還在生氣。

而且是越來越嚴重的那種。

玉翩躚嘟著嘴,須臾,小手慢慢環上宮華的脖子,小雞啄米一樣的親了親他,宮華面色毫無緩和。

她不氣餒,張開檀口,閉上眼睛認真的吻著他,曖昧的聲音從兩人的唇間傳出來。

饒是玉翩躚怎麼親宮華就是沒反應,她卻像是不知羞一樣,越加的投入,小細腿慢慢地盤在了宮華的腰上。

手還慢慢地伸進了宮華的衣服里作亂。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管怎麼說,她不想看宮華生氣的模樣,看來他是知道她出來幹嘛的了。

說在多也沒有用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對他撒嬌。

須臾,她感受到了宮華冷冰冰的臉有了一絲動容,她越發的賣力了,手不斷地挪動,突然,裙下一動。

她緊張的抓緊了宮華的手……

*

玉翩躚是被宮華抱回去的,宮華寒著臉,進了院子就罰了玄靈去到地,他看著睡得不醒人世的人,臉色絲毫不緩。

給玉翩躚蓋好了被子,宮華去了書房,打開筆墨在上面書寫幾句話。

「玄風。」

「屬下在。」

「將這個交於五皇子。」

「是。」

玄風走後,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會兒,後站起了身子,透著書房的窗口看著以前玉翩躚總愛趴著的廊下。

枯荷滿池,他卻擔心它們枯萎的速度太慢,伸出指節分明的的掌到窗外,宮華空手抓了抓,看向天際,這雪,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呢?

晚間,玉翩躚起身,迷濛的看著熟悉的屋內,額……下午的事情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她竟然,在宮華的懷裡睡著了?

環顧了一圈,在沒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時,玉翩躚顛顛的跑出了屋子,外面黑沉沉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有些害怕的喊了一聲,「玄靈?玄靈?」

「姑娘,我在這呢!」

玉翩躚小跑過去,看著玄靈臉憋的比平時大了好幾圈的樣子嚇了一小跳,她看了幾眼,好奇的問道,「玄靈,你是在這幹啥呢?!練的什麼功夫?」

玄靈眼珠子往外冒著,「姑娘,這還不是託了你的福,世子罰我在這倒立,明天早上才能下去!」

這話說的玉翩躚就愣了,「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因為我今天偷偷溜出去,所以你才被罰得?」

玄靈費勁扒拉的點了點頭,「姑娘英明!」

玉翩躚抽抽嘴角,她英明、她英明能半路就被宮華逮住嗎?她英明、她英明她現在還能倒立在這嗎?

好笑!

「玄靈,你快下來吧!別再把自己搞傻了!」

玄靈笑笑,目視著玉翩躚,「姑娘莫要和世子求情,你是不知道,世子對您可以一忍再忍,對我們不會的,雖然這次是受罰了,但姑娘有所不知,我被罰在這,也是脫了姑娘平時多為照顧玄靈的福,如若不然,今日我可要去找茯苓和當歸了!世子的脾氣是,如果有人求情,會加倍重罰我的。」

玉翩躚一聽這話就瞪眼了,「玄靈,對不起。」

「我才想起來,我好像自從宮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茯苓和當歸她倆人。」

「姑娘那日受傷,茯苓當歸沒有看好姑娘,因此,世子罰她們回獅子嶺進行訓練去了。」

說是訓練,玉翩躚卻深深地感到一股魔鬼的氣息,她蹲在身子,拄著下巴,修長的脖頸上布滿了紅痕,看的玄靈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玄靈,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玄靈不以為然的笑笑,「姑娘說的哪裡的話,這哪裡是受罰?對玄靈來說就算是練功它都是輕的,外面風大,姑娘快進屋吧,我剛剛已經吩咐了暗衛給你做飯了,一會兒就能吃了。」

玉翩躚穿的少身上雖然冷,但身體卻是暖暖的,玄靈對她真的很好,「對了,宮華和另外那三人去哪裡了?」

提起這個玄靈的面色就認真了起來,「姑娘,您今日最好不要隨便出去,現在雲城的形勢複雜,宮裡更是混亂,您和世子的事情有心之人肯定注意著呢,世子今日其實不是生你和張晉的氣,多半的,憑我看,該是怕你被有心人抓去受傷。」

玉翩躚聽著,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以後、不會再出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難免有些心虛,因為她還約了張晉,三天以後要出去見他。

玄靈欣慰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世子這個人雖然薄情,可是,這麼長時間看來,玄靈真心的覺得,世子好像把他對別人所欠缺的所有感情全都傾覆在姑娘的身上了。」

玉翩躚被玄靈說的一笑,那種差別待遇她自然知道了。

「你放心吧,等宮華回來我就會給你求情的,還有,有我出馬,他一定不會重罰你的。」

堂內掌起了燈,玉翩躚回了屋子裡抱出一件衣服給玄靈蓋上之後就回去坐在飯桌前等宮華回來。

桌子前的菜慢慢地變涼了,她有了幾分睏覺,肚子餓的咕咕響,死宮華去哪了,按照以往的時間應該早就回來了,今天怎麼還沒人影呢?

