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東陽轉面就對姚晏喊:「你若是今日不答應我,我就把你朋友丟湖裡去,我問過了,這個小白臉不會泳水。」

安倩臉色煞白。

姚晏氣極了,顧不上平日端出來的儒雅氣度,指著東陽道:「你快放了他!」

東陽是誰,全望京城有名的蠻橫子,當然不會因為姚晏的這一句低吼而被嚇到。

相反,她氣焰更勝,「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夫婿?」

姚晏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不願。」

不識好歹。東陽憤怒,氣得手都在抖,拖著安倩往湖裡甩。

姚晏欲上前,東陽喊道:「你要是敢過來,我就先把他勒死了再丟湖裡。」

安倩欲哭無淚,今天真是倒了個血霉。

先是落第,后是無端被脅,現在還要因為別人家的兒女情長被人丟進湖裡,搞不好還會丟了性命。

這樣的霉運,怕是八輩子都不會撞上一次。

姚晏看著安倩,有些緊張,擔心東陽真把安倩勒死,立馬不敢動了。

眼見到了湖中心,水要沒過脖子,安倩支撐不住,忍不住出聲呼喊求救。

東陽惡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喊什麼喊!」

再拖著安倩下水,她自己也無法撐住兩個人的分量,本來就只想想嚇嚇姚晏,並非真心要殺人。

又喊了一遍:「姚晏!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

姚晏在湖邊急得焦頭爛額,眼見著兩人沒入湖中快沒影了,顧不得那麼多,一頭鑽進了水裡。

東陽大驚,剛剛自己明明放了那樣的狠話,他竟然還敢下手救人,他真以為她不敢勒這個小白臉嗎?

下手就要去勒,掐了兩三下,終究是不敢背負人命。

撒開手,往湖的另一邊游去。

安倩在水中下沉,水從鼻子耳朵灌進去,她幾乎無法呼吸,就在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一雙溫暖的臂膀將她撈起。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這是她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姚晏將安倩送回安府後,心跳如雷,面色赤紅。

姚娘見他一張臉憋得通紅,以為是落水染了風寒,急乎乎地就要找大夫為他看病。

姚晏不太好意思,一言不發躲進了書房。

……安弟竟然是個女的。

想到那麼多日日夜夜的相隨相伴,姚晏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燒得疼。

轉而又想起今日的事,覺得自己對不住安倩。

險些害她丟了性命,又看了她的清白身,往後見了面,他得如何賠罪,才能抵消一二?

姚娘不知他心思,想到今日東陽在府中的鬧騰,心裡又慌了起來。

日後要真娶了這麼個媳婦,那估計得日日鬧個雞犬不寧。

姚晏在書房只待了片刻,出房門后,與姚娘交待,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禾生。

他不想讓姐姐心煩。

他是個男人,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解決。無論是東陽還是安弟,他定會將事情圓滿解決。

雖然姚家沒派人知會,到了晚上,禾生還是知道了白天的事。

沈灝牽著她散步,笑:「沒想到東陽這般有決心,竟鬧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禾生擰著眉頭,不說話。

