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一四二章 八原行(完)

143.第一四二章 八原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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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看到今劍嚷嚷着要先來,拿起打西瓜用的木棒,讓人用準備好的布條蒙上眼睛,開始在岩融的指揮下對着三米外的西瓜胡亂揮棒,在一群或加油或搗亂的吆喝聲里終於成功敲碎了墊在帆布上的西瓜。

「哦!很簡單嘛這個!」次郎太刀看着有趣,接手了第二棒。

知道本就眼瞎的大太刀在徹底失去視野后的情況嗎?簡述一下就是四個字,慘不忍睹。在不知道揮空了多少次的情況下,次郎還走了很多次和指揮相反的方向,最後終於走對了位置,卻又在負責指揮的哥哥太郎扶額無語的神色里因為步子邁得太大被西瓜絆了腳直接摔倒了。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鬨笑,其中某些刀的笑聲更是十分惡劣誇張,被憤怒的大太組拉着強制參與項目了。一時之間,沙灘上笑料不斷。

海邊的遊戲真是幼稚啊,少女心頭冷漠。

「主公,來玩嘛,很有趣的!」

審神者表示並不想參與這種智障型的遊戲,奈何今天主動權不在她手裏,終於還是被迫上場。

「不可以用靈力作弊喲。」遞上布條時,亂嘟著嘴提醒,「那樣就不好玩啦。」

然後他便見到自家主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寫着「這種程度也值得作弊?」

呃……

看着她用布條蒙好眼睛,確認不留縫隙了,刀劍們這才搬了西瓜放在了不遠處。

然後一群還打算爭搶指揮權的刀劍們就發現自家主君根本不用他們開口,直接走到了西瓜面前單手揮劍式的一揚木棒,西瓜正好裂成兩半,完全不似之前的一些傢伙敲中后的各種慘狀。

這是作弊了吧?

很多刀都這麼想時,當事人已經摘下布條,用嫌棄的目光環顧他們:「安放東西的聲音這麼響,還要靠指揮才能打中,你們也是夠了。」

原本還指望看到自家主公在失去視覺后能表現出一點柔弱無助的刀劍們此時受到二度暴擊,他們放西瓜的聲音很輕好嗎?而且周圍海浪聲和說話聲這麼大早就完全蓋住了這點響動好不好!您這聽聲辨位的技能等級是不是太高了點!?

不管內心如何吐槽,連着兩次失敗之後,所有刀劍都意識到他們的主君腦袋裏就沒有「娛樂」「玩耍」「裝模作樣」這些詞,幹什麼都是一根筋的認真型后,終於放棄邀她加入玩樂好拉近關係的想法。

果然走邪道是不行的,還是走以前的忠君老套路吧,雖然見效慢,但至少有效果,他們能拉主君一起過來玩耍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么?這要是放在年前,別說邀來一起玩了,就是說一句要一起去海邊就能當場被視線直接凍死吧。

放棄了一些小心思后,大家再度放飛自我,自得其樂地玩耍起來。有人繼續打西瓜,也有人跑去玩水,拿着衝浪板,泳圈,氣墊之流享受起難得的海邊樂趣。各自結伴玩耍的附喪神們,自然也只有一小部分看到他們的主君拿回了三日月宗近獨自坐回搖椅,一邊喝茶一邊看向他們時,唇角邊揚起的淡淡笑意。

「啊啊,總是在玩水就些膩了啊。」漸漸也有刀不滿足這點樂趣,想要轉移注意力。

「聽主公說那邊有個別館,我們去看看吧!」也有同樣念頭的刀立刻想起了這件事。

「好主意!反正這座小島也不大,我們去探險吧!」

此言一出得到不少人的響應,當即邁開步子朝島上別館方向的山林探索,美其名曰偵察地形,順帶看看有沒有更好的紮營位置。

是的,經過集體討論后,大多數刀劍還是選擇了住帳篷,理由是房子什麼時候都能住到,睡帳篷的機會可能只有這一次了。

至於別館,下次要是還有機會再來,就住進去好了。

孩童心性的短刀們有些按耐住了好奇留下來繼續在海灘玩耍,有些則跟着那些貪玩的打刀太刀一起鑽林子裏玩了。

審神者用看智障的眼神目送他們歡快離去。

「主公,他們只是去玩,不用這麼看他們吧?」燭台切有些苦笑地問。

「從這裏到那間別館有一條開發好的小路。」審神者答非所問地說道,「如果老實從這條路上走應該都沒什麼問題,但是,這座島嶼終歸是草木繁茂蛇蟲眾多的熱帶氣候地型,穿成那樣還不帶任何準備直接往裏面跑,哼,自討苦吃。」

燭台切:「……」那您還放任他們過去?

