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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掉后,又重新活過來,是怎樣一種體驗?

很痛,巨痛,全身的痛楚彷彿翻了好幾倍,鋪天蓋地朝他反撲而來。

庫瑪:「減益狀態結算了!!螢草,桃花醬!不要停!」

「神啊,請您施以治癒的恩澤!」

「芬芳的香氣,賜予我治癒之力吧!」

螢草和桃花妖的吟唱聲接連不斷,清脆而悅耳。

鬼使黑:「去吧座敷童子全部叫過來,有幾個算幾個。」

妖狐:「4個,我們的材料只夠覺醒兩個。」

鬼使黑:「足夠,把所有帶速度的御魂給她們裝上,你的針女扒給螢草,先應急。」

妖狐猛地停住腳步,一臉憤怒:「你要扒我的……算了算了,拿去吧。」

「我的破勢暴擊套不也扒給桃花妖了,廢話少說,趕緊扒下來。」

「……………………」

妖狐表示嗨呀好氣,但又不得不扒御魂。

溫暖的猶如溫水浸泡的感覺砸在身上,讓那個剛被複活起來就迎接了減益buff一波結算的男孩兒得到了些微的安撫。

但還不夠,他的血條還在一路往下跌,根本控制不住。

好疼啊……超級疼的……刺疼得就像要死掉一樣。

年幼的庫洛洛痛得蜷縮成團全身劇烈抽搐起來,庫瑪把他緊緊摟在懷裡,一道接一道降低傷害的符咒·生接連著往庫洛洛身上打,卻還是沒辦法降低承受減益狀態結算的庫洛洛感受的疼痛感。

充滿生命力的治癒之光衝天而起,一群式神紛紛從式神錄和妖傘結界里跑出來,扒在門口和窗戶上往屋內偷看。幾隻鯉魚精從河童們的水球里探出頭,好奇地看著那個讓寮辦的主力式神們和他們的卡桑如臨大敵的黑髮男孩兒,時不時跟美艷的三尾狐嚼耳朵。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他們寮辦似乎來了個比較特殊的傢伙啊。

鯉魚精吐個愛心型的泡泡,天真無辜地捧著臉頰想到。

一群人圍著那個剛復活就被減益狀態結算折騰得半死的黑髮男孩兒團團轉了好半天,終於穩住了那孩子直線下降的血線,減益buff結算完畢,庫洛洛的血條總算是平穩了,整個寮辦唯二的奶媽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舒口氣,開始慢慢給他刷滿血。

庫瑪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已經痛暈過去好一會兒的孩子放進被窩,疲憊地錘了錘僵硬的肩膀,小聲道:「大家辛苦了……」

桃花妖和螢草回她一個累到不行的笑容,轉頭繼續給昏迷的男孩兒刷血。鬼使黑抱臂靠在門口冷眼旁觀了好久,這會兒事情算是結束了,才起身走了進來。

「還好吧?」高大的黑髮鬼使盤腿坐下來,側身撐著臉頰朝那個已經面朝下攤在茶几上的銀髮陰陽師問道。

庫瑪軟趴趴地舉起手揮了揮證明自己還活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累的昏昏欲睡。

鬼使黑斂下眸子盯著她的發旋,一言不發。他靜靜地等了一會,那個趴在桌上的陰陽師果然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桃花和螢草剛好結束了後續的收尾工作,正要開口向庫瑪彙報,就看到鬼使黑對她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兩小悄咪咪地湊過去,趴在桌子上好奇地看著她們的陰陽師趴在桌上矮几上秒睡過去的香甜模樣,不自覺地伸手去戳戳這裡捏捏那裡,玩的不亦樂乎。

「不要鬧她了,你們回去休息,培育結界已經準備好了,裝的四星太陰卡,今天辛苦你們了。」鬼使黑一一拿開兩小惡作劇的手,壓著嗓子小聲驅趕著,只有10級的桃花妖和已經21級的螢草用打趣的眼神瞧他,捂嘴偷笑了一會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圍觀的大堆式神也隨之散去,很快,屋內只剩下鬼使黑和睡著了的兩個傢伙。

鬼使黑看了眼那個昏睡過去的男孩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

「你要跟我交換什麼?」

那個靈魂狀態的男孩兒聲音冷靜得令人心驚,他眼中透出深沉和穩重讓鬼使黑暗自乍舌——這傢伙的心計絕對不輸於成人。

鬼使黑:「可能你現在還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或者說你被卷進了什麼事里,沒有關係,很快你就知道了……而我現在跟你做的交易,就跟這些事有關。」

庫洛洛天真無邪地歪了歪腦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說說看。」

鬼使黑單手抱著他,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孩子,體重輕的不像話,他沉吟了一會,開口道:

