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還能有其他證明？」向容玄訝然。

「明天，也就是九月四號，天主教教宗方濟各將在梵蒂岡聖伯多祿廣場主持封聖彌撒，宣布冊封德蕾莎修女為聖人。」他指了指她的手機，「隨便用個筆記簿APP記下來，免得你忘了。」

「喔。」向容玄趕忙點開手機內附的記事本APP。

「還有……」他稍微思考了下，「十六號，九月十六號，iPhone7在台灣正式開賣。」

「真的嗎？」向容玄張大眼。

「你想買一支？」

「我才買不起iPhone，但是邵致翰他期待iPhone7很久……」

「他期待很久關我屁事？」黎相谷惱怒道，「不準告訴他。」

拜託，他才想詛咒情敵買不到iPhone7呢！

「好啦。」向容玄扁了扁嘴，在APP寫上「十六號iPhone7開賣」。「所以你要買iPhone7？」

「現在不想了。」他不想跟情敵拿同一款手機。

「為什麼？」她傻傻地問。

「就是不想。」哼。

「不然你要買什麼？」向容玄想了一下，玩笑道：「不會是傳言會爆炸的None7？」反正都是7嘛。

「對了，」她倒是提醒了他，「台灣首例，就發生在五號的晚上，報導應該是六號會出來。」

「真的假的？」向容玄大吃一驚。「你確定？」

「我就是要說給你去確定的！」還反問「他確定」？真是皮在癢了。「這三個事件，跟音樂無關，你就不會懷疑是我暗中得到消息了吧？」

「嘿嘿……」完全被說中而不知該怎麼回應的她，只能傻笑。

「為了懲罰你不信任我，」黎相谷故意一頓，害得向容玄不由得緊張的吞了口唾沫。「等等陪我去吃中餐。」

只是這樣嗎？

她還以為會有什麼更出人意表的要求呢。

「吃中餐，那當然是沒問題啊，我們……」

「我不要吃那家難吃的麵店。」

「那家麵店也沒有很難吃啊。」只是味道太過清淡了點，清淡到會讓人誤以為現在調味料跟鑽石一樣貴而已。

「貧窮會讓人忘了什麼叫美食，」他輕哼一聲，站起身，「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現在失業中，」她急忙跟著站起，「不方便吃大餐……」

他突然舉掌，「砰」的一聲，拍擊在她右側的牆上。

「我請客，不要羅嗦。」

「無功不受祿，我……」

「這只是男人追求女人的一個手段。」扯什麼無功不受祿！

以往邵致翰說要請她吃飯時，她都有辦法婉拒，但為什麼她現在嘴巴跟蚌殼一樣，怎麼也無法張開拒絕呢？

是因為他的目光氣勢太驚人，她被震懾住了嗎？

或是她下意識的，就是願意跟著他的腳步走呢？

她甚至覺得對於他說的那些很離奇的，有關於「未來」的事，她已經信了大半了，畢竟他的語氣太堅定，目光太坦誠真摯，她真的很難再去堅持他有妄想症一事。

若是明兒個確定德蕾莎修女封聖，她想後面的事情就不用驗證了，她百分之百信了他了。

見她呆愣愣的，黎相谷便作主決定她沒有異議，拉起她的右手便往外走。

向容玄任由他握著，貝齒下意識咬著左手食指，小心兒撲通撲通跳。

她覺得她應該離他遠一點，越遠越好，不應該受他擺布，不應該隨他起舞，可怎地她的腳步就是願意跟隨著他呢？

她的堅持呢？

莫非她已經被說服，所有悲劇的發生都不是因為她天生帶組咒的關係，它就是個意外，不管是手指的傷、膝蓋的傷、父母的過世……都不是因為她帶衰的關係？

如果……她將手指咬得更緊。

如果明日德蕾莎修女真的封聖的話，那麼她就……她就相信真的跟她無關，她的感情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尤其是他……

第二天一早，向容玄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開啟手機，瀏覽當日新聞，她的情緒緊繃，既緊張又期待，當「德蕾莎修女今封聖」的斗大標題出現時，她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他說的沒錯，他真的是從未來重生的。

所以她真的在未來死過一次，而他也死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想探知真相的衝動，急急忙忙衝出屋子，來到隔壁的大門口，用力撳下電鈴。

正戴著耳機以桌上型電子琴編寫曲譜的黎相谷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跳，但他很快的就猜到會是誰在一大清早登門拜訪。

她肯定是看到新聞了，確定他沒有妄想症，也不是神經病，他是真真確確從未來回到過去……嗯，應該算是重生回到過去的人。

他摘下耳機，快步走向大門口，甫拉開大門，一支手機立刻佔據他所有視線，近到他完全看不清楚上頭的文字與圖片。

「德蕾莎修女真的封聖了！」向容玄一臉興奮，嘴角咧得開開的。「你沒有說錯。」

黎相谷拿下那擋住他視線的手機，帶著臭屁的口吻道：「現在知道我腦袋沒問題了吧？」

「嗯！」她用力點頭，「我相信你了。」可滿面的笑容一下子又隱逸，「但這也表示，再過不久，我們兩個都會死……」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黎相谷斬釘截鐵道，「否則我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那你是為什麼死的？」他一直未曾告知原因。

「先進來吧。」他一把將人拉了進來。

黎相谷將桌上的電子琴移到床上去，並將曲譜整理了一下，用資料夾裝起來。

向容玄看到電子琴上頭還插著耳機，便知道他剛才都是戴著耳機譜曲，難怪她後來都沒有在一大清早聽到他動人、但擾人清夢的音樂聲。

所以他一直都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他的「乖」，讓她忍俊不住，嘴角輕揚。

黎相谷又從冰箱拿出一瓶黑麥汁，倒入玻璃杯，推向她。

向容玄沒有催促，喝了幾口冰涼的黑麥汁，等待他回答。

「我是被殺的。」

向容玄駭然嚇了一跳。

「被誰殺的？」

「我不知道。」他雙臂環胸，「那個人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他把我從你家陽台推下去的。」

「那我是什麼時候死的呢？」

「你是在前一天就死了。」

「也跟你一樣被殺的？」莫非兇手是同一個？

「從外觀看是自殺死的。」

「所以實際上是……？」

「我覺得你應該是被設計成自殺的樣子。」他拿起黑麥汁的瓶子遞向她，向容玄不明所以的抬手接過，「你是左撇子。」

「對啊。」所以她接瓶子的手是左手。

「但你卻是割腕割在左手上，可見殺你的人是右撇子，他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我因此又回到你房間想要調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結果就被殺了。」

「被殺了之後呢？」她急問。

「我重生到與你相逢的前一個禮拜。」

「然後你接近我，是想救我？」

「沒錯！」真是聰明，一點就通。

「嗯。」向容玄面色凝重的思考了一會兒，「但你現在仍不知道殺你跟殺我的犯人是誰？」

他搖頭，「若是知道，我就可以直接防範那個人，但就是因為不清楚，所以我才幹脆搬來你家旁邊，就近保護你。」

「我是什麼時候死的？」

「士一月二號。」

「那剩兩個多月了。」天啊，她的壽命剩下兩個多月了，而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他們W

「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樹立什麼敵人。」黎相谷很認真的問。

「我之前因為工作的關係，跟老闆吵架。」向容玄回想了一下后道。

「所以是老闆殺了你的！」他憤而起身，考慮著要直接報警還是前去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