接收到他的眼神,審神者反過來質疑地看過去,喊著要來海邊的不是你們嗎?

戴着黑色獨眼罩的青年太刀不禁撫額,主君是真的徹底在當甩手掌柜萬事不管啊。

「沒事,死不了。畢竟你們不是真正的人類,只是會吃點苦頭罷了。」淡漠地看着遠處的山林,審神者直接道,「也算是給他們長長記性了。這世上危險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只有歷史修正者一個選項。」

魔鬼。周圍在場的刀劍心中吐槽。

「可怕,幸虧我們沒跟着鶴丸他們一起啊。吶,你說是不是啊,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有些不敢想像自己要是被蟲子啊蛇啊咬了的樣子。

「嗯。」大和守同樣面色凝重地點點頭,「主人說得對,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東西不可能只有刀劍這一樣。」就像沖田君那麼厲害的一個劍客,最後不還是死於肺病,人身,真的是件很脆弱的東西。

「現在叫他們回來也遲了。」葯研嘆了口氣,「還好我出於謹慎帶了藥箱。」

「主公不是說沒有生命危險嘛,那就別管他們了。」旁邊的髭切聞言攤手道,語氣里還有些嘆息,「真是精力旺盛啊,不像我,一天玩下來,現在只想靜靜坐着等吃晚餐。」

說得好像你今天玩得很瘋似的,明明多數時間不是躺着就是在吃。

很多刀心頭吐槽,覺得髭切如果不是有膝丸在,下場一定比鶴丸好不到哪去。

「大將,怎麼了嗎?」見主君微微仰頭,一直看着遠方的天空,葯研不由問了一句。

「燭台切,一會兒別忙着做飯。」審神者突然道,「趁現在先紮營吧,最多到太陽落山,甚至更早,會有大雨。」

「咦?」很多刀愣住,倒是不懷疑她的話,「主公連這個都知道嗎?」

「行軍打仗,會觀測天氣,不是很正常么?」對方回得一臉理所當然。

又是猝不及防再度受到暴擊。

「大,大將說得是。」葯研笑得有些勉強,「不愧是大將啊,戰場上的事務都很精通呢。」

「嗯。」審神者淡定點頭,收下恭維。

在前主人那裏只參與過戰鬥,但從未打過仗甚至連馬都沒騎過的諸如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等人:「……」

「那麼,我這就去叫人幫忙,一起搭帳篷了。」燭台切揚起笑容立刻退走了。

「我們也幫忙!」沖田組迅速跟上。

「呀咧呀咧,我也只能說不愧是我的主君了。」髭切攤了攤雙手裝出甘拜下風的無奈,隨後看了一眼藥研,「不過身為主人,比刀劍厲害也是理所當然的。走吧紮營丸,我們也幫忙好了。」

「是膝丸,兄長。」慣性地更正一句,膝丸朝着審神者行了一禮,「主公,我與兄長去幫忙了。」

「去吧。」目送源氏兄弟離去,審神者轉頭看向葯研,「你們也派人去別館方向通知一下吧,這座島看着不大,但地勢複雜,走得太偏難免會有意外,讓他們傍晚前都回來。」

地勢複雜……葯研聽着心頭一凜:「是,大將!」

…………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草木叢生的雨林里,獨自一人的五虎退含着眼淚在其中打轉。他迷路了,但是也不能立刻回去。

「小老虎,小老虎你在哪?」

雙手支起喇叭狀向外不停呼喊,五虎退帶着哭腔的呼喚聲在雨林里回蕩。

他本來就不想來林子裏探險的,結果拗不住兄弟的攛掇跟着過來了,沒想到在途中走丟了一隻小老虎,他一急,就直接拜託兄弟看好剩下的四隻自己便冒失地返回去找了。

結果老虎沒找到,連自己也丟了。

怎、怎麼辦?