「其實你現在已經因為輻射污染而喪命了,我們接下來會復活你……不要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我,我說我們能復活你就是能。」被庫洛洛天真無邪看傻逼的眼神哽了一下,鬼使黑狠狠皺起了眉頭。

庫洛洛低著頭思考了一下,又仰起一張純真的臉看著鬼使黑冷硬的側臉:「為什麼要復活我?」

鬼使黑:「………………與其說是復活你,還不如說是想讓你繼續活下去。而且本大爺才沒那個閑工夫管你死活,堅持要救你的是那個蠢貨,我只是在給她掃爛攤子而已。」

庫洛洛想了想,大約能把鬼使黑口中的『那個蠢貨』和某人對上號。

應該就是那個被他捅了還活著,又大言不慚地說『今天開始我是你媽』的那個女人吧。

想起剛才那種被擁抱的溫暖感覺,年幼的庫洛洛莫名愣了愣,一種麻麻痒痒的感覺流竄過心頭,陌生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鬼使黑繼續說:「我的陰陽師想領養你。」

「!!!」

庫洛洛大驚,畢竟年歲還小,再多深沉的心機都比不過對方坦然的直球,當即愣住了。

領養?

「……具體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我的交易內容就是——不要以任何方式、不管是說還是寫,書面或者言語承認我的陰陽師為你的『母親』。」

庫洛洛再一次愣住了,驚喜來得太突然,而希望破碎的鈴聲也響起的很及時,把仍然稚嫩的男孩兒打的有些暈。

「…………她要領養我,你卻不希望我承認她。」庫洛洛下意識地抓緊了鬼使黑肩頭的衣物,雖然黑髮的男孩兒依舊強壯著鎮定,但氣到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為什麼?又或者說,你要拿這個跟我交換什麼?」庫洛洛強壓下心裡湧起的那陣複雜的情緒,吐字清晰地說道。

沖著他這份理智自持,鬼使黑給了他一個略帶讚賞的眼神。

很好,還算是能聽懂人話,不像是妖狐那種任性妄為的熊孩子。

鬼使黑:「你可以享受她對你付出的一切,除了不能承認她是你的『母親』之外,你能享受到所有『養子』的待遇。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們並不是普通的人類,有關我們的事情你以後會慢慢了解,不急在這一時,但關於這一點,我必須先跟你講明白了。」

庫洛洛安靜地聽著鬼使黑說話,腦子飛快運轉,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你是她的……丈夫?」

年幼的庫洛洛挖空腦漿試圖給這兩人的關係下定義,在他的認知里,並沒有其他的關係可以解釋鬼使黑的所作所為,似乎只有『夫妻』這種特殊的關係能稍作解釋……

丈夫?

鬼使黑愣了愣,眼神暗沉下來,他發出一聲悶笑,沙啞的嗓音低沉而充滿警告意味:「對於自己不明白的事物,寧願不說,也不要瞎說,不然你會因此付出代價的。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我的『小主人』。」

庫洛洛聽到鬼使黑對他的稱謂,疑惑地看向他。

鬼使黑沒有再對他解釋更多,只是單手抱著他邁步往前走,在忘川邊停下了腳步:

「你大可以不接受我的提議,我現在把你丟下忘川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已,你的魂魄會被困在忘川河底永生永世之類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只是之後要花點心思安撫我那多愁善感的陰陽師罷了。」

隨著鬼使黑的話語,庫洛洛下意識地抿緊了嘴唇,僵硬地拽緊了鬼使黑的衣領。

鬼使黑面無表情地看著大霧瀰漫的忘川,繼續說道:「你接受我的提議,我們彼此都會好過些。你可以毫無顧忌地享受她給你帶來的一切,不論是力量還是照顧,甚至是她的『愛』,但唯有一點。」

鬼使黑側過頭,緊盯著庫洛洛慢慢染上掙扎的眼眸,聲音不緊不慢,卻飽含威脅:「你不能承認她是你的『母親』,我不管你心裡到底怎麼想,但在明面上,你不得以任何方式呼喚她為『卡桑』,書面或者口頭都不可以。」

「一旦你打破約定,我隨時都能讓你失去你自認為所擁有的一切。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嘗試。」

一大一小兩相對視著,動作看似親密,實際卻是火藥味十足。

庫洛洛:「…………」

稚幼的男孩兒沒有應聲,卻慢慢地,緩緩地,鬆開了抓著鬼使黑衣物的拳頭。

大霧在河面上瀰漫,整個陰間晦暗而死氣沉沉,忘川邊上,黑髮的男孩兒眼中深藏著屈辱、怒火,甚至還有絲毫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渴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鬼使黑所謂的『交易』。

——

鬼使黑推了推睡死過去的庫瑪,沉睡中的陰陽師毫無反應。黑髮的鬼使無奈地嘆口氣,伸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膝彎,輕手輕腳地把她抱了起來。庫瑪在睡夢中嚶嚶了兩聲,鬼使黑立刻停了動作,耐心地等她哼唧完。直到她徑自把頭歪進鬼使黑懷裡又恢復了綿長的呼吸,鬼使黑才抱著她緩緩走到庫洛洛床榻邊,彎下腰把她放進床鋪,又細心地掀起被子給她蓋上。