沈灝輕晃她手腕,湊近:「要不要為夫替你解決一下?」

禾生搖搖頭,「我再想想,總是讓你去襄陽王府也不太好。這是女人家的事,自當應由我來出面。」

她說出這樣老氣橫秋的話,沈灝一懵,而後捧住她的臉蛋親,「我的小阿生,長大了。」

禾生投入他懷中,望著天上一輪皓月,糯糯道:「長大了也永遠是你的小姑娘。」

沈灝摟著她的後背,低下頭深情一吻。

第二日,禾生親自到襄陽王府登門拜訪。

襄陽王妃知道昨日的事,有些害臊,接待禾生時,也不敢端著架子,儘可能溫和地與之聊天交談。

東陽躲在後面窺探。

聊了一會,禾生挑明來意,「我替家弟在此謝過郡主的厚愛,他年少不知事,多有得罪之處,還望王妃與郡主多多包涵。」

襄陽王妃朝帘子后看一眼,回眸笑道:「姚家少年郎才華四溢,進退有禮,哪來包涵一說?是我家東陽調皮,望王妃海涵才是。」

禾生又道:「家弟性子憨厚,很多事情不懂變通,恐怕擔不起郡主的青睞。」

此話一出,東陽立馬從帘子後面跳出來,「怎麼就擔不起了?我瞧上你們家弟弟,難不成你竟不準么?」

禾生皺眉,輕聲一句:「那也得兩情相悅,才可成事。」

東陽性子急,認定了今日禾生上門就是為了阻止她靠近姚晏,當即摔了杯子,「你等著瞧,不出幾日,我定讓他愛上我。到時候,你就算替他求著來讓我嫁,我也不嫁!」

說罷轉身離去,絲毫不給襄陽王妃訓斥的時間和機會。

禾生愣了愣,心頭情緒複雜。

襄陽王妃頗為尷尬,笑了幾聲以緩解氣氛,「小女不懂事,王妃別往心裡去。」

禾生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郡主有自信是好事。」

回了府,一想到姚晏的事,心都要操碎了。

沈灝將她從榻上提起來,點點她的鼻尖,「昨日還誇你長大了,今日一回來就見你在榻上打滾,在外面受氣了?」

禾生嬌嬌地枕著他的大腿,握著他的手放在額間,「今天我去襄陽王府,東陽竟然放話說,不出幾日,定要小晏愛上她。」

……總有種自己家養的白菜即將要被豬拱了的感覺。

不對,是母夜叉。

沈灝輕笑,手心挨著她的臉頰摩挲,「就為這事?」

禾生撅嘴:「不然呢?」

沈灝俯身堵住她的嘴,「要不這樣,我給小晏求門親事,訂了親,東陽也就死心了。」

禾生點點頭,「反正我就是不喜歡東陽,我們全家都不喜歡她。」

沈灝摸摸她的腦袋,「知道啦,你不喜歡的,為夫也不喜歡。過幾日我讓母妃拿各家名冊讓你瞧瞧。」

禾生攀住他的肩膀坐起來,往他臉上甜甜一吻。

這邊,東陽鬧個不停,卻終歸只是女兒家任性的事,礙不到什麼,比不得朝堂上發生的大事。

兵部出了事,被查出貪污受賄近萬兩錢財。

兵部尚書是東宮的親信,聖人一怒之下,革職兵部尚書,將其直接打入天牢,擇日斬首示眾。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一時間不敢有大動作。

聖人明面上雖未遷怒太子,卻借了其他由頭,罰太子禁閉一月,責其在東宮面壁思過。

皇后聽聞后,惴惴不安。

思來想去,最終決定讓沈灝在聖人跟前為太子美言幾句。

這件事,為了避嫌,母家以及東宮的人絕不能站出來為太子說話,一開口就是錯。

但這情又不能不求,萬一聖人因此落下心結,從此對太子失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得親兄弟站出來說幾句。

太子妃親自上門,委婉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前腳剛走,後腳沈灝便回了府。

禾生開口說了沒幾句,沈灝便全然明白。

卻是不能夠應下的。

表面說情幾句是應該的,但若一味地向聖人求情,肯定不妥。

聖人責罰太子的理由又不是兵部之事,現在皇后跳出來四處找人為太子求情,不就恰好落實了太子之嫌嗎?

故此沈灝第二日只提了幾句,還是混在一干大臣中,打著東宮乃國之表率,動不動就罰,實在有失威儀的旗子。

聖人聽了這些話就冒火,摔了摺子,急急地就退了朝。

皇后覺得是禾生的枕邊風沒有吹好,將錯處都怪在了她身上。

綠瓶在一旁道:「側妃終歸不是我們的人,就算再怎麼招攬,她的心也不會向著我們。」

皇后氣呼呼地坐下,「那樣跟她交待過,一定要讓二殿下盡全力為太子求情,二殿下倒好,除了說些廢話,一句頂用的話都沒有!」

綠瓶上前,「娘娘,不管二殿下有沒有奪嫡之心,都得儘快在他身邊安插他們的人。」

皇后好不容易平復心情,覺得一刻都不能再等,問:「讓你辦的事,可都辦好了?」

綠瓶討好道:「早就辦好了,個個都是頂好的,一萬個人里才能挑出那麼一個。」

皇後點點頭,「去,立即將平陵王側妃召進宮來。」

這些日子百般討好平陵側妃,待她賜了人下去,自己人在王府站穩腳后,也就用不著這個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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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門福星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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