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三年
一個繁華的城鎮之內,一家熱鬧的酒館之中,幾個江湖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閑聊著最近江湖中發生的事情。
一位模樣斯文,手搖摺扇的公子一臉興味地說道:「最近你們可聽說過,神無教的那件事情?」說着,把摺扇刷的一下合上,頂端支著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同桌的夥伴。
一個體形壯碩的大漢,十分豪放地幹了一大碗酒,咣的一聲把酒碗放在自己面前,抹了一把嘴,說道:「我知道,是神無教懸賞的那件事情吧?三年前,原本已經死亡的神無教教主蕭言赦突然現身江湖,並在江湖中許下千兩黃金的懸賞,凡能帶去神無教副教主謝林夙的消息的,皆有重金酬謝。」
摺扇公子點點頭,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十分享受地點了點頭:「沒錯!」
大漢瞥了一眼摺扇公子手中的小酒盅,挪開眼睛接着說道:「最初,的確有人能帶去消息,那蕭言赦也的確遵守承諾。不過,最近去的幾個人,皆被打了一頓,然後給轟了出來,嘖嘖!」
「確實如此!」摺扇公子依舊是一副笑面狐狸的模樣。
大漢緊接着又幹了一杯酒,說道:「不過啊!聽說是那些人想占神無教的便宜,貪取錢財,因此,帶去的消息有問題,這才被打了。」
摺扇公子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夾了一口菜,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慢悠悠地說道:「那蕭言赦是什麼人,那可是神無教的教主,那些人竟敢去打神無教的主意,出了丑也是自作自受。」
大漢贊同地點着頭:「嗯嗯!說的沒錯。」
咣!旁邊一個桌子上的一個客人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轉過身怒視大漢與摺扇公子:「你們知道什麼,那蕭言赦與謝林夙,同為男子,卻做出了不知羞恥之事,簡直令人噁心!」
摺扇公子的眼睛在對方身上上下一掃,突然恍然大悟道:「這不是『無影掌』於飛客嗎?嘖嘖!聽說你前不久被神無教的人教訓了一頓,不知是真是假?」
於飛客的臉上紅紅黑黑,憋了半晌之後黑著臉說道:「神無教可是殺人不眨眼,壞事做盡的魔教,教主蕭言赦與那個江湖敗類副教主謝林夙,都不是東西。哼!無緣無故找碴,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人人得而誅之?」一個略顯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其人身旁還跟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摺扇公子被這個聲音吸引,抬眼看過去,待看清對方的容貌之後,大吃一驚:「這不是……」
同桌的大漢見自己的朋友話只說了一半,奇怪問道:「不是什麼?」
摺扇公子唰的展開摺扇,擋住自己的臉,悄聲說道:「是謝林夙,神無教的副教主。」
「是他?」大漢驚訝地呼喊一聲。
「噓!」摺扇公子偷偷瞧了瞧謝林夙,見對方並沒有注意這裏,才鬆了一口氣,「你小聲點兒。」
大漢不住地點頭,悄悄朝着謝林夙看了一眼,轉過臉睜大眼睛盯着摺扇公子:「真是的謝林夙?」
摺扇公子說的肯定:「一定沒錯!」
謝林夙輕蔑地看着於飛客,惹得對方勃然大怒。
「你是什麼東西,對大爺的話有意見嗎?」於飛客從座位上站起來,又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比剛才的聲音更響。
那個摺扇公子還有與他在一起的壯碩大漢自己惹不起,你這個不知從哪裏來的無名小卒,本大爺還需要怕嗎?於飛客暗暗想到。
謝林夙手中的筷子都未放下,對着身邊的小男孩兒漫不經心地說道:「琴心,知道怎麼做嗎?」
「琴心知道。」小男孩兒先把筷子放下,擺放的整整齊齊,白凈的小臉上是一副十分乖巧的神情。
洛琴心從凳子上下來,走到於飛客面前,沒有打招呼,直接一腳朝着對方膝蓋上踹去。
於飛客抬腳抵擋的同時發出攻擊,嘴裏罵道:「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洛琴心的動作非常靈活,避開於飛客的攻擊,並沒有正面與對方對上。身體一斜繞到對方身側,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抬手刺入了於飛客的腰上。
「啊!」於飛客慘叫一聲,劈手一把抓住了洛琴心,提起小孩兒便往地上摔。
洛琴心身體懸空,單手抱住於飛客的手臂借力,雙腳朝着對方臉上蹬上去,同時把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正中於飛客的肩膀。
「啊!我要宰了你!」於飛客慘叫不止,面目猙獰,一掌朝着洛琴心頭上拍過去。
洛琴心撒開手躲過對方的一掌,從於飛客身上跳到了地上,白白凈凈的小臉上濺上了幾滴鮮血。
這是一個讓人感到詭異的孩子。
周圍的看客驚訝地盯着洛琴心,沒想到這男孩兒小小年紀,功夫竟然不弱,與「無影掌」於飛客對上,居然能不落下風。
於飛客死死地盯着洛琴心,全身的內力已顯出狂亂的狀態,垂在身側的左手匯聚着力量,十成的功力被他完完全全地使了出來,一掌打出。
轟!旁邊的桌凳被碰撞在一起的力量波及,變得東倒西歪,附近的人見狀不好,早已躲得遠遠的了。
謝林夙收回手掌,冷冷地看着對方。
沒有人看到謝林夙是何時出手的。