直到這時他才有些後悔,不該因為修行回來的兄弟們足夠組成一支部隊就放任自己的膽怯不敢離開本丸的,不然……

「好痛!」小腿一不小心被腳邊的一株鋒利的葉片劃破了一道口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五虎退低頭看看遍體鱗傷的自己,含在眼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嗚嗚,一期哥,主公大人……」

一邊哭還是一邊往前走,他的小老虎還沒找到。

金色的太陽不斷西懸,映照在海邊的地平線時,已經變成了渲染海天成一色的火紅。

「都到齊了嗎?」沙灘后的空地上,本丸的刀劍都集中在了這裏,去山林探險的也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還沒有,有幾把短刀沒回來。」

「秋田,信濃,還有五虎退,都沒回來。」一期一振面露憂色,「不行,我得再去找一找!」

正當他這麼說着時,雨林方向傳來秋田和信濃的呼喊。

「一期哥!主君,不好了!」

「五虎退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他!」

回過頭,就見這兩人一手一隻小老虎,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划傷淤青,吃了不少苦頭的臉上掩不住的焦急之色。

「怎麼回事?」

兩人語無倫次地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眾人再看看他們懷裏的四隻虎崽,不由埋怨地看了這兩人一眼。

「這種陌生的地方你們也敢拉五虎退一起,你們心也太大了!」

「五虎退還沒去遠修呢,秋田你不應該多看着點嗎?」

「怎麼辦,天慢慢變黑了,剛剛還沒有這麼多雲聚過來的。」

「都怪你們,要是下雨前還沒回來就慘啦!」

沒等一期和葯研開口,厚和亂等人就已經搶先指責起他們。

「對不起……」秋田和信濃同時低頭,一臉的懊悔。

審神者則在一眾刀劍的和稀泥打圓場的聲音里,仔細看他們抱在懷裏的四隻小老虎。

又是那隻……

繼上一次把自己作進假山裏導致五虎退跑來向她求救之後,審神者就對這五隻沒感覺有什麼區別的虎崽稍留了心,這次再一看,一下子就確定了出事的就是那隻背後不帶花紋尾巴上系了蝴蝶結的小老虎,五隻裏面就它最活潑最得意忘形,作起來堪稱五虎中的鶴丸國永。

「都別吵了,我和鳴狐去找五虎退,秋田,你來帶路。」這種時候一期一振可沒心思安撫兩個弟弟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沒回來的五虎退。

最不想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積極補救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吧。」審神者開口。

所有刀看過來。

「用靈力探查,找人會快一點。」帶上三日月宗近,審神者抬步就走,「剩下的人都回帳篷。」

「大將!」「主公!」

沒有理會身後的叫喊,少女提着裙擺看似緩慢的步伐眨眼間已經走開了數米遠,幾個呼吸間身影便消失在了雨林里。

「我就說不能讓他們放任自流!」長谷部一臉的不高興,然後迅速換上自責,「居然最後還是要主上出馬收拾爛攤子,簡直作為臣子的恥辱!主上,讓長谷部陪您一起去找啊!」說着他直接追出去跑了。

粟田口兩個家長也是緊隨其後,葯研也想跟去,但看着剩下一臉憂色的兄弟,只得留下安撫他們。

「啊,國廣!你要去哪?」和泉守似是才反應過來喊出這一聲時,他旁邊的人早已經竄出去老遠。

「也追出去找人了呢,堀川。」大和守安定感嘆道,「真是熱心啊。」

「才不是,他擔心的是主殿啦。」想起之前一聽要下雨,國廣那傢伙立刻翻出一塊毛毯說是要給主殿送去晚上保暖,和泉守不由撇撇嘴。

「會擔心是應該的吧,這個天氣出這樣的事可真不妙啊。」因為有主人親自出手,加州清光對五虎退的安危是一點也不擔心了,現在還有心情開開玩笑,「還是說因為堀川現在關心主人了,和泉守你被冷落就吃醋了?」