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她拿著筷子敲著碗,不一會兒,門口微有動靜,她抬頭一看,玄風的身影慢慢清晰。

宮華回來了,她興奮地跑出去看了一圈,也沒見到宮華的身影。

「玄風,宮華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玄風面上有絲為難,吞吞吐吐的看著她說道,「姑娘…那個,今日世子進宮去見五皇子…恰巧的是,那個、清平公主說是想她皇姑母了,便要來咱們府上待幾日,順路就和世子一起回來了,剛剛把世子留在前院吃飯了。」

天黑漆漆的,雲層很厚,一個星星都看不到,玉翩躚把這門框子,小腳向前踢了踢,半響才強擠出一抹笑容,「哦!」

玄風看著她回去拿起碗正常的吃了飯,才慢慢的呼了一口氣。

起風了,他小跑著到牆根下,看著玄靈還在那受罰呢,身上彆扭的蓋了一件衣服,他腳步一頓,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做的。

心裡對玉翩躚偷跑出去連累了玄靈生出的一絲不滿在這一刻慢慢地退下。

「餓不餓?」玄風蹲在身子,把衣服給玄靈遮了遮。

玄靈臉一紅,罵道,「臭流氓,你別碰我!」

玄風揉搓了幾把臉,垮著臉有些無奈的道,「玄靈你能不能別這麼暴躁,有點女人樣行不行?」

玄靈被他說的火氣蹭蹭的漲,這死玄風,天天就知道揶揄她,一天不逼逼屁眼子好像都刺撓一樣!

早晚有一天都得死在他那張嘴上,「我暴不暴力和你有半根雞毛的關係?!等我明天能動了,看我不把你那張臭嘴縫死!」

她這麼罵的目的就是想把玄風氣走,雖然很討厭他,但是他的為人玄靈還是清楚的,在她毫無還手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趁人之危的,但是,她是打心眼裡不想看到這張臉。

「我沒說你暴力,我說的是暴躁!」

玄風苦口婆心的解釋道,玄靈喉間一甜,被玄風宛如傻逼一樣的腦子氣的都快中風了,她強調的好像不是暴力或者暴躁,她現在想的是,這死人能不能離她遠點。

事實是,玄風沒有。

二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誰也不讓誰的開啟了罵戰。

堂里,玉翩躚端著碗機械的吃著,她筷子不停地夾著米飯,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就她自己,想著那個貌美如仙的公主來了,還把宮華留下吃法。

玉翩躚整個人都不好了,味如嚼蠟,肚子很餓,卻吃不下東西,沒有胃口,這屋子雖然有人,有好多暗衛,隱隱的還能聽見玄風和玄靈說話的(吵架)的聲音。

她全身卻好像被置身在冰窖一樣,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恐慌感,宮華,她今天和他道歉,他雖然有回應,臉色還是很不好。

他會不會,真的以後生氣了再也不喜歡她了,玉翩躚鼻頭有些發酸,賭氣的扒了幾口飯。

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回來連看她的時間都沒有。

*

前院,飯桌上好不熱鬧,三老爺親自為宮華到了一杯酒,雲情坐在雲平幽的身邊給她夾菜,宮明詩做在雲平幽的另一邊,而宮明途則坐在宮華的身邊,虎頭虎腦的,崇拜的看著宮華。

雲平幽今日打扮得很精緻,一身白色錦服,穿的沒有宮中那麼華麗,她長得本就是國色天香,打扮得貴氣氣勢逼人,如今小家碧玉一些則多了幾分溫婉,舉手投足都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世子哥哥,我敬你一杯。」

宮明途小小年紀,身上也有一種豪氣,他舉起杯子,裡面有一些酒,站在椅子上敬起了宮華。

三老爺的院子很是奢華,就這吃飯的桌子都是上的木器,雕花和簾幕,用的也是名布料,見自家的小兒子有如此膽識,宮隨驕傲的笑了笑,還給宮明途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乾的很好。

