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俠客聽見儒略克勞迪亞的道歉突然有點欣賞這個男人，不管他心裡究竟懷疑有幾分，但這個能屈能伸可以給自己道歉的品行，俠客很佩服。

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俠客走出地下室快速的又是一壓一擰，推開門一看黑色的地磚上滴落著新鮮的血液。

「真是淘氣的姑娘。」俠客笑了一聲也不耽誤時間，走進地下室關上門隨後又擰開，那巨大的海浪聲在景色入眼前傳入俠客耳中。

推開門，俠客順著血痕望去，佛洛拉倒在不遠處，但她對於開門聲沒有任何反應，俠客走過去也不查看佛洛拉的狀態，拎著她還算乾淨的衣領子把佛洛拉直接丟進了門裡，隨後重重的關上了門。

俠客單手對準木門凝神片刻，那柏木門瞬間被大火吞沒，在巨大的海浪聲里，木門化作黑灰，散在空中卻帶著火星，他們或許會落在海中卻依舊可能繼續隨風流浪。

俠客站在懸崖邊看了一會海，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佛洛拉沒有料理「真是麻煩，阿飛要是在這裡怎麼能折騰這麼久……」

俠客搖晃著從收納包里取出了魔杖，往地上一敲，隨後消失無蹤。

俠客直接出現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地上一道寬幅的血痕，一路延伸到地下室外面，俠客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淺色的地板上的血色。

俠客那一刻覺得自己額角開始跳動，誰說從流星街出來就不能有潔癖？髒了那麼多年還不能好好乾凈一下？

俠客避開血跡出了地下室，就看見佛洛拉在地上緩慢的蠕動，伸著手朝門爬去，這條走廊彷彿成了一輩子越不過去的坎。

俠客走到佛洛拉身後，拽著她的腳腕，伴隨著佛洛拉的尖叫把她往地下室拖，佛洛拉的手在地上亂划，即使指甲摳在地板縫裡即使劈開了滿手鮮血，佛洛拉也沒放棄抓什麼東西來阻止自己再次回到地下室，那蒼白的臉色哭喊的都多了不少不正常的緋紅。

俠客一路把佛洛拉拖回地下室，鉤子穿過琵琶骨將佛洛拉掛在了牆上，除非她臂力驚人或者可以狠下心把肩胛骨弄斷，否則絕對出不來，佛洛拉痛的尖叫，整個人像是脫水的皮皮蝦，掙扎又彈起。

俠客取下佛洛拉旁邊掛著的肉，換了個離得遠的位置掛上，輕聲抱怨著「難得的一塊好牛肉，沾上你的血就只能餵給閃閃了。」閃閃是俠客藏寶室里的那隻彩虹龍。

俠客讓佛洛拉自己在鉤子上掙扎，對著自己衣服上的血痕放了一個清潔魔咒，似乎是心情不佳，那脆弱的布料「嘶啦」一聲，壞掉了。

「這是我的新衣服，唉。」俠客有點惱怒，直接把襯衫和馬甲從身上撕了下來，赤著上身打算去收拾地下室和走廊里的血跡。

詭異的一幕是，俠客撕開自己上衣露出上身時……掛在鉤子上的佛洛拉竟然臉紅了！俠客無法理解佛洛拉的大腦迴路，搖搖頭離開了刑訊室。

俠客收拾完外面的血跡已經過了好久，原因是他不忍心用清潔咒折磨自己美麗的地板——跪在地上慢吞吞的擦完了。

這當然不是真的理由，他的魔術迴路枯竭暫時補充不上，如果把念力轉化成魔力干這些事……稍微有點浪費。

俠客盤腿坐在地板上，把抹布甩進水桶「我需要一個忠心耿耿的魔術生物……」

俠客在腦袋裡思考著是否要去巫師街轉轉，隨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該去找菲比那個小姑娘了……美第奇家族……俠客又想起了米勒夫人，扶著牆好久，只能嘆息。

俠客關上地下室門，手按在門板上，只看著一個煉金陣從門上浮現出來，俠客拿著特製的煉金筆調整了幾個地方。

「換一個出口……森林好了。」俠客設定好魔術門的出口，將煉金推回門內，這就上樓去換衣服。

俠客站在穿衣鏡前，整理了一下領口，把掛在穿衣鏡上的一條銀鏈掛墜盒拿在手裡，打開掛墜盒，裡面是個複雜的魔術陣，那穿衣鏡映出魔術陣，整個鏡面波動起來像是水面，俠客收好掛墜盒，走進了波動的鏡面，在俠客離開后，整個房間又歸於寂靜。

「肖克怎麼還沒來～」菲比坐在花園裡，十分焦躁的站起來走兩步又坐下，沒坐幾秒鐘又站了起來，就這麼來回折騰。

「菲比，有點耐心。」美第奇夫人拍拍女兒的頭輕聲道「要有一個大家族小姐的禮儀。」

「好的，媽媽，可是我真的太想見到肖克了。」菲比對著媽媽撒嬌，握著母親的雙手來回搖晃。

「埃布納不可能讓你嫁給一個平民，肖克萊即使在魔術界名聲再響亮，只要是個平民……大部分貴族就都不接納他，埃布納即使再寵你，這也是原則。」美第奇夫人有自己的想法，拍拍女兒的頭柔聲說。

「可是肖克不一樣！」菲比十分厭惡貴族之間的這種通婚，放在她穿越前，這簡直就是近親結婚，隨便拽個人出來菲比都能跟他找出血緣關係。

「有什麼不一樣？」美第奇夫人期待從菲比口中得到什麼新鮮答案，不意外的看著女兒支吾的樣子嘆了口氣「雖然那個男孩的確出色，甚至比某些家族的孩子還要優秀，但終究血統成迷……而且還得罪了白塔的一些大人。」