他這說法讓和泉守忍不住想起先前國廣拿着毯子笑着對他說「當然我也有給兼桑準備,你們都有哦。」這樣的話,一下子就炸毛了:「誰吃醋了!又不是不讓他去,我也很喜歡主殿啊!」

現場頓時安靜了三秒。

「真是直白啊,和泉守,大膽地說出來了呢。」鶴丸第一個起鬨,「可惜當事人不在。」

「鶴丸國永,你想打架嗎?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和泉守臉都漲紅了,「別一副說得好像你不喜歡主殿的樣子!」

「我可沒說不喜歡。這樣的主人很難找,我可是很享受在本丸的日子的!」

「我也喜歡主公!」有短刀舉手加入表白隊伍。

「我也是to!主人最好了!」

「咔咔咔咔咔!如主殿這般人物,可比稀世名刀更加難得一遇!能跟隨主殿,也是拙僧的刃生幸事啊!」

「雖然她又面癱又毒舌,但確實是好主人。就算再嚴厲一點也沒法抗拒呢。」

「主人,很好。」

「哈哈哈,本丸里就沒有不喜歡她的刀吧?」聽着大夥的話,燭台切笑着道,「你說是不是啊,伽羅醬。」

被點到名的某打刀只給了一聲冷哼,目光卻盯着雨林的方向,說着不管,最後出事不還是第一個去了,口是心非的女人。

…………

五虎退終於找到了他的小老虎,它被藤蔓捆住了,正嗷嗷叫着打滾掙脫,結果越動被捆得越厲害。看到五虎退來時,立刻停止了掙扎,叫喚得可憐極了。

「啊,等一下,這就幫你解開。」

等他成功解開束縛,將小老虎抱進懷裏后,五虎退沒來得及鬆口氣,空中開始降下雨滴,先是一顆兩顆,隨後變成了傾盆大雨。

「糟了,下雨了。」

將小老虎護在胸前,五虎退埋頭奔跑起來,雨林的路本就難走,因為下雨越發的濕滑。

得,趕緊回去……

這麼想着時,他在路過一顆大樹時腳下一滑,人便不受控制地往旁邊的跌去,摔倒的疼痛讓五虎退沒來得及回神,就因為地面的坡度開始往下滾,慌亂之中他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手舉著虎崽一手不停地去抓周圍的植物,只要手上的斷了就重新抓新的,一直到身下一空,他抓住一棵樹的氣根吊在原地,散亂的神思才慢慢聚攏過來?

洞,洞窟?

除了手臂的上端還因為抓着氣根靠着洞口邊緣外,五虎退看着身上漆黑一片,彷彿怪獸張開的巨口等着他掉下去的漆黑溶洞嚇得眼淚都又掉下來了。

為什麼林子裏會有這樣的地方啊!

「隱藏的暗窟?」嗚狐肩上的狐狸發出驚訝的聲音。

「嗯,之前主公跟我說過。」一邊跟着主公用靈力在半空留下的記號前進,一期一振臉色凝重道,「這座島看似雨林繁茂,卻也因為海風和潮水的經年沖刷形成一些洞穴,在陸地表面化作天然的陷阱,因為植被的覆蓋與遮掩,如果沒注意到就會掉下去。」

「好,好可怕!」狐狸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樣的陷阱不算多,希望五虎退別遇上啊。」

做大哥的內心祈禱著,然而在這之前他擔憂的對象已經遇到了他最不想見的情形,並每況愈下到了危急關頭。

大雨不停地沖刷著這片海島,感覺到自己因為潮濕而不斷下滑的五虎退也慢慢開始絕望。

除了手上的氣根,他沒有任何着力點,整個人抱着小老虎單臂懸掛着。

「誰,誰來救救我……!」明明拚命抓緊,身體卻還是不受控制地下滑,並且越來越快,五虎退再次大聲向天空叫喊。

「一期哥!」掌心的氣根已經滑到尾部,他叫着親人的名字。

「葯研哥!」尾指和無名指已經握空,露出小少年血肉模糊的掌心。

「主公大人!」喊出最想求救的最後一個名字時,他的手已經完全握空了。

掉下去了!