雲情一直是聽懼怕宮華的,她則是擔憂的看著,生怕宮華一個不開心將她的寶貝兒子怎麼樣。

宮華本來寒著的臉微微緩和,他慢慢拿起酒杯和他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廣袖如雲一樣的飄了一下,他清雋的好像一個仙人,雲平幽是第一次和他如此近距離的相處,眼睛緊緊地跟隨著他,不肯放過每一個可以觀察的細節。

他舉起酒杯時,骨節分明的好似白玉一樣的手,有力的腕,修長的脖頸,還有吞下酒時性感滑動的喉嚨,每一樣都在吸引和刺激著雲平幽的眼睛。

宮明途小腦袋一昂,一杯酒下了肚,不一會兒,眼睛前面飛起了一圈小鳥,懵懵的,大頭朝下就栽了下去。

半路被一隻修長的手輕輕一扯,掉在了半空中,他七八歲的年紀,身量長得很足,就是宮隨兩隻手抱他也會廢一些力氣的。

宮華輕輕鬆鬆的一隻手就將他接住了,而且面色輕鬆,好像拖著一片羽毛一樣。

這一力量感也讓雲平幽為此傾倒,她在心裡已經幻想出了她以後要是和宮華有了孩子,他會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將寶寶單手舉高。

想著,美如玉的臉慢慢的紅了。

看的宮隨眼睛都直了,雲情只顧著抱起宮明途了,剛好沒看見。

宮華眼神寬廣,一頓飯吃的,他只夾了幾口菜,索然無味,視線的餘光不經意就會溜到主院的方向去。

手下的酒一杯一杯的喝了不少。

酒過三巡,宮華看著雲平幽突然叫了她一聲,雲平幽快速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放下筷子,眼中含羞的看著他,「世子…」

宮華倒了一杯酒,舉起來,示意她,雲情和宮明詩對視了一眼,曖昧的笑了。

雲平幽身前的酒都沒怎麼喝,為的是在宮華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可現在是宮華叫她啊,她柔柔的舉起酒杯,兩人對視一眼,將杯中酒飲盡。

宮華放下杯子,淡然一笑,「宮華有一事要求公主殿下。」

雲平幽驚訝的看著他,后笑笑,「世子但說無妨,我定會幫忙的。」

宮華看著酒杯盪出的花紋,慢慢開口,「躚兒過幾天會進宮陪太後娘娘待幾天,屆時希望在宮裡,如果出事,公主殿下能幫襯著點。」

饒是雲平幽的氣度再好也是綳不住臉色的,就連雲情和宮明詩的臉上都有些火辣辣的,雲平幽對他的心思,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原以為,是宮華終於注意到她的好了,誰能知道,宮華突然對她主動,竟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這種事,換做別的女子的身上,也是極為難堪的,更何況雲平幽還是公主之身!

她臉色微變,手緊緊地抓住了筷子,緊得手腕都在顫抖,宮華見她不語又問了一遍。

「公主可否能幫這個忙?」

良久,雲平幽才咬牙慢慢地回了一句話,「既然是世子所求,自然沒問題,到了宮裡,我定會幫著。」

宮華聽到了想聽的答案,應付的笑了笑,起身告辭了。

玄翼二人見他出來就跟著離開了,雲平幽目送他走後,突然一揮手將桌子前的飯菜全都揮到了地上,她捂著頭痛苦的喊著,嚇得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

她看著地上凌亂的場面,眼睛里翻滾出一抹狠毒,玉翩躚,又是你,狐狸精,總有一天,這羞辱我、雲平幽、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你的。

宮華回去的路上腳步很快,也不知道她吃飯了沒,往日總是等在院子里的小身影幾日只剩下幻覺。

玄靈和玄風還在有一句每一句的懟著,見宮華回來了,他們識相的暫時閉上了嘴。

廊下點著燈,宮華去吃飯的地方找了一遍,沒見到人影,他快步出去,朝著主卧的方向走去,行走時,後面的衣袍都飄起來了。

主卧沒掌燈,他輕輕推開門,也沒人,廊下書房也沒有,他三步並做兩步,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子。

「玄靈。玄風!」

用眼神對殺了一晚上的人,被點名小心肝狠狠一顫,玄靈迅速的下了牆角,腳步有些晃蕩,不過不影響她的速度到的比玄風還早呢。

「世子。」

「你們姑娘呢?」

宮華冷冷的問道,眼神中都有些殺氣了。

玄靈和玄風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一個神情,那就是糟糕了。

姑娘,他們剛剛只顧著吵架了,聽世子這麼問,肯定不在,那人丟了?