菲比撅著嘴「哼，不就是個姓氏嘛。」

美第奇夫人還想說什麼，僕人走過來，對著夫人跟菲比行禮「夫人，肖克萊小先生來了。」

「請他去餐廳，畢竟是菲比邀請他共進午餐，我們這做父母的總得給自己的女兒一些面子。」美第奇夫人勾了一下女兒的鼻子，笑著說。

菲比跑的很快，直接推開了餐廳大門，朝著俠客撲了過去「肖克，我好想你！」

俠客早做了心理準備，側目瞄了一眼坐在首位的埃布納·美第奇冷漠的表情，微微一笑，抱住菲比的腰順勢轉了一圈。

「中午好，小公主。」俠客溫柔的放下菲比，拍拍她因為奔跑有點蓬亂的頭髮。

「午安，美第奇夫人。」俠客對著美第奇夫人鞠躬拉著她的手親吻了自己的手指尖。

在菲比看來整個午餐還算和諧，總是嚴肅至極並挑刺的父親也難得沒說什麼，因為肖克做的太好了吧，一切都那麼得體。

菲比紅著臉偷看俠客，那金色的短髮半遮半擋在臉頰，哎呀，肖克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對著自己微微一笑，那綠色的眼睛就像是她的首飾里最美麗的那顆綠寶石……

「呀！」菲比紅著臉小聲尖叫了一下。

「怎麼了菲比？」美第奇夫人擦了擦嘴唇問，首座的男人也投來目光。

「沒什麼，咬到舌頭了。」菲比支吾著低著頭。

「小心一點呀，慢慢吃。」美第奇夫人輕聲說著，投來柔和的目光。

「我知道了，媽媽。」菲比回以微笑，在桌布下面回捏了一下拉著她的手的俠客。

俠客單手支著臉頰對菲比微笑，拉著菲比的手輕輕撓了撓她的手心，瞧著菲比紅透的臉頰臉上的笑容也加深了。

「冒昧的問一句，你今年多大？」埃布納雙手交握，說是冒昧卻一點沒有冒昧的語氣。

「十一歲，先生。」在這個世界時已經可以訂婚的年紀了，先生。

俠客帶著笑，禮貌的回答。

「明年就可以去白塔開通魔術迴路了……」埃布納摩挲了一下鬍子，那雙黑色的眼睛銳利而居高臨下。

「我的魔術迴路已經開通，不必去白塔了先生。」自己成功釋放「深藍判決」早已聞名倫敦魔法界，不知道美第奇家主是什麼意思。

「可有導師？」埃布納連個正眼都不給俠客，不可能是想要當導師的意思，更何況美第奇家族以魔藥劑聞名，魔術師只是家族附庸。

「儒略克勞迪亞會成為我的導師。」即使他不教導俠客，但俠客也盯上了他的魔術印刻，如果成功獲得，那在世人面前那就是繼任者。

「如果你真的成為儒略克勞迪亞的繼任者，我倒是可以考慮你跟菲比的婚事。」埃布納把條件明明白白的擺在桌面上，沒有嘲諷，即使他心裡清楚俠客得罪了儒略克勞迪亞。

菲比羞得臉通紅，但俠客可沒昏了頭忽略「倒可以」三個字。

埃布納抬了一下眼睛打量了一下俠客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但摩挲大拇指上的家徽戒指的速度變快了。

只是有可能嗎？這可不行…很想要這個家族的，美第奇這個姓氏……唔，肖克萊·美第奇還挺好聽的。

午飯後菲比要跟著俠客去他家，央求了美第奇夫人半天，這才給菲比定了時間，要求她三點前回來還有家族課業要做。

菲比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這才回到廚房看著俠客做點心，白襯衫挽到手肘帶著黑色圍裙，整齊的金髮滑下一縷，菲比看著俠客臉又紅了。

「怎麼臉紅了？」俠客敲了個雞蛋在碗里，明知故問。

「因為肖克長得好看。」這個答案真是誠實。

「好看？也需要美麗的眼睛欣賞。」俠客把材料都放進畫了煉金陣的烤箱回頭看著菲比，那眼神很認真。

「美味的小蛋糕好了。」俠客旋轉半圈，把做好的紙杯蛋糕連同托盤放在了檯面上「嘗嘗看，會不會有點甜？」

菲比紅著臉拿了小蛋糕，柔軟香甜，即使再多吃幾個也不會厭煩「很好吃。」

「你覺得好吃我就開心了。」俠客解開圍裙，坐在高凳上支著下巴看著吃蛋糕的菲比。

「不要看啦，我會害羞的。」菲比注意到了俠客的目光，頭頂上彷彿都要具現出蒸汽。

「我要學會欣賞美麗呀，菲比。」俠客不介意多哄著女孩一些，因為以後全都會討回來。

「對了，那個老是纏著你的小女孩呢？怎麼沒看見她。」菲比突然問，就像是作為女朋友詢問那個老是纏著自己家男友的小婊.砸的語氣。

小女孩？菲比你看上去也不大好嗎？字裡行間都在露餡……

「蘿拉嗎？她離家出走了……外面現在這麼亂，希望她早點回來。」俠客把這段對話當做日常，不去在意菲比酸酸的語氣，話里有些擔憂。

人們會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出最美好的一面，尤其還沒有確立關係的時候，這不叫虛偽……而是自然本能，跟孔雀開屏是一個道理。

「是嗎？真為她擔憂。」菲比心裡高興，但卻不能表現出來。

俠客看著菲比眼中幾乎掩飾不住的欣喜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戴著面具，美好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