庫瑪在柔軟的枕頭上蹭了蹭,下意識地鑽到庫洛洛身邊,和黑髮的男孩兒相對著蜷成一團,睡得昏天地暗。

鬼使黑默默地跪坐在床邊看著他們沉靜的睡顏,一言不發。

身後響起一個微弱的腳步聲,來者拉開門,發現裡面的人都睡著了,便小心翼翼地關了門,緩步走了過來。

只聽那跟人類截然不同的步伐聲,鬼使黑不用回頭都知道來者是誰。

「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小生依稀記得,這傢伙明天上午是有課的吧,她不用出去外面趕作業么?」

來者是腳掌自帶肉墊走路幾乎沒聲響的妖狐。

鬼使黑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沒關係,我待會用她的郵箱給老師發個請假郵件就是了,她今天也夠累了,讓她休息吧。」

妖狐楞了一下,表情複雜地側頭看著他:「……喂喂,你不是吧……已經連她的私人程序都可以任意使用了嗎?」

鬼使黑面無表情道:「我是她的初始式神,她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秘密。」至少是從他們相遇開始。

妖狐露出一個有趣的神色,拿起摺扇敲了敲掌心:「但你對於她……卻有很多隱瞞啊。」

鬼使黑:「…………那些事情她遲早會知道,談不上隱瞞。」

妖狐嘴邊的笑意更重了,他妖嬈的眼眸半挑,舉起扇子擋住半邊臉,卻又在扇子底下露出一個狡黠又妖嬈的調笑表情:「除去那些,你也有很多事瞞著她不是么?呵呵,比如這個人類孩子~」

鬼使黑瞟了他一眼,道:「…………你沒跟她們一起走?」

妖狐眯著眼睛在扇子的遮擋下徹底笑成一張狐狸臉:「她的帽子被風刮跑了,小生回頭尋了一會兒,也是偶然撞見你們的『談話』而已~」

鬼使黑沒有說話,只是給了莫名蕩漾的妖狐一個警告的眼神。

妖狐甩甩尾巴,難得抓住他們家扛把子的小尾巴,心中的小惡魔高舉著『報復、報復』的大旗搖晃吶喊,讓他對於挖苦扛把子這件事抱有極高的熱情。他擋著臉沉吟了好一會兒,又開口道:

「你不讓這孩子承認卡桑為『母親』,那接下來的養成主線該怎麼觸發?總不能一直假裝他們已經建立養成關係成功了吧。」

鬼使黑很意外平日里懶散又傲嬌的妖狐竟然難得地關心起他們的任務來,也沒打算瞞著他,道:「我打算讓她跳過第一個任務『確立養成關係』,直接激活後面的養成任務。」

妖狐眯了眯眼睛:「怎麼做?」

鬼使黑:「系統判定是有漏洞的,我們完全可以人工激活後面的養成任務,直接跳過『確立關係』這個初始步驟,以這小鬼為『養成目標』來推後面的任務,最後再回過頭來挑個合適的人確立養成關係,完成整個任務鏈。」

妖狐:「你的意思是說,拿著孩子當跳板,走他的養成路線用來完成後續所有的任務,卻在最後把他丟開,確立另一個人?」

鬼使黑:「這小子心計太重,她玩不過他,這個年紀就已經敢動手殺人的傢伙,長大了會變成怎樣,也不難想象……我擔心他了解了任務機制之後會搞事情。她需要的是一個乖巧並能夠配合我們行事的養成對象,並不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頗有道理呢。」

妖狐有些微妙地斂下眸子,視線看向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的一大一小,扇子遮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真要這麼干?卡桑知道了的話,一定會氣炸的。」

鬼使黑沉默著伸手把庫瑪臉上的髮絲撥到腦後,又給她掖了掖被角,依舊壓著嗓子小聲道:「那就不要讓她知道,這小鬼知道該怎麼做,其他的,我們多看著點就是了。」

妖狐看著鬼使黑堪稱溫柔的動作,覺得牙有點酸,便收了扇子小聲嘀咕道:「…………這小子跟你多大仇多大怨,你要這樣折騰他。被人當兒子養,卻不能喊人一聲媽,這樣想想,你也是夠冷血的。」

鬼使黑哼笑一聲,不帶任何感情地看向妖狐,妖狐愣了愣,被他盯得有些背後發涼。

黑髮的鬼使面無表情,故意壓抑著的聲音沙啞而冰冷:

「就因為,他弒主。」

弒主這個詞一出,妖狐全身僵硬,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黑髮鬼使的眼中,凌厲的殺氣毫不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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