眼中的絕望完全擴散出來,五虎退空洞的瞳孔里忽然映出一張面孔,還保持着緊握手勢的手腕被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他下墜的身體一下子再度停住了。

「主,主公大人……!」

最想求救又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了!

五虎退愣愣地由著審神者將他拉上來,直到遠離那個暗窟真正感受到腳踏實地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但再一看眼前的主公完全被雨水打濕前未有過的狼狽樣子后,他嚇得立刻低下頭不敢去看那張冰冷的臉。

「主、主、主公大人,對、對對、對不起……」為了救他讓主人變成這副樣子,五虎退心頭又是感動又是恐懼,害怕承受怒火只能哆嗦著拚命道歉。

等半天等不到動靜,他不禁大著膽子抬頭,卻看到少女雖然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卻眼神空洞,儘管下着雨,五虎退還是清晰地看見有淚水不斷地順着她的眼角流下來。

「主公大人?」她身上的氛圍過於悲傷,讓五虎退都忘記恐懼,下意識地抬手想替她抹去臉上的淚,「別哭,別哭。」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已經晚了,趕緊縮回手低頭等挨罵。

想像中的斥責沒有到來,他收到了一個冰冷的擁抱,以及自言自語般的低喃。

「不能掉下去,千萬不能掉下去……那裏是地獄……會發生很可怕的事……很可怕,很可怕……不能死,我不能死……絕對不要死在那種地方……絕對……」

似是恐懼,又彷彿執念一般。

對此,審神者回就得從容:「你不能對一個笨蛋要求太苛刻。我既然可以養一把手廢刀,自然也能再養一把腦殘刀。」

這苛刻的話語落在正坐她旁邊喝茶的鶯丸耳里,也只是得來一記淺笑。避過她的譏諷,鶯丸看着走廊外的庭院輕鬆道:「雖然已經是冬天,本丸的生機卻越來越足了。主公,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你猜到了不是嗎?」審神者低頭飲茶。

天氣越來越冷,這幾天都開始降小雪,秋季里還很閑適的走廊早此時早已經不是什麼休閑地。作為刀劍,對於會冰凍折斷它們的冰冷有着天然的畏懼,所以除了有活要干都不會輕易出來。

有心想讓主君換個景趣,比如春天秋天啥的,哪怕是熱一點的夏天也行,但腦中只要浮現出她死摳靈力的嘴臉,這個念頭才出現就被掐死了,還是老實過冬吧,四季自然循環其實也不錯,哈哈哈。

雖然不是本丸中的良心企業,但這個本丸也不是黑心作坊,作為屋舍裏面積最大的大書院,應審神者的要求,這裏早早燃起了火爐,和進入冬日的外面相比,整個屋子就像春天一樣溫暖,這也導致了大部分刀沒事都聚在了這裏。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到處奔來跑去的短刀也是湊熱鬧的嬉笑玩耍。

反正主君也不在意。

處理完公文的審神者今天破天荒的沒去起居室,而是帶着三日月一起下來坐在大書院裏取暖。

比起之前為了趕進度而總是頻繁出陣,已經穩定下來的本丸不再需要她那麼拼了,留在本丸的時間又多了起來,所以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主~公~」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卻捏著女人的腔調,另一頭有着艷麗外貌的男子揮舞着手中的酒瓶向她招呼,「別喝茶了,來一起喝酒嘛!」明明只看臉會覺得那是個美女,但再瞧瞧他高大的個頭,和擺手時衣袖滑下露出的精壯胳膊就會知道,那是個漢子沒錯。