想清楚之後嚇得二人突然跪在地上,沉默道,「世子,我們不知道…」

玄翼一看不好,趕緊對暗處找了找隱衛。

隱衛肯定知道,要是以往,世子肯定不會忽略的,看樣子,姑娘在他的心裡分量真的很足。

「世子,姑娘屋後面的梅林了。」

宮華聽罷微微喘了一口氣,他一甩廣袖,闊步像後院走去,主院的後面有一片很大的梅花林,宮華也是獨愛這開在雪裡的花。

可玉翩躚平日里很少過來,她貌似更喜歡前面的荷花塘,穿過小路,他在盡頭望見了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坐在石桌上,腳踩著玉石凳,不知道想的什麼,看起來很是認真。

宮華慢慢走過去,還沒到梅花綻放的時節,現在還是略顯單調。

玉翩躚臉色很頹廢,她拄著小下巴,盯著眼前的一角,眼睛直勾勾的,就連宮華走到她的身邊都沒反應。

月亮慢慢地升起來了,宮華沒怎麼吃飯,反而吃了不少酒,玉翩躚沒發現他,他就兀自的站在一旁,順著她的視線看著梅樹下一塊小石頭旁邊的螞蟻慢慢地搬家。

這麼黑,螞蟻那麼小,不說假話,也就只有他二人能看見了,畢竟視力這種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那麼通透。

杜若笙生前自以為自己看人很准,玉翩躚其實也不比她差,而且單憑看東西的遠近來說,十個她也敵不過一個玉翩躚。

玉翩躚在山裡孤獨慣了,平日里沒事就看著螞蟻搬家,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就找了這沒人的後院想著舒緩一下自己糟糕的心情,可誰知道呢,竟然在這石凳旁邊看見了這一幕。

小小的螞蟻馱著比它身子大出好幾倍的東西慢慢的移動著,為了生存,它們突破了極限,玉翩躚看的很入迷。

宮華臉頰微醺,現出了一點紅色,梅林中有風穿透枝子吹過來,在這裡看月亮,就連月亮都有些清冷。

玉翩躚一個姿勢保持久了有些累,她想換一個,抻抻胳膊,她視線一動,就見旁邊多出了一個黑影。

嚇得她還以為是什麼,這麼悄無聲息的,「鬼啊!」

她跳起來就往一遍倒去,宮華眼疾手快的一手支柱石桌,另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喉嚨突然刺癢,他忍不住的咳嗦了幾聲。

就在她要倒下的時候就看清了身邊的人,宮華咳完,很是疑惑得問她,「我長得真的很像鬼嗎?」

在仙雲山第一次見面她就被他嚇哭了,一個勁的喊著鬼呀鬼呀的,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宮華有時真的挺懷疑的,要是他真的有心嚇她,她會不會直接就被嚇死了。

玉翩躚被他問的一愣,傻傻的回道,「我沒看清是什麼,就以為是鬼呢!」

宮華無奈的笑笑說她,「你說你,天天擺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竟然害怕這個!」

玉翩躚低下頭,聽完宮華的話也不想笑,只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敏感如宮華,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失落之意,還以為是因為中午生氣的原因,他大手一縮,就將她的身子扯了回來,穩穩的坐在了石桌上。

梅花的枝子枝椏凌亂,有些都戳到兩人身上了,這石桌安排的很是隱秘,位置也是宮華選的,平時這裡外人是不能入的,宮華就是為了圖清凈才將石桌擺在了這裡。

他伸出帶著白玉扳指的手,輕輕托起她失落底下的小腦袋,手溫柔的將她前面凌亂的發勾到了後面。

「你下次出門,一定要告訴知道了嗎?」

玉翩躚見他臉色微紅,能聞到很明顯的酒味兒,他…還陪那個公主喝酒了是嗎?

想到這,宮華攬著她腰間的和停留在她臉上的手好像長刺了一樣,摸得她全身不自在,她不動聲色的將他的手拿開,長腿一邁跳了地。

「我知道了,那個,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玉翩躚個子不是很高,站直了也就到宮華的胸口位置,一身白衣的她看起來格外的嬌小,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踏著月輝鋪就的鵝卵石慢慢地走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消失在梅樹林中,宮華手比腦子先動。

幾步就拉住了她的胳膊,二話不說將人又拽回了石凳的旁邊。

「你怎麼了,平時睡覺根本沒這麼早,還在為我今天中午沒理你生氣嗎?」宮華皺著眉頭問她,語氣有些微微的著急。

玉翩躚怎麼可能為那件事,本來就是她不顧適宜的出去了,還為此牽連了那麼多人,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說白了,她其實也沒生他的氣,可心裡就是邁不過那個彎。