於飛客一口鮮血噴出,身體跌飛,撞倒了數張桌子,最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似乎已經失去了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就是神無教的副教主,謝林夙?」大漢驚嘆道。
摺扇公子一臉凝重,悄悄拉了拉同伴,示意馬上離開這裏,悄聲說道:「以後萬不可得罪神無教。」
洛琴心踏着小步子跑到謝林夙面前,乖巧的喊了一聲:「師父。」
謝林夙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遞到洛琴心面前,說道:「把臉上擦擦。」
洛琴心眨了兩下眼睛,接過帕子,在自己的小臉上輕輕地來回擦著。
「我們走。」謝林夙在桌子上放下了兩錠銀子,朝着躲在櫃枱後面的人說道,「結賬,剩下的就當是給貴店壓驚用了。」
洛琴心跟在謝林夙身後,兩人一同離開了這家酒館。
教主,三年之期已到,我還活着。謝林夙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剛才之事受到影響,想到蕭言赦,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暗道:教主,我們馬上就會見面的。
一個女子迎面走來,看到謝林夙之後,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步伐急促地走了上來:「冒昧打擾了,請問,公子可是神無教的教主,謝林夙?」
謝林夙打量了女子一眼,問道:「你是何人?」
「小女子名叫柳青蘭,是一家富商的女兒,請問您是謝林夙謝公子嗎?」
「嗯!」謝林夙的眼神毫不避諱地在女子身上掃著,最後停在了對方微微隆起的腹部,不過緊接着便挪開了視線,「你找我何事?」
柳青蘭非常高興,幾乎是喜極而泣了:「謝公子,請您帶我去見蕭言赦。」
謝林夙聞言,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語氣有些不善,問道:「你認識蕭言赦?你與她是什麼關係?」
「我……」柳青蘭紅了臉,絞著自己的衣角,小聲說道,「我是他的結髮妻子。」
謝林夙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子。
突然靜默下來,讓柳青蘭心中有些不安,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着謝林夙:「您……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你是如何認識我的,又為何要讓我幫你?」謝林夙的語氣很平靜。
柳青蘭一雙美目里露出幾分不安和焦躁,說道:「是夫君……就是蕭言赦,他給我看過你的畫像,夫君說若是有一天他消失不見了,便讓我來找你,他說你可以帶我去見他。」
柳青蘭說着,見謝林夙似乎不為所動,眼中的淚水骨碌碌便滾落了出來:「謝公子,求您了,請您帶我去見我的夫君。」
謝林夙沉吟片刻,說道:「可以,不過,你必須詳細得告訴我,你與蕭言赦的一切。」
柳青蘭愣了一下,使勁兒點着頭:「好!好,多謝謝公子。」
一輛馬車此時突然停下,謝林夙朝着馬車走過去,徑直上了馬車,進入了車廂之內。
「上車!」謝林夙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來。
洛琴心扒著馬車爬上去,跟在謝林夙後面鑽進了車廂之內。
男女有別。柳青蘭站在馬車前猶豫了一瞬,毅然決然地上了馬車。
謝林夙端坐在馬車內的正中央,洛琴心坐在他的身旁,看見柳青蘭進來,用着命令的口吻,直接說道:「把你與蕭言赦的事情,一一都說出來。」
「嗯!」柳青蘭在靠近車簾的地方坐下,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馬車走的並不快,很穩,柳青蘭想了想,才開口說道:「我想,我在遇見他的時候,便已經喜歡上他了,只不過,我的家中雖然不是什麼權勢人家,但也算是家財萬貫,富甲一方。
因此,家裏人並不答應我與他在一起。況且,夫君的身份很神秘,當時,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餘一概不知,我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夫君很愛我。」
柳青蘭說着,陷入了曾經的美好回憶之中。
謝林夙看着停下的柳青蘭,並沒有開口催促,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
「抱歉!」柳青蘭回神,歉意地看着謝林夙,接着說道,「後來,我離家出走,與夫君私奔,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着恩愛的日子。可是,後來不知為何,有一天夫君突然不見了。
不過,在此之前,夫君告訴過我,若是找不到他的蹤影,便讓我來找公子您,想必夫君是出了什麼事情,並且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
柳青蘭擦了擦再次流出的眼淚,低着頭說道:「這便是我與夫君的一切。」
謝林夙仔細盯着柳青蘭:這個女子的容貌,與北堂主雲霏霏,很是相似啊!
「謝公子,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柳青蘭弱弱問道。
「邵城。」
作者有話要說:哦,馬上就能見面了~
謝謝澆灌營養液的親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