「次郎,喝酒就安靜點。」坐在他旁邊的太郎太刀按住這個酒鬼弟弟,低聲勸道,「會吵到別人的。」

「唉,好吧好吧。」似乎是看審神者一點反應都沒有,次郎無奈地點頭,「因為人家不是真的妹子,就這樣生氣不理人,主公真是小孩子脾氣。」

太郎:「……」他不想告訴弟弟,主公不理他是因為他身上散不去的酒臭味。

「主公是女孩子,別總招呼人家喝酒。」一旁有着紫色長發的大漢也在後面勸,那形體塊頭比旁邊兩人也差不到哪去。

「蜻蛉切說得對。」穿着綠色運動服的棕發青年點頭附和,隨後意識到什麼,「誒,不對。為什麼我非得坐在這裏和你們一起喝酒?」

「啊哈哈哈,別走嘛御手杵,外面這麼冷你出去幹嘛!」一把拽住要跑的青年,次郎自來熟地又給人家懷裏放了一瓶酒,「來來,一起喝一起喝,人多喝酒才熱鬧嘛!」

「別,別灌我酒!我都說了自己除了穿刺什麼都不行,要是醉了怎麼辦啊!」

長武器組正熱鬧得不行,唯一沒加入的就是在跟今劍那些短刀們一起玩耍的岩融了。

審神者對這些喧鬧充耳不聞,自顧自喝着茶,無形中將一切隔離的氣勢雖然從未明確言明卻無人敢忽視,與角落裏獨自坐着還不時被騷擾的大俱利形成鮮明對比。

一直守在旁邊的鶯丸表示要不是主公這裏茶水點心實在太好,他還真不願意過來蹭啊。燭台切那傢伙,太偏心了。

身為千年老刀,一期一振之前看出的東西鶯丸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人家小女孩要刻意保持距離,他作為尊重主人的刀有什麼理由不遵從。這具人形姿態被主人排斥便意味着失敗,特別是在主人擁有那等實力的時候,時之政府讓審神者賦予刀劍心靈和形體的本意在這座本丸里就有點可笑。

不過,失敗並不代表無用,敵人無窮無盡,刀劍也在不斷收集,只憑主君一人終究是無法完成任務的。他們的人身依舊具有價值,但也只是用來戰鬥的價值,別的方面,主人不需要,那便都是無用的。

可惜,這個本丸里能看清這一點的刀,真的很少。

鶯丸捧著茶杯再度看了主座上的少女一眼,那老成又冷漠的樣子,和同樣失憶的骨喰有些像又很多不像。骨喰沒有她這等氣度,也沒有她這等自信,更不會因為缺失記憶時常失落,哪怕是失去所有記憶她也能按照自己的步調慢慢前行,沒有一點猶豫和彷徨。

她的個性強硬又充滿掌控欲,御下從嚴又賞罰分明,整個本丸在她手中猶如鐵桶被掌握得滴水不漏,簡直……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君王般。

但也僅僅是像了,若是真的君王,鶴丸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哪裏還能去遠征。這到底也還只是個小姑娘,即便將整個本丸按照心意調整得循規蹈矩,在面對已經有些出格的他跟鶴丸也沒有真正出手懲治過,或許,她內心深處,也是希望本丸每天也有一些不一樣的變化吧。

「主公這一次,是將之前控制的靈力全都放回本丸里了嗎?」鶯丸輕輕開口,繼續之前的話題。

審神者這才抬頭瞥他一眼,和這把刀對話有時就會冒出他還挺名副其實的念頭,聲音確實好聽,就是手殘了點。

「嗯,放開了。」她坦然道,「最近修鍊到了瓶頸,留着也沒什麼用,想到本丸的刀越來越多,索性就放開了。」修鍊無用,自然就沒理由留在起居室,還不如帶着佩刀一塊下來蹭吃蹭喝蹭暖氣了。

「這樣啊,那可真是太好了。」鶯丸聞言笑了,「明年的春天能去那棵大樹底下賞櫻了呢。」

「什麼什麼?賞櫻?哪裏哪裏?」有聽到櫻花字眼的小短刀衝過來,「主公,你們在說賞櫻嗎?去哪裏賞?」

審神者低頭喝茶,鶯丸笑着解釋了一遍本丸的現狀,所有刀在知道某個一直光禿禿的山坡來年春天會有草地和櫻花都很高興,連連謝過審神者讓他們新年後又有個好去處。少女卻對這些歡天喜地的刀感到有些奇怪,又不是人類,過個新年有什麼開心的,真算起來你們全都過了不知道幾百上千次的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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