總是想著,宮華去陪那個公主吃飯了。

還喝了酒,不知道有沒有親那個公主,類似的想法不斷地徘徊在她的腦海里。

她臉色越發的蒼白,看的宮華還以為她哪裡疼了,聲音緊張地不行,手掐著玉翩躚的肩膀身子往下,他視線與她平齊,「是不是哪裡難受了?」

月亮穿過雲層在大地上投下一層月輝,玉翩躚慢慢地挪下宮華的手,「我沒有生氣,也沒有難受,就是不想理你。」

說完,她咬著唇瓣還想走,宮華哪裡肯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大手一撈將人撈進懷裡,看著如此表情的玉翩躚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你心裡若是有什麼不痛快就和我直說,如果一直這樣,解釋不清,你心裡難受,我也不好受。」

他越是這樣糾纏玉翩躚心裡就更難受,她掙脫開宮華的懷抱,只問道,「直說什麼?!解釋什麼?!你心裡不是有那個公主殿下了嗎?心裡不是已經討厭我不想和我說話了嘛?晚上不是也陪她吃飯了嗎?還喝酒了,還親親了!我都已經成全你們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娘的,你還想讓姐把心肝肺掏出來給你當下酒菜嗎?」

吼完最後一句,玉翩躚小胸脯顫顫巍巍的,好比重新打通了任督二脈,好傢夥,憋了一晚上了,她終於吼出來了!

這一句句話讓她說的,好似杜鵑啼血,生生皆厲,聽得宮華紅著小臉蛋傻愣在了原地!

玉翩躚看他『心虛』的表情,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扭頭在一次的試圖要遠離這個是非之人。

宮華見她又要走,手自動的將人拽住,玉翩躚對他又踢又打的,他毫無反應,好一會兒,他略帶懵逼的問她。

「我什麼時候喜歡那個公主,還把她放心裡,吃飯我承認,喝酒我也承認,但是,我什麼時候和她親親了?」

玉翩躚抬起手就給了他一杵子,憤怒的看著他,「沒親她,那你喝什麼酒,你和我親完我都沒見你喝酒!」

宮華額間滑下幾條黑線,完全不懂她的燒腦的理論,「我是因為有事情才答應在那吃飯的。」

玉翩躚還是不信,環住小肩膀,老神在在的生自個兒的氣,腮幫子鼓得好像蛤蟆,「有事情,我才不信,你這麼厲害,能有什麼事情求那個孔雀女!」

宮華見她這樣不怒反笑,伸出手指勾勾她的鼻子,「吃醋啦?」

他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欠扁的語氣說話,對別人也許開天闢地也不會有一回,對玉翩躚可不是這樣,什麼壞事損事他宮華那樣都不落下。

她聯想以往,宮華不是拿話磕的她,要不然就是撓她痒痒,最過分的兩件事就是在她睡覺的時候扒她眼睛,早上不讓她吃肉。

按照玉翩躚現在記憶外加心裡層面,已經不能正常的來分析她到底是吃醋了還是在乎吃肉的問題。

但是,這兩件事的始作俑者卻是宮華一個人。

今日她這火,是不好消的了。

「別轉移話題,姐告訴你,我在山裡對仙雲的那個死老頭,可是不會走路我就會了這招,吃醋,我沒事吃你個大頭鬼的醋!」

宮華下意識的過濾掉她話語中出現的髒話,一一記在了心裡,「那你為何生氣!?」

玉翩躚咪咪眼睛,「喝酒我不管,你看看你是和誰喝的?」

宮華有些憋不住的笑,說來說去不還是在意雲平幽嘛,「你看著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玉翩躚彆扭的轉過頭看他。

「你不是特別想插手海棠的事情嗎?現在可以了,以後你也不用去找張晉,你若貿然找他,還會打草驚蛇,當年的事情有關人員幾乎都被封口了,不管是誰對誰錯,現在想翻案,是比登天還難,而且其中牽扯甚廣,我今日進宮幫你謀了一個機會,五皇子親母出身卑微,他母親在他海棠出事後不久就病死了,太後娘娘見他可憐就收到了身邊。

此次,過幾天太後娘娘會宣你進宮待幾天,我會派人保護你,這幾天我不是沒查過,但卻是毫無頭緒,這裡面危險是不用說的了,可你一心要查,我也沒辦法。」

玉翩躚聽他說的,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腰封,原來是這樣,他這幾天一直都在查,還害怕她受傷,所以,現在是在找人幫她嗎?說來說去,宮華,她只是怕她受傷。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宮華慢慢地摟住她的腰,「那你還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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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蠱小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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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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