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域外戰場的落幕

我們離開這裏找個隱蔽的地方，很快在張子清的療養下我神識恢復了正常，而這個時候張子清亦然把楊成剛他們叫了回來。

「戰況如何？」

斬月是個急性子：「魔族的人太多了，期間發生不少摩擦，根本不可能取得什麼優勢。」

楊成剛接話道：「所以我們就以手機星位為主，目前搜集了八九十個吧！」

張子清點點頭，然後說：「魔族一共來了三十六人，現在還剩二十一人。據我所知，咱們現在已經遠遠的落後於他們了。而且按照這樣的發展趨勢下去，總歸都是出於落後狀態。所以我想直接殺了他們星空之種的攜帶者！」

楊成剛是我們幾個人中相對最年長了，所以張子清發話的時候也只有他比較合適發表意見。楊成剛就問道：「可是他們力量很強勁，我們該怎麼殺呢？而且如果吞噬星位。會有什麼後果？」

張子清似乎本來並不想談這個問題的，但是現在楊成剛問道他就說道：「吞噬星位，確實會造成一些不良後果，但是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你們要配合好潘小狗。域外戰場的結束分為兩種。一種是僅剩一個星空之種，一種是超過其限定日期一周。但是還有一種方式能脫離域外戰場，那就是放棄所有修為和氣運，回歸普通人。我有信心能全殲了他們，到時候你們要做的就是守住入口，不讓任何一個有逃出去的可能！因為一旦他們逃了出去將情況彙報出去，我想就算到了最後咱們贏了，地球也會再次覆滅一個文明。」

張子清的話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同樣楊成剛直中要害的問：「現在的你拿他們都沒有辦法嗎，吞噬了星位就可以很自信的說全殲？那是否有反噬？」

張子清無所謂的說：「沒事，那都是我的事。只是咱們時間不多了。」

楊成剛這時候表現出了他的強勢：「什麼叫那是你的事，現在大家是一個團體。你要做什麼，後果是什麼都應該給我們講清楚，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們么！既然大家站到了這裏，誰心中都有着一股執念！」

張子清回頭看了一眼楊成剛，又看了一眼我們，很無所謂的說：「能有什麼反噬，頂多是反噬神識，人不人，鬼不鬼罷了。放心，我相信自己的意志，是可以控制那股不正不邪的力量的。」

楊成剛面露憂色：「也就是說，會墮道成魔？張子清，你可以張子清，雖然當年你以不瘋便成魔的說法離開了紫府神殿，但是那不一樣，那個魔只是口中叫叫。頂多稱為心魔。但是如果你現在這樣做，那就是道統全毀，真正的道魔啊！」

張子清卻很欣慰的說：「那又怎麼樣？我張子清孑然一身，本身就沒去處。最後時候還能為地球做點東西。我已經感覺很值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張子清這樣說，我心很塞。難道這就是傳說當中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么？

楊成剛想說什麼，但是關於張子清的決定。他並不好再參與什麼，而是問：「你去衝鋒陷陣了，那守住出口這邊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張子清一掃剛剛的感傷，說：「這單由潘小狗主要負責。潘小狗利用無妄業火釋放火域。你們從旁協助，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楊成剛點點頭，而後醒了想沒說什麼，把收集到的星位拿了出來。我摸了摸瓶子，也拿了出來，但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即便如此，我心中卻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張子清將所有的星位拿好之後叮囑我們：「記住，不能放任何一個魔族出去！還有，如果我真的沒有控制住自己，你們所有人撤退的時候記得把域外戰場的出口給封住，把我封在裏面就好。」

張子清說完這話，看向了我：「小狗，跟我出來一下。」

我內心本來就在煎熬，此時他叫我出去，看來是主動想找我說什麼的。

我們倆一起出了山洞，張子清的表情倒是看上去輕鬆很多。可是那年邁的臉上依舊能看出不少滄桑。

「小狗，你怨不怨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也許你還過着簡單的普通人幸福生活，根本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

我無奈的說：「什麼煩惱。煩惱不也是一種精彩么？不過說實在的，我還真的恨過你，恨你對爺爺的安排。」

張子清嘆了一口氣：「我說過，那是我最無奈的一種決定。我分明的能看得出你的將來潛力，我想給你更好的將來。而那個時候你爺爺卻偏要這樣選擇，我沒有辦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無論怎麼說，很難說清楚對錯。但是目前來看，我對張子清的恨意已經沒有那麼濃了。畢竟人生老病死終有定數，而我爺爺，那也是他自己選的結局。

話題轉到他身上：「是不是吞噬了星位之後你就會變。會變成魔鬼一樣的再不是張子清的張子清？」

張子清點點頭：「那是一種沒有辦法抵抗的反噬。但是不重要，是人也好，是魔也罷，終究我還是為地球盡了最後一份力氣。」

這話題有些沉重。因為我知道這就意味着世間從此再無張子清。

張子清看了看我，好像要跟我上最後一課，說道：「別那副表情，大好男兒。拿得起放得下。再說了，小情於大義面前，算什麼？這次回去之後，我希望你能重力人類的道義體系。現在的時間太亂。而我以前看不慣就是選擇打打殺殺的方式。我想最近你也經歷了不少，你要用自己的辦法，重塑地球人類的道義。」

我搖搖頭：「我哪裏有這等本事，何況這種問題我都從來沒想過。小家不保。何以大家。」

張子清兀自的笑了：「沒事，也許經歷這一次事情之後你就會真正的蛻變。小狗，我要走了，再回來的那個張子清。也許就是一尊魔神了。我張子清誓不成神，但是目前來看，我不得不走這一步，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么？」

我張了張口，心中一片空白，卻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

張子清看到我這樣子笑了笑，很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然後轉身徑直的朝遠方飛過去。

我下意識的再張開口卻已經遲了，張子清轉瞬就消失在眼前，而我悵然若失的站在原地，過了大概兩三刻鐘的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天地之間所有的靈力彷彿都朝那邊涌了過來。

我心中一沉，莫名的有些感傷。但是我知道這是為什麼，這個機會不能錯過。所以我當即的返回了山洞裏，叫上所有人朝出口那邊趕過去。

大家心情都挺沉重的，在我趕路的時候，有着一股更強大的氣息從我們旁邊略過。就好像是白雲一樣，融入天地之間急速的飛行，而後中心地帶，傳來了滔天的魔力和殺意。

我趕緊到了出口處。放出無妄業火，形成滔天的火域，而楊成剛紅羅他們就在外面守着。

我站在火域的周圍，眼看着從中心地帶扔來一具又一具的魔族身體，這都是張子清的功勞。但是隨後我注意到中心地帶竟然也爆發出了兩股格外強的力量，這種力量跟張子清無一二般！

是魔族那邊着急了，選擇了和張子清一樣的辦法！但是張子清只有一個，他們卻有兩個！張子清……

我站在火域裏有些不敢出去看，外面打鬥的靈力波動讓我根本不敢去猜測結果，甚至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是誰也沒想到，爭鬥了沒多久，一切歸於平靜。楊成剛登時的飛了過去查看情況，半天後回來說：「所有魔族，盡數清光了。」

我收起了火域：「那張子清呢？」

楊成剛朝後面指過去，我就遠遠的看到一個一身黑氣，頭髮垂地跟個瘋子似的老人在朝我們這邊張望。當他觸碰到我的目光的時候，驚恐的竟然閃躲，然後轉身就域外戰場的深處飛過去。

我想跟過去，楊成剛卻攔住了我：「何必呢？」

就感覺胸口憋著一口氣。

是呢，何必呢？